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俊堯猝不及防。
面前的陸少帆像一隻困獸,張開了鋒利的爪子,近乎失去了控制。
他的眸子猩紅,而臉上的肌肉都扭曲着。
他所有的表情都說明着,他幾乎要殺了對方。
這一次,程俊堯顯得格外的平靜,深棕色的眸子閃着耐人尋味微光。
他審視着陸少帆,像一個勝利者審視着失敗者一樣。
因爲一個女人,他們兩個人已經成爲了敵人。所以,陸少帆這樣掙扎的樣子,不就是他程俊堯的勝利麼?
阿德萊德的秋風從窗口灌入,讓此刻凝滯的氣氛散發着陣陣寒意。
“是。”很久以後,程俊堯說出了這個字。
他說完,脣角揚起一絲得逞的笑意。
面前的陸少帆雙拳緊攥,帶着幾近失控的憤怒,他猛地推開程俊堯。
“砰”的一聲,他一個拳頭,重重地打在程俊堯的白淨的臉上。
“咣噹!”,程俊堯的身子猛地朝後。
若不是身後還有書架,這個時候他早已栽倒。
他沒有反抗,就如同平日裡溫和的他一般。
甚至在他身子傾斜的那一刻,他的脣角還帶着笑意。
聽聞這陸少帆沉重的氣息,程俊堯在幾秒鐘之後站直了身子。
他伸手抹了抹脣角的鮮血,繼而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他上前幾步,重新拉開了他的辦公椅。
“問夠了嗎?如果問夠了你可以出去了。”他說完,眸光繼續注視着自己辦公桌上的電腦屏幕,好似剛纔的事情絲毫沒有發生一樣。
“你把她帶到了哪裡?”陸少帆哪裡能甘心,他確實是瘋了,沒有喬蘭,他無法想象自己還能否繼續留在阿德萊德。
他對這個女人的愛剛開始的時候很純粹,可是三年來,他早已不能自拔!
習慣是可怕的!他已經習慣了這個女人的氣息,這個女人注入在自己生活裡的點點滴滴。
而他更不能想象的是,這個女人被她的前夫所帶走!
一邊的程俊堯根本沒有回答陸少帆的話。
他的手指快速地在電腦鍵盤上敲擊,一點也沒有理會身邊的人。
“咣噹!”
陸少帆索性推翻了程俊堯桌上所有的東西,包括那臺筆記本。
辦公室一片狼藉。
“說,你把她帶到了哪裡!”他的聲音幾近嘶吼,他變成了一直瘋狂的野獸。
他再次抓住程俊堯的衣襟,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掐死麪前的這個男人!
“紐約。”
程俊堯說的平靜,和陸少帆的態度天差地別。
“呵,紐約?”陸少帆聽言,脣角嘲諷,“放心,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你以爲出關有這麼容易?”
他再次推開了程俊堯,轉身,消失在了辦公室……
……
辦公室再次恢復了寧靜。
程俊堯就坐在辦公椅上,偌大的辦公室內,文件隨意灑落。
秋風吹來,房間裡響起了嘩嘩譁紙張吹動的聲音。
這一刻,程俊堯只覺得自己的心口慌的厲害。
喬蘭被抓走了?
可事實上,程俊堯根本就沒有讓人去找喬蘭!
他之所向陸少帆承認是自己帶走喬蘭,不過是想誤導這個男人罷了。
在程俊堯看來,這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他早一步找到自己的妻子,這樣才能順利的擺脫陸少帆。
可是,這個女人到底是被誰帶走的?還有,帶着這個女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她被帶到了哪裡?她現在一定很危險吧……
程俊堯腦海思緒飛轉,這一瞬,他恨不能有俯瞰整個阿德萊德的天眼。可是,他哪裡有那麼神通廣大……
他雙拳緊攥,慘白在深色的辦公桌上透着寒光。
呼吸急促,因爲害怕失去,程俊堯幾乎有些喘不過氣來。
“進來。”他看向門口的特助。
“先生。”
“調動一切資源,馬上找到喬蘭!”他的聲音沉沉,帶着擔憂、不甘、還有後悔……
如果,他在昨天就強行將喬蘭帶走,那麼今天這個女人就不會遇到這種狀況?
助理點點頭,“我明白。我會調集所有力量,也會和阿德萊德當局聯繫。”
程俊堯並沒有回答。
他拉開了抽屜,拿出一支香菸。“啪”的一聲,香菸點燃,他看着微紅的火星,狠狠地吸了一口。
“先生,您還好嗎?”助理小心地問着,因爲他看到程俊堯夾着香菸的手指在顫抖。
他跟隨程俊堯多年,幾乎沒有看到這個男人會有這樣的反應。
他終是明白,程俊堯原來有多麼在乎喬蘭……
程俊堯又狠狠地吸了一口香菸。
他扭頭看向窗外,冷冷道:“派人盯着陸少帆。隨時隨地向我彙報喬蘭的動向。”他又希望自己能夠誤導陸少帆,可同時卻也希望在陸少帆的蹤跡中找到自己妻子的一些行蹤。
程俊堯想着,不覺自嘲一笑。
什麼時候,他的內心變得這麼扭曲了?
