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晨滿心的羞赧被溫笑遊不鹹不淡的態度澆溼了,她的異能特殊,在隊伍裡一直受到特殊的對待,連火爆的黎欣也對她禮讓三分。這次傷員那麼多那麼嚴重,她的二階異能最多隻能治療一些輕微的傷口,這使得大家看她的眼神都變了,雖然異能很珍貴,可是到底太弱了。王思晨頂着這些失望的目光一邊硬着頭皮透支着異能,越是被捧高了的人就越不能接受跌落地底的狼狽。
空虛的異能教她頭暈目眩,隊裡又沒多餘的晶核供她消耗,就在王思晨即將暈厥的時候,溫笑遊幽泉般的聲音響在耳邊:“晶核夠用嗎,我這還有一些,王小姐辛苦了。”
源源不斷的晶核使她神速進階,治療效果好了不少,針刺般的懷疑目光被歆羨和讚歎代替,王思晨清楚的看到那個俊朗不凡且衣冠整潔的男人對自己清朗的笑:“恭喜進階,王小姐能否過來替周隊和樑亮治療一下。”
可如今,那個男人朗潤的笑容都給了白朦朦。溫笑遊又從空間掏出一個蘋果,代替了白朦朦手中兩塊蘋果皮,白朦朦眼眸亮了亮,更加來勁了。孫誠志壓根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就像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他坐了會也待不下去了,摸摸鼻子訕訕的離開。經過王思晨時,孫誠志瞥見她不甘的目光,又回望溫笑遊過分乾淨的衣衫,瞭然的笑了笑。
他本就知道這是個心比天高的姑娘,溫笑遊能眼都不眨一下的掏出那麼多晶核,末世那麼多年還能掏出稀有的水果,哪個人不心動。
況且王思晨還是個擁有稀有異能、眼高於頂的姑娘,這次升了階,只怕眼光又高了不少。
“思晨,你過來看一下薛斌,他下身疼得受不了了。”黎欣走過來叫道。薛斌在戰鬥中幫黎欣擋了一下,半身的血肉都被變異植物吸走,大半個身體像枯萎的老藤,以王思晨的能力根本無法恢復,但黎欣還是想試一下。黎欣本來是很不待見薛斌的,X基地權力鬥爭,分崩離析,救過她一命的薛斌大哥薛磊犧牲性命護着他們安全逃出來時懇求她照顧薛斌,黎欣感念薛磊的恩情,且薛斌也出乎她所料的救了她一命,黎欣對薛斌的看法一下子變得複雜起來。
“黎姐,薛哥他那傷勢嚴重,我去了也做不了什麼!”薛斌以前也曾私下裡對王思晨不檢點,讓她治薛斌,王思晨滿心的不痛快,另外一個不痛快的人鄧小玲也抓緊時機跑過來幫腔,“黎隊,思晨今天治療了我們這所有人,累得可夠嗆了,斌哥這傷情一時半會可真不好說,還是讓思晨歇會,咱們出了M城再作打算。”
“你們……”黎欣雖然惱怒,卻也知道薛斌的人品之惡劣,況且這兩人向來不歸她管,使喚不動也沒有辦法,總不能強壓着給薛斌治。黎欣只能吞下這口氣,重新回到半死不活的薛斌身邊。薛斌雙目緊閉,還在昏迷之中,兩條褲腿塌了下來,。
鄧小玲目送黎欣離開,心中一陣快意。她跟了薛斌最久也最恨他,薛斌是變態是人渣,可是他偏偏還有一絲善意給了黎欣,黎欣是薛斌的女神,認識黎欣前他就禍害了不少女生,黎欣看不上他,薛斌有多愛黎欣,他對別的女生就有多殘忍。鄧小玲想怎麼薛斌就不當場死去還吊着一條命,雖然現在活着比死還不如,可鄧小玲只要聽到他的喘息聲都無法抑制心中滿瀉的憎恨。
“哈哈,真是笨笨噠!”白朦朦的笑聲打斷了鄧小玲的思緒,她扭過頭,眼神幽幽,這是少數從薛斌手下逃掉的女生,不過,以白朦朦的力量,一百個薛斌都不是她的對手,鄧小玲偏偏認爲白朦朦也應該成爲薛斌手下的犧牲品而不是在如今這個境地也能笑得如此開懷。
“哼!”王思晨死死的盯着在溫笑遊寵溺(垂涎)的目光下像白癡一樣和空氣玩得開心的白朦朦,壓槽磨得“咔咔”響,那個位置應該是她的。不就是強一點吧嘛,她可是稀有的治癒系,比起力量型的更能幫助到溫笑遊纔對。
王思晨的冷哼自然飄到鄧小玲耳裡,鄧小玲瞅着王思晨臉上的不甘不願,幽幽笑道:“總有辦法讓她痛苦,讓他看到你的好的!”
