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霜凝,我不准你爲他們說話!”宙斯西爵按住她的肩膀,表情怒了怒。
“你呀,要和他們和平相處。最好把老是罵人的脾氣改改。”冷霜凝勾住他的下巴拽了拽,卻被男人一口咬住指頭。
“很痛。”
“知道疼,還敢說?他們冥頑不靈,千古不化,我不給點顏色讓他們看看!”不然怎麼顯示他一國之主的威風。
冷霜凝想了想,站在宙斯西爵位置上,也是合情合理。
畢竟他是王,威望不可少。否則莫瑟不是亂了。
“在想什麼?”宙斯西爵見她悶頭在他胸口,擡起她的小臉,驟然見她臉上掛着淚水,男人立刻黑了臉,“冷霜凝,你欠打!”
冷霜凝搖搖頭,咬着脣。
“還敢咬脣!”宙斯西爵低眸吻住她的脣瓣,不准她虐待自己。
“女人,你一天不讓我心疼就不舒服?”
“我想light……”
“他不就在隔壁!”說是隔壁,其實在偏堡。昨晚的婚宴,light連她的身都未靠近,就把玄冥門的人帶走了。
也就是這裡是莫瑟的地盤,他們不敢動武,可他們母子只是遠遠望了一眼。
light小小年紀站在人中間,眉宇淡然,表情冷漠,仿若一尊雕像,一動不動。她還沒來得及看清兒子,light轉身就不見了。
“想他就去見他!”
“可以嗎?”
“廢話!”
可是隨light來的保鏢少則上百人,明顯對西爵家族很是忌憚。
“冷霜凝,這世界還沒有你男人幹不了的事!”
宙斯西爵邊爲冷霜凝穿衣服,邊拿起電話吩咐人手。
偏堡裡,男孩兒端正的坐姿,揹着光線而坐,斑斕色彩的陽光映入他墨黑的頭髮間。
light瞥了瞥眉,隨意翻動着眼前的書籍。外面潮水涌動,風聲急促。
light淡漠如斯。
門口傳來的聲音,有守衛道,“門主,屬下抓到一個小偷!”
light側了側眉峰,身後的男人便去開門。
一個肉嘟嘟的小身體滾了進來,她是被人丟在地上的。
“哼!你們膽大包天,居然感動本公主!我爹地和皇兄一定饒不了你們……哎呦,屁屁好痛……”痛死靈犀了!
冷靈犀捂着小屁股從地上爬起來,指着眼前的幾個人罵了幾句。小臉皺了皺,捂着屁股亂跳。
當她轉身看見窗口桌子旁邊那張英俊的小臉時,立刻瞪起了大眼,屁股也不痛了,眉峰也展開了。
“大哥哥!”
light的雙腿驟然被一雙小手抱住,冷靈犀粉嫩漂亮的臉蛋鼓着,翦水眸子眨呀眨,眨呀眨,靈動的忽閃忽閃。
“哥哥……抱抱……”
“……”light低眸瞅着腳邊比她矮了兩個頭的小女孩,不語。
“哥哥,哥哥,他們欺負靈犀,哥哥打他們!”冷靈犀一個勁頭的抱住light的褲管,連哭帶撒嬌。淚水滾動滾動的往下掉。
“……”light想說什麼,覺得褲子好像被她拽掉了,忙用手扯住。
“你怎麼不說話?哥哥是啞巴嗎?”冷靈犀突地安靜下來,濃濃的睫毛好奇的盯着light,哥哥好漂亮呀。
比家裡的兩個哥哥漂亮好多呦呦。
靈犀小臉通紅,腦子閃過一個念頭!
“靈犀要嫁給哥哥!”
“……”light抖了抖小身板。
“哥哥,抱抱……”靈犀撒嬌起來可謂沒完沒了,因爲light遲遲不肯伸手,於是她抓着light的褲子要往上爬。
“……”
一隻大手過來,吊起冷靈犀。
“啊……壞蛋,壞蛋……放開我,你們敢碰本公主,死翹翹地……”冷靈犀在空中撲騰着雙腿,小臉乍紅,眸子裡還含着淚水,可是氣勢刁蠻囂張。
light抿脣看着她:這是他妹妹?他有些不敢信,不過女孩兒和冷霜凝的臉是七成相像。
唯獨那小卷發和媽咪不一樣。
就在他沉思之際,守衛來報,有人擅闖偏堡。
話一落,那人便被一隻大腳踢飛,男人威風凜凜的站在門口,只聽咔嚓幾下。
宙斯西爵手裡的槍和對面的兩個男人刀鋒對峙!
