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羽每靠近夜曲一步,那越發濃烈的血腥味便一次又一次的刺激着空羽的神經,她能感覺到那嗜血的因子在一步步的擴散,她的骨頭都在嘎吱做響,她能想象她的笑是多麼的嗜血,她的殺氣是多麼的濃,她不能控制自己了!所以,敢動她的人,那就去死吧!
蕭裂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人,都被打得半死了,還死拉着他不放,平生最討厭這樣死纏爛打的人了!不過,別人找死,他從來不攔着!
蕭裂拿起地上夜曲丟的劍,就想對着後面拖了他的後腿之人插下去!忽得,他突然渾身一冷,刺骨的寒意透了過來,讓他打了個冷戰。人總是這樣,相比於其他,還是自己的命比較重要,他能感覺到後面有致命的威脅!
他楞楞的回頭,那直射入他瞳孔的是冰鋒,是冷箭,那幽譚般的黑瞳像九幽的寒冰,攝魂奪魄,那笑容是惡鬼,那恍惚的白衣是離魂,是無常,只露出一節藕色的手臂白的慘淡,一如幽魂,那是鬼魄。
蕭裂就那樣眼睜睜的看着那人走近,就是有這樣一種人,天生帶着一種畏懼,讓人顫抖得連雙腳都不敢離地半步!他就那樣看着那白到透明的手指一步步,一寸寸靠近自己的脖頸,那靜靜流淌的血液似乎都透着絲絲的涼意。
“喲,這位術師,你剛纔虐這小傢伙是不是虐得很爽呀?!”黑眸含笑,笑得斐然無害。
那不高於他的個頭竟然一把把他提起來了!騰空離開地面的感覺讓蕭裂猛然回神,近乎本能的,雙手掙扎着要脫離這隻抓住他脖頸的手,只是那指尖傳來的絕對冰涼讓他心神猛得一驚!他回想起來他是會炎術的!
雙手交替,繪有六芒星的炎術法陣便要旋轉而出!
空羽離那人如此之近,又怎麼會讓他在自己眼皮底下翻騰呢!黑眸帶笑,幽深隱晦,一手猛得抓住蕭裂那要結印的一隻手,“既然你把那孩子的雙腳給廢了,那你這雙手也就不必要了吧!”
咔嚓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隨意傳來。骨頭斷裂,皮肉切開的疼痛讓他呼的就叫出了聲!可是剛喊了一聲,他便再也喊不出口了,那鎖住他脖頸的手狠狠抓住了他,讓他連呼吸都成了奢望,更何況是呼喊出聲!
空羽把食指置於脣邊,邪邪的一笑,“噓!你可別叫出聲呀!那可真是很吵耶!”黑眸流轉的笑意是嗜血,她抑制不住的想殺人,想看見那鮮紅的血,漫天的血雨充斥着她的瞳孔,淹沒着她的理智。
面對那滿是殺意的瞳,蕭裂急了,老大還沒有下來救他,他只能選擇自保。用那隻依舊完好的手急促的結印,騰騰的火苗便不安的跳動起來。
空羽看着那火焰連炎術都不是,更談不上什麼術陣了,嘴角嗤笑一聲,“連單手結印都不會,看來凌空的執法隊也沒什麼可畏懼的!”
又是咔嚓一聲,空羽又掰斷了蕭裂的另一隻手。繼而猛的把他往地上一摔!咳!巨大的衝撞讓蕭裂猛的咳出聲!可是空羽抓住他的脖頸的手還是不曾放鬆。那雙黑瞳猛得湊到他的眼前,“你不是希望你的頭頭來救你嗎?看,我馬上就要實現你的願望了!”
那是如同惡魔般的低語,那黑瞳的笑意幽深,蘊含着的是深深的不屑,宛如看螻蟻一樣輕蔑的眼神,彷彿在說我就是隨了你的願,讓別人來救你又如何,你又能翻出什麼幺蛾子?!
那黑眸中的蔑視深深刺痛了蕭裂的自尊,他一貫恃強凌弱,一貫以那樣的姿態看別人,一貫掌握着別人的生死,當有一天,突然有人要騎在自己頭上,突然以那樣輕蔑的眼光看待自己的時候,那從心中冒出來的怒火已經衝破了理智的極限,如今已經顧不得什麼威脅,什麼生死危機,只是那一貫仰仗的驕傲竟然被別人踐踏,那眼中涌動已然不是怒火,而是恨意!刻骨的恨!衝破倫理道德的恨意!
空羽剛拔起那把插在地上的夜曲的佩劍,一回眸,便看見那雙充血的眼眸,那深深的恨意幾乎都要破體而出了!喂喂,她又沒殺他爹,殺他娘,有必要像看殺父仇人一樣看着她嗎??不過這樣的恨意似乎是個威脅呢?
空羽那劍尖對着地面上那人的眼眸,蹲下身來,笑道:“你這眼裡的恨意連我都有些怕了耶。”
“遲了!”從蕭裂口中蹦出來的話語像是混着血塊,從牙縫裡蹦出來的一樣。空羽都要心裡猜測他是不是把自己的牙牀都給咬壞了。
空羽卻是笑笑,笑容近乎殘酷,“手腳斷了,高階醫師可以接好,那要是眼睛瞎了,你說能不能好呢?我還真想知道呢。”
蕭裂渾身猛得一顫,充血的眸都是一抖,他怎麼也想不到這樣一個比他還小的少年心思竟是這般的殘忍。害怕雖然有之,可是色厲內荏纔是他的風格,他鼓足了氣勁,嘴脣都在顫抖着,卻依舊大聲說道:“你,你敢!你知道我是誰嗎?我爺爺可是,”
“你爺爺!我還你大爺呢!”空羽猛得一推手中的劍,呲啦一聲,冰冷的劍鋒便染上了溫熱。
“啊!!!!!!!”蕭裂的哭喊之聲幾乎要撕裂整個天空,把在場所有人的注意都吸引了過去。
而身爲始作俑者的空羽卻似渾然不知一般,幾乎就在蕭裂叫出聲的同時,空羽便拔出劍橫在胸前,也就在空羽這一系列動作的下一秒,竟然憑空出現一柄方天畫戟,那旋轉的鋒利戟尖正於橫在空羽胸前的劍身激烈的摩擦着,那幾乎如同一座山般的重量,壓得空羽眉頭頻頻後退!若不是空羽及早做出反應,此刻的她定然要被這方天畫戟洞穿,此刻也是屍體一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