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因爲心情太過緊張的緣故,外國人的頭上已經沁出了薄薄一層汗珠,他反覆觀看了幾次自己的底牌後,終於咬牙說道,“Call,熊,我不信你的牌每一把都能比我的大,我跟你比。”
說完話外國人也拿出了一枚百萬的花牌籌碼丟在了桌面上,被他稱爲熊的老頭微微一笑,“伊森,過於執拗可不是智慧的表現,你輸了。”
“不可能,”被稱作伊森的 惱怒的揭開了自己的底牌,是一對J,剛好可以和桌上的八九十Q組成順子,“Straight,熊,你要怎麼贏我。”
老頭搖了搖頭,“太自負就是你的缺點,伊森,你今天的運氣不好,不該一直跟的。”
說完老頭輕輕翻開了自己的底牌,赫然是一張J和一張K,如此一來,老頭手裡的牌面就成了九十JQK,剛好比伊森大上一點,伊森雙拳用力的一砸桌子,“Fuck!怎麼可能!你作弊!”
伊森此言一出桌上的人紛紛變色,在賭場指責一個人出老千,那可不是什麼小事,輕則動武,重則丟了性命的也不是沒有,老頭緩緩站起身,犀利的目光緊盯着伊森,“你說我作弊?好,我就再同你賭一把,要是你輸了,你知道下場是什麼。”
伊森這會有些慫了,他剛纔也是因爲輸的太鬱悶纔會脫口而出那句話,如今老頭一認真,伊森也發現自己做錯了事,他小聲囁諾着說道,“熊,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
老頭冷冷的哼了一聲,這纔有重新坐了下來,他掃了一眼房間裡的人,指着常威說道,“常威,送伊森回去休息,他今天有些累了。”
“是,熊爺。”常威畢恭畢敬的答應着,然後轉身小聲對我說道,“張老闆,您先自己玩着,我去去就回。”說罷他把臉一板,不客氣的把手搭在了伊森的肩膀上,“伊森先生,我們走吧。”
伊森不敢再說什麼,默默的起身帶着自己的隨從跟常威一起離開了,熊爺這才重新在臉上浮起了笑容,對我說道,“這位朋友臉生的狠吶,新來的?”
“嗯,”我敷衍的答應了一聲,“你們還玩不玩,要玩就快開始。”
熊爺臉上的笑容一滯,可以看出他對我的反應相當不滿,不過這種不滿熊爺並沒有表現在明處,他收起了笑容,示意荷官洗牌重開,走了一個伊森,來了一個我,場上仍舊是六個人,六個人,有點少,看來我要發力更猛點才行了。
荷官洗好了牌後,從熊爺開始逆時針發牌,兩張底牌發給我後我並沒有看,而是疊起來放在了桌邊,等到荷官給六個人都發好了底牌後,在桌面上翻出了三張公牌,分別是AA10,這個牌面就相當的大了,而且還非常考驗自己的手牌,先拿牌的熊爺隨手丟出了一張十萬的籌碼,按照發牌順序,其他人依次跟注,到我的時候,我把裝籌碼的匣子往中間一推,“All in!”
這下子輪到其他人愣住了,我很理解他們的反應,因爲我知道自己的舉動有多麼的不合理,在沒看底牌的情況下首輪就梭哈,這人不是不會就是瘋子,剛巧我兩者都不是,所以就輪到他們鬱悶了。
坐在我下手的中年男子敲着桌子上的牌,另一隻手在他旁邊的女人胸口揉捏着,似乎在猶豫着要不要跟注,這時坐在我對面的一箇中年男子瞟了我一眼後跟他說道,“趙總,既然來了新朋友,不如就陪他玩一把吧,輸了就當送見面禮了,不過兩百萬而已,算不得什麼。”
中年男子看似在爲我說話,其實不然,他的語氣裡明顯透着幾分鄙夷,顯然是對我這個只有兩百萬就敢玩ALL IN的人相當不滿,所以想要直接吃掉我好讓我滾蛋,畢竟桌上除了我還有五個人,只要他們都跟注,那麼五個人裡隨便誰的牌比我大我就bust了。
這個中年男子看起來在衆人中頗有些地位,他開口之後,我下手的趙總立刻就點了點頭扔出了兩張百萬的籌碼,他這麼一打樣,衆人也都紛紛跟上,反倒是重新輪到熊爺的時候,他將手裡的兩張牌蓋上往中間一扔,棄權了。
面對其他人驚疑的目光,熊爺很淡定的從身邊的隨從手裡接過茶喝了一口道,“大家不要介意,我年紀大了,更喜歡技巧多一點的對局,一把比勝負這種玩法,容易使人陷入瘋狂,我就不參與了。”
賭牌就這麼回事,人家不想下注,你也不能逼着他下,我估計其他幾個人也沒這個意思,之所以用眼神詢問熊爺,不過是想知道熊爺的意思罷了,如果熊爺棄牌是爲了保我,那麼他們就有了跟熊爺對着幹的嫌疑,這幾個人肯定是不想被熊爺這麼誤會的,如今熊爺表了態,他們也就放了心,至於熊爺自己跟不跟注的,反倒是無所謂了。
