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
歐亞市,最喧鬧的酒吧阿波羅,重金屬的嘈雜聲裡,晦暗的酒吧在燈光之下閃爍着撲朔迷離的光亮,黑暗之中,一到纖瘦的身影正坐在角落裡,那目光淡淡的,帶着一絲的疏離和冷漠看向酒吧裡醉生夢死的人羣。
看着角落裡那的美女,酒吧裡,一羣捕捉一夜情的男人們開始蠢蠢欲動起來,這樣好的貨色,看起來美豔但卻不風騷,如果真能勾到手,那豔情史上又將添新的一筆戰績。
“哥們,看我的。”勾着一雙染着笑紋的眼睛,名揚集團的二世祖宋飛站起身來,一身筆挺的手工西裝,那俊逸非凡的臉龐,端着一杯冰山之夏的綠色烈酒向着角落的女人走了過去。
“小姐,介意一起做嗎?”刻意壓低的嗓音有着淳厚的男性魅力,宋飛一手搭在沙發上,身體微微下傾,勾魂似的雙眸帶着危險的氣息瞅着眼前的女人。
近距離一看,果真是個好貨色,眉眼雖然清冷,可是依舊是個絕色傾城的臉龐,那身材更是纖瘦的惑人,炎長的雙腿,盈盈一握的纖細腰肢,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將她攬入懷裡,好好恩愛一番。
聽着耳邊響起的搭訕聲,女人緩緩的擡起臉,剎那,黑暗的陰影之下,一股冰冷從黑眸裡流淌而來,美麗的小臉也在瞬間染上一絲的陰冷血腥,泛着死亡的氣息。
募地,宋飛只感覺一股冷意從腳底蔓延上來,他不是沒碰過冰山美人,可是眼前的女人那種冷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陰陰的,宛若地獄之中走出來的血色炎羅。
“這位小姐不是你可以糾纏的起的。”一道清朗的嗓音淡漠的從二人身後響了起來,同樣淳厚的音質,可是卻沒有宋飛的那種浮誇,清朗裡帶着沉穩的鎮靜。
“炎?”熟悉的嗓音之下,女人快速的回頭,剛剛那股的冰冷和疏離在瞬間褪去,轉爲一種可愛的笑容,優雅的舉了舉輩子,“你怎麼來了?”
“你這個丫頭要結婚,我能不來嗎?”一身白色休閒服,被稱爲炎的男人幽幽一笑,銀色的髮絲襯托下是一張高貴而優雅的俊彥,薄脣含笑,“真的決定好了嗎?”
“嗯,炎,你也知道我們只有一次脫離組織的機會,而我不想放棄。”女人眯眼一笑,和剛剛那血腥冰冷之色迥然如同兩人,那眸子甚至也帶着笑意,櫻脣上揚着,因爲想到明日要結婚的男人,而多了份的溫柔。
“丫頭。”坐在沙發邊,炎目光澄淨而不捨的看着眼前的韓夜,他們不是普通人,而是隸屬情報組織的特工人員,而丫頭的身份更爲特殊一點,她不是孤兒,她有着顯赫的家世,韓氏集團的千金,即將聯姻的對象更是叱吒商場鳳冥集團總裁風澤塵。
當年,韓式集團的總裁夫人在油輪上被綁架到了恐怖組織位於太平洋島嶼的秘密基地,一同被綁架走的還有兩個孿生姐妹,韓柔、韓夜。
一年之後,終於在特工組織的營救之下,韓氏夫人和大女兒被救出,而小女兒卻意外死在了海里。
而炎正是在結束任務時意外打撈到了海里的韓夜,八歲的她,因爲當時在恐怖組織的那些血腥的屠殺酷刑之下,導致自閉症,幸好組織有最頂尖的心理醫生,可是一年之後,痊癒的韓夜拒絕回韓氏集團,要加入組織,成爲一名特工,打擊恐怖犯罪活動。
不管是年少時的刺激,還是一時的衝動,到如今,二十年了,韓夜沒有回過一次韓家,韓家人也以爲這個小女兒早已經死在二十年前,甚至無人再提起這一樁傷心事,只是將大女兒韓柔改名爲韓夜,用來紀念死去的小女兒。
