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他們要武裝泅渡!”突然間另一臺車上的於洋喊了一聲,他真真切切地看見那羣特種兵竟然翻過院牆向不遠處的河水跑去。
“我靠!他們找死不是?不要命了?”鄭遠清大罵一聲,“快!讓老許他們趕緊把喪屍引開!孃的,這點密度的喪屍就是騎摩托車也能跑得了啊,躲過這一陣再回來不得了?”
“老大,算了,他們已經下水了,估計得死一半兒。”於洋的聲音再次傳來,話語間帶着一抹無奈。
“N的,這個領頭的是SB啊?還以爲這是以前吃得好喝的好的時候啊?”鄭遠清沒好氣地罵了一句對方領頭的,然後想了想說道,“把車開出去,去下游救人——嫣雲!嫣雲呢?”
“我在這兒!”嫣雲聽到喊聲從隔壁艙室探出頭喊道。
“帶着紅月藍雪趕緊去換衣服,一會兒準備下水救人——記住!別再給我穿那麼暴露了!這可不是自己人!”鄭遠清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瞪了一眼嫣雲道。
“行啦!知道啦!小氣鬼。”嫣雲衝鄭遠清壞壞地一笑嘟囔了一句便拽着紅月去換衣服了,鄭遠清這最後一句話讓她和紅月聽得心裡面美滋滋的——這說明他是那麼在乎她們。
靜靜流淌的阿日郭勒河在這零下六七度的夜晚顯得是那麼刺骨、那麼冰冷;剛剛從暖和和的被窩裡爬出來的特種戰士們被腳下的冷水凍得一個激靈,大家擡起頭看看黑漆漆的河面咬了咬牙,誰都知道這不寬的河水也許就是他們命運的終結;只是,除了跑,他們還有得選麼?
16個人揹着武器和行軍包跑到河岸,然後迅速地脫衣服、打包、固定武器;厚厚的棉衣浸了水只能加重體力消耗,而且上岸後沒有乾燥的衣服他們還是會被凍死。因此他們只能儘可能地減少身上的衣服。
“一個帶一個!有把子力氣的帶兩個!大家堅持住!堅持過這點距離咱們就逃出生天了!”只穿一條褲衩的龐萬龍咬着牙把身體浸入刺骨的河水中,嘴中哆哆嗦嗦地給隊員們打着氣。
“別說了,快遊吧!”緊跟在龐萬龍身後的一個只穿內褲和短袖的女兵一邊哆嗦着嘴一邊推了一把龐萬龍。冰冷的河水刺激得她幾乎喘不過氣兒來,小腹的墜脹感和痙攣也變得越來越厲害;在沒有條件保持衛生的末世,不管是什麼樣的女人,哪怕她是兵王,也不可避免地患上了嚴重的婦科病,不說別的,單單是宮寒就能在這冰冷的湖水中要了她的命。
“大家跟跟緊!”龐萬龍把浮在水面上的行軍包往前推了推,雙腳一下子蹬離河底開始用力地向對岸游去;與此同時,其他的戰士也相繼離開了淺灘向着河中央游去。
而此時,4公里外的地方,兩臺悍馬車也從地窖中開了出去碾壓着零散的喪屍向着下游疾馳而去;車廂裡的嫣雲和雙胞胎也已經換好了衣服隨時準備跳水救人。
“這樣可以了吧?小氣鬼?”車廂門口,嫣雲衝鄭遠清嬌嗔一聲笑道。
“我你個臭丫頭!”鄭遠清看着三人一身短袖、熱褲的打扮翻了翻白眼想說什麼也說出不來,三雙各有千秋的婷婷玉腿晃得他眼疼,尤其是嫣雲那雙長得讓人想摟住啃一口的美腿更是讓鄭遠清嚥唾沫,他只能照着嫣雲的屁股上輕輕給了一下子。
“下水之後盯緊他們,如果他們過去了,你們就回來;如果有人撐不住了,把他們拖到下游預定地點,我們在河岸上等着你們。”鄭遠清對嫣雲和雙胞胎點了點頭,“下水吧。”
已經跑到河邊的悍馬車猛地一個急停,車廂門打開,嫣雲帶着雙胞胎迅速跳下車潛入夜色像三條蛇一樣匍匐兩步一頭扎進冰冷的河水;接着悍馬車繼續啓動向下游奔去。
漆黑冰冷的河面上,16個身影帶着長長的波紋在慢慢地向對岸挪動;16個戰士此時已經疲憊不堪。刺骨的河水、呼嘯的寒風都在一點一點地吞噬着他們體內越來越少的熱量。雖然屍亂前他們也在數九寒冬進行過武裝泅渡,但是時過境遷,他們的身體不比往昔。
“胖,姐...姐堅持不...住了”渡河隊伍的末尾,一個女兵勉強張開凍得發紫的嘴脣向她前面的男兵顫抖着說道。小腹劇烈的絞痛耗去了她本來就不多的體力儲備,她的手雖然還打在行軍包上,但是她的腿已經再也蹬不動了。
