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那一晚

五個人圍坐篝火有點沉默,這時候周圍卻突然爆發一陣熱烈的掌聲以及喝彩聲。

謝家堡衆人的喝彩聲驚醒了莫念嬌,她這時候纔看到胸前被小冬瓜的眼淚弄溼了一大塊,頓時俏臉飛紅,嘴裡胡亂說道:“我去車裡換件衣服。”說完逃也似的牽着小冬瓜的手跑了。

星空下,沒有戴面紗的莫念嬌膚光勝雪,明豔不可方物。

莫念嬌在路過牛進財的時候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眼前的這個少年也就十五六歲的模樣,但不知道爲什麼總給人一種閱盡千帆的滄桑感。

牛進財被莫念嬌的這回眸一眼驚豔了一下,那一眼春水流轉,讓人沉溺其中,牛進財覺得自己至少有一年忘不了那一眼的風情。

可惜了,一對A。

牛進財心中不停碎碎念着一對A,似乎是想將那一眼的風情從腦海中強行抹去。

方天寶胡亂將臉上擦乾淨,面對牛進財他覺得有點小尷尬,強行說道:“幹嘛唱這種歌,唱對面的女孩看過來不行嗎?”

牛進財笑了,將琵琶遞過去:“要不你來?”

方天寶搖頭:“算了吧,吉他我還行,這個還是太生疏了。”

牛進財重新將琵芭抱在懷裡,琢磨着是要唱首歡快的歌了,自己本來不想煽情的,這不是趕上了嘛。

片刻後,兩女迴轉坐回原位,莫念嬌的面紗也沒有再戴了,篝火照映之下更多了三分美色。

牛進財忍不住笑道:“莫小姐,我現在知道你爲什麼要戴着面紗了,原來你長的有點怪。”

“我長的有點怪,哪裡怪了?”聽到牛進財這莫名其妙的話,莫大小姐有點發楞,一時都忘記生氣了。

牛進財微微一笑:“怪漂亮的。”

小冬瓜噗嗤笑出聲來,莫大小姐俏臉緋紅,瞟了牛進財一眼就不好意思的轉過頭去,不過她瞟向牛進財的眼神之中莫名多了一種光彩。

方天寶翻了個白眼,就知道你在撩妹,哼,不當人兄!

牛進財怕女孩太害羞,適可而止不再開玩笑,笑眯眯的說道:“好了,我給大家唱首歡快的歌曲吧。”

“好呀!”莫念嬌大大方方的看着牛進財,眼睛笑成了月牙,明媚絕倫的臉蛋上又添加了幾分可愛,她這種可愛的模樣連小冬瓜都沒見過。

牛進財看着巧笑嫣然的莫大小姐,突然覺得嗓子就有點發幹,順手從方天寶的揹包側袋裡掏出水壺,猛灌了好幾口才讓自己發乾的嗓子緩解了一下

他抱着琵琶站起身衝莫念嬌道:“你也一起來。”莫念嬌聽話的跟着站起,其他幾人也都跟着站了起來。

清了清嗓子,牛進財開唱:

嗯,對面的女孩看過來

看過來看過來

這裡的表演很精彩

請不要假裝不理不睬

對面的女孩看過來

看過來看過來

不要被我的樣子嚇壞

其實我很可愛

寂寞男孩的悲哀

說出來誰明白

求求你拋個媚眼過來

哄哄我逗我樂開懷

哼哼哼

沒人理我哼

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原來每個女孩都不簡單

我想了又想我猜了又猜

女孩們的心事還真奇怪

寂寞男孩的蒼蠅拍

左拍拍右拍拍

爲什麼還是沒人來愛

無人問津哪真無奈

嗨嗨

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

來來來來來來哦嘿哦

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哦

唉,算了

回家吧……。

這首歌節奏輕快歡樂,加上直白搞笑的歌詞,配合牛進財擠眉弄眼的表情,還邊踩着舞步邊扭着屁股,逗的幾人都是哈哈大笑。

莫大小姐剛開始被牛進財的撩撥歌詞逗得臉紅欲滴,直到後半段才緩過來跟着節奏一起擺手打拍子。

謝家堡衆人也全都圍了上來,他們何曾聽過這樣的歌曲,看牛進財扭的起勁,被氣氛感染後也開始忍不住學着扭起來,到最後全部人都嗨起來了,一個個放肆的手舞足蹈起來,嘴裡還齊聲嚯嚯嚯的助興,此時的現場已經是熱鬧的篝火晚會了。

莫念嬌牽着小冬瓜的手,兩人跟着一起揮動着手臂。

一曲完畢,牛進財大聲喊道:“大家開心嗎!”