“你?”王思晨眼裡充滿狐疑。
“我不喜歡那個白朦朦!”鄧小玲搭上王思晨的手臂,挽着她往回走。現在X基地沒了,以孫誠志的尿性肯定會尋找盟友一起上路,路上不怕沒機會,她要讓白朦朦真正體會到末世。想到這,鄧小玲的笑容越發猙獰,藏在她身體的二寶吸了吸鼻子,這個女人的怨念怎麼就沒有停息的一天?
第二天,衆人整裝待發,X基地還有一輛商務車,白朦朦這邊的交通工具是一輛型彪悍、堅固牢靠的悍馬,x基地的人看得兩眼發光口水直流。果真如當初白朦朦所說的,窮,要人沒人,現在連部像樣點的車子都拿不出來。
酒店方圓百里之內暫時還看不見喪屍的影子,所有人得以安安穩穩的坐上車子。立交橋的另一頭的喪屍潮卻仍未見退散,黑壓壓的彷彿怒吼的雷雲,出城的路口都在那一頭,怎麼穿過屍巢是個難題。昨天他們能順利飛躍立交橋全靠天時地利人和,今日卻未必也有那般運氣。
“朦朦,待會你開車的話,那羣喪屍怎麼辦呀?”陸淘淘見白朦朦又坐在駕駛座上,擔憂的問道。現在樑亮和周暢明都動彈不得,她自己又不會開車,新加進來的溫笑遊還不知深淺。雖然看起來應該是個好人,昨天若不是他肯提供晶核給王思晨,哪輪得到隊長他們被救治。
“我有辦法讓大夥安全出城,朦朦不用擔心!”溫笑遊大掌輕輕蓋在白朦朦頭上,昨天溫笑遊用兩個蘋果就輕而易舉的讓白朦朦對他丟下戒心。白朦朦仰頭看了他一眼,溫笑游回了她一個安心的微笑。
溫笑遊讓x基地的車子緊跟着白朦朦,即使不用溫笑遊特意提醒,X基地也會做,倒不知道溫笑遊葫蘆裡賣什麼藥。臨近立交橋,溫笑遊微微合上眼瞼,車外的景色像被水蒸氣遮擋住一樣,模糊起來。
眼前的景物忽然像跳幀似的,一陣虛晃過後,他們已經來到M市城郊了,殘破的石屎森林不再,路上只餘幾隻搖搖晃晃的零階喪屍和廢棄的車輛,M市內黑雲壓頂的屍羣被遠遠拋在後面,昨天的驚險彷彿只是一場虛空大夢。
“太、太太太流弊了!”陸淘淘讚不絕口,空間瞬移什麼的簡直逆天了。
溫笑遊謙遜的點了點頭,目光掃過白朦朦,白朦朦此時兩眼發光,眼珠子看路面的同時還不時掃向自己,溫笑遊脣角微微勾起,謙和氣質盡顯。
“這……”孫誠志坐在副駕上,一直凝眸觀察着突變的景物,只是眼前的變化卻不是肉眼可以捕捉得到的,待看到城郊的景色一口氣鬆下來之餘還有滿滿的震撼。
“我就知道!”王思晨在震驚過後則是狂喜,“能擁有那麼多晶核的人一定不是平凡人。”她低語,帶着不知哪裡升起的羞澀,王思晨過於沉醉於自己的思緒中以致錯過坐在身旁的鄧小玲嘴角一抹笑譏笑。
白朦朦可受不了X基地商務車的速度,甩開商務車,一路風馳電掣往原來的隊伍飛,碰到喪屍就直接碾過,血肉骨頭的破裂聲不絕於耳。後面的商務車沒跟上,白朦朦卻給他們掃出了一條康莊大道。X基地的司機喜不自勝,直稱駕悍馬的司機是條漢子,孫誠志眉頭擰緊,剛纔出發之前,他分明看到白朦朦不容分說的把溫笑遊擠下駕駛座。而王思晨之流則默默歎服着悍馬小哥的仗義,畢竟在他們認知中,周暢明和樑亮都重傷不起,駕車的除溫笑遊之外不作他想。
回到之前紮營的地方,帳篷車子都還在,連帶着姚宇飛等原來林信傑隊伍的也留守在那裡。曾小雯等人見自家隊員平安回來都舒了口氣,有條不紊的搬來擔架把周暢明和樑亮移下來。
樂小優的母親張豔梅也圍了過來,她滿含焦急的眼神匆匆掃過車內的人員,越野車內一眼就能看清,除了包紮得面目全非的樑亮外居然連一個熟悉的人都沒有,張豔梅的臉白了幾分,還沒等樑亮他們放妥當了就急急的抓住陸淘淘問她女兒的下落。