直到半年前,韓夜的孿生姐姐失蹤,韓夜爲了不讓父母傷心,只能頂替韓柔的身份回到了韓家,也因此認識了韓柔的未婚夫風澤塵。
“可是風澤塵真的不在乎當初韓家的悔婚嗎?”這也是炎唯一擔心的地方,原本讓韓夜頂替韓柔只是權益之計,可是卻不曾想,她竟然會愛上風澤塵,而組織也有規定,每個特工都有一次的脫離組織的機會,如果錯過這一次,這一輩子,必須永遠效忠組織。
“他對我很好。”頂替韓柔的契機是一場爆炸,韓夜裝成受傷住進了醫院,也徹底融入了韓家,而風澤塵正是韓柔的未婚夫。
“可是風澤塵太過於冷酷內斂。”炎還是有些的擔心,風家長女和韓家長子多年前都是普通的公司職員,也有了婚約。
可是韓家攀上了當時韓氏前身集團公司的千金小姐,竟然不惜悔婚,甚至動用一切手段,將風家長女逼出了公司,讓他們在歐亞市無法立足,只能舉家搬回了鄉下,也讓韓家徹底沒有了後顧之憂,娶了千金小姐,之後韓家飛黃騰達,這也是炎擔心的地方。
風澤塵雖然冷酷,可是對她卻很是溫柔,那種暖暖的感情,是身爲特工的她一直沒有的,讓她忍不住的想要依靠。
二十年了,從當初的殘酷訓練,到後來成爲秘密特工,她很累,而風澤塵的懷抱如同港灣一般,讓韓夜感覺到溫暖和窩心,她習慣在他懷抱裡醒過來,不再是二十年前,恐怖組織的血腥噩夢,不再是殘酷訓練時,那種刻入骨髓的擔心和害怕,她第一次想要結婚,想要嫁給一個男人,過一段平常而安靜的生活。
“丫頭,我會在教堂外祝福你。”炎站起身來,目光溫暖的凝望着眼前的韓夜,炎擡手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髮,“丫頭,一定要幸福。”
夜色之下,韓夜獨自走在寂靜的街道上,這麼多年雙手血腥,雖然是爲了正義,爲了國家,可是終究有太多的生命在她手中終結,而爲了風澤塵,她願意賭這一生惟一一次的自由機會。
“明天就要結婚了,這麼晚你跑去哪裡了?”韓夜獨居的公寓前,一道黑色的身影正站在角落裡,陰影之下,那是韓夜熟悉的一張臉旁,峻冷之中有着溫柔,他的冷永遠只對外人,在她面前,他是那麼的溫柔,總是放縱着她偶然的胡鬧和調皮。
“怕我逃婚嗎?”快步走了過去,韓夜俏皮一笑,而幾乎在同時,風澤塵的大手卻已經牽過她的手,餘下一隻手帶着懲罰的溫柔拍上她額頭,“又胡說,喝酒了?”
“在酒吧見了一個朋友。”笑着看着他的大手握住她的手,那血腥和陰冷似乎被他掌心裡的溫暖驅趕走,韓夜笑了笑,擡眼凝望着眼前這張讓她眷戀的臉龐,“風,放心吧,我不會逃婚的。”
“你敢逃婚,天涯海角我都會將你追回來。”筆挺的黑色手工西裝下是一副欣長偉岸的身軀,刀斧般鑿刻的輪廓有着屬於商人的暗沉和幹練,那一雙鷹隼般的睿智目光裡帶着精明的幹練,可是此刻,卻異常溫柔的凝望着依靠在自己身邊的韓夜。
“風,你知道嗎?這一生,我從不後悔自己做過的事情。”不管是二十年前,突然要加入特工組織,還是此刻,她不顧一切的要嫁給他,她從來不曾後悔過自己的決定,因爲那都是她人生的軌跡,不管是痛苦的,還是幸福的,她都將一一銘記。
“竟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我送你上樓,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希望有個美麗的新娘。”風澤塵薄脣處染着淺淺的微笑,視線悠遠的看着黑暗的夜色裡,深邃中有着無法窺探的深沉。
