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的一羣人行色匆匆,以最快的速度抵達到了會議室門口。林小蔭穿着一身幹練的條紋職業裝,玲瓏的曲線徹底暴露,她的長髮挽在腦後,清麗的臉上勾着一抹泠泠的笑容。
身側立着傅擎軒和一羣助理,男人笑的邪魅,看似平易近人,實際棉裡藏針,不容小覷。
擡手,堂而皇之的推開了會議室的大門,裡面的會議還未進行一半就被迫停止了。
“林小蔭,誰讓你進來的?”坐在首位上的夜馳霍然而起,依舊狂妄難掩的姿態,林小蔭卻連眉頭都沒有動一下。
她向着夜馳走去,每一步都帶着壓迫人心的氣勢,夜馳竟然突然覺得,原來他也有眼拙的時候,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是初見時的那麼簡單!
“來的很早嘛,我還以爲你要自暴自棄,不會在管這個爛攤子了呢!”她笑意盈盈,眸子裡卻是一片暗沉,像是一潭難以觀測的死水,那是絕望後才能提煉出來的神色。
夜馳幾乎目呲欲裂的盯着面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你以爲你是誰啊?趕緊帶着你的人,給我滾出夜氏,否則……”
“恐怕不行,”林小蔭毫無懼色,事實上她從來就沒有怕過這些人。她擡起手,露出一節白嫩的皓腕,手指微張,立刻就有人遞上了一張紙。她接過隨意掃了一眼,就遞給對面的夜馳。“該走的人應該不是我。”
夜馳劈手奪過那張厚厚的紙張,心中煩悶異常,這女人什麼做的,這麼打壓她還能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他的面前。那個笑容實在是太過於刺眼,就好像她掌握了一切,所有人都已經無從反抗了一樣。
那是一張授權書,爲數不多的幾個股東全部都同意授權林小蔭管理夜氏,也就是說,他被迫要從這個位置上跌下來了。
暴戾的因子在血液中燃燒,夜馳狠起來從來不分男女,擡手就要衝眼前的女人甩巴掌。林小蔭卻近乎嗤笑的看着他,不躲不閃的依舊立在那裡。
半空中,夜馳的手腕就人截住了,傅擎軒蔑視的看着他,年輕果然無畏,竟然敢當着他的面打他的女人,果然還沒有認清局勢!和這樣的人鬥,實在是一點挑戰力也沒有。
夜馳咬牙切齒的掙脫了傅擎軒的束縛,盡力壓制着滔天的怒火,從小到大,他何曾受過這麼大的屈辱。
“林小蔭,你覺得我會聽你的嗎?這裡是夜氏,我姓夜,你姓什麼?”
該笑他單純還是幼稚,今天他們一衆既然敢來這裡,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很快就不是了,夜氏已經歸屬於one.集團旗下,你現在頂多算是我未婚夫的員工。”
“你憑什麼?”夜馳怒吼,如果以前有人敢這麼和他說話,他不僅會當成笑話,還會把那人揍的連渣都不剩。但是,眼前這個神情淡漠的女人,每說的一個字都讓他莫名的恐慌。因爲那不是威脅,而是事實。
林小蔭嗤笑着,雙手扶在了玻璃面的桌子上,仰頭對視着夜馳因爲憤怒染紅的眼睛,一字一句的掐滅了他的希望。
“就憑,夜氏現在是我的!”
她不管夜燼是何居心,但是他留給她了,她就會欣然接受。如果母親沒有死,她絕對不會在乎這些身外之物。但是,現在麼……呵,既然這羣人在乎,那她就一定要得到,遊戲纔剛剛開始而已!
夜馳瞪着眼睛竟然無從反擊,這個女人是故意的,她是來複仇的。他比誰都清楚孟依萱做了什麼,那時候以爲林小蔭必死無疑,便默認縱容了她的行爲,如今卻給了他一記致命的打擊。
“砰”的一聲巨響,夜馳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胸口劇烈的起伏着,才強制的控制住了此時的情緒。
“林小蔭,你給我等着!”他說完就擡腳往出走,如今他不想妥協也不行,如果這個女人被逼急走了法律程序,那結果不僅一樣,還很有可能影響到馬上要開庭宣判的夜霆。
林小蔭臉上未見勝利的喜悅,她看着對面的座位,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出現了那個男人的影子,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她竟然想不起他的樣子了。
“如果不想讓我繼續對付夜家,就把孟依萱給我交出來。”她輕飄飄的聲音一字不落的落在了已經走到門口夜馳的耳朵了。她的來意很明顯,她恨的只有孟依萱。至於其他人,她並不想浪費多少心力,自生自滅對他們來說已經是最大的打擊了。
夜馳停了下來,狹長的眉眼劃過一絲促狹,他低聲的從齒縫吐出幾個字,“門都沒有。”
林小蔭冷笑着,她微微側身,似是警告,似是提醒的說:“孟依萱那個女人沒有心的,而且很變態,你的結果可想而知。”
夜馳卻連聽都沒聽,開門就走了出去。他以爲在他的心裡,那個女人沒有多重要,他在乎的只是她肚子裡的孩子。如果真到了窮途末路的一天,只要孩子降生,他會把她交出去!一定會!