“開心!”大夥兒極爲配合,吼聲震天。

“還想不想更開心!”

“想!”衆人齊聲吼叫,就連莫念嬌兩女都是大聲尖叫。

牛進財微微一笑,很好,氣氛調動起來了,啊,看我這該死的舞臺魅力。

他轉身吩咐人去將大馬車拉近一點,又讓人取來謝家堡衆人吃飯用的大鐵鍋,大家雖然覺得奇怪,卻也是嘻嘻哈哈的蜂擁着去了。

東西備好,方天寶也轉了一圈回來,手裡握着一根手臂粗的短木棍。

牛進財將謝三少拉倒馬車旁邊,教他基本節拍以車廂作鼓。

車廂是厚木板製成,謝三少是武道一品境界,那大手重重的拍下去配合車廂密封空間的共鳴,低音效果豐滿渾厚,不比專業鼓的效果差多少。

方天寶則是手持木棍敲擊鐵鍋,這是高音部分,同時用一隻手掌做配合拍打鐵鍋形成中音效果,這個他熟練,以前沒有做出樂器的時候他跟牛進財經常玩。

一切妥當,牛進財高舉雙手大喊:“大家把手舉起來!”

“唰”的一聲,大傢伙齊整整的高舉雙手,莫小姐和小冬瓜也不例外。

牛進財環視一眼四周,頗爲滿意,嗯,這屆的歌迷比較好帶。

深吸一口氣,他用勁大吼一聲:“come on,baby,大家跟我來,所有人!一!起!搖!擺!”

他高擡大手用力掃下,琵琶發出尖銳的鳴叫,這鳴叫猶如利箭一般穿透了黑夜。

謝三少及時的擡起了大手拍在車廂上,鼓聲響起,厚重的鼓音朝四周擴散,緊接着就是方天寶敲打鐵鍋,密集的節奏叮叮咚咚如暴雨一般傾泄而出!

幾件古怪樂器的配合之下居然會有如此效果,周圍衆人只覺渾身燥熱,腎上腺素狂飆,都忍不住隨着節奏尖叫起來。

這時牛進財進入節奏開始大吼開唱:

給我你的手和你的腰肢

讓我們融化在這節奏裡

不要在意昨日的憂傷片段

不要理會那些未曾兌現的承諾

讓我們一起搖擺一起搖擺

忘記所有傷痛來一起搖擺

忘掉防曬霜忘掉付稅單

忘掉去年夏天糟糕的愛

忘掉玫瑰金忘掉裘皮裙

忘掉那些酒醉的甜蜜謊言

讓我們一起搖擺一起搖擺

忘記所有煩惱來一起搖擺

昨日的歡愉成明天的惆悵

不如此刻讓我們盡情地一起搖擺

不要再期盼不回來的人

不要再等待無法實現的事情

回想那所有的漫漫長夜

你是否領悟默默流入心底的淚水

讓我們一起搖擺一起搖擺

忘記所有傷痛來一起搖擺

明天會發生什麼誰能知道

所以此刻讓我們盡情地一起搖擺

讓我們一起搖擺一起搖擺

跟着大夥兒們一起搖擺

昨日的歡愉成明天的惆悵

不如此刻讓我們盡情地一起搖擺

一起搖擺

一起搖擺

一起搖擺

一起搖擺……。

牛進財的每一句一起搖擺都讓大夥完全失控,尖叫聲不斷提升,身子也跟着瘋狂蹦跳。

莫念嬌兩女已經是披頭散髮了,主要是牛進財邊唱邊甩頭,實在讓人忍不住去學着做。

此時要是有旁人經過,肯定會嚇死當場。

一大羣的足足上百號人圍在一起瘋狂打擺子那是什麼鬼,連腦袋都要甩出去了那又是什麼鬼,更別說還有那衝破雲霄的樂聲與尖叫狂潮!