而一旁,韓夜依舊乖巧的拉着風澤塵的手向着公寓樓走了去,他不知道,他手腕上的手錶是她送的,而因爲防止敵人再找到自己,也怕連累了風澤塵,所以她小心的在他手錶裡做了緊密的改造,所以他的一切,她都知道,包括明天的婚禮。
第二天,各大媒體和電視臺都早早的等候到了教堂前,這座歷史悠久的羅馬教堂是歐亞市最大的一所教堂,而因爲韓氏集團和鳳冥集團的婚約,教堂裡四周都佈滿了唯美的裝飾,粉色的紗幔,昂貴的藍色妖姬玫瑰裝點在四周,來賓都已經等待在了教堂裡,準備着見證這最莊嚴的一幕。
鋼琴聲飄蕩在風裡,牧師緩緩的說着婚詞,韓夜一身白色的婚紗,一手捧着同樣象徵着美好愛情的玫瑰花,一步一步的走向正前面的風澤塵。
“韓柔小姐,請問你願意嫁給風澤塵先生爲妻嗎?不論貧窮,疾病,富貴,都不離不棄,謹守妻子的責任和義務。”
“是,我願意。”潔白的面紗之下,韓夜輕聲而堅定的開口,而一旁牧師再次的開口詢問一旁的新郎,時間一點一點的流淌着,宛若靜止了一般,就在韓家夫婦疑惑之下,在所有媒體和電視臺都錯愕裡。
風澤塵冷酷的笑了起來,依舊是那張峻冷如霜的臉龐,可是卻沒有了那往日的溫柔,甚至帶着一絲譏諷和冷意,“不願意。”
三個字,從薄脣處吐了出來,韓家的賓客都驚詫的站起身來,唯一安靜的只有一旁的韓夜,而剛剛的鋼琴曲再次悠揚的響起,教堂的門被推開,另一個新娘,帶着溫柔和勝利的笑容一步一步走向風澤塵,那是他的初戀情人明秋瑾,也是他今日要娶的新娘。
所有人都震驚了,風澤塵鬆開韓夜的手,握住一旁明秋瑾的手,對着牧師開口道,“這纔是我的新娘。”
牧師愣了愣,再次的說起了婚詞,隨着那兩聲肯定的我願意,新郎新娘交換了戒指,韓家的人是徹底的愣住,氣急敗壞裡,恨不能立刻殺了眼前冷峻非凡的風澤塵。
“丫頭,你太胡鬧了。”教堂的門第二次被推了開來,炎的出現讓所有人都不由的倒抽了一口氣,那銀白色的髮絲,那俊美出塵的臉龐,帶着尊貴猶如王子般的優雅氣質,而此刻,那一雙眼帶無奈看着一旁多餘的新娘韓夜,她邀請他參加婚禮,竟然是因爲這個原因。
“任性一次嘛。”心在滴血,雖然早已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可是她圓了他報復韓家的夢,也徹底將自己逼入了絕境,永遠無法回頭,因爲她一生唯一一次的自由機會已經用盡。
笑容僵直在薄冷的脣畔,風澤塵目光陰沉的鎖住眼前的白髮男人,而身旁,韓夜卻已經拉下了頭紗,沒有震驚,沒有被羞辱的痛苦,帶着她一貫的笑容擦身走了過去。
“你早就知道了!”擦身而過的瞬間,風澤塵突然的抓住韓夜的手,低沉的嗓音裡帶着一股的陰鬱,她竟然早就知道。
“祝你幸福。”回頭,優雅一笑,韓夜手腕一動,靈巧的掙脫了風澤塵的手走向一旁的炎,調皮的一聳肩膀,“走吧。”
“風澤塵,你永遠都不知道丫頭爲你放棄了什麼。”炎的嗓音冰冷的有些駭人,那一雙眼冷冷的看了一眼風澤塵,攬過韓夜的肩膀向着教堂外走了去。
她爲了他放棄了一生的自由,可惜他錯過了,腳步沒有任何的遲疑,韓夜一步一步向着外面走了去,而身後的風澤塵臉色駭人的陰沉,那報復的快感一點一點的消失了,爲什麼?