……
夜氏最近股票大跌,傅擎軒趁機收購,表面是賠本的買賣,但是他卻比誰都清楚,這座夯實的城堡絕對不會在這樣小的打擊下坍塌,更何況還有one.集團的保駕護航。
林小蔭最近一頭扎進公司管理裡面,她從來沒有學過這些東西,完全是門外漢,但是如今她卻廢寢忘食的學着。
她知道,對付孟依萱很簡單,但是她背後的勢力如果不連根拔出,那勢必會給她帶來不容小覷的還擊。她要把傷害降到最低,反正她這一生只剩下報仇這件事,最多的就只有時間這個東西。她不急,慢慢來,不讓仇人痛不欲生,怎麼對得起她處心積慮的對付她媽媽的那顆心!
“還不休息嗎?”傅擎軒穿着睡衣,隨意居家的裝束,掩蓋了他妖孽的氣質,更添一份暖意。他手裡拿着一杯加了溫的牛奶,來到了書房。
林小蔭放下文件,揉了揉*的太陽穴,接過遞過來的牛奶,才說:“我在看一會兒,你先去睡吧。”
傅擎軒轉到她的背後,修長靈巧的手指一下下的幫她按着僵直的脊椎。林小蔭舒服的一聲嘆息,疲憊的時候,簡直是天堂般的享受。難怪夜燼非逼着她學習按摩呢!
那個男人在她腦海一閃而過,林小蔭立刻蹙起眉尖,大口的吞嚥着牛奶,才能揮去剛剛的念頭。
“不要累壞了,這事急不來的。”傅擎軒的聲音在她後背響起,夾雜的心疼沒有絲毫的掩飾。
林小蔭咬住嘴脣,警告自己,如今她是傅擎軒的未婚妻,心裡絕對不能再有其他人。
她放下空掉的牛奶杯,站起身轉身看着他,眼裡有某些情愫在翻滾,似乎下定了決心一樣,她躲開座椅,試探的說:
“我想……我們可以試着,我不介意。”
她說的模凌兩可,傅擎軒卻因爲這樣的話心中一滯,她的求歡夾雜太多的絕望和湊合。只是,即使這樣,還是能輕而易舉的挑起他的慾望。
指尖挑起她的下巴,英挺的俊顏逐漸貼近,林小蔭只覺得那一點點縮近的距離,正在慢慢抽離她周身的氧氣,最終在他薄脣即將碰到她脣瓣的時候,她還是皺着眉頭躲了過去。溫熱的嘴脣滑過她的臉頰,有些僵硬的停在那裡。
“對不起,我……我還沒準備好。”她眼神閃爍着,心中愧疚,明明選擇了他,卻依舊做不到心安理得。
“傻丫頭,”沒有吻到確實是讓傅擎軒很失落,但是他不需要她的道歉,額角抵在她的額頭上。輕柔的聲音帶着最深情的縱容和寵溺。
“你一時難以接受我理解,我只想告訴你,不要委屈你自己就好。”不然,他會心疼。
林小蔭感覺到他細膩的指尖愛憐的撫着她的頭髮,不由得嘆了口氣,“唉,爲了我值嗎?”
傅擎軒失笑,“你現在說這個晚不晚?”
沒有什麼值不值得,都是他心甘情願,不需要她來買單。
林小蔭也笑着垂下了頭,卻是有些自嘲。是啊,如今都已經成定局了,即使他覺得不值得,他們也被迫的綁到了一起,除了相偎相依,再沒其他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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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擎軒放開她,這才正色的說:“我們來談談工作上的事吧。國際的J.K.集團要入駐威市,這是所有人翻身的最後希望。孟家和夜家的一定會盡力攬下這個工程,還有夏家,他們也在蠢蠢欲動。”
這個表面上和諧的圈子,其實現實的不得了,每個人都只看自己的利益,到處都是被所謂高雅掩蓋的銅臭。所以,威市分爲了兩個幫派,一個是附着在傅家尋求自保的一類人,另一個則是想趁機聯合推翻one.集團的一類人。站在風口浪尖,就應該有成爲衆矢之的得覺悟,所以林小蔭並不驚訝。只是,想翻身,她絕對不會給他們這個希望。
“拿下工程,讓他們徹底爬不起來!”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感覺得到她還活着,她想,她已經深入到地獄的低端,這輩子都恐怕再難爬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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