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瀚將電話掛斷閉了閉眼又睜開,去哪兒?她能去哪兒?自己的妹妹自己還不瞭解麼?肯定是去找那小子了!
電話這會兒又響了起來,程瀚舉起手看了看來電號碼,皺起眉接聽了起來,“爸。”
“找到你妹妹了嗎?”程司煌冷聲的問。
“沒有。酒店裡沒人,她提前把黃石支走了,黃石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
“給我找!這死丫頭越來越本事了!表面上順從,背地裡居然敢這麼做!而且她選擇誰不好,偏偏要選權家那小子!哼!抓住她我非得拔了她的皮!”
程司煌真是氣瘋了,電話裡還雜亂的傳來一些聲響,有東西被砸碎的聲音,也有周清雅勸他的聲音...
程瀚圍着程雪的房間轉悠了幾圈,最後在廁所的垃圾桶裡捏出一個棕色的玻璃瓶子。瓶子上沒有貼任何的標籤說明,但看到這種瓶子,程瀚禁不住狠狠皺了下眉,他捏起瓶子輕輕的嗅了下,然後用力的將手中的瓶子摔在地上,瓶子“砰”的一聲碎裂成碎片。
冷鬆站在他身後,單單看程瀚的背影,就知道此時程瀚的面色會有多麼暴戾。
“爺?”冷鬆的視線在滿地的玻璃碎片上飄,玻璃瓶粉碎,發出非常淡的氣味,但冷鬆卻敏銳的聞到了一絲熟悉。這種藥,對於黑道出身的程家似乎並不陌生。只是現在他們基本不用了,這種藥極少的量就能使人思維愚鈍,完全聽從別人的擺控,大小姐拿着這種藥要去對付誰?
“無論你用什麼方法,給我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她!”
“是!”
此事不可小覷,冷鬆扭頭就跑。
程雪下了車,眼前是一處別墅,權賀炎就站在別墅的門口,靜靜的看着她。程雪今天打扮的很靚麗,權賀炎那雙漂亮的眸子見了她也爲之閃閃放光,今天的程雪...恍惚讓他覺得像個女人...以前她的打扮,真是讓人雌雄莫分。
“好看麼?”程雪走到他面前勾起紅脣燦爛的一笑。
權賀炎這才發現自己失神了,他將黏在她臉上的視線往一邊移了移,轉身走在前面帶路,程雪亦步亦趨的跟着他,對於他的冷漠她嗤之以鼻,心裡默默的得意,“小子,你甭嘚瑟,一會兒姐就讓你臣服!”
他拿出鑰匙開了門,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去,這裡,是他小時候隨父母居住的地方,雖然多年未曾回來住過,但是請了小時工經常過來打掃,所以這房子裡依舊還保持着他離開時候的樣子。
這裡,凝聚了他兒時的歡樂時光,所以再次回到這裡,權賀炎忍不住在所有的房間都轉悠了一圈,最後停在二樓最裡側的一間臥室裡。
“這是我小時候的家,這間臥室,就是我小時候住的臥室。”
權賀炎也說不清爲什麼,自己竟然會開口對程雪說起這個。程雪見他說話的時候嘴角揚起笑意,就知道這裡留給了他許多歡樂的回憶。程雪眯起眼睛看着他的側臉,高中開學第一天,在一羣陌生的新面孔中,她一眼就看到了長相脫俗英俊的他,從此一發不可收拾。他白皙的面龐和性感的紅脣,經常會活躍在她的腦海中,怎麼都揮之不去,從那天起,她總算體會了什麼是一見鍾情!
她仰頭看向他恍若陷在回憶中的眼睛,他眼睛黑亮有神,四目相對的時候,她很容易就被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給深深地吸住。
“喂,權賀炎,我怎麼覺得你的眼睛好像和一個人特別相似?”
“廢話。我像我媽!”權賀炎忍不住嘴角揚了揚,想要擡起來去摸她短髮的手愣在半空,程雪仰着頭看着他,眼中充滿期待,他卻眼神一暗,手臂放了下去。
程雪抓住了他的手咬着嬌嫩的紅脣質問,“還記得高中的時候麼?我們一起被罰在操場跑圈,我們一起逃課去聽天王的演唱會,暑假的時候我們一起去海邊等着退潮,去追螃蟹抓海星,我們還一起...”
“程雪,別說了。”
權賀炎抽回自己的手,面色冷凝的說,“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你是程司煌的女兒。我若是知道絕對會在一開始的時候和你保持距離...”
“權賀炎!”程雪紅了眼圈,“我知道你在耿耿於懷。我知道你怨恨我爺爺。是,你爺爺的死,我的爺爺有推卸不掉的責任,但是後來我爺爺也過得很不容易!他犯了錯逃去了日本,最後在想念家鄉和親人的漫長煎熬中孤獨終老。”
“要不是他,我的爺爺就不會慘死!你還覺得他委屈了是嗎?”權賀炎忽然情緒暴戾的吼了起來。
程雪睫毛忽閃着,低下頭不敢再說話了。她還記得她拉着他去他家做客的那次,當她開心的介紹她爸爸就是司煌集團的董事長時,他卻忽然冷了臉,不管她在他身後怎麼叫他,他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後來,她總算知道了他離開的原因。他的爺爺和她的爺爺,一個是高級軍官,一個是黑道老大,鬥了很多年,後來在一場大型的軍火交易中,直接燃起來戰火,雙方交戰激烈。最後權賀炎的爺爺不幸被炸身亡,而她的爺爺,也因此犯下重罪,逃入日本不敢回國。
從那天開始,他們的關係出現了裂痕,學校裡,她還裝作若無其事的找他說話,和他嬉鬧,他沒有不理她,但卻明顯在疏遠她。程雪這些年一直追着他不敢鬆懈,因爲她知道,一旦她真的放開了他,他就真的如斷了線的風箏,隨風飄遠了。這麼多年,她依舊無法忘懷那初見時的一眼,那一眼,好像一輩子那麼悠長。
“權賀炎。我知道我爺爺曾經做過許多錯事,給你們家也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可是,我就是喜歡你,特別特別喜歡你,我願意用我的一生時間來陪伴你,守着你,你就當我是替我爺爺贖罪好嗎?”
程雪抱住了他,雙臂緊緊的摟着他的腰,用力的深呼吸,她是驕傲的,但在他的面前,她願意放下所有的傲慢換取待在他身邊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