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處,這樣吧,今天我們就這四瓶濱州大麴,喝完結束,如何?女生她們就喝可樂吧,服務員開下酒,然後給每個男士倒在中杯裡面吧。”區部長提議道。“等下吃完晚飯,你們就在濱州賓館住一晚上,明天上午九點到我們組織部,我們再派人帶你們下去報到。現在,大家舉起杯子,歡迎樑處幫我們送來六位青年才俊,大家滿飲此杯。”
中杯足有一兩白酒,而且濱州大麴也是53度的高度白酒,一口喝完,肚子裡也有火辣辣的感覺。不過對於酒精考驗的幾人到沒有什麼反應,只有樑處喝完後臉上立刻出現紅光。
讓服務員又倒滿酒,區部長端起來酒杯,對着樑處說道:“樑處,我們這麼久沒見,碰個杯,大家隨意如何?”
“就按區部的指示辦,隨意。”樑處只能迎合地和區部長隨意了下。
“樑處,那我們也碰個杯,隨意一下吧。”張部也找上了樑處。樑處沒有辦法,只好又隨意了一下。
放下酒杯,樑處對杜國強四人說道:“你們都是省委組織部出來的,怎麼也得敬敬區部長和張部長吧。小杜,你是副班長了,先打個頭陣。”
杜國強聽到他如此說,毫不猶豫地站起來,端着酒杯,走到區部長身邊,恭敬地說道:“區部長,從今天開始,小杜就是您手下的小兵了,地區組織部就是我的孃家了,以後您指哪我就打哪,我在下面如果犯了錯誤,也請您要多多指出和多多包涵。這杯酒,我喝完,您隨意。”說完,碰了下區部長杯子的下部,然後一乾而盡。當然他言語中也隱含着如果下面有人搞我,您也要爲我做主的意思。
“杜國強是吧,我知道你和李國寧!你們倆個都是勇鬥歹徒優秀年輕人,還獲得省廳嘉獎過的。”區部長隨意地喝了口酒,大有深意地看了他杜國強一眼,繼續說道。“看來黨校的評語還比較片面,現在我發現你還是個有勇有謀的年輕人才了,以後在大漁縣有什麼困難可以直接跟你們縣委楊勁光書記說,他解決不了的,你再來找我,怎麼樣?”
“那我就太感謝領導的厚愛了。”杜國強聽得出來,楊勁光書記應該是區部長在大漁縣的心腹了。雖然現在還不清楚楊書記在縣委什麼職務,但是有了區部長這個話,他去大漁縣也算是有個依靠了,所以言語裡面對區部長的稱呼也改了,顯得更親近一點。他再次倒滿酒杯,一飲而盡,說道,“那我再敬一杯了,以後我在下面真要犯了錯誤,您最好私下批評我了。您隨意。”
“你呀,你呀,好!就衝你這杯酒,只要不是原則性錯誤,我都給你在私低下敲敲木魚了。”區部長也隨意喝了一口,哈哈大笑起來。
緊接着,杜國強再次倒滿杯子,來到張部長身前,恭敬地舉着杯子,說道:“張部,這杯酒敬您,感謝您剛纔陪我們辦完手續。另外,今後我要麻煩您的事情,您可不能推脫哦,我先乾爲敬,您隨意。”說完,碰了下張部長的酒杯下部,仰頭又喝乾了。
“小杜不錯,不愧是省委宋部長的愛將。”張部長也喝了一大口。
最後,杜國強再次滿酒杯,端着來到區向東的秘書徐光輝面前,說道:“徐秘書,雖然我們第一次見面,但也是一種緣分,大家以後有時間多聚聚,這杯酒我喝完,你隨意。說完又一乾而盡。”徐秘書笑着點點頭,喝掉杯中一半的酒,心中暗贊這個杜國強,不愧是被省委宋部長看中的,真是個厲害人物,值得以後結交一翻了。
這四杯白酒下去,把李國寧他們三人看得心驚肉跳,心裡直呼這也太猛了吧,不過想想這樣能夠換來地區組織部幾位關鍵人物的青睞,也是值得的。而對於樑處來說,雖然身體有點醉意,但是意識非常清醒,看到杜國強這一連串的言語和舉動,不由也暗讚一聲,到是小看了這些大學生了,也生出一絲悔意,不該在車上輕慢了幾人。
第二個上去敬酒的是洪俊,也如杜國強一樣喝了四杯白酒,不過坐下來後就有點暈乎乎了。接着李國寧和錢麒也都打了個通關。高蘭和周萍雙雙端着可樂杯,也敬了一圈,頓時把席宴推上了一個高潮。
一頓飯,最後還真把四瓶濱州大麴喝完了,其中杜國強一人就喝掉了一瓶,李國寧他們喝掉一斤八兩,區部長、張部長、徐秘書和樑處喝掉一斤二兩,而樑處喝了三兩白酒後就差不多要醉了。
“小杜,在下面好好幹,不用怕出錯。太祖不是說過年輕人犯錯誤,是可以原諒的。”區部長拍着杜國強的肩膀,和藹地說道。“你們都記住了,越是艱苦的環境,越是能夠鍛鍊人。越是貧窮落後的地方,就越是容易出成績了。”
