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首長!我們雖然是親兵,但也只是營副的親兵,真正掌握秘密的是營長和政委,營副都不知道究竟有什麼。我們都知道這裡肯定有什麼秘密東西,但是我們在這兒當了幾年志願兵了也沒見過什麼。從來也沒見過什麼秘密部隊或者誰過來過,要不然俺們能不說嗎?這末世的什麼機密不都是狗屁麼?”一個貌似領頭的老兵哭喪着臉說道。雖然鄭遠清說的很客氣,但是他身後的一羣漢子手中的繩索和馬鞭以及幾個瓶瓶罐罐的東西都讓他們不自覺地感到發抖。
“首長,俺們都是士官俺們——”一個膽兒大的親兵也跟着說道,其餘的幾個膽小的更是直敢哆嗦不敢吭聲。三十年的和平生活中,親兵也變了味,以前的親兵都是用命和絕對的忠心跟隨首長左右,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體保護首長,也許他們不會說話,也許他們很讓首長頭疼,但是那纔是真正可以掏心窩子的親兵。而以後的親兵卻靠的是“會來事、會說話”才混到那個地步的,他們已經沒有了脊樑和那股忠心耿耿的精神。
“和那沒關係,各位兄弟,一個營副需要這麼多親兵嗎?誰是一直跟隨在汪建身邊的請自己站出來,不然的話大夥都跟着你們受苦,這多不好,以後你們還得相處下去呢不是嗎?”鄭遠清說道。
“我們......我們都是後來被汪建招過來的,我們不是——”剛纔兩個膽兒大的親兵拼命搖着手解釋道。
“是不是不給你們點苦頭嚐嚐你們覺得我鄭某人好說話不是?”鄭遠清繼續踱着步子說道,語氣沒變,也沒特別注意誰,他就是要看看他們的反應。在摩托車森白的燈光下,鐵甲笑嘻嘻地抖開了手中的鞭子,粗糙的馬鞭上沾滿了絲絲血跡,在慘白的燈光下閃動着刺眼的殺氣,親兵們一看就明白這條鞭子已經不知道讓多少人皮開肉綻、生不如死。
“不是不是不是,首長,您看俺們這麼年輕能知道點啥呀?真個跟着汪建好多年的那個已經被劉隊長給斃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何況這末世的,以前跟着正營長、政委的老親兵早就讓汪建逼死了——俺知道一個老工程兵,在這個基地待了十好幾年了,真正的老兵,可能他知道的要多點。”一個年齡小點的小兵趕緊解釋道。
“對對對,俺們想起來了,有一個老兵是看倉庫的,他是營裡的工兵班班長,他知道這裡面的工事設計圖,平時他帶領一干工程兵負責維護駐地建築和地下工事。他呆的時間長他可能會知道點傳說。”一個親兵趕緊附和。
“老黃,去請這個老兵,客氣點。”鄭遠清對老黃說道。按常理來說和平時期只有團級編制纔有工程兵部隊,而這裡一個小小的營級編制竟然還有一個工兵班,這事情本身就值得思考。
老黃點了點頭喊上那個年齡小點的親兵然後帶着鐵甲出去了。老黃是隊伍裡年齡最大的人,平時大夥對老黃他們也是尊敬有加,畢竟是老大哥年齡的人了,年輕者尊重年長者是應有的禮數;一直以來老黃都是負責工程維修方面的事情,鄭遠清讓老黃去請是表達一下對工程人員的尊敬順便讓他們先增加一下感情。
不多時,老黃和十幾個工程兵過來了,那隊工程兵領頭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志願兵,中等身高、長得五大三粗的,一看就是個幹活的好把式。後面跟着的工程兵各個年齡段的都有,最小的十八九歲,最大的三十來歲,看那走路的架勢都是清一色的正規軍。
“首長......首長您好!”領頭的老兵看見鄭遠清在站在白森森的摩托車大燈前趕緊帶着人跑過去立正敬禮,這個獨臂軍人剛纔在城牆上他們已經敬過禮了,只是那會兒鄭遠清沒有顧得上搭理他們。
“老兵,你好!兄弟們好!”鄭遠清立正還禮表示對他們的尊重,禮畢鄭遠清示意劉紅兵讓那些親兵們滾蛋。
“首長......首長,俺們俺們沒犯啥事吧?”領頭的老兵看着這跟渣滓洞般的倉庫感到後背發涼,在目所能及的地方他看到原先堆積如山的各種物資已經全部不見了蹤影,可剛纔過來的路上除了那輛重型斯太爾軍卡外他沒有看見任何其他車輛,這讓他感到眼前的這些人不是一般的可怕。
“沒有,沒有。哦,不好意思,各位請到外面說話。”鄭遠清剛纔只顧着猜測這裡面到底有什麼,結果卻忽略了這渣滓洞般的陰森軍庫。在這裡審訊倒是個好地方,但是對待這些他需要的人來說就有點失禮數了。
爲了防避喪屍基地裡施行宵禁,室外不允許任何光亮,因此基地大院裡黑洞洞的,只有從兵營和辦公樓的窗戶上閃動着幾點微弱的燭光。鄭遠清帶着衆人來到基地中央的停車場兼籃球場停住腳步,站在鏽跡斑斑的籃球架下轉過了身。
“老兵貴姓?是工兵還是舟渡兵?或者是建築兵?”鄭遠清很有禮貌地問道。
“看您說的,不貴,不貴,姓周,和周總理一個姓。嘿嘿!——那啥,俺是建築兵,嘿嘿!”老周有些不好意思地揹着手扭扭捏捏的跟個大姑娘似的。搞技術的人大部分來說都比較實誠,尤其是在這深山老林裡搞了一輩子技術的老兵更是有着外面人罕見的實在和義氣,老周就是這樣的人。鄭遠清不喜歡汪建那樣的官油子,儘管那樣的人有他的用處,但是現在獨立八師正處於基建階段,不需要這種搞政治的人。
“老兵不要客氣,在你面前我就是新兵蛋子,呵呵。”鄭遠清微微笑了笑擺擺手示意不要緊張。在老兵面前自稱新兵蛋子也是一種對老兵的尊重,鄭遠清自然懂得部隊裡的規矩。
“哪敢,哪敢,您是首長,您是首長!嘿嘿!有啥事您只管問。”老周的老兵身份得到了極大的認可,頓時紅光滿面,只是天黑大家都看不到而已。工兵苦、工兵累,當一年工兵少活十年,一般的工兵在部隊裡的地位確實不怎麼高,所以工兵能得到這份尊重很是珍惜。
“是這樣,我想知道這麼一個小山窪怎麼會有三個整編營駐紮,我看那兩個軍庫裡都是些不值錢的陳年老貨,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東西?”鄭遠清很隨意地說道,“說吧,沒事,這末世的說了軍區也不會找你麻煩,他們現在自己都顧不上自己。而且這裡已經被我收編了,從明天開始你們也能過上我們這樣的日子。”
“這個......這個——那啥——”老周很爲難地猶豫着,他當然明白鄭遠清說的話,你們已經跟着老子上賊船了,上不上由不得你,說不說更由不得你,不說的話有着法子找你的事兒。而且鄭遠清打一棍子還給個棗吃,他們的生活條件就是給老周的一顆紅棗。
“老鋼,讓大夥都散開吧。”鄭遠清扭頭對鋼索說道,鋼索點了點頭,示意大夥站在離鄭遠清他們數十米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