“我和他有話說,你們,滾出去!”
宙斯西爵人多又是雄主,自然佔了優勢。
他之所以之前沒動手,因爲玄冥門的人佔着他兒子!
但現在,他的女人要見light,誰敢阻攔!
冷霜凝疾步從門口走了進來,雙眸含着霧氣,盯着窗口矗立的light,“寶貝……”
light怔住,盯了對面好久才反應過來。
猛地衝進女人的懷裡,頭埋在她胸口,噌了又噌。
“寶貝,媽媽的寶貝!”
“媽咪,你怎麼這麼久……我等的好着急……”冷霜凝再不來,他就要跳出去,爬窗見她了。
“對不起,是媽媽的錯……”冷霜凝緊緊抱着兒子,恨不得把他嵌入自己的身體,淚水滾燙的落在男孩的臉上。
“媽咪不哭。”light在玄冥門冷漠慣了,臉上從不露任何表情。
喜怒不形於色!
可是,他畢竟是個七歲的孩子,在自己的母親面前總是毫無保留的宣泄感情。
“媽咪,你瘦了。”light撫摸着女人的臉蛋。
冷霜凝搖頭,light的懂事成熟已超過她的想象,這個孩子比從前更加淡定了。
她抱着light,居然有些抱不動,他的身體很強壯,骨骼長開了許多。
個頭更是長高了。
比cosm高出半個頭。
一道冷冽的目光襲來,light眼眸一轉,盯着旁邊高大的男人,“爹地,你倒是一點都沒變。”
那沉穩的語氣差點沒把宙斯西爵嗆死。
“這是你同老子說話的口氣?”怎麼聽,怎麼不舒服。
不過light從小不會撒嬌。
只有四個字形容他,冷靜貴氣!
light微微彎了彎眉眼,扭頭道,“媽咪,放下我,你抱不動。”
“不要!我抱的動!”冷霜凝緊緊抱着兒子的腰,一雙大手從身後撐住她,托起light的身體。
捨不得坐,冷霜凝摸着兒子的臉,問長問短。知道他沒在玄冥門受苦,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light避重就輕說了幾句,似乎並不想提玄冥門裡的生活。
一個小機靈趴在地上好久,突地大聲哭嚷起來,“哇……你們都不要靈犀……靈犀很生氣……很生氣……”
“……”
“我要離家出走……討厭爹地,討厭莫瑟……”她在這裡趴了這麼久,居然沒人注意到她。
靈犀委屈的眨巴着眼淚。
“冷靈犀,你又來胡鬧!”宙斯西爵一把提起冷靈犀的後衣領,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
“哇……討厭藍眼睛的爹地……”冷靈犀撲騰着雙腳,見宙斯西爵瞪大眼,朝冷霜凝和light求救,“媽咪,哥哥救我……爹地是壞人……不疼靈犀……”
冷霜凝皺了皺眉,無奈搖頭。
他們的女兒實在太刁蠻任性。
從她見到她那一刻開始,這丫頭就是三天兩頭的闖禍。禍害自己家園也就罷了,還在昨晚的婚宴裡燒了好幾個貴婦的衣裙和頭髮。
在椅子上塗滿了膠水,偷偷割斷了女人們的高跟鞋。
整個莊園和宮殿聞冷靈犀三個字變臉就跑。
最囂張的是,她換掉了七長老的手帕,也不知上面塗抹了什麼藥物,把七長老的臉給毀了……
冷霜凝好言管教,冷靈犀卻變本加厲。在宮殿裡耀武揚威,無所不爲。
簡直就是個小霸王!
