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注意着周圍的店鋪,一邊揮舞着有些彎曲了的鋼鐵條幹掉了最後兩隻,悠悠已是氣喘吁吁,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她知道這個破爛的身體快要到極限了。
還好,幸運之神還是眷顧她的,終於在離那些人一牆之隔見到了那塊寫着‘和善堂’的黑底金色大匾。
“喂,這個超市我們已經佔了,你不能進來。”
悠悠還沒靠近,一個十五六歲、扎着馬尾巴的小女孩,睜着雙大眼,雙手叉腰,一臉的兇悍地站在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桌椅後面望着她。
“一看就受傷了,樓上還躺着個病鬼沒丟出去呢,怎麼又來了一個?”
“就是,看她這副虛弱的樣子,說不定是被喪屍抓傷了。”
面無表情地低頭瞟了一眼橫在自己與女孩之間的亂七八糟的桌椅櫃檯一眼,悠悠又漠然地撇了小女孩和她後面那些一臉附和的男女老少一眼。
心裡冷哼了一聲,理都沒有理他們,腳一拐就走進了旁邊的中藥堂,並隨手將門‘哐當’地一聲關上了。
這些小心眼、勢力眼的人,不說在世俗界,就是在修真界她也見多了,越是理會他們,他們就越是蹦得歡。
更何況此刻的悠悠最關心的是能不能找到淬體藥,根本沒時間跟他們一般見識。
“哼,這麼弱小的人類,不喜歡就直接抹殺了。”感受到悠悠腦海中的想法,雷傲非常地不以爲然,他一向憑自己的喜好做事,從不去管其他人的想法。
他這話可不是說假的,要知道在他還是幼崽時,欺負過他的那些獸,等他長大後,可是被他殺了個遍,都是非死即殘。
“切,誰有時間在意這些?”在修真界一百多年,悠悠早已習慣了修真者跟凡人之間的天壤之別,因此根本不會在意這些東西。
將雷傲扔在櫃檯上,悠悠在昏暗的光線下,一個一個藥櫃找着自己需要的藥材。
‘人蔘、枸杞、靈芝、黃芪、防風、白朮、芍藥、蒼朮……’嗯,這個藥堂還是比較全的,應該暫時能把這個身體調理好一點。
按照淬體丹的藥理,一共選擇了足足四十多味藥,悠悠才停住了手,一樣一樣地用小黃紙分類包好,拿到了後面的竈臺上。
扭開竈臺下面的煤氣罐,打開煤氣竈,藍幽幽的火苗竄了出來,悠悠眼中劃過一絲笑意,不錯,還有氣,自己還是挺幸運的。
接着又在廚房角落裡找到了一個高壓鍋,從邊上的水缸裡舀了大半鍋水放到煤氣竈上,然後靜靜地等着水開。
以前煉藥都是用丹爐,現在嘛,有個鍋子就不錯了,丹爐什麼的就別想了。
看着面前這匪夷所思的煉藥方法,悠悠心裡都有些好笑,難道這就叫現代式的煉藥?
不過,不管用什麼方法,只要結果滿意就成!
鍋裡面的水開了,按照藥性一味一味往裡加了十幾種,等悶燒了五六分鐘後,又打開蓋子繼續加,一直到最後幾味比較特殊的藥她才停住手,將火調低了一點,又等了十幾分鍾,等裡面發出一股刺鼻的味道,悠悠纔將最後的幾味藥扔了進去,將火調到最低。
從悠悠忙着配藥開始,就被冷落在一邊的雷傲,終於憋不住問道:“女人,你到底在忙些什麼?”同時他心裡也在疑惑,難道這女人還是人類世界裡那些下巴翹到了天上的藥濟師?
撇了一直跟在後面打轉的小倉鼠一眼,悠悠沒有理他,只是一臉猶豫地盯着手上熬了二個多小時的黑乎乎的藥液。
“女人,你……你要喝這個黑色的水?”在悠悠與黑乎乎的刺鼻藥水中來回掃視,雷傲欲言又止,紫眸中滿是遲疑。
他不知道該不該阻止她,這藥水一看就對女人很重要,但現在兩人之間有靈魂契約,生命可是息息相關,一個弄得不好……!
冷冷地白了他一眼,悠悠冷哼了一聲:“哼,你以爲我想喝?以我們現在的處境,不拼一把,難道還有更好的選擇?”
說實話,她還真不想喝,光這股刺鼻的味道就讓人受不了,而且她也擔心這副弱渣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了這藥力。
腦海中閃過外面那滿街的腐爛喪屍,還有那些追殺自己的人的身影,悠悠水潤的黑眸中閃過堅定,與其卑微痛苦地活着,不如拼一把。
牙一咬,她眼睛一閉,擡頭一口就灌了下去,未來是龍是蟲,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雷傲幽暗的紫眸劃過一絲憂慮,兩人現在的情況確實是不容樂觀,也許真如女人所說,不如拼一把?
從沉思中回過神來,雷傲一擡頭,就看見了女人視死如歸的豪邁動作:“喂,你……你真喝了?”
‘辣,火辣!’
‘痛,劇痛!’
此刻的悠悠已經聽不到外界的聲音,整個喉嚨到胃都是又麻又辣又痛,這種感覺還迅速向四肢百骸輻射開去。
來不及爬上休息室的牀,她整個人就痛得捲曲着‘嘭’地倒在了地上,精緻的眉眼皺到了一起,口裡也控制不住嘶喊起來。
這種藥理完全相沖的配方真他媽的是要人命,加上這具體身體底子太虛,這強勁的藥效完全不是它能輕易承受得了的。
悠悠閉眼咬緊嘴脣,一邊忍受着彷彿深入到靈魂的痛苦,一邊努力回想着以前在修真界得到各種寶貝時的興奮情景,試圖藉此減低一點痛感,讓時間不再那麼難熬。
一個多小時以後,疼痛終於慢慢緩減,身體也不再那麼僵硬,她才慢慢地爬起來,蹣跚着躺到牀上鬆了一口氣。
一直在邊上忐忑不安的雷傲,看到她從地上慢慢爬上牀,小短腿一蹦,上了牀,紫眸緊張地盯着臉色煞白的悠悠:“你……你怎麼樣了?”
微微苦笑了一下,悠悠倚靠在牀頭上,有些有氣無力地轉頭看向枕頭邊的小倉鼠,啞聲道:“沒事了。”
對這具體身體她還是有些託大了,好在,最痛的時候終於熬過去了,接下來的這點疼痛對她來說算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