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恆醒覺得,僅僅依照這些分析,並不能確定江鄂氏和北燕就是合作關係。
她問長公主,“姑姑覺得……北燕是在和江鄂氏聯合打擊我們西鳳國嗎?”
長公主反問,“皇上覺得呢?”
蘇恆醒又仔細地想了想,“我覺得應該不是這樣,應該說,不一定是這樣。”
長公主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
長公主說道,“前兩天,本宮就聽到有人在討論,說這一次戰爭肯定是北燕和江鄂氏聯合起來的結果,但是本宮覺得,北燕只是沒有對江鄂氏的行爲沒有采取阻止的行動而已,這一點不足以證明北燕和江鄂氏是合作關係。”
自己隨隨便便的推測得到了姑姑的肯定,蘇恆醒非常開心。
“莫丹草原那邊有少將軍,皇上也不要太憂心,這段時間,如果皇上覺得悶的話,可以經常來找本宮說話。”
長公主或許看得出來蘇恆醒正在擔心兩位在外面的人,所以竟然允許她時常來“打擾”她。
蘇恆醒笑了一下說道,“謝謝姑姑,如果我有什麼想不通的事情,一定會來找您的。”
可是話雖然這麼說,蘇恆醒是不好意思太過頻繁地往長公主這邊跑的,她知道長公主對於清靜的要求。
就在蘇恆醒十分迷茫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纔好的時候,鳳無華回來了。
說來也是很奇怪,鳳無華回來的前一天晚上,蘇恆醒就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又跟着鳳無華在逛他們家的竹林,竹子鬱鬱蔥蔥,十分養眼。做主要的是,竹林裡,已經有一大塊地方被闢出來,種上了高筍竹。
看到那麼多的高筍竹在自己的眼前,蘇恆醒非常開心,就覺得,好像全天下的財富都是自己的了一般。
醒來之後,蘇恆醒還在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的,就夢到了鳳無華和竹林了呢?
莫非,是鳳無華回來了?
可就算是有這麼一個“大膽”的猜測,蘇恆醒也不敢真的以爲鳳無華回來了。
然後,她剛吃完早飯,外面就有一位小太監跑進來,對蘇恆醒說道,“皇上,丞相大人求見……”
小太監說完之後,不知道還說了一句什麼,蘇恆醒完全沒有聽見。
她就覺得自己腦袋裡有很多隻小蜜蜂,開始嗡嗡嗡地亂叫一通,叫得她頭暈目眩。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恆醒慢慢回過神來,鳳無華早就已經坐在自己身邊了,而素蘭和陌語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去了。
啊呀!剛纔不會是丟人了吧?
蘇恆醒聚焦一下目光,看着眼前依然好看得不像人的鳳無華,想對他笑笑,但是發現自己原本就是笑着的。
“你傻了?”鳳無華十分溫柔地輕聲問道。
一邊說着,一邊還擡起手,將蘇恆醒掉在臉上的一縷頭髮幫她別到後面去。
又過了好一會兒,蘇恆醒終於是完全恢復了意識,她覺得自己好像一直在笑……
天哪,不會是笑得流口水了吧?
想到這裡,蘇恆醒連忙摸了摸自己的嘴巴、下巴,發現並沒有口水,這才放下心來。
“你……你怎麼說話呢?竟然敢說皇上傻了?”
“如果皇上沒有傻的話,那麼剛纔爲什麼一句話不說,就會看着微臣笑呢?”
“不是吧?
朕剛纔……一直在看着你笑?”
鳳無華篤定地點點頭。
好丟人……
爲了挽回顏面,蘇恆醒大腦飛速旋轉,終於想出來了一個理由,“那是朕剛纔想起了一個笑話,所以才笑的……想起一個笑話笑一笑,應該很正常吧?”
鳳無華看着蘇恆醒,笑着問道,“那皇上剛纔想起來的笑話是什麼?能不能分享一下?”
“朕已經忘了,等什麼時候再想起來的時候,再告訴你吧!”
蘇恆醒說起瞎話來,可是一點都不含糊。
“嗯,皇上這個笑話,笑起來的可真是時候啊。”鳳無華笑着。
兩個隨便說笑了一陣,蘇恆醒纔想起來問他,“對了,你是剛剛纔到的嗎?”
鳳無華想了想,“應該是兩個時辰之前到的。”
“啊?大半夜你到的啊?”
“嗯,差不多吧,皇上,你要的竹子,我找到了。”
看到鳳無華,蘇恆醒雖然知道竹子這件事是成了的,但是此時此刻聽到鳳無華親口說出來,還是覺得無比激動。
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眼睛發光地看着鳳無華。“在哪裡呢?朕要去看看!”
