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說不給這個面子呢?王子犯法還一視同仁了。”此時大門口,傳來一箇中年人的呵斥聲。“你身爲副縣長兼公安局長,應該不會不知道吧。”杜國強聽到這個聲音,就知道是市局的丁國忠來了,看來馬駿還是讓丁國忠先來處理了。
隨後,他就看到丁國忠背後跟着三個手下和兩個班的武警戰士,看來馬駿也打了電話給呂鑫辛,讓他派兵支援了,不然到也處置不了南河鎮的幾人和一幫混混了。想必,市局的增援部隊隨後就會到來了。
吉永康見到是丁國忠帶着武警出現在大廳,心中就暗叫不好。他也知道丁國忠這幾天就在雙河縣對陳寶國的車禍事件進行調查;可是沒想到,這個曲總竟然能夠影響到市局,還派丁國忠出面,更是帶着兩個班的武警戰士。
此時,他才感覺到曲媛媛背後的巨大能量了,而他也只能硬着頭皮走上前,對丁國忠伸出右手,說道:“丁局,怎麼把你驚動了?這就是一些小事情,我們縣裡來處理不就完了。今天給我個面子吧。”
丁國忠不情不願地伸出右手,輕輕觸碰了一下,就縮了回來,他也看到大堂中站着的毛國濤和杭嘉琪等雙河縣委領導,對他們幾人點點頭,然後說道:“毛書記、杭縣長,各位領導,我是接了市政法委馬書記的電話,過來把這些人帶走的。請你們理解一下。”
毛國濤此時眉頭更是緊皺,他也是被市局這麼快就安排人過來,給嚇了一跳,心中更是對吉永康不滿起來。他知道事已至此,而他在市委也沒什麼人可以請託,肯定是挽回不了這個局面了,只得說道:“丁局,既然你們有公務,我們一定配合,那就請便吧。”
他和杭嘉琪等人讓開了他們的身體,而一邊的吉永康見此情景,也只得讓開道路,丁國忠對他們敬了一個禮,然後對自己的幾個手下和武警戰士們一揮手,頓時那些戰士便對那些地痞流氓和吉永駿等人衝了過去。
沒有幾分鐘,吉永駿、吉旭勇和王貴銘等人就被帶走了,而曲媛媛也讓人帶着錄像帶跟着一起離開了賓館大堂。
丁國忠又一次走到毛國濤和杭嘉琪他們身前,說道:“毛書記、杭縣長,那我先去忙了。”說着,他便轉身離開雙河賓館,眼中帶着興奮的神情了。
杜國強同姜勇說了幾句話,姜勇也就跟着丁國忠一起離開了雙河賓館。一邊的吉永康見到事情演變成這個樣子,臉色鐵青,他其實也很想派人跟過去了,但是猶豫再三,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明擺着市局這次是不信任他們雙河縣的公安了,他也沒必要去討不自在了。
毛國濤和杭嘉琪此時再次走到曲媛媛的身前,毛國濤歉意地說道:“曲總,真是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這樣吧,我看現在也到了晚飯點了,我和杭縣長一起請你們吃個飯,一來給你們接風洗塵,二來也算是我們向你賠禮道歉。希望不要影響到我們今後的合作大計了。”
“是啊,曲總。好事多磨,你可千萬不要往心裡去了,我們雙河縣對於貴公司的誠意還是很足的。”杭嘉琪在一邊也是客氣萬分、誠意滿滿地解釋幾句。
杜國強也笑着勸說道:“曲總,今天就是個意外了,你多包涵了。而我們雙河賓館的大廚,在我們縣裡也是鼎鼎大名了,等下你可要好好嚐嚐了。”
“那行。”曲媛媛微微一笑,然後說道。“不過,還是先安排人把車廠長包紮一下,剛纔沒有他仗義執言,小女子可就要出洋相了。”
“這個你放心,我馬上安排醫生過來。”毛國濤看了一眼身邊的孟海軍,他便心領神會迅速地去安排事情了。毛國濤又對吉永康使了個眼色,讓他也留下來,一起吃個飯,也可以和曲媛媛再溝通一下,彌補一下之前的不快了。
吉永康此時也是有點心神不寧,總感覺這裡面似乎有些不同以往,又想不出什麼頭緒來。本想馬上就走找人問問,但是毛國濤親自吩咐了,也只能點頭答應,留了下來。不過還是跟幾個下屬,低聲說了幾句,然後跟着一行人上了二樓的宴會廳。
這頓飯,雖說不是索然無味,但是也還是有點冷場,好在也沒人再提起剛纔的不愉快。席間,車偉國經過簡單處理,也出現在了包間中,他半邊臉還是有點青腫,樣子也有點難看,不過到沒影響他喝酒的興致。
曲媛媛她們爲了感謝車偉國和賈竣,也都再敬了他們兩杯酒,這個到是就此掀起了一陣熱烈地氣氛,大家也紛紛開動起來互相敬着酒。而剛纔的不愉快彷彿一下子也冰雪消融了,酒宴最後的半小時,開始出現了歡聲笑語。
吃過晚飯,送走了毛國濤和杭嘉琪等人,杜國強又去曲媛媛的房間坐了半個小時,說了一些話後,他才叫上明白一起出了雙河賓館。
而此時,雙河賓館東側的輔樓,一樓處的一個豪華套間內,吉永康經過發泄後,軟躺在牀上,邊上的一個三十歲的女子,光着身子拿起牀頭櫃上的香菸,抽出一根點上火,遞了給他。
“今天你怎麼那麼大力氣,人家有點受不了了。”女子嬌聲說道。
“今天下午,你怎麼沒在現場?也不提前跟我說一下了。”吉永康抽了口煙,埋怨地說道。身邊的女子正是雙河賓館的經理查青梅,她今天下午根本就沒出現過。
“你們都是大人物,神仙打架,小女子哪敢在場。何況就算我出現了,也沒辦法阻止他們幾個了。”查青梅幽怨地說道。“你那個堂弟和侄子,你還不知道?平時就喜歡欺男霸女的,有你在的話,他們還能聽得進。我的話,他們哪會聽?以前在賓館內,不是也發生過幾起這類事情,你不是讓我別管嗎?”
