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有許多野菜,蘇果還順便採了些藥,早上讓小月煎的藥,如今還溫着。走走停停,說說笑笑,時間倒是過得很快。
夕陽西下,蘇果看着竹簍裡收穫,不禁眉歡眼笑。
她拔了不少野山筍,細長的那種小筍,採了蕨菜,還有蘑菇。梵山也有許多蘑菇,雖然沒有竹蓀,但有松蘑。
竹籃裡裝的是藥草。
“這邊走!”還不到後門,蘭婆就停了下來,指了指旁邊的小路,“我住的地方在那邊。”
蘇果點了點頭,“好!”
三人沿着小路走了一刻鐘,不遠處的山坡上就有一間青磚瓦房,外面還有一個很大的院門。房子外面有幾壟菜地,那樣子瞧着像是農家四合院。
一時之間,竟讓蘇果親切無比。
“蘭婆,那就是你家?”
蘭婆點了點頭,“是不是覺得很寒酸?”
蘇果搖頭,腳步不由加快,“青山傍水,林間小屋,這哪裡寒酸了?我最喜歡這樣的地方,天大地大,可隨意而活,這世上再沒有比這更愜意的生活了。”
蘭婆看着她,笑着搖頭,“你這丫頭,小小年紀,可怎麼說的話像是經歷了許多,看過了世事浮沉一般?這話還真不像你這般年紀的姑娘能說出來的。”
“有些感觸,與年紀無關。”蘇果牽緊了蘭婆,扭頭看向梵心寺那邊的風景,蔥鬱的林子遮住了寺廟,只需出一小截黃牆青瓦,美景如畫。
這裡真的很美。
“主子。”三個還未走到小屋前,已兩個婦人焦急的迎過來。
主子?
蘇果當是沒聽見,面色淡然。
果然蘭婆的身份不簡單。
“相宜,相適,你們快去做些拿手的點心。我把果兒帶回來了,今晚她們兩個就在咱們這裡吃飯。要不,你們收拾一下客房,今晚她就在這兒歇下了。”
蘭婆也像是啥事都沒有一般,開心的指揮相宜和相適去做點心,收拾房間。
身後,小月的臉色變了幾變。
【梵心寺】後住着的主子,還是位老夫人,這不就是……她站在蘇果身後,目光落在蘭婆的身上,將自己僅知的一些信息全部串聯在一起,越想越確定。
相宜和相宜齊齊看過去,上下打量着蘇果,問:“主子,這位就是蘇果姑娘?”
蘭婆點頭,“是!你們快去忙啊,別說了,回屋。”
“是,主子。”兩人轉身就往回走。
蘭婆拉着蘇果,腳步不由加快。
“果兒,走走走,去看看我住的地方。這裡全是按我的意思佈置的,你瞧瞧喜不喜歡?”蘭婆有些興奮,似乎很想聽到蘇果認同。
小月的目光一直緊盯着蘇果和蘭婆緊握的雙手,思緒萬千。
蘭婆爲什麼對小姐這麼熱情?
三人進了院子,蘇果立刻被眼前的庭院驚豔了。小小庭院卻是應有盡有,茅草涼亭,小小荷池,鵝卵石小路,花花草草錯落在院子的邊邊角角,看似毫無章法,可卻處處張揚着大自然的自然美。
“果兒,喜歡嗎?”
“喜歡!這裡太漂亮了。”
蘇果滿目驚豔,鬆開蘭婆的手,忍不住在庭院裡逛了起來。
蘭婆沒有跟上去,而是含笑看着她。
一旁,小月猶豫了許久,終於鼓足了勇氣行禮,“奴婢小月不知皇……”話還未說完,已被蘭婆厲目一掃,小月連忙打住。
“多學學你家小姐的聰明。”說罷,她笑着招手,“果兒,走!進屋坐。”
“蘭婆,我們就坐這裡吧。”蘇果走到涼亭裡,看見桌上擺着茶具,心想坐在院子喝茶,也是一件 很雅緻的事情。
“好!你喜歡就好。”蘭婆吩咐一旁的小月,“小月,你去廚房裡幫相宜吧。記住了,我只是一個叫蘭婆的老人。”
“是,小月明白了。”小月連忙應道。
蘭婆滿足的頷首,擡步走向涼亭。
小月望着她的背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後背早已汗透。
她提着竹籃,揹着竹簍進了廚房。
相宜幫她把背上的竹簍取下來,笑道:“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啊?剛纔是不是被我家主了給嚇到了?”
小月尷尬的笑了笑,“皇……蘭婆不會嚇人。奴婢小月。”
相宜聞言,笑了,“這裡沒有奴婢,我和相適是習慣叫主子,但這些年來,我們相處得並沒有主僕之分。這裡沒有那些條條框框的,主子也不喜歡。她就是喜歡這裡的自在,喜歡聽這裡的鐘聲,喜歡聽到誦經聲。”
“小月明白了。”
“小丫頭倒是機靈的。”
“剛剛蘭婆說小月不聰明,讓小月多學學小姐的聰明。”小月不好意思的笑了。
相宜拍拍她的肩膀,“沒有主子聰明,這個很正常,你不必放在心上。其實,我家主子人很和氣的,只是,你別提那個身份,當不知道就行了。不過,小月,你是怎麼知道的?”
小月不敢隱瞞,“小月聽聞過一些關於蘭婆的事,剛聽你們喚她主子,便就不難猜了。”她是看出來,相宜相適也像蘭婆一樣,看似好相處,可卻不是能隨便應付的。
在她們面前,實話實說就好。
“其實,你很聰明。”
小月笑而不語,心想,能不能不要一直提聰明這事?
“這一籃子的草藥是?”相宜指着籃子裡的草藥問。
“我家小姐採的,應該是給蘭婆配的藥,唉喲,早上我家小姐還讓我給蘭婆煎了藥呢。我要不要回去端過來?”小月知道了蘭婆的身份,這藥也不敢隨便說端就端了。
相宜搖搖頭,“不必了!晚上,我找你家小姐要藥方,明天讓相適去抓藥回來就行。”
小月點頭,不敢多說什麼。
可能平時沒什麼人過來,相宜的話比較多,一直問小月一些關於蘇果的事情。
小月很困惑,不明白爲什麼相宜對蘇果的事,這麼感興趣?她有些話是照實說了,但關於宋安之的話,她一個字都沒說。
兩人剛做好點心,蘭婆便帶着蘇果進來了。
“相宜,今晚你可以歇歇了。果兒說,今晚她做飯,我來給她打下手,你們都出去吧。這個廚房是 們的了,沒叫你們,你們就別進來。”
蘭婆進來就攆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