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驚豔

還差幾級臺階時,費無極正看到被扶起後轉過身來的孟嬴秀美的眉眼和粉嫩的雙頰。

長公主養在深宮,尋常人自難一見,美貌亦只是傳聞,此番來求的各國使臣也大多不併識秦長公主真容,便是楚國使臣,依着國禮,也是今日發嫁之時,才得以初見這位新儲妃。

盛裝的長公主令衆人眼前一亮。衆使臣中,荀寅明顯更爲震動,伍員面上亦微現意外之色,他算是曾與孟嬴有過一面之緣的,但彼時孟嬴年幼,身量未足,如今五年過去,身姿眉眼出落得這般纖麗,也有驚豔之感。

費無極則是大出意料。

他多年來爲楚王選美,經驗豐富眼光老到,是見過世面的,但今日竟有些失態,他驚詫之下,腳下一個踉蹌,向前仆倒。伍員眼疾手快,伸手將費無極抄了一把,總算沒有摔個五體投地。

衆人一愣之下,還未回過神來,伍員已收回手,目不斜視。費無極有些狼狽,趕緊站好,然後馬上調整了表情,緊着幾步上了臺階,大大方方欠身施禮道:“長公主容華照人,雖神女亦難及風姿一二,有此儲妃,真乃我國之福也,在下替我國大王與世子感念大王美意,喜不自勝,舉止失措,望大王恕罪。”

伍員心下不屑,不過也有些佩服費無極機變的口齒,大庭廣衆之下,能不墮主國顏面,總是本事。

秦王自然一笑置之。

衆臣中有一人輕輕對同僚打趣:“秦女美貌,少傅跌跤。”

旁人不禁會心一笑,沒人注意到,孟贏身後的嬴亭撇了撇嘴。

費無極這一跤,使得迎親的隊伍裡多了一件談資。

其實原本倒也不失爲一段佳話。

秦長公主的美貌,令迎親的使臣如見天人,驚而絕倒。可謂是這樁聯姻附帶而來的最好的軼聞美談。

而站在長公主身旁的昭兒則初次見識了費無極的口才,只是她沒有料到的是,這位楚國少傅的心計要遠遠勝過他的口才。而這心計,又將給自己和主人帶來怎樣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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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無極上前幾步,恭恭敬敬地拱手躬身。

費無極朗聲道:臣……恭迎大秦公主玉駕,公主于歸、鸞鳳合鳴、美哉斯德、宜國宜家!

送嫁的公子蒲從秦王手中接過孟嬴的小手。費無極穩穩握正節杖,在前指引,伍員仗劍於孟嬴身後護衛,在衆人矚目下,長公主緩緩走下長長的丹陛。經過各國使臣隊列時,費無極特意放慢了腳步,含笑看了看荀寅。荀寅臉色陰沉,盯着費無極一行人,走向通道盡頭的宮門,走入喜氣洋洋的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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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都和秦王送嫁的王駕皆已漸漸隱去,迎親的車馬隊伍華麗的儀仗在燦爛陽光的照耀下,與路旁和遠處羣山上的積雪相映,倒是好一幅圖畫。

自出宮門,馬昭兒一直在孟嬴車旁隨侍,離城漸遠,車旁隨行的宮女們腳步也不似出城時這般輕捷整齊。昭兒看看天色,轉臉向車內問道:“公主,您還好麼?”

稍頃,車內傳來細細柔柔的一聲:“昭兒,你上來。”

昭兒示意車伕稍停一停,一名侍從訓練有素地上前,以雙手將昭兒的一隻腳用力一託,昭兒攀在車轅上的手同時一借力,輕輕巧巧便上了孟嬴的車駕。昭兒掀起車簾。孟嬴正斜倚在車中,昏昏欲睡,見了昭兒,精神稍振。

厚厚的車幔,加上近午的陽光,車內分外的溫暖,孟嬴仍是向秦王辭別時的穿戴,華麗厚重的嫁衣,重重疊疊,穿時花了不少功夫,行禮時引來宮廷命婦們的嘖嘖稱讚。但時候久了,只覺臃腫累贅、手腳不便。

馬昭兒望着孟嬴被暖氣薰蒸得越顯紅豔馥郁的妝容,和濃妝下的精緻小臉上露出的慵懶和疲倦,心頭忍不住有些憐惜。

孟嬴喚道:“昭兒,你看我身上裹着,頭上堆着,好難受……”

昭兒笑着:“公主,你這樣裝扮真好看。就是在車裡拘着,未免不自在,奴婢替您寬一寬吧。”

昭兒替孟嬴卸下鑲金嵌寶的釵環,除了兩重寬大的外裳,孟嬴輕籲一口氣,輕鬆了好些,道:“昭兒,我臉上還是難受,癢癢的。”

昭兒爲難道:“這會兒車不好停啊,等停車休憩時再給您找水淨臉可好?”