這個時候六人中,只有杜國強、李國寧、高蘭和周萍都頭腦清醒着,洪俊和錢麒都有點神智模糊了。杜國強和李國寧扶着樑處,和其他四人送區部長他們三人上了車,接着來到前臺辦理了入住手續,拿了房間鑰匙,然後找到了麪包車司機,拿好了各自的行李,也給了他一間房間鑰匙。然後把樑處、洪俊和錢麒送到房間,再和高蘭周萍兩人告別。杜國強轉身的一剎那,發現高蘭看向自己的眼中,流露出一股異樣的眼光,是迷惑又帶有欣賞。
第二天早上七點,他們六人約好在濱州賓館的餐廳一起吃了早飯,然後八點半再一起去地委組織部。等叫好出租車,趕到地委組織部的時候,張部長已經在等着他們過來。分別叫來了五個下屬,讓他們去陪着這些大學生去下面區縣報到。
陪着杜國強去大漁縣報到的是地委組織部組織二科的佘副科長,三十多歲,禿頂男人。估計是對杜國強這個剛畢業就是實職副科級,臉上是陰沉着臉,一幅憤憤不平的樣子,一路上倆人坐在中巴車上,他也都沒有和杜國強說過一句話。
從濱州市開到大漁縣城,中巴車要開二個多小時左右,再加上一路走走停停,到處拉客,愣是到下午一點纔到大漁縣城。看着有點破敗和狹小的縣城,杜國強也很無語,改革開放十幾年了,大漁縣城還是一副五六十年代的模樣,甚至一半建築還是解放前的樣式。
兩人在縣委縣政府附近找了個小餐館,隨便對付了一頓後,纔來到縣委大院。縣委大院裡面的幾幢小樓也是五六十年代建造的,都是三層尖頂的樓房,裡面還是木頭地板,踩在上面,不時還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
佘副科長帶着杜國強來到縣委組織部所在的小樓,上到二樓後,找了個辦公室,便走了進去,對一個快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說道:“老白,你在忙不?給你送個人過來,杜國強,你知道吧,你們高山鎮的副鎮長。”然後又和這個姓白的聊了幾句,也沒有爲兩人介紹,就轉身離開房間了,把杜國強看得有點懵圈了。
“呵呵,杜副鎮長,別介意,老佘就是這樣的人。我姓白,是組織部的副部長。等下我看看葉部長有沒有空,他應該會要見你一面了。”白部長對佘副科長的舉動也不太好意思。
“呵呵,沒事沒事。白部長是哪裡人,聽口音有點像本地的。”杜國強也只好岔開話題,問道。
“哦,你以前來過大漁縣,聽得出來我們當地口音?”白部長很好奇地說道,“我就是高山鎮的。”
“哦,也不是,只是中午在大院旁邊的小餐館吃的飯,聽旁邊幾個當地人說話,發現你跟他們的口音有點像了。”杜國強撓了撓頭,說道。
“這樣啊。”白部長不由高看眼前年輕人一眼,能夠注意到身邊的任何細節,且記憶力驚人,看來真不簡單了,他說道,“我先打個電話問問看葉部長那裡有沒有空?”
“葉部,您好!我是老白。是這樣的,地區組織部下派幹部杜國強同志已經來了。您這邊是否有空見他一下?哦,我明白了,好的,我會安排好的。可以,沒問題。再見了,葉部!”
聽着白部長的電話,杜國強就知道這個葉部長有點不待見他了。縣委組織部部長要見他,說明對他會比較重視;如果不見一面,也算正常的。不過,他實在沒想到這個葉部長會連地區組織部的面子也不給,這個就有點意思了。
白部長放下電話,略微思索片刻,語氣卻是比剛纔還客氣了許多。“國強鎮長,葉部長那裡現在正好有事情,他讓我幫你先去辦手續,然後再帶你去縣委招待所休息。明天上午8點呢,我來招待所接你,咱們去高山鎮。你看如何?”
“可以,我聽白部長的安排。”杜國強點點頭,又問道,“白部長可知道楊書記在哪裡辦公嗎?我想去拜訪他一下。”
“楊書記?楊勁光副書記?”白澤宇部長聞言稍稍一驚,暗道,果然如此,怪不得葉九銘會不待見這個掛職幹部。口中卻道,“知道知道,他不在這幢樓,我帶你過去吧。這樣,你把行李先放我這裡,你呢先去見楊書記。我呢,在這裡幫你辦手續。等下你好了,再來這裡找我,咱們再一起去縣委招待所。”
杜國強點點頭,從包裡拿出相關文件和介紹信等,交給白澤宇,然後跟着他出了此辦公樓。路上白澤宇跟他介紹了一下縣委縣政府大院的大致情況,剛纔那個樓是他們組織部和宣傳部辦公的,而縣委領導都在常委樓那裡,縣政府和下屬各個部門又在另外二個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