風鈴回到無極瀑布,南宮傲仍在瀑布底下接受着瀑布的洗禮,那低垂的頭,聳着肩,似乎在努力承受着來自身體的痛苦。
見到風鈴回來,南宮傲的脣角微微勾起,但那笑意很快地沒入了脣邊。
風鈴將南宮傲拎了上來,用內力烘乾他溼透的衣服。
“餓了吧?你在這裡等着,我去給你抓幾條魚吃!”風鈴將南宮傲安頓好,自己則飛身到瀑布不久的深潭處。
手一揮,便有幾條魚被她的內力震出河面。她飛身接住,熟練地將魚用樹枝串起,生火烤魚。
“風鈴,”這是南宮傲這幾天來主動向她搭話,“爲什麼我的執著便成了錯誤?”
人都說對事對人執著是好的,可爲什麼這好的到頭來會變成錯的?
風鈴望了他一眼,不知爲何他問起這個話題。她想了想,答道,“我不知道怎樣回答你,我怕我說了,你又會生氣。”
“不會,”南宮傲搖了搖頭,黑眸探向她的眸底,“我想知道答案,我想知道爲什麼執著到我這裡會變成一個錯誤?”
“執著如同愛情,要兩個人同時往一處使勁,又對別人無害,那麼執著便是對的。如果,只是單方向地想得到,又因得不到而傷害別人,那麼執著便是一種偏激,那便是錯的。”風鈴一邊烤魚一邊道。
她不去注視南宮傲的眸子因她的話而升起的薄薄涼意,她以爲他想知道他錯在何處,那麼她便告訴他。
“是嗎?”南宮傲冷冷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因爲得不到你而傷害到別人了是不是?那你呢,即使你認爲的對,也傷害了我,也傷害了人。”
“你說過不會生氣的,”風鈴嘆了口氣,魚已經烤好了,她將烤針遞給南宮傲。
“我不吃,”南宮傲手打開魚,仍在爲風鈴的話語而嘔氣。
風鈴盯了他一眼,很快地別過臉去,她或許傷害了他,可這不是在對他進行彌補嗎?只是,爲何好象只要她不去愛他,便錯得不可饒恕似的。
見風鈴轉過臉去,臉上出現了倦怠與厭倦,南宮傲又擔心她生他的氣來。
“風鈴,”他道,“就這樣吧,你照顧我到筋脈打通。我知道你的心不在我這裡,留住你的人也是枉然,我必須要學會慢慢放開你,不在乎你。”
聽到他這番話,風鈴轉過臉來,清眸收集着他的情緒。她不說話,只是將烤魚再次遞給他。
南宮傲接過魚,其實她烤的魚真的不好吃,何況這些天都吃的這個。只是爲何他吃起來卻覺得香甜可口,覺得這魚裡也有屬於她的味道。
風鈴,如果沒了洛君臨,你是不是會注意到我。這一世,我不會再讓夢露瑤從中作梗,不會讓她再傷害到你。
新的一天又要來臨,聖靈族的樹陣中夢露瑤盤腿運力,猛地她眸子一睜,脣角勾起邪魅的笑意。自她的筋脈被南宮傲打通,她便在這裡努力聚功,如今的功力比以前提高了一倍。
她敏捷地來到花自得被困的地方。花自得功力盡失,幾天的功夫便已經蒼老了許多,他臉色蒼白,睡不着,望着將亮的天空。
雖然他功力盡失,但他的警覺還在。
有人靠近他了,他斜望去,便見着夢露瑤立在他的面前。
他驚詫地瞠大眸子,手指指向她,“你!”
“可不是我,”夢露瑤邪魅地笑着,笑裡帶着微微的諷刺,“沒想到我扮作風鈴的模樣,可是卻有不少人能夠輕易地認出我。”
“當然,”花自得咬牙切齒道,“本將軍恨那丫頭入骨,若不是她,本將軍的妻子不會死,女兒不會對本將軍失望,而本將軍自也不是落到如此下場。這些天,自然是無事便想着她的模樣,想着如何將她大卸八塊泄憤,所以自然知道你不是她?”
“原來如此,”夢露瑤抿脣一笑,“我說呢,怎麼如今扮個人如此地失敗?”
“你怎麼會在此?你的功力也亦還在?”花自得問道。
夢露瑤不答,反而掀脣問道,“花自得,你不是恨風鈴嗎?如果,我想到辦法幫你報仇,想到辦法讓你翻身,你可願幫我?”
“怎麼幫?”但凡能夠滅了風鈴,他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你知道風鈴的法術不弱,再加上她那邊兒有那麼多人幫她。所以,我們得想想辦法纔是。”夢露瑤笑道,她靠近花自得,輕聲道,“精靈族!”
花自得沉默了刻,身爲聖靈族將軍,他自是不願意本族有戰火,弄得生靈塗炭。
“你在猶豫什麼?”夢露瑤輕抿了脣,對花自得的態度有些不滿,“難道此時,你還在爲聖靈族着想?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如今我倒是知道你爲何成不了大器了。”
夢露瑤最會識人,也最會利用別人的弱處。她早就看出花自得的野心與自私,於是便拿這些話來刺激他。
“若是引起兩族戰火,若半聖靈王氏滅族,聖靈族便可以重新組建,那時誰是新王便很難說了。”她笑得象個狐狸,不怕花自得不上鉤。
花自得眸光閃爍了幾下,他笑,“你如何恢復功力的,可幫我恢復功力?你知道的,戰火引進,也必須是以武服人。”
“我不防告訴你,這一切都是南宮在背後策劃的。他並未成廢人,他不過是爲了放鬆洛君臨他們的警惕,故意扮弱。如果,你告訴我精聖靈的入法,那麼你便是我們的人,南宮自然會爲你療傷。”夢露瑤挑了挑眉,手輕拍在花自得肩上,“考慮好了嗎?我未來的聖靈族大王。”
“聖靈族大王!”花自得輕念着,然後忍不住仰天大笑了起來。很久,他終於止住笑,點了點頭,將如何進精靈族的方法教給夢露瑤。
“謝了!”夢露瑤得償所願,一個飛身,退後數米。她的眸子含陰鷙的笑意,看着花自得的影子從她的眸子裡消失。這才轉過身,向着精靈族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