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劫!”
一聲怒吼讓正抓着乳鴿吃得不亦樂乎的我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年頭居然有人敢打劫我?
扭頭,只見十幾個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手持刀劍氣勢洶洶地衝過來將我們圍住。
一個留着八字須的獨眼男人向正中間滿臉橫肉的絡腮鬍男諂媚地笑了笑,然後一臉得意地衝我們揮了揮手中明晃晃的大刀,張口便道:“打、打、打、打劫!”
夜末一個飛身過來警覺地將我護在身後。
眼珠滴溜滴溜轉了幾下,我掏出手絹拭了拭嘴角,在一片寂靜中先弱弱地開了口:“這、這、這位大哥,你、你、你們這是、是、是要、要打、打、打劫?”
獨眼男一愣,隨後一臉欣喜地轉頭望着絡腮男:“老、老、老大,她、她、她也是、是、是個結、結、結巴!”
被喚作老大的絡腮鬍男擡眼打量了我一番,眼底帶着一抹惋惜之色,隨即說道:“模樣倒還是不錯,不過可惜了,是個結巴!就按之前說的,賞給你當媳婦了!”
獨眼男人激動不已地連聲說道:“謝、謝、謝謝老、老大!”
嗬,就這麼鄙視結巴?!
我瞧了瞧一旁面帶淺笑一副看好戲模樣的袁亦夙,心想:你這個傢伙倒是挺沉得住氣嘛!想看好戲?!呵,待會兒不知道是誰有好戲看呢!
眼珠一轉,輕揚嘴角,我笑眯眯地說道:“我、我、我、我可不、不是、不是結巴。”
獨眼男人這纔回過神來,委屈地說:“老、老、老大,她、她、她學、學我!”
絡腮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低罵了句:“沒出息的東西!”然後不耐煩地朝着我們大吼:“少羅嗦!把你們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
我輕拍胸口一臉害怕地說:“可、可、可是,我、我們,都、都沒有錢!”擡手扯了扯夜末的衣袖,我可憐兮兮地說:“我、我和他不過、不過是下人,要、要錢沒、沒、沒有。”
見到獨眼男人鐵青的臉和閃着兇光的一隻眼,我暗自一笑直接忽視掉他,一臉真誠地望着絡腮男繼續說道:“老、老、老大,你、你要錢、找、找、找這位公子!”小手一擡,直直地指着事不關己的袁亦夙:“他、他、他可是我們、我們的少、少、少爺!”
話音剛落,只見袁亦夙臉色一變,有些訝異地看着我。而那絡腮男也開始用懷疑的眼光上下審視着袁亦夙。
此時,袁亦夙身後的珊兒已然氣憤地指着我開口罵道:“夏淺曲!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出賣少爺!!”
白了氣得滿臉通紅的珊兒一眼,我心底暗自無語地嘀咕一句“笨蛋大粉”,隨即無辜地眨了眨眼:“老大,你看,我沒有說假話吧!”
絡腮男點點頭,用劍指着袁亦夙惡狠狠地說道:“老子警告你,你給我老實點,乖乖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否則,定饒不了你!”
袁亦夙低嘆口氣,一臉哀怨地望着我,失落地說道:“我說娘子,你可曾還念點舊情?熟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對待你夫君我?你可知道,我爲了你,一連七天七夜不眠不休地趕路,好不容易纔追上你,你怎麼可以狠心拋棄我要和這個小白臉私奔!”
喲嗬,看不出來嘛!這個袁亦夙竟是個反應極快之人!既然你要玩,那本姑娘就看在這隻乳鴿的份上,好好陪你玩玩!
深情地望着臭着一張臉的帥哥夜末,我癡癡地說:“對!我要和他在一起!因爲我愛他,我愛他勝過一切!爲了他,我願意放棄袁府少奶奶的身份,我願意放棄曾經的榮華富貴,我願意放棄那個傷透了我的心的人!”
“小曲兒,你——”
“不!不要再這樣叫我!”我大喊一聲打斷袁亦夙的話,瞪着泛紅的雙眼直直地望着他,我抽泣着哭訴道:“我告訴你:我不再是你的小曲兒,我不是!在我父母離世之時,你口口聲聲答應我,今生只愛我一人!可沒想到,大婚第二天,你便離我而去,在青樓與那女子廝混三天三夜不回家,竟還帶着那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家在我面前大秀恩愛。自從你說出那樣一番傷害我的話做出那樣傷害我的事情之後,我就不再是你的小曲兒!不是!!”
悲切地轉身將頭深深地埋進夜末懷裡,我失聲痛哭起來。
這突發的一幕將一干山賊愣在原地,半晌纔回過神來。
“老、老、老大,她、她、她好可、可憐吶!”獨眼男人眼裡寫滿了同情,沙啞着嗓音低聲說道:“老、老、老大,要不,咱、咱們把那、負、負、負心漢的錢、錢搶了,然後放了這、這對苦、苦命的小、小、小情人吧!”
在夜末溫暖的懷裡蹭得正舒服的我聽到結巴大哥的一席話,不禁暗自感嘆:沒想到天底下竟還有這樣好心腸的山賊呢!
夜末擡手無比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然後曖昧非常地附在我耳邊低聲問:“小曲兒還想玩到什麼時候?嗯?”
“我其實也差不多了,現在可要看那個袁公子怎麼收場嘍!哥,我們就看看戲就好了嘛!”
幽幽嘆口氣,夜末無奈地說:“好吧!順便探探他的底細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