陸淘淘和張豔梅無甚交情,瞥了眼落在手臂上的險些害她失手丟掉擔架的手,用漠然的語氣將M城發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敘述出來,自然包括樂小優的反覆言行。
話音一落,姚宇飛等隊員的臉色都陰沉沉的,像籠罩着一層寒霧。張豔梅臉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叫了聲“作孽”,一口氣緩不過來厥了過去,大夥又是按胸口又是掐人中的都沒用。
“X基地的人呢,王思晨不是治癒系的嗎?”白朦朦看衆人白忙活了半天才把拋到腦後的X基地想起來,按那商務車的速度到這裡怎麼也得半天。
事不宜遲,白朦朦把X基地的治癒系告訴了大家,大家手忙腳亂的把樂母扛上了車,姚宇飛隨車。白朦朦即將發動車子時,溫笑遊在外面喊了聲,“朦朦,你不帶我嗎?”溫笑遊貼近車窗,黑如點漆的眸子緊盯白朦朦,帶着點嗔怪的語氣聽起來就像白朦朦接下來要去春遊一樣,而他被拋棄了。
“春遊時一定帶你。”白朦朦齜着一口雪白的牙道。春遊得有水果,白朦朦在心裡點頭,接着便往來路駛去,還沒領教過白朦朦車技的姚宇飛抱着樂母的軀體看着急速倒退的景物整個人躬緊身軀,尾椎若有若無的冒着些微名爲亢奮的□□,這妹子果然好玩。
悍馬去而復返,擋在了商務車的前面,X基地的人一頭霧水,王思晨使勁扒着窗子,眼睛直往駕駛座上的人瞟,心撲撲亂撞,千呼萬喚着那個溫潤如玉的男人。
白朦朦打開車門跳到地上,從後排接過樂母,抱着她急衝衝的往王思晨這邊跑。“王思晨,王思晨,麻煩你救一下樂媽媽,她快不成了。”
王思晨是抱着滿腔的欣喜去迎接悍馬的到來的,可是現實卻給她一個響亮的耳光,那麼炫的車技,怎麼會是這個乳臭味乾的小丫頭。王思晨着實不想理會車外滿臉焦急的白朦朦,可是孫誠志可不這樣想,他扭過身子把車門打開,道:“白朦朦,發生什麼事了?”
“先別管那麼多,救人要緊。”白朦朦說着就把人抱上了車,王思晨坐中間,坐在車門處的X基地成員從善如流的下車好讓樂母擡進來,誰想王思晨居然也跟着側過身子。
“王思晨,你怎麼了,趕緊救人呀?”孫誠志被王思晨的舉動鬧懵了,他瞥了眼白朦朦,果然那張圓潤的包子臉漲着慍色,這可不是發大小姐脾氣的時候。
“孫隊,不是我不想救,而是這老人都死了,還怎麼救!”樂母枕在王思晨的大腿側,她還隱隱感覺到她微弱的呼吸,可是她偏不想如白朦朦所願,救一個老不死於她有什麼益處,平白消耗自己的異能。而且怎麼不讓溫笑遊一起來呢,溫笑遊在場的話還能讓他多看看自己異能重要。
白朦朦駕車,自然有一千種方法阻止溫笑游來。王思晨用最大的惡意揣測白朦朦,不得不說有時候腦補也是一種罪。
“沒死呀,我剛纔抱着她還有呼吸的,你瞧!”白朦朦信以爲真,趕忙摸了摸樂母的脖子,見還有些微的顫動,她鬆了口氣,抓起王思晨的手時卻被她躲了開來。王思晨她不會是不想治吧,之前治療大家的時候明明就像個天使!白朦朦心裡狐疑着。
衆人看王思晨一再推拒,眼神也疑惑起來,以前不是很熱心的嗎。白朦朦雖是個外人,可也是他們的恩人呀,先不說能不能救得活,樣子總得做做嘛,以後仰仗白朦朦的地方可還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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