不過那句話是對的,愛情,確實可以讓一個人失去理智,讓一個將紳士品德當成畢生言行標準的男人,漸漸變得不擇手段,甚至踐踏道德……
……
陸少帆從程俊堯的辦公室出來後,便調集所有的資源尋找喬蘭。
他的第一個反應當然是尋找喬蘭去紐約的蹤跡,可是等了半天,得到的結果竟然是根本沒有喬蘭。
他怎麼能甘心。於是她近乎搜遍了程俊堯所有能去的地方,想以此來判斷喬蘭出現的可能。
他一直覺得,程俊堯把喬蘭藏起來了。
可是,找了一整天,得到的結果卻是毫無蹤跡!
這個時候,陸少帆才隱隱的覺得,也許是程俊堯誤導了他。
想着,他一個拳頭重重地砸在桌子上,程俊堯,可真是一直老狐狸!
總有一天,他絕對不會輕饒這個男人!
漸漸入夜,陸少帆還是一無所獲。陸少帆很是喪氣,他的身子重重地倒在沙發上,眸子變得空洞。
他已經開始害怕了……
“先生,小小姐今天好像帶走了一塊智能手錶,您看我們能不能通過那個智能手錶定位?”在一旁的保姆阿什利忽然提醒。
陸少帆聽言,猛地從沙發上做了起來。
表情瞬間變得興奮。
“對,智能手錶,趕緊定位。”
話語一出,身邊的偵探迅速輸入了一長串信息,幾分鐘後,偵探緩緩扭頭,帶着歉意又惶恐的眼神看向陸少帆。
“他們在哪裡?”
“太太和小姐……在……”偵探抿了抿脣,也不敢說,最後直接將手指向了地圖。
“莫爾島……”
陸少帆的腦袋嗡的一下。
莫爾島風景如畫,是這個南太平洋島上最美麗的地方,可同時,莫爾島也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地方,因爲,這裡就是世上最黑暗的毒梟佛朗斯的老巢……
在莫爾島,女人們都會被淪爲男人的工具,屈辱不堪……而男人,就是毒梟的賺錢工具……
是程俊堯!
陸少帆記得這個男人說過,如果他得不到喬蘭,那麼他也會讓陸少帆也得不到。
所以,是不是因爲喬蘭的反抗,所以程俊堯將那個大秘密告訴了毒梟——因爲陸少帆研製瞭解藥,所以理所當然的,毒梟就會逮捕他的家人,脅迫住他的軟肋。
而最後的結果,要麼毒梟殺了陸少帆,要麼,陸少帆爲毒梟研製純度更高的du品……
陸少帆後悔極了。
早知如此,他怎麼當初怎麼也不會將這些解藥的秘密告訴程俊堯……
呵,程俊堯這個男人,可真是夠狠的!
……
喬蘭是在半夜的時候醒來的。
她睜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被困在一艘不大的遊艇上。
兩個熟睡的孩子躺在身邊。
她的心猛地一顫,她爲什麼會在這裡?
周圍一片漆黑,恐懼感像蔓藤一樣纏遍了她的全身。
她一下子抱進了兩個孩子,四處搜尋。
她要回去!
“啪”的一聲,就在這時,黑暗的艙內瞬間明亮。
“你醒了?”一個十分溫和的聲音傳來。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很富有磁性。
喬蘭下意識地用手擋了擋眼睛。
直到眼睛適應了光線,她才放下了手,看清了面前的男人。
這是一個白人,約莫三十多歲。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胸口落着細長的金色錶鏈。他的金色頭髮輸得一絲不苟,眼神囧囧,高挺的鼻樑上架着一個金絲邊眼鏡。
他就像是一個傳說中古希臘的阿波羅神,所有的外在形象近乎完美。
他的打扮一絲不苟,就如同是英國古老紳士的典範。
他就站在船艙口,看着喬蘭,微微一笑。很暖,如同陽光。
“抱歉,我因爲找我女兒心急,所以就擅自把你和你的親生女兒帶了出來。”男人見喬蘭沒有回答,便自顧自說着。
他雙手抄兜,一步一步朝着喬蘭走來。
他伸手,將一瓶礦泉水遞給了面前的女人,“你放心,我並沒有惡意。而且我真的很感謝你把我女兒照顧的這麼好。”
喬蘭懵了。原本因爲緊張的拳頭漸漸鬆開。可是在男人靠近的那一刻,她的身體卻再次不由地緊張起來。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這個男人,低頭,睫毛微顫。
“你……你是諾亞的父親?”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這個男人。
男人微笑着點點頭,手裡依然拿着準備遞給喬蘭的礦泉水,“是。”
真的是諾亞的父親?