“都在丞相府,皇上要是想去看的話,微臣現在就帶皇上去看。”
鳳無華這一回,帶回來了很多長成了的竹子,還有很多竹子苗,找地方將這些竹子苗栽下去,過不了幾年,金陵城也會由很多高筍竹。
到時候,想要多少來造紙,都是足夠的了。
蘇恆醒忍不住誇讚鳳無華做事情就是周到,就是靠譜。
可是在這同時,蘇恆醒也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鳳無華的身體,似乎出現了更大的問題。
剛剛看到他的時候沒有留意到,說了幾句話之後,蘇恆醒才發現鳳無華臉色蒼白,但是臉頰上卻有一絲不正常的紅顏色,就像是不會化妝的人在臉上塗了不適合自己膚色的腮紅一般。
可是蘇恆醒知道,關於鳳無華身體這個問題,就算是她問了,他也不會說什麼的。
在往丞相府去的路上,蘇恆醒幾次三番想問,但是卻又覺得問不出口,不知道是擔心會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還是會被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就是這樣的欲言又止,偏偏又被鳳無華給看出來了。
他笑笑地看着蘇恆醒,說道,“皇上想說什麼話,就說吧。”
蘇恆醒盯着鳳無華的臉,不知道應該怎麼問才最好。
鳳無華看了看蘇恆醒的眼神,笑着問道,“皇上是不是想問,微臣的臉色爲何這麼差?”
蘇恆醒點點頭。
“微臣可能在路上太過勞累了,所以半路上染上了一點風寒,現在已經差不多好了。”
風寒風寒,在蘇恆醒的記憶中,只要是她問鳳無華怎麼了,鳳無華就說他染上了風寒。
看來這風寒就是萬能擋箭牌。
走在路上的時候,鳳無華總是習慣性地牽着蘇恆醒的手,現在也是。
蘇恆醒在聽到鳳無華的這個回答之後,被鳳無華握着的小手無意識地動了一下。
鳳無華這才發現,自己這個敷衍的說法,現在已經敷衍不了蘇恆醒了。她根本就不會相信。
可是除此之外,鳳無華不知道自己還應該怎麼說。
因爲這件事
情,本來就是不應該讓蘇恆醒知道的。
蘇恆醒在路上就說自己渴了,但是看了看路邊的小茶館,又覺得進去喝茶太麻煩,於是一直堅持到了丞相府。
來的次數多了,蘇恆醒感覺這丞相府簡直就成了自己的親戚家,沒回來都不需要鳳無華招呼,自己就跑去倒了茶來喝。
鳳無華站在蘇恆醒身邊,看着她一臉享受地喝下一杯水,突然輕輕握住她的手腕,看着她的眼睛,“微臣的身體或許真的有些問題,可是到底是什麼問題,微臣自己現在也不清楚……說自己感染了風寒,也僅僅是爲了讓皇上放心而已。”
蘇恆醒沒想到鳳無華會突然在這個時候重新解釋這件事,也是愣了一下,才問道,“可是你……真的沒事嗎?”
“暫時不會有事。”鳳無華一笑。
“暫時是什麼意思?意思就是說,以後會有事?”
“這件事情,現在還不知道會怎麼樣,皇上就當是什麼事都沒有吧……微臣自己的事情,微臣一定能處理好的。”
鳳無華本來想的是將關於自己身體狀況這個話題終止掉,可是卻沒有想到,好像越解釋越亂了的感覺。
蘇恆醒確實什麼都沒有聽明白……
“這樣吧皇上,我們去看看竹子怎麼樣?”
“好!”
一說到竹子,蘇恆醒馬上就來了精神。
竹子就放在竹林旁邊的一塊空地裡面,還沒到,蘇恆醒遠遠地就看到了那裡堆着很多很多綠色的東西。
“哇!有這麼多呀!”她感嘆道。
“是啊,而且還有兩車沒有卸下來,因爲地方不夠。明天就叫工部的人一起過來,將這些竹子運過去吧。”
“好!”
蘇恆醒跑到那些蒼翠的竹子跟前,開心得簡直要跳起來。
“太好啦!這樣子的話,我們明天就可以開工啦!要不了多久,我們的第一批竹質紙就造出來了!”
“皇上,不是第一道工序,就需要三個月嗎?那距離紙造出來,應該還有好幾個月纔對……”
鳳無華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什麼?三個月?哪有這麼長?”
“難道不是嗎?第一道工序,是將竹子放入水塘,泡一百天之後,纔可以進行第二道工序。”
爲了去幫蘇恆醒找竹子,鳳無華特意去了解了竹子造紙的一些工藝的,也是爲了懂得一種竹子,爲什麼適合造紙,這樣的話找竹子的時候也可以靈活一些,就算是沒有高筍竹,也有可能會找到其他適合造紙的竹子來。
可是沒想到蘇恆醒自己竟然不知道這些。
經鳳無華這麼一提醒,蘇恆醒纔想起來,哎呀!自己在想法還停留在用樹皮和一些草屑造紙方法裡面,怪不得上一回,她跟林大人說找到竹子,不到兩個月就可以有竹紙出來的時候,林大人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她當時竟然也沒有在意……
這個林大人,當時竟然也不直說……
或許,在這世上,想要遇上一個什麼都願意跟你說出來的人,也是不容易的。
至少鳳無華,現在就是有什麼話,都願意和蘇恆醒說的。
蘇恆醒拍一拍腦門,“哎呀還真是……朕記得的時間還是上一次造紙的事情,都是因爲朕太期待竹紙的問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