既然我已經ALL IN了,那麼剩下的牌也就沒了慢慢發的必要,荷官連續翻出了兩張公牌,分別是一張10和一張3,如此以來公牌的牌面就成了A,A,10,10,3。
公牌一翻出來,我就聽見剛纔說話的中年男子哈了一聲,我尋聲看去,他得意的翻開了手裡的牌,分別是一張A,和一張4,這樣子他的牌面就成了三條A和一對10,這種牌面叫做Fullhouse,也就是我們常說的葫蘆,屬於比較大的牌面了,怪不得他會忍不住的叫出聲來。
看到中年男子起了一手大牌後,我下手的趙總無奈的棄了自己手中的牌,中年男子身邊的人也棄了牌,隨後對中年男子恭維道,“齊總好手氣,看來這把一定是你贏了,可惜了我的兩百萬呦。”
齊總此時正是得意的時候,心情也難免大好,他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老徐你也別鬱悶,不就是兩百萬麼,要不這樣,等會的拍紅,我出錢拍下來送給你,也免得你難過。”
老徐一聽這個,也開心了起來,連連跟齊總道謝,這時趙總旁邊的人冷哼了一聲開口道,“齊總開心的未免早了點吧。”說罷他翻開了自己手裡牌,居然是一張A和一張Q,齊總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他將自己的底牌蓋上,“郭老闆運氣不錯,齊某這把認栽了。”
說完齊總又把目光投向了我這邊,“不過不管誰贏,我們這位新來的朋友都要出局了,真是可惜啊。”
齊總臉上露出了幾絲幸災樂禍的表情,連帶着剛纔的不悅都被沖淡了幾分,這種人就是典型的痛苦轉嫁型選手,只要有人比自己更倒黴,自己就能樂的出來,也算是一種人才了。
我懶洋洋的靠在板凳靠背上,語帶譏諷的說道,“老話說得好啊,萬事皆有可能,沒到最後,最好還是不要高興得太早,你剛剛不才體會過麼,這麼快就給忘了?”
齊總臉色一變,語氣不善的回道,“誇誇其談,只會鬥嘴的小輩,四張A都已經出來了,你還能有什麼牌可以贏。”
“我還有什麼牌能贏,你睜大眼睛好好的看清楚!”我厲聲喝道,甩出了手裡的底牌,衆人看清楚牌面後忍不住發出了一陣驚呼,因爲我的底牌,居然是一對10。
一對10,再加上桌子上的另一對10,我的牌面就成了Four of a Kind,也就是俗稱的**牌,剛好比郭老闆和齊總的Fullhouse大上一級,換句話說,這把牌,我贏了。
面對這逆轉的勝利,衆人的臉上都有些陰晴不定,荷官此時已經把扣除了佣金的籌碼推到了我的面前,那可是將近一千萬的籌碼,就算在這裡,也不是什麼小數了,要知道剛纔導致伊森失態而被轟走的那局下注,也纔是幾百萬而已。
我笑咪咪的把玩着籌碼,衝着面色陰沉的幾個人說道,“小弟先謝過幾位老哥給封的見面禮了,不知道幾位老哥接下來還玩不玩啊。”
“玩,當然玩!”齊總近乎是從牙縫裡擠出的這幾個字,“發牌!”
作爲贏家,牌自然從我這裡開始發,等到荷官發完底牌和三張公牌後,我再次將身前的籌碼一推,“ALL IN!”
“草,你小子是不是有毛病!”齊總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我的臉色也隨着他的罵聲冰冷了下來,寒聲道,“怎麼,這裡難不成有哪條規矩,說我不準這樣玩了麼?”
看到我們倆陷入了劍拔弩張的狀態,隨時都可能翻臉以後,熊爺咳嗽了兩聲,說道,“兩位都不要急,這裡是賭場,自然想怎麼玩都可以,小齊啊,你也收收脾氣,開門做生意,來者都是客,不要跟新朋友鬧彆扭啊。”
齊總敢和我叫陣,卻不敢駁熊爺的面子,他支吾着答應了一聲,然後蓋上了自己的牌,想來是不願意跟我這個瘋子再賭下去了,齊總一帶頭,另外三人也跟着選了棄牌,如此一來就只剩熊爺一個人了,我挑釁的看了他一眼,熊爺無奈的搖了搖頭,推出了面前的一疊籌碼道,“既然他們都不肯跟,那老頭子我就陪你玩這一把吧。”
我沒有接他的話茬,因爲我看到熊爺在推籌碼的時候,左手小指有個不自然的動作,我估摸着應該是他在給荷官發暗號,熊爺肯定是不準備輸給我的,但賭博這種事情是誰也控制不了的,什麼都有可能,想要把這種可能變沒有,就只能出老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