可是當年諾亞的媽媽對這個男人隻字未提,更何況,當年諾亞出生的時候,除了她喬蘭沒有人知道諾亞媽媽的真實身份,所以這個男人怎麼會知道?
想着,喬蘭警惕的往後退了退。
“抱歉,我想您可能搞錯了。”她說着,低頭抱緊諾亞,“除非你把親子鑑定給我看過,否則我不會吧諾亞交給你。”
她懷疑這個男人是個騙子,甚至另有所圖。
男人聳聳肩,放下了手中礦泉水。
下一瞬,他從懷裡掏出一張文件,遞給喬蘭,“剛剛我和諾亞的親子鑑定,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親眼看着我和諾亞的樣本在做一次DNA對比。”
喬蘭頓了一下。
男人所有的動作都超出了她的預期。
在沉默了幾秒鐘以後,喬蘭將信將疑的拿過了那張報告。
快速展開,果然在報告的最下方顯示了一個數字:99.99%
所以,他確實是諾亞的父親?
喬蘭是醫生,在學校的時候學過遺傳學的一些知識,她擡頭,再次認真地看了看面前的男人,又低頭看了看諾亞。
在仔細對比兩個人的五官後,喬蘭明白,這兩個人應該是父女了。
也便是如此,喬蘭心中的緊張和害怕緩緩放下了……所以這個男人確實是來找諾亞的,而不是她所誤會的那樣……是一個毒梟……
“可是……你怎麼知道諾亞的存在?”她問。
男人看着窗外的海面,長長的嘆了口氣,“當然是通過很多的努力才找到的,否則,我也不會過了三年才找到。”他說的是真話。
他有說,“對了,當年謝謝你,至少因爲你,諾亞才活了下來。”
喬蘭的怔了怔。
一想到諾亞的媽媽死在自己的懷裡,她的心口就酸酸的……
“那麼……你和諾亞媽媽的關係是……”她好奇的問。
男人笑笑,帶着自嘲,“只是男女關係,她懷諾亞的時候,我們當時已經分手了……”
“原來如此,抱歉。”
既然男人這麼說,喬蘭就不想深究下去。
空氣一下子沉寂了下來。
因爲太過安靜,喬蘭能明顯的感受到這個男人灼熱的目光,她有些無所適從。
她擡頭,再次對上了男人好看到極點的藍色眼睛,“對了,請問您怎麼稱呼?”
“佛朗斯。”
“你好佛朗斯先生。”喬蘭本想說明自己的情況,可是一想到陸少帆的交代,便最後還是將那些話嚥了下去。
她又說:“那個……你能送我回家嗎?你這個樣子帶走我,我先生會以爲我被綁架了的。”
白天的時候,喬蘭只是昏昏沉沉睡了過去,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別人帶離了自己的家。她想着,這個佛朗斯一定是一個着急的父親,所以纔會用這麼極端的方法。
想來,這個佛朗斯應該有些疏於法律認識吧。
“佛朗斯先生,既然您是諾亞的父親,那麼我會把這個事實告訴諾亞,但是就算您想帶走諾亞,也是需要走合理的法律程序。
所以您看,您能不能先把我帶回家,然後我和我的先生一起商量,找個時間和律師轉移好孩子的身份手續?
如果您強硬把我們帶走的話,到時候您被警察抓到,也許會被起訴的。”
她的語速很慢,在她看來,佛朗斯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女兒,一定是很激動很欣喜。
她不想打破他這樣開心的情緒,說說話的時候十分小心。
當然最重要的是,她害怕陸少帆擔心。她知道這個男人一旦發現她不在了,會有多着急。
和陸少帆在一起越久,喬蘭已經越來越在乎這個男人。
佛朗斯很配合。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脣,“哦,原來是這樣。那真是抱歉。那……那我明天就把你送回去。”
“爲什麼不是現在?”
“因爲現在……船已經靠岸了。”
“靠岸?”喬蘭的身體繃緊,“在哪裡?”
