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璐璐摔桌子走人後,周圍陷入一陣死寂。
過了很久,白洛因才朝顧海問:“你怎麼又把她氣走了?”
顧海的臉黑得都冒亮兒了,“什麼叫我把她氣走了?你沒看見她剛纔那副德行麼?甭慣她那個臭毛病,愛雞巴走不走!”
“你們倆可真是……”白洛因無奈了,“當初怎麼走到一起的?”
顧海正在旁邊運氣呢!哪有心情回答這些問題。
白洛因嘆了口氣,挑起碗裡剩下的幾根麪條,淡淡說道:“行了,都彼此靜一靜吧,老這麼鬧也不是個事兒。”
顧海把留着的墨魚丸夾到了白洛因的碗裡,顧自將剩下的麪條吃乾淨。
倆人沉默地走出了飯館。
回到家,白洛因把一個盒子扔給顧海。
“這是什麼啊?”顧海有些驚訝,“給我的?”
“廢話!都扔到你那了,不是給你的給誰的?”
顧海打開盒子一看,是一款新上市的手機,機子的款型和外觀都是他很喜歡的,不用猜就知道是白洛因挑的。顧海的心裡有種難以言說的感動,看着白洛因在身邊晃動的身影,都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了,乾脆直接抱上去。
“因子,你對我太好了。”
“你抱我爸去吧!”白洛因不痛不癢地推開顧海,“錢是他花的,是他非要給你買,我怎麼攔都攔不住。”
顧海衝着窗戶外面的白漢旗喊了一句。
“叔,謝您嘞!”
“這小子,跟我還說什麼謝謝?”白漢旗用衣服的前襟擦擦額頭上的汗,“要不是因子拉着我去,我都不知道這手機還有好賴之分。我覺得能打電話,摔不壞就是好手機,因子說不成,非要給你買個功能齊全的。”
顧海心尖子都能掐出蜜來了。
“你甭聽因子的,他淨瞎說!”
白洛因猛地在顧海的屁股上踹了一腳,“你丫少在這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顧海樂呵呵的看着白洛因,“那你呢?你都沒有一個手機……”
“我要手機幹什麼?”白洛因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我壓根沒有什麼人要聯繫,有了手機也是浪費。”
“你可以聯繫我啊!”顧海湊到白洛因跟前。
白洛因磨着牙,“你丫二十四小時都黏在我身邊,還用得着手機麼?”
顧海乾笑兩聲,“也是啊,不過我現在也沒什麼人想聯繫的,照這麼說我要手機也沒用。”
“別!”白洛因斜了顧海一眼,“我還想用這個手機分散分散你的注意力呢!”
顧海把嘴貼到白洛因的耳邊,聲音沉睿魅惑。
“那你不是得恨死這個手機啊?”
白洛因一連說了五個滾!一腳把顧海蹬出了屋。
顧海在外面晃悠一陣,看到白漢旗把梯子立在了牆邊,正哼哧哼哧地往上爬。
“叔,您爬那麼高幹什麼?”
“前兩天下雨,房頂有點兒漏,剛曬乾的棒粒兒都給淋潮了,我去上面加固一層。”
“您下來吧,我上去。”
“你哪會幹這種活兒啊?”
白漢旗擦擦汗,今兒大晴天,中午的太陽還是有點兒曬的。
“我真能幹,您下來吧。”
說話間,顧海一腳蹬上窗臺,手抓住房檐,翻身一躍跳上了房頂,哪還用得着梯子?白漢旗看得眼都直了,心想這小子是怎麼上來的?剛纔還在地上說話呢,怎麼一下子就飛上來了?
“叔,我來吧。”
其實白漢旗年輕的時候身體也倍兒棒,上下房頂不費勁兒,可現在歲數大了,手腳沒那麼利索了,而且也有點兒輕微的恐高。
“你真會幹?”白漢旗一臉的懷疑。
“瞧您這話說的,我……”
顧海想說我以前在部隊什麼都幹過,可又怕白漢旗多問,就沒再繼續說下去,而是拿過白漢旗手裡的桶子,熟練地用水泥漿砂找平,雖然不及瓦匠的手藝,可看起來還真那麼回事兒似的。
白洛因走出來了,朝着屋頂喊。
“爸,您下來吧,就讓他幹,不然他天天在這白吃飯。”
“就是啊,叔,您下去吧!”
白漢旗笑着說好,小心翼翼地趴到房檐,開始用腳探梯子。
顧海看到白漢旗褲兜兒裡的手機都竄了出來,是一個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手機,上面的漆皮兒都磨掉了好幾塊,顧海一看就知道,這種手機是從街上的販子那兒買來的山寨機,超不過二百塊錢,想想自己的手機,心裡挺不是滋味的。
白洛因從不說自己的家庭狀況,只是偶爾喝了酒之後,才提及一兩次。白漢旗一個月的工資不足五千塊,要養活一家老小,白洛因的爺爺奶奶每個月都要固定的醫療支出,這已經削減了一大半的收入,再加上一家人的吃喝家用,現在又填了自己一張嘴……就算白漢旗不說,顧海也知道,他一定是咬牙買下這部手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