就在走出教堂門口時,身爲特工的警覺讓韓夜目光倏地冷厲起來,視線銳利的掃過四周,一輛汽車飛馳的從教堂外的路上狂奔而來,汽車玻璃窗搖下來了,那是最新款式的德國戰鷹式機關槍。
“炎,小心!”幾乎在同時,韓夜沒有任何的遲疑,一把推開身側的炎,白色的身影迅速的向着地面滾落下去,婚紗之下的手槍已經緊緊的握在掌心裡,向着汽車裡的狙擊手射去。
“丫頭,回來!”腦海裡突然浮現出剛剛從組織裡收到的情報,組織電腦被高級黑客侵入,懷疑有部分人的資料泄漏,而今天,在美國,特工傑克在自殺式炸彈裡受傷。
可是遲了,因爲手槍的射程不會超過三百米,所以韓夜選擇了近身射擊,而爆炸幾乎同時響了起來,那原本的汽車在轟的一聲巨響裡成了火球,汽車被掀上了半空,墜落,濃煙,大火,一切都是那麼快,快的讓人無法接受。
教堂門口,所有人都驚呆了,風澤塵臉色蒼白的駭人,剛剛那白色的身影就這麼的消失在了爆炸裡,心突然如同空了一般,巨大的痛苦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讓他那冷峻的臉上甚至痛的扭曲。
蒼紫王朝,皇城。
音璇和伊夏沫並肩的走在街市上,鬧彆扭的闕雲不想見到夜無天這個搶了他家丫頭的罪魁禍首,所以直接讓伊夏沫和音璇去將他家的丫頭——闕靈接回來裴王府。
“小姐,又是那個不要臉的女人!”順着古輕柔的目光看向人羣裡的音璇,冬梅不由冷冷的開口,語調裡有着一絲的譏諷,如果不是她,冷二公子怎麼可能放棄了小姐,大公子也不會休妻,讓小姐成了皇城的笑柄。
音璇不是她在意的目標,而是站在音璇身旁的女人,即使一身古代的裙子,頭髮挽成了髮髻,可是那張冰冷如霜的臉龐,她不會忘記,殺手界頂級的殺手暗夜,離奇的失蹤曾經成爲殺手界一道無法解開的迷。
而古輕柔,不,或者說是附身在古輕柔身上一年多的韓夜不會認錯,她是情報特工,而她是頂級殺手,她們曾經碰過三次,雖然沒有深交,可是彼此之間卻有着一種詭異的關係,暗夜沒有要狙殺她,而韓夜也沒有想過拘捕她,兩人 說是點頭之交,卻再一次暗殺裡,韓夜營救過她。
“王嫂,怎麼了?”感覺到伊夏沫突然停下了腳步,音璇不解的開口,這麼多年了,很少見王嫂露出這樣凝重的臉色。
“沒事,走吧。”那種感覺好詭異,伊夏沫搜索了一下人羣裡,最後目光定格在不遠處一道樸素而纖柔的身影之上,隨後和音璇一起向着流風閣的據點走了過去。
圍牆之外,伊夏沫靜靜的走向垂柳邊的古輕柔,那一瞬間,她的眼神很詭異,詭異的讓伊夏沫不得不留心,即使平靜生活了這麼多年,可是伊夏沫那身爲殺手的本能還在,“古輕柔。”
“暗夜。”回給伊夏沫的是一抹微笑,韓夜轉過身來,那總是纖細柔弱的臉上此刻帶着一抹的輕笑,眼前不是同暗夜相同的一張臉,因爲即使有百分百相似的臉龐,卻無法有暗夜那種冰冷的殺手氣息,所以她就是暗夜。
“你是誰?”心頭的詭異感覺又多了幾分,伊夏沫眯起眼,目光銳利的看着眼前的古輕柔,她知道她,當初冷楓的妻子,冷墨衛喜歡過的女人,後來成了冷家待嫁的女子,可是暗夜這個名字,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可是她開口的語氣太過熟稔,熟稔到伊夏沫腦海裡浮現出另一抹遙遠的身影。
“韓夜?”當初在現代她是殺手,沒有同伴,沒有朋友,韓夜甚至也是能算一個陌生人,她是情報特工,而自己是頂級殺手,她們總共見過三次面,可是誰也沒有動過手,反而是有一次,韓夜竟然收到情報救過她一回。
“當初我爲你的離奇失蹤還徹底調查了半個月。”韓夜笑了起來,爆炸裡沒有死去,反而是重生在這個柔弱的似乎風都能被吹倒的女人古輕柔身上,可是這一年多在冷家的平靜生活倒也不錯,沒有了當初的血腥和殺戮。
“你沒當我死了。”伊夏沫也微微的皺起了眉頭,如果殺手界唯一能讓她記住的人,也只有韓夜了,只是這緣分竟然會延續到蒼紫王朝。
“嗯,以爲你死在x島的那場爆炸裡。”半個月的調查結果就是x島的那場爆炸,以爲她死了,韓夜眯起眼,忽然走到伊夏沫身前,擡手倏地抱住她的身體,“暗夜,這一次我們倒能成朋友了。”
“你沒有和風澤塵結婚?”沒有推開韓夜,伊夏沫翻出腦海裡深處的記憶,蒼紫王朝的四年,當初在現代只有一年,在那爆炸之前,韓夜突然回到現實生活裡,甚至還有了婚約的對象。
溫柔臉龐上的笑容頓了一下,韓夜垮下臉來,語調依舊輕快,“沒有,我被拋棄了,暗夜。”
“沒送他一顆子彈。”拋棄?伊夏沫不由的皺起眉頭,那個男人竟然拋棄了韓夜,因爲她特殊的身份?