“姐...堅...堅持住!你...你說過要...要給...給俺生...生娃兒的!”前面的男兵勉強挪動發僵的右臂拽了下揹包上的串聯繩,儘管他不比那個女兵好到哪去,但是他終究是男人,他沒有額外的體力支出,他還能堅持。
“嗯嗯,姐說過...姐...姐還等着穿婚紗...紗,挽着你的...你的胳膊呢。”女兵聽到男兵的打氣勉強緩過一絲勁兒來,她再堅持着;儘管她知道穿婚紗、生孩子不過是個美麗的夢而已;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她已經停經很久了,再加上這宮寒的毛病,也許她已經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
“對對,我...我還等着...等着看你身子呢。”外號“小胖”的男兵終於把女兵拽到了身邊,嘴裡還說着赤果果的情話,雖然這話有些不分場合,但在這種環境下這種赤果果的情話卻最能調動人的潛能。
“過...過了這道坎,姐姐一定讓你看,你想怎麼看...怎麼看...都行!想看哪...哪都行!”女兵的手搭在了小胖的肩膀上,她感到身上彷彿有了一絲力氣,已經發僵的雙腿似乎能動彈了。
“說真真的?”小胖已經凍得笑不出來了,但還是帶着欣喜的語氣勉強說道。
“真真的,姐從來不說...不說瞎話;你想...想摸...摸都行...都行。”女兵正在說着情話,卻突然感到小腹猛地一陣抽搐,這是子宮痙攣,那種疼痛要比胃痙攣厲害得多,就在女兵渾身發僵的一瞬間,她正好碰到了河底的暗流,女兵的手離開了小胖的肩膀、離開了漂浮得揹包。
“姐——!”小胖伸手就要抓住女兵,但是他已經耗盡了體力,這猛地一發力直接導致他的身體反射性的抽筋,小胖這一瞬間沒有抓到女兵卻連帶着自己也捲入了那股暗流,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地沉入了水底。
“都別動!繼續遊!”龐萬龍在不遠處瞪着焦急的眼睛吼道。不能再分出人去救了,否則去一個死一個,何況他身後還帶着兩個女兵。
雖然他已經做好了減員的準備,但是再一次看到戰友從他身邊死去,龐萬龍仍舊悲痛萬分。可是,他有得選嗎?圍攻而來的屍羣已經進入了他們的營地,步子大的喪屍已經站在了河邊伸着殘破的胳膊對着他們大聲嘶吼。
“蘭子!還還有多少人?——蘭子?蘭子?”龐萬龍強行把頭扭過來盯着河對岸,一邊呼叫者身邊的女兵,可是沒有迴音,龐萬龍伸出強壯的胳膊拽了下串聯繩,卻發現隨着串聯繩過來的僅僅剩下一個揹包,那個叫蘭子的女兵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在了冰冷的河水中。
“譁!”距離龐萬龍泅渡的地方一公里的河灘上嫣雲猶如水鬼一般浮出了水面,她雙臂中夾着兩個人,岸上等待接應的隊員迅速把兩個凍僵了的人擡入悍馬車,接着嫣雲衝大夥揮揮手又是一個猛子扎回了漆黑的河水。
又是一聲浪花響起的聲音,一個強壯的身影從水面上急速飄到岸邊,這是個男兵;接着藍雪的腦袋從水中冒出,兩條纖細的胳膊迅速把男兵推上了河灘;赤着腳站在淺灘中的曾紹洋和劉偉趕緊把人拽到岸上,接着藍雪再次消失在冰冷的河水中。
“第5個了?”鄭遠清和幾個隊員一邊在悍馬車旁搭着帳篷一邊問程飛,嫣雲已經來回兩趟了,送上來三個女兵,雙胞胎各回來一趟,送回一男一女兩個女兵,區區16人的隊伍竟然瞬間少了三分之一,這種減員速度相當可怕。
“5個了,不過沒事,他們的身體底子很好,只是凍僵了,喝碗辣椒湯、保保暖就過來了;只是那四個女兵的婦科病很嚴重。”程飛從車廂裡出來幫着搭帳篷,女人太多、也沒什麼大礙,不需要他出手,這幾個傷員讓李佳陽她們治療就夠了。
“嗯,那就好。”鄭遠清掄起錘子把最後一根鋼釺砸入沙石地,兩頂藏區牧民製作的簡易帳篷就搭好了;這兩個帳篷是給俘虜住的,鄭遠清不會讓他們看見悍馬車裡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