她想着她懷孕時,所受的苦。不免對冷靈犀管教更加嚴厲。
卻讓小女孩對她也產生了厭煩之感。
但無論再怎麼嚴厲,冷靈犀是她和宙斯西爵掌上明珠,無法下狠手。
“哇……哇哇……媽咪……”冷靈犀被打着小屁股,紅紅的眼眸裡滿是委屈的淚水,“嗚嗚……痛痛……哥哥痛……”
冷霜凝捏了捏手指。
“冷靈犀!你敢私逃出屋!就該受罰!”這丫頭居然跑的出來,看來沒人管得住她了。宙斯西爵頭有點痛,女兒是他的掌中寶啊。
從她出生到現在,他都給她最好的,最貴的!冷厲風,cosm那個不對她疼愛,可是這丫頭實在是難以管教。
light無聲的盯着冷靈犀,冷靈犀水蔥的大眼對着他求救,伸出小手,“哥哥抱抱……”
“……”light搖頭,冷漠的撇過來,完全無視狀。
“哇哇……”冷靈犀哭的更慘了,嚎天喊地。
當宙斯西爵下不了重手,把她放在地上時,她就在地上翻滾的厲害,撒潑耍賴。
史蒂文跑過去,一直蹲在她面前哄,可冷靈犀怎麼都不肯起來,不一會兒,把嗓子都哭啞了。
玄冥門的守衛被吵疼了耳朵,索性關門走人。反正小主子跑不掉。
接着,冷霜凝和宙斯西爵帶着light也走了,房間裡只剩下冷靈犀一個人。
小黑溜溜的眼睛瞟着四周,嗚嗚的抽泣。
沒人理啦,也沒人疼。
爹地媽咪也不喜歡她了,她這麼小就被人拋棄了,冷靈犀越想越生氣,越想越委屈,又放聲哭了起來。
宙斯西爵下令,誰都不準理她!
誰敢靠近冷靈犀,板子伺候!
就連cosm和冷厲風也被隔絕屋子裡。
他要好好讓冷靈犀反省一下自己。
“宙斯西爵,她才三歲,能明白嗎?”冷霜凝有些擔心。
“她不認錯,休想出來!”宙斯西爵這次下了狠心。前幾次,他對冷靈犀好話說盡,可這丫頭屢教不改,而且還變本加厲的放肆!
現在莫瑟宮殿裡,一聽小公主大名,沒一個不聞風喪膽的!
冷霜凝咬了咬牙,索性忍了下去。
light清明的大眼望着冷霜凝,“她真的是我妹妹?”
刁蠻耍橫的妹妹?
冷霜凝點頭。
light看着不遠處的小男孩兒,他在研磨咖啡豆,認真的小臉上帶着滿足的笑容。
不時,回眸衝他一笑,輕輕吐出兩個字,如微風暖陽的聲音,“哥哥。”
冷厲風和冷靈犀簡直是兩個世界的人啊。
“爹地,咖啡可以了嗎?”冷厲風叫師父。這是他第一次磨咖啡豆耶。
宙斯西爵起身,突地眼前一晃,雙手撐在頭部,腳步趔趄。
“宙斯西爵?”
“爹地?”
冷霜凝和兩個兒子一起奔了過來。
宙斯西爵眼前一黑,倒在背後的沙發上。
該死!頭疼的厲害!
這痛來的不是時候!
“醫生,史蒂文叫醫生!”
冷霜凝聽着醫生和宙斯西爵的對話,眉峰皺起。
突地冷冷打斷,“夠了,說英文!”
說法語是什麼意思?怕她知道麼?
醫生們看向宙斯西爵,宙斯西爵示意他們退下。
“你瞞着我?你的疼痛多久了?”看着醫生們輕車熟路對宙斯西爵實行鍼灸和藥丸,她可以確定他的病不是一日兩日。
更不是宙斯西爵說的突發狀況。
“疼了兩次而已。”
冷霜凝瞪着他,扒拉着藥瓶上的字體,又是法文。
很好,宙斯西爵,你以爲這樣我就不會知道了嗎?
“王妃,外面有個女人要見您。”傭人在門外道。
冷霜凝正在審問被她抓來的醫生,冷漠的大眼瞟着面前跪在地上的五個男人,“今天的事不準告訴你們的主子,懂嗎?”
“懂懂懂。”醫生們是半夜被一羣人闖入家中抓來的。
“後果知道?”女人眯起美麗的眼眸威脅。
“知道知道。”醫生們垂頭答應。
“很好,帶下去吧。”冷霜凝揉着眉心對衛兵揮手,走了出來,侍女恭敬的過來,“王妃,外面有個女人非要見你,怎麼趕都趕不走,我們都說了這裡是皇宮重地,可她寧死也要見您……”
當歐陽莎莎被帶到冷霜凝面前時,她幾乎不敢置信這個穿着簡單布衣布鞋的女人居然是歐陽莎莎……
那個冷酷無情的殺手驟然消失了。
歐陽莎莎拿掉包頭的布,微微對冷霜凝行禮,畢恭畢敬,“王妃殿下,冒昧打擾,實在是情非得已。”
冷霜凝上前扶住她的胳膊,盯着她的水眸,本以爲她這身裝扮是故意的,但她看見她粗糙老繭的手掌,骨節凸起的手指,臉色驚變,“歐陽,這三年你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