昭兒一邊說,一邊將孟嬴的首飾收妥,又將除下的禮服小心攏放在一旁。這一套嫁衣,待到了楚國後,大婚之日還要再穿的,可不能有所污損。

孟嬴想了想,嘆一口氣,只好做罷,她隨手撩開車簾,好奇地朝車外看了幾眼,將車簾放下。

孟嬴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昭兒,你多在車裡陪陪我,我一個人在裡頭,心裡發悶。”

昭兒笑答:“好……”

孟嬴問:“昭兒,楚國是怎樣一個地方呢?”

昭兒思索着回答:“楚國……是個很大的國家呀……”

孟嬴又有了問題:“你不覺得那位主使大人的口音很古怪麼?宮裡人說那是個蠻夷之地,好多奇怪風俗……”

昭兒已經習慣了傾聽和解答孟嬴所有的苦惱和疑問。

即使自己並不懂得,也要設法替主人排遣憂煩。這是乳母姑姑對她的耳提面命。

所以,即使楚國對於自己來說也是個遙遠的未知之數,楚國那位迎親的主使在頌讚之時的口音也讓她覺得太過奇怪,昭兒還是笑着對孟嬴說道:“南北不同,口音自然有分別。楚國和我國一樣強盛,文明開化必不至於在我國之後,聽宮裡人傳說,楚人喜好紅色,楚都也繁華得很,出門穿件新衣,被路上行人擠擦,待到回家之時就變成舊衣服了。”

孟嬴不禁掩口駭笑:“真的假的說得好嚇人!哪裡會人多到這種地步……不過……紅色我也喜歡的。”

昭兒也笑:“是有些虛誇不實之處吧,但也可見楚國的繁盛。只不過地處南方,風俗習慣自然會有些不同,也不奇怪。”

孟嬴有些擔憂地:“也不知……我會不會不慣……”

昭兒打趣道:“就算您不習慣,也有世子對您善加愛護,您還擔憂什麼呢?”

孟嬴的臉更紅了,連纖細的頸項上都泛出了粉色,嗔道:“你越來越愛拿我消遣了。”

昭兒含笑道:“奴婢是替公主歡喜啊!”

孟嬴羞赧地扭頭,想起了什麼,神色黯淡了些許,輕聲道:“要是……要是……”

昭兒柔聲接道:“要是太妃和姑姑在,一定爲您高興得不得了。”

孟嬴低下頭去,左手卻不禁悄悄向身邊的靠枕伸去,一摸卻摸了個空,她嚇了一跳,再往深處探去。

昭兒看孟嬴突然面現惶急,忙問:“怎麼了?……您找什麼?”

孟嬴大急,又不好意思說,只左右一通亂找。車內狹小,孟嬴穿得又不少,又堆着剛剛除下的禮服,昭兒一時竟無從幫起,一通忙亂中,昭兒在那堆禮服中看到了那捲熟悉的錦帛一端露出,她趕緊抽出來,問孟嬴:“是這個麼?”

孟嬴紅了臉,停手不語。

昭兒有意再逗逗孟嬴:“不是?那奴婢可收起來嘍?”

孟嬴嗔道:“你這人好討厭!”

昭兒笑:“討厭啊?那奴婢下車嘍?”

孟嬴羞惱:“哎呀你給我嘛……”

華麗的迎親隊伍間,依稀傳出少女的笑語。路邊林中鳥雀似是被笑聲驚起,紛紛撲扇着雙翅飛向冬日晴朗通透的天空。在隨行的侍女紛紛們擡眼望去,臉上滿是單純的新鮮與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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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行轔轔。

贏孟的精神和心情都好了許多,她拉着昭兒坐在自己身邊,說着些女兒家之間的閒話。

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車伕一聲吆喝,車輦慢慢停了下來。

昭兒掀起車簾,正看到迎親正使、楚國少傅費無極來到車前,帶着微笑,恭敬地躬身道:“車行已近半日,恭請公主稍事休息,略用膳點。”

費無極的口音雖然聽來十分怪異,但意思倒還明白,而且他的語氣柔和,容易引人的好感,他說罷,一直未曾直起身來,仍舊躬着微胖的身軀等候。

昭兒覺得讓一個上了年紀的有身份的大臣如此謙恭地等候有些不妥,便道:“大人免禮,長公主這便下車休憩。”

費無極愈發恭敬道:“卑臣不敢,公主乃是世子正妃,又是將來我國國母,玉體貴重無比,卑臣理應恪守禮數,萬不敢有半點不敬。即便是有半點不慎,亦是死罪了。”

費無極的話讓馬昭兒不禁感覺有些肉麻。

幾年深宮生涯,她自然見多了阿諛的嘴臉。她心中對於逢迎奉承之人總有些排斥,覺得這樣做人未免太過作態可憐。費無極的小心和巧言,她並不特別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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