“和阿德萊德很近。”佛朗斯朝着喬蘭走進了幾步,最後在女人的身邊坐了下來,“別擔心,如果我們現在回去,也許會遇到一些危險,畢竟這個是在海上,我們的船又小,所以深夜航行會很不安全……”
他的樣子承認,眸光一直注視着喬蘭。
喬蘭能感受到,這個男人身上的氣息暖暖的,如同陽光一樣。
本能告訴她,這個男人應該不是一個壞人,只是……行爲上有些固執罷了……
“那麼,我能和我的先生同個電話嗎?”即便不會去,她也必須讓陸少帆知道。
“自然。”佛朗斯將電話遞給了喬蘭,“需要我回避嗎?”他十分紳士的問道。
喬蘭笑笑,“不必了。”
她說完,接過了佛朗斯手中的手機。
她快速撥通了陸少帆的號碼。
可是奇怪,一遍又一遍撥出去,都是無法接通。
她不甘心,索性打了阿什利的電話,可是阿什利的電話也是無法接通。
“怎麼會這樣?”她皺眉,心頭再次開始緊張。
不知爲何,此刻的喬蘭只感覺身子的一半是涼的,而一半是暖的。
她好想有點看不透面前的佛朗斯。
佛朗斯倒是一點也不意外,他誠懇的目光下透着歉意,“哦,這個也正常,我們這裡的通信信號一直不好。
您看這樣好不好,先和我上岸,然後再通過固定電話打打看,可以嗎?”
喬蘭很失望,心中又惦記着陸少帆。
可是環顧四周一片黑暗,聽着海浪翻動的聲音,她終是無奈地點點頭,“好吧。麻煩您了。”
她的心裡總覺得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怪怪的,可是至於哪裡不正常,她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之後的時間,喬蘭也不知爲何,只覺得腦袋沉沉的。
她本能的警覺:這個男人是不是給自己下了藥。可是作爲醫生的經驗告訴她,她現在的反應倒是很像自然的身體反應,一點也不像是被可以下藥的樣子。
也許,真的是自己太累了……
陸少帆那個傢伙他還好嗎?還有程俊堯今天是不是又去找自己了?兩個人還會起衝突嗎?
想着想着,喬蘭漸漸失去了意識……
……
第二天,喬蘭從一個軟軟的大牀上醒來。
她下意識地摸索了身邊,瑤瑤和諾亞都在自己的生病,她終是放心了。
“你好,你醒了?”這個時候,門推開了,佛朗斯再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今天的他還是十分紳士的樣子,穿着一絲不苟的西裝,帶着金絲邊眼鏡,只是昨天的黑色喜歡已經換成了深藍色,這個樣子,倒是顯得更像是從時尚雜誌裡走出來的模特。
這個時候的喬蘭腦袋還是很沉。
她強打起精神,對佛朗斯道:“佛朗斯先生,我可以給我的先生打個電話嗎?我怕他急壞了。”
其實她醒來的時候就檢查了這個房間的四周,可是很奇怪,這個臥室裡卻沒有固定電話。
佛朗斯凝視了喬蘭幾秒,忽然問:“你對諾亞的媽媽什麼影響?”
喬蘭愣了一下,“她……她很好。是我對不起她。”她不明白佛朗斯什麼意思,於是便誠實回答,“當年諾亞媽媽生產的時候大出血,所以……”
她知道說出這些話佛朗斯也許會遷怒於她,但是如果不坦誠,她的內心就會十分愧疚。
“她……有沒有在你面前提起我?”佛朗斯又問。
喬蘭想了想,“有的。她說很愛你,希望你以後能夠好好照顧好諾亞。”她撒了謊,不想把那麼殘忍的事實告訴面前的男人。
畢竟諾亞媽媽已經不在了,所以用謊言編織美好,其實也是對諾亞的一種保護。
她希望這個佛朗斯能夠好好愛護諾亞。
她本以爲諾亞的父親會有些窘迫,只是讓喬蘭沒有想到的是,這個佛朗斯還是一個財力雄厚的人。
光光看這個臥室的裝修就可以知道。
佛朗斯的身子微微動了動,他問:“真的?”
“真的。”
佛朗斯笑了。
笑的深邃……
笑得讓喬蘭脊背發涼……
“那個……我可以去打電話了嗎?”喬蘭再次問。
“可以,電話就在客廳。”
“好,謝謝。”
喬蘭下了牀,穿上鞋子,以最快的速度下了樓,來到了客廳……
沒有想到,電話還是沒有接通,不過好在她能夠留言。
“少帆,我是喬蘭,我現在在莫爾島……”她想說些更多,可是不知爲何,電話裡響起了“嘟嘟……”的聲音。
……
書房裡。
佛朗斯原本早已失去了原來溫和的樣子。
“你說什麼,有解藥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他準備控制那些富豪的毒藥,居然被人發明瞭解藥!
“有沒有查到是誰做出來的?”他又問,如果被他知道了這個人,他恨不能將這個人碎屍萬段。
“沒有。”
“找,給我找!找到了我一槍崩了他!”
“篤篤篤……”就在這個時候,門被敲響。
“什麼事?”
“先生,有人找。”
“誰?”
“陸少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