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蛇一驚,忙游過去咬住她的衣襟想要將她拽下來,但它的氣力與海浪相比,實在微乎其微,一人一蛇距離棱角尖利的岩石越來越近。
眼見要撞上,小蛇鬆開她的衣襟,轉到她身後,用自己的小身板替她擋一擋,但就在這時,忽然一道黑影落下!
小蛇還未反應過來,就被兩根手指掐住了脖子。
“小傢伙,終於抓到你了!”
國師滿臉得意地掐住四腳蛇的脖子,另一隻手抓住女子的胳膊,從翻滾的海浪中躥出。 WWW●ttκā n●¢O
“絲絲……”四腳蛇憤怒嘶叫,擺尾揮爪,卻不能撼動對方分毫,這讓更加憤怒。
“小傢伙還想逃?要不要化成神龍試試?”國師笑得戲虐,若是這小蛇真的能隨意化龍,現在該逃的就是他了。
果然,小蛇除了在他手腕上留下幾道劃痕外,並無其他舉動。
“小傢伙,咱們打個商量,你認老夫爲主,老夫就放了這女子。”國師眼底閃着幽光,誘哄道。
四腳蛇聞言停止掙扎,黑黝黝的眼睛盯着他。
國師以爲有戲,淳淳善誘:“當然,你若是想留下她也行,我可以幫你照顧她。”
剛剛抓住女子時,他便立時探知,此女不但容顏衰老,生機也幾乎散盡,顯然是活不了幾日了。那麼,他最初的猜測是錯誤的,金繭中的神物並不是這女子,而是能化成神龍的小蛇。
不過,這小蛇顯然很在意此女,若能借此女脅迫小蛇認他爲主,自然是穩掙不賠的生意。
只要想到,日後會有一條神龍爲奴僕,國師激動得差點笑出聲來,掐着小蛇脖子的手指越發用力了。
四腳蛇被掐得差得透不過氣來,它吐出舌頭髮出憤怒的絲絲聲。
“抱歉,一時沒控制好力度,你現在考慮得如何?”國師說着放鬆了手指,但左手卻移到女子纖細脖子上,稍稍一用力就留下一道紅痕,再開口時語帶威脅,“老夫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三息之後,你若再不願認主,休怪老夫擰斷她的脖子。”他也不願如此麻煩,只是獸類認主得自願,否則很可能在認主儀式時反噬其主。
小蛇黑黝黝的眼睛眯了起來,目光涼涼掃過對方左手,隨後它點了點頭。
“你放心,認主之後,老夫絕不會虧待你。”國師喜形於色,連聲承諾,隨後又補充道,“也不會虧待這女子。”
小蛇可有可無地斜了他一眼,神情懨懨。
達成目的的國師哪裡去管它心情如何,立馬帶着一人一蛇衝出海面,跳上一艘海船。
此船堅固龐大,正是之前被國師害死的修者遺留下來的。
船艙外電閃雷鳴,暴雨傾盆;船艙之內,國師滿臉激動,匆匆將女子放到一旁,就開始佈置契約法陣。
以獸血勾勒,以元石爲基,繁複又奇異,直等到他滿頭大汗後,纔將他記憶中最高等的認主契約法陣畫好。
確認無誤後,他便將小蛇放到法陣中央,而後咬破中指,擠出心頭血滴到小蛇眉心。
鮮血如珠,小蛇好奇地擡了擡眼皮瞅一眼血珠,而後無趣地耷拉腦袋,血珠隨即滑落而下,吧唧摔碎。
“不,不可能,契約法陣怎麼會沒效果?”國師死死盯着小蛇,怒喝,“說,是不是你搞的鬼,法陣怎麼會不亮?”