謝家堡的衆人真的瘋狂了,從來都只聽過慢悠悠一口氣吊半天的小調的他們,何曾想過世上還有這樣的樂器這樣的樂曲?

在那急速激昂的曲調節奏中,每個人都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蹦出胸膛了,手啊腳啊完全失去了控制,追着那密集的鼓點擺動飛舞!

頭甩暈了,手腳也酸了,想歇口氣的,但是,根本停不下來啊!

良久,歌曲終於完畢,這還是牛進財見大夥激情四溢,故意多唱了幾遍副歌部分。

衆人陸陸續續停了下來,都覺得這曲子也太短了,太意猶未盡了,人家還想跳!跳到天亮!

莫念嬌跟小冬瓜都是毫無形象的大口喘着氣小臉紅撲撲的,用小手不停的朝臉上扇着風。

爽!太爽了!

莫大小姐從來沒想過,自己雖然不是什麼淑女,但從不曾像今天這樣失態。

想到這裡,莫念嬌偷偷的看了一眼正在被衆人熱情擁圍的牛進財,見他沒看這邊,不由暗暗鬆了一口氣。

大夥的熱情讓牛進財有點吃不消,只能高舉雙手喊道:“暫停,暫停,大夥聽我說!”

人羣慢慢安靜下來,一個個雙眼熱切的盯着牛進財,仿若盯着一隻噴香的烤乳豬。

牛進財呵呵笑道:“我知道大夥還想嗨,只是……。”

話被打斷了,大夥齊聲大吼:“想嗨!”連莫念嬌兩女都跟着起鬨大叫。

“好好好。”牛進財無奈,再次被迫營業,說道:“這樣吧,光我唱歌還不夠嗨,我教大家跳廣場舞吧,這種舞難度不大,我們先從幾個簡單動作開始跳,大家只要跟着我跳就行了。”

牛進財讓謝三少交代下去,很快隊列就站好了,畢竟是平時操練的商隊,比村裡那些個七姑八婆效率那是高太多了。

牛進財先無伴奏的展示了幾個連貫動作,不一會大家就熟練了。

於是,琴身鼓聲再次響起。

大夥兒剛一開始有點卡頓,慢慢找到節奏以及參考旁邊人的動作糾錯,不一會,整齊的廣場舞便綻放了他迷人的光彩……。

見大家找到了狀態,牛進財開唱小蘋果!在唱到火火火的時候,大夥兒齊聲跟着唱火火火火火火火火……。

唱到中途的時候牛進財還特意放棄彈琵琶,手腳並用教大家新動作,這新動作一教陣型頓時亂了,然而卻也更歡快了,大夥兒都是邊跳邊笑得腿抽筋。

辣眼的場面那是極度的混亂,也只有站在隊列最前方的莫念嬌跟小冬瓜姿態優美,賞心悅目,當真是泥石流中的一股清泉……。

這一晚上,牛進財將壓箱底的歌都拿出來了,一首首的歌連貫演繹,大夥盡興歡樂。

都是練武之人,個個都是精神小夥,所以這一晚是通宵的一晚,連莫大小姐和小冬瓜也不見疲態。

這一晚,牛進財嗓子冒煙,謝三少手掌通紅,方天寶手臂酸腫,大夥兒聲嘶力竭手彎腳軟。

這一晚,是大夥兒這一輩子最嗨的一晚,也是牛進財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最嗨的一晚。

這一晚,是牛進財將莫念嬌看得最清楚明亮的一晚,那眉,那眼,那嘴兒……真漂亮!

其實,一對A,好像……也行?

這一晚,是莫念嬌最開心的一晚,除了能肆意歌舞,更可以光明正大的盯着對面那個叫富貴的少年,那眉,那眼,那嘴兒,以及那不停歇的歌聲。

少年的模樣映在了眼中,她眼中的光彩也似乎更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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