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男子漢流點血不算什麼。”宋攸寧搖頭,目光落在苦兒身上,柔聲安撫:“苦兒,你要是哭的話,你就哭出來,沒事的。”
小桐含笑看着他。
宋攸寧有些不好意思,撓撓腦袋,“小姑娘嘛,哭了下也沒事,不是嗎?”
小桐點點頭。
苦兒應道:“我不疼!我不哭!我以前又不是沒捱過打。”小丫頭風輕雲談的語氣,讓人聽着心疼不已。
蘇果取過剪刀,剪去傷口周圍的頭髮,清洗上藥,包紮。
“苦兒,哪裡還有傷口?”說着,已經擼起她的袖子,瘦瘦的手臂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瞧着就不是新傷口。
“昨晚你爹是不是又打你們了?”
“嗯。”苦兒點頭,“他喝多了,就會打我和姐姐。不過,昨晚他打完我們就出去了,現在都沒有回來。”
蘇果心疼,取過梳子給她梳髮,重新給她編了兩條麻花辮,“你姐姐呢?”
“上山打柴去了。”
“你娘呢?”
“在家裡,她一般不願出門。”苦兒比前幾天好了一些,起碼有問必答。
身上能看到的傷,蘇果都給她抹了藥膏,“苦兒,你知道你娘是哪裡人?”
苦兒搖頭,“不知道,苦兒是在這個村裡出生的,我娘不能說話,所以沒人知道她是哪裡人。”
“那你娘爲什麼要用布包着臉?”
“我孃的臉被毀了,很嚇人,所以,她才用布包了起來。”苦兒頓了頓,又道:“不過,我一點都不覺得我娘難看。”
“嗯,子不嫌母醜!苦兒是個好孩子。”蘇果看向宋攸寧,問:“攸寧,你爲什麼要和別人打架?”
“嬸子。”一旁,苦兒輕扯了她的手,眼眶微紅的道:“小公子不是故意和柳吉祥兄弟打架的。他們先罵苦兒,小公子生氣,他們又用石頭砸破苦兒的腦袋。小公子是爲苦兒出氣,所以纔跟他們打起來的。”
“別叫我小公子。”宋攸寧一臉神色的道:“叫我攸寧哥。”
苦兒眨巴着雙眼,天真無邪的道:“可是我聽小桐姨說,我比你要大一個月。”
“一個月不算,你就叫攸寧哥,以後在這個村裡,我保護你。”宋攸寧拍拍胸膛,“以後,你就到這裡來找我玩,我們自己玩,不跟他們玩了。他們要是在外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幫你揍他們。”
苦兒看向蘇果,“嬸子,一個月不算嗎?”
“算!”蘇果肯定的道:“做人要誠實,一是一,二是二,出生年月就是大一個時辰,那也是大。以後,你就是小姐姐了,記得來找攸寧弟弟玩。”
攸寧弟弟?
宋攸寧一副被雷劈了的樣子,苦哈哈的喚道:“娘,我可是你的親兒啊,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我想要做哥哥,我不要做弟弟。”
“你是男子漢嗎?”蘇果問。
宋攸寧點頭,“當然是。”
“那你不承認自己比苦兒小嗎?”
“當然不是。”
蘇果滿意的點點頭,“很好!從現在開始,你是弟弟,苦兒是姐姐。你有意見嗎?如果有,你可以說說。”
宋攸寧搖搖頭,“我沒有意見。”
蘇果看向苦兒,“苦兒,你呢?”
“苦兒不敢做小公子的姐姐,如果小公子願意的話,苦兒還是做小公子的妹妹吧?”苦兒彎了彎脣角,看向宋攸寧,“攸寧哥?”
聞言,蘇果和小桐齊齊看向宋攸寧。
宋攸寧的臉色唰的一下紅了,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你們別這樣看着我啊,我剛纔就是說笑的。”
說着,他看向苦兒,一臉認真的道:“苦兒姐,你別叫我攸寧哥了。不過,苦兒姐也不好聽,我可以給你取個名字嗎?以後,你跟我玩時,就用我給你取的名字。”
宋攸寧一臉興奮的看着苦兒。
苦兒蹙眉。
見狀,宋攸寧立刻擺手,“算了算了,就叫你的名字吧。你當我剛纔在胡說好了。”
宋攸寧不願勉強苦兒。
他彷彿在今天一下子就長大不少,知道心疼人,知道顧忌別人的感覺了。
蘇果瞧着,心中欣慰。
“可以的,你可以給我取名字的,不過,你得取得好聽一些。”苦兒莞爾一笑。
宋攸寧雙眼驟亮,“真的?”
“嗯,真的。”
“小公子,你要給苦兒取什麼名字?”小桐笑問。
宋攸寧手摸着下巴,歪着腦袋想了許久,突然,他面露欣喜,“有了!苦兒姐的姐姐叫香兒,那苦兒姐就改名叫蜜兒吧。苦盡甘來,蜜與甘是同樣的意思,而且蜜兒更適合小姑娘一些。”
“蜜兒?”苦兒問。
宋攸寧點頭,“喜歡嗎?我希望你以後的日子都是甜蜜蜜的,所以就取名蜜兒。”
苦兒高興的點頭,“喜歡!我喜歡甜蜜蜜的生活,謝謝你小公子。”
“嗯?”宋攸寧佯裝不悅的輕嗯了一聲,“你叫我什麼?”
“攸寧弟弟。”苦兒笑着改口。
宋攸寧笑了,“蜜兒姐。”
說完,兩個小傢伙相視一笑。
蘇果看着他倆,心裡甜絲絲的,宋攸寧今天的改變,讓她感覺到高興。這個孩子已經知道保護弱者,而且還富有同情心。
這樣很好!
“攸寧,你帶你蜜兒姐去房裡玩,你可以教蜜兒識字。外面有村民來了,娘先出去給他們看診。晚一點結束後,我再帶你們去村長家討個說法。”
蘇果相信宋攸寧不會主動打人找事,現在兩個孩子都受了傷。特別是苦兒,被同村的孩子欺凌,沒有留下陰影,已是萬幸。
這樣欺凌弱者的事情,她不希望再發生,更不希望小孩子打小就知道逢高踩低,仗勢欺人。
小孩的正確觀念要從小培養,根正,苗才能長齊。
宋攸寧點頭,拉着苦兒就往外走,“蜜兒姐,我們去我屋裡玩,我那些有許多小玩意,我還能教你識字。”
苦兒笑着點頭,“好!”她看向蘇果和小桐,“嬸子,小桐姨,謝謝你們。”
小丫頭從小在那樣的環境長大,從小被人欺負,可並沒有導致心理不平,性子也很好,還懂禮貌。
蘇果很喜歡她。
“你們去吧。等一下,你小桐姨會送點心進去。”
“好的。”
兩人孩子出了房門,蘇果輕嘆了一口氣,“這麼乖巧的孩子,他們怎麼捨得天天打罵呢?小桐,等一下如果不是很忙的話,你就去找一下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