“好了,你也別說了。你那點小心思,我還不知道?不就是看我侄子不順眼嗎。”吉永康狠狠地一掐菸頭,然後起身說道。“我去洗澡。這幾天,你在這邊幫我盯緊一點,這次來的那幫曲氏仙釀的人,可別再出什麼事了。”
“放心吧,我肯定把她們伺候得像老爺一樣。”查青梅見到吉永康走入浴室後,眼中精光也是一閃。對於吉旭勇她確實很是反感,仗着是吉永康的侄子,在雙河賓館白吃白喝不說,還壞了她幾個女服務員的身子,有幾次還想打她的主意了。
她雖然做了吉永康的情人,那也是她心甘情願的,但也不是隨便阿貓阿狗可以上她的牀了。這吉旭勇就是個繡花枕頭了,如果不是吉家人,他也就只是一個街頭的小混混了,這種人渣,她查青梅可是打心眼看不上了。
本來吉永康是不想回家了,可是家裡的婆娘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他知道肯定是自己的老爹和幾個叔伯知道了吉永駿和吉旭勇被抓的事情,慌了神,就跑來自己的家中,他如果不回家的話,那些個老頭老太也許就待在家裡不走了。
他只得趕回家,給他們一個說法了,在他心中還是沒把這個當回事情,認爲就是一個小事情了。吉永康回到家裡後,三言兩語就把這些老人糊弄過去了,而他也舒了口氣,只是心裡還是有點堵,主要就是丁國忠太不給他面子了。
剛纔他的一個心腹打來電話,告訴他,吉永駿他們都被帶去了武警大隊的營地,而他們想盡辦法也沒能打聽到裡面的消息了。
而像吉永康那般睡得不踏實的,在雙河縣還有幾個人了。毛國濤離開雙河賓館後,第一時間就把包健領叫到了自己家裡,把下午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下,想聽聽看他的看法和想法了。
包健領聽了後,神色也是嚴峻,沉思了好久,才說道:“書記,我看這個事情,確實有點詭異了。如果真是一起治安事件,沒必要市局親自出馬吧。就算他們不信任我們縣局,而吉永駿又是吉永康的堂弟,好像也沒必要搞得如此慎重其事吧。”
“如果說是這個曲總走通了馬駿的關係,纔會讓市局親自出手,那這個曲總的能量就太大了點。”包健領繼續說道。“我就怕,可能是市局在暗渡陳倉了,轉移縣局和我們的視線,說不定陳寶國的事情,他們又有了其他的線索了。”
“嗯,聽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這個可能性了。這樣下去,就更讓人不放心了。”毛國濤點點頭,不無擔憂地說道。“老包,這樣吧,你找個時間,給那邊遞個話,讓他們把那件事情後面的一些尾巴都弄乾淨了,到時候別讓人再揪出來了。”
“嗯,好的,書記。那你也早點休息吧。”包健領同毛國濤告辭後,離開了屋子。
而他們所不知道的是,就在當天晚上,有不少的車輛悄悄地來到了南河鎮,趁着黑夜,帶走了幾個鎮裡的幹部,而南河鎮的派出所也被市局來的人給接管了,裡面所有的人和文件都被打包帶走了。
凌晨五點多,吉永康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睜開惺忪睡眼,看了看牀頭的手錶,接起了電話,罵道:“什麼事情?大清早的,還讓不讓睡個覺了?”
“局長,不好了,南河鎮派出所出事了,市局派人接管那裡了。”電話中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
“怎麼一回事?南河鎮派出所?”吉永康騰地坐了起來,忘記了現在還是大冬天了。難道是王貴銘在裡面交代出了什麼問題?不會吧,他剛被帶走不久,就在裡面坦白了?這個慫包,平日裡都是人五人六的。
“局長,現在還不清楚了。連昨天值班的,也都被市局帶走了,也不知道帶到哪裡去了。”電話中繼續響着。
“好,我知道了。你繼續瞭解這個情況。”吉永康突得打了個噴嚏,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衣服還沒穿。便穿上衣服,索性也不睡了,走入自己的書房中,邊踱步邊抽着煙,心裡想着南河鎮派出所究竟會出什麼問題?會不會牽涉到自己了?
杜國強是在六點接到丁國忠的電話了。丁國忠興奮地在電話告訴他:“南河鎮派出所長王貴銘已經坦白了,當時確實是他接到鎮長吉永駿的命令,逮捕了明白的叔叔嬸嬸,並且在派出所對他們進行刑訊逼供了,最後傷勢過重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