“我原本準備僱傭你去解決的,可惜你失蹤了。”打趣的笑了起來,傷痛依舊,可是臉上卻是雲淡風輕的笑容。
闕雲在音璇離開之後立刻就感覺到後悔了,這要是在流風閣遇到冷墨衛的話?一想到此,立刻追了過來,而剛下朝的裴傲也和裴晨曦一起來到流風閣。
“爹,那是娘?”裴晨曦小小的臉上有着壓抑不住的疑惑,畢竟還沒有裴傲的修爲,所以看到眼前一幕不由震驚的愣住,而這震驚也表現在了那酷酷的小臉上。
“我想那是你娘?”闕雲也呆愣愣着一張俊臉,夏沫竟然和古輕柔在一起,在一起也就算了,她們那是擁抱吧,沒有推開,沒有流血,天將紅雨可能,可是夏沫會和人擁抱是絕對不可能的!
流風閣門口,冷楓和夜無天也有些的呆住,音璇抱着懷裡的女兒更是不解的看着不遠處垂柳樹下的兩個身影。
“他們都在看。”察覺到四周的目光,伊夏沫這才推開膩在自己身上的韓夜,清冷的目光疑惑的看着她,“你變的粘人了。”
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韓夜搖着頭瞅着伊夏沫,“我以爲自己只是一抹孤魂野鬼,難得遇到你,自然激動一下。”
“風澤塵拋棄你造成的。”伊夏沫雖然只和韓夜見過三次,可是她瞭解韓夜的性格,她是一個冰冷無情的特工人員,冷血起來和自己有得拼,可是唯一不同的是,她在自己信任的人面前卻特別孩子氣,如同現在這樣。
“戳人痛處不道德。”果真是暗夜說話的風格,韓夜無力的搖頭,指控的看着眼前冰冷冷的伊夏沫,人都死了,只剩下魂了,而且冷家一年的平靜生活,韓夜自然也暴露出不少本性,而屬於特工的冷酷無情越來越淡了。
“夏沫,你和古小姐很熟。”終於裴傲走上前來,深邃的目光帶着一絲的犀利掃了一眼韓夜,一手習慣的攬過伊夏沫的腰,將她纖瘦的身軀攬入自己的懷抱,佔有慾十足,即使是女人也不準染指他的女人。
“你有男人?”足足愣了半晌,視線從裴傲那冷冷的面容上轉移到他落在伊夏沫腰間的大手上,韓夜不敢相信的瞪大眼,那麼冰冷無情的暗夜竟然也會有男人。
“你有意見?”知道韓夜那震驚的表情由來,伊夏沫淡淡的開口,卻沒有躲避開裴傲的親密動作,畢竟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了。
終於忍不住的笑出聲來,韓夜不敢相信暗夜會小鳥依人的情形,尤其是在晚上,她半夜醒來,不會突然出手宰了身邊這個男人嗎?
誇張的笑聲不同於古輕柔一貫那溫柔含蓄的笑,韓夜捂着肚子,那唯美纖細的臉上笑容飛揚着,“可是我不喜歡他這張臉。”
峻冷的深刻的五官,睿智的似乎可以看透人心的雙眸,那偉岸的身軀,雖然和風澤塵不是同一張臉,可是他們很像,很像,都是屬於那種王者霸者的狂傲銳利。
“我知道。”雖然只見在暗中看過風澤塵一面,可是某種程度上來說,裴傲和風澤塵有着一種相似,韓夜不說,可是伊夏沫知道她心裡必定受過傷,或許以前的暗夜不知道,可是這麼多年和裴傲在一起,她知道有時候感情的傷比肉體的傷更痛。
“下次我見你,不要帶男人。”一年多了,有些痛沉浸到了心底最深處,那是當剝開的時候,卻還是血淋淋的殘忍,猶如此刻,韓夜笑靨如花,可是那來自靈魂的痛無法隱瞞住伊夏沫。
“伊夏沫我的名字,裴王府可以見我。”韓夜知道的只有她殺手界的代號暗夜,看着要離開的韓夜,伊夏沫報出自己的名字和住的地方。
“你結婚,不,你成親了?”古輕柔自然知道裴王府,也知道伊夏沫這個名字,只是看着伊夏沫點了點頭,不由嘆息一聲道,“炎知道了會傷心的,他一度想要娶你。”
炎,那個白髮的男人,韓夜的同伴,終於想起這麼一號人物,可是伊夏沫看着眼前笑容璀璨的韓夜,只怕她會死,會讓炎在意而已,當初,炎不是在意自己,而是防備着她這個殺手會傷了韓夜,也只有韓夜會理解成炎要娶她。
“好了,我先走了。”否則她那個容易碎嘴又喋喋不休的冬梅又開始要找人了,韓夜瀟灑一笑,對着伊夏沫擺擺手,轉身向着遠處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