小蛇掀了掀眼皮,看向他的目光如同看白癡一般。
國師卻被這一眼驚醒,恍然道:“我想起來了,你是神獸,應該按神獸的契約之法。”可是他根本沒見過神獸契約陣法。
別說是他,便是整個龍血大陸怕是都沒人見過。
國師眉頭緊皺,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雙眼一亮,他伸手將小蛇托起,換了一張慈祥的笑臉道:“小傢伙,你們神獸是可以自動認主的,並不需要什麼契約法陣,你若肯自動認主,我就救活她。”他伸手指向一旁生機幾近於無的女子。
小蛇耷拉的腦袋立時擡起來,雙眼發亮,旋即又露出懷疑的神色。
國師便知若是不給它一顆定心丸,它是不肯就範的。
“你看這是元華丹,能給人提供生機。”國師從袖中取出丹藥,綻放着瀅瀅華光,丹香四溢。
小蛇的雙眼唰地亮了,它一低頭就銜住丹藥,咻地飛到道女子身前,將丹藥喂到她嘴裡。
動作一氣呵成,迅若閃電。
而後它趴在女子脣邊,死死守着,以防國師出手搶奪。
國師見此哈哈大笑,又從袖中取出一隻玉瓶,打開瓶塞,同樣的丹香溢散出來,“忘了告訴你,這元華丹只能給她提供三日的生機,三日一過,若無此丹續命,她還是會死的。”
咻的一聲,小蛇飛撲而來,國師早有防備,早一步將玉瓶塞入袖袋。
小蛇一擊失手,便落在他手心裡,目光牢牢盯着他那隻袖子。
國師搖頭失笑:“玉瓶就算被你搶去,也不過多了九顆元華丹,一個月就會用完。你若真想保住她的命的話,就得自動認我爲主,跟我回到龍焱國都城,到時你想要多少元華丹,我就送你多少。”
小蛇皺了皺眉,咻地跳回女子身邊,頭貼着她的心口感受生機,發現她確實只增加了三日的生機,烏溜溜的眼睛不由得黯淡下來。
“如今,你可是相信了?”國師蹲下身,與小蛇對視。
小蛇沮喪地點了點頭,而後似下定決心一般,跳到他手指上,擡眼看他。
“你這是同意認主了?”國師難掩激動地問道。
小蛇傲嬌地點了點頭,然後一口咬破他的食指,血珠冒出來,它用尾巴尖沾上鮮血,示意他低頭後,跳到他額頭上,以染血尾巴作筆,開始勾畫紋路。
一開始,國師沉浸在終於要有一隻神獸坐騎的激動中,片刻之後,等到小蛇在他額上勾畫的紋路越來越多,他心底忽然生出一絲不安。
他對神獸自動認主儀式一無所知,若是這小蛇暗動手腳,他豈不是任其擺佈?
越想越不安,他大喊一聲:“等等!”伸手抓住小蛇的尾巴,要將它扯離自己的額頭。
不想,小蛇猛地一掙,將尾巴生生掙斷,迅速張口咬破自己的舌尖,混着它的血,一併咬破他的眉心——
“啊!”
眉心劇痛,國師一把抓起小蛇猛力一甩,半空之中,小蛇扭頭,咧嘴衝他露出一個笑容。
一條蛇衝着他笑意味着什麼?
國師渾身汗毛乍立。
“你對我做了什麼?”國師驚懼地伸手擦拭額上血紋,但此時已經晚了。
小蛇的舌尖血與國師的眉心血融合一處,血光綻放,血紋扭曲,在他眉心凝成一個奇異的圖案,而後仿若遊蛇一般鑽入他的腦內。
“啊——”國師抱頭慘叫,頭顱似被一把斧頭生生劈開,他一臉猙獰,憤怒地撲向小蛇,“你想反僕爲主,門都沒有,我弄不死你!”
嘭!
國師撲到半路,就因着劇痛的狼狽摔到,小蛇跳到窗邊桌上,歪頭看他,圓溜溜的眼睛裡透着嘲諷。
但下一瞬,它的神色忽然變了,直撲而去,但刀光更快——
唰!
刀光閃過,一片皮肉掉落,皮膚上殘留着一角血色圖案。
這一角血色圖案,正是尚未完全鑽入國師祖竅的契約紋路。
國師用刀生生地削掉了整個眉心上的肉,手段狠辣,絕非常人可比。
小蛇痛苦嘶叫一聲,自半空中掉落,狠狠砸在地板上,蜷縮着身體不斷抖動,似在遭受着難以忍受的痛苦。
“敢算計老子,就讓你自食其果!”國師滿頭滿臉的血,笑得猙獰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