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自習到大課間,白洛因連個頭都沒擡。
這下可算是憋壞了顧海。
顧海在後面怎麼待着都不舒服,他嘗試了各種方法叫醒白洛因,可人家睡得那叫一個踏實,你用桌子撞吧,撞得全班同學都回頭看你,人家白洛因照樣睡得好好的。
第三節課是羅曉瑜的課,羅曉瑜很喜歡叫白洛因回答問題,這節課也不例外,清脆的“白洛因”三個字一出口,全班同學的目光都掃向白洛因這裡。
白洛因的左臉頰睡出了一個紅印子,可人家依舊站起來了,而且對答如流。
這樣的現象在前段時間一直髮生,大家也見怪不怪了。
可顧海就是一個喜歡刨根問底兒的人。
從他認識白洛因的那天起,他就懷疑白洛因睡覺的真實性,哪有人能一邊睡覺一邊聽講呢?很多同學都說過白洛因的這個特異功能,說得神乎其神,顧海就是不信這個邪。
他覺得,白洛因肯定沒睡着。
爲了檢驗一下這個想法的真實性,第三節課下課的時候,顧海去校醫室買了兩片安眠藥,回來之後磨碎了,放進了白洛因的水瓶裡。
一直到下午上學,白洛因的腦袋仍舊昏昏沉沉的。
感冒藥還真是個催眠的好東西,尤其把感冒藥吃顛倒的人,絕對能睡個天昏地暗。
白洛因覺得口乾,拿起瓶子大口大口喝水。
奇怪,今天的水怎麼有點兒澀?越喝越渴!白洛因把一大瓶水都喝了,喝完之後又去熱水房接了一些來,放在桌子上準備晾涼了接着喝。
喝完水之後,白洛因很快有了睡意。
而且,這一睡,就沒頭了。
前兩節課,老師一直沒點到白洛因回答問題,顧海的推測自然無法得到驗證。到了三四節課,班裡開始了自習,安靜有序的環境正是睡覺的好時機。白洛因連姿勢都沒有換一個,課桌上的書本掉到地上都毫無察覺。
課代表開始收作業了。
到了白洛因這裡,輕輕叫了一聲。
“白洛因,你的數學作業。”
白洛因毫無反應。
課代表有些着急,又拍拍白洛因的頭。
“喂,醒一醒,作業該交了。”
尤其也回頭嚇唬了一句,“老師來了。”
白洛因還是一動不動。
這下,周圍的同學都有些擔心了。照理說這白洛因平時睡覺很警覺的,不管睡得多香,只要有人喊他,或是有正經事要做,他立刻就能精神起來。
今天這是怎麼了?
尤其嘗試着把白洛因的頭擡起來,結果這一擡不要緊,尤其的臉色都變了。
“他的臉怎麼這麼白?”
一句話也把沉思中的顧海催醒了。
他不會是對安眠藥過敏吧?
這麼一想,顧海趕緊把座位往前挪了一步,一隻手扶住白洛因搖搖晃晃的肩膀,另一隻手拍着他蒼白的臉,嘗試着喚道:“白洛因?白洛因?”
白洛因毫無迴應。
尤其先急了,“他是暈過去了,快點兒把他送到醫務室。”
一邊說着,一邊將白洛因放到自己的背上,企圖揹着他出去。結果還沒站起來,兩個人一起摔在地上了。
顧海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一把推開尤其。
“靠邊,我來。”
說着抽起白洛因的一條胳膊,就將他整個人託在了背上,待他待穩之後,迅速揹着他往樓下衝,尤其也跟在後面。
“我說,你怎麼和揹着一隻鳥一樣?”
尤其在一旁氣喘吁吁的,他身上什麼東西都沒有,竟然還跟不上顧海的速度。
白洛因的體重雖然不輕,但是對於經常練習負重跑的顧海而言,簡直等同於無。不到一分鐘,兩個人就衝到了校醫室,將白洛因放到了病牀上。
校醫是個年輕的女人,瞧見兩個帥哥揹着一個帥哥來這看病,還真是熱血沸騰。
“哎,顧海,你怎麼又來了?”
之前顧海來這裡買安眠藥的時候,這個校醫就拽着他問東問西,熟絡的樣子讓顧海深感不適。走出去的時候還鬆了一口氣,暗想以後再也不來了,哪知道這麼快就回來了。
尤其朝顧海問,“你認識她?”
顧海沒說話,目光一直放在白洛因的身上。
校醫又朝尤其打量了一番,眼睛霎時明亮起來。
“你……是不是尤其?”
尤其愛答不理地點了點頭。
“哇,你就是他們總提的校園偶像尤其啊,我看你的氣質很像,沒想到真的猜中了。我和你說,上次有兩個女生來這裡看病,就一直在議論你……”
尤其看向顧海的臉色,心裡突然覺得慎得慌。
“你趕緊着吧。”尤其也不顧自己那冷酷的形象了,着急地催促着校醫,“病人在那邊呢,你趕緊去看看他到底怎麼了。”
校醫走到白洛因面前,眼睛又是一亮。
“這不是白洛因麼?”
陰冷的聲音重重地砸進了校醫的耳朵裡,“你再貧一句,我讓你的校醫室明天就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