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人之將死
“再給我一首歌的時間”、“最後給我一首歌的時間”、“真正最後給我一首歌的時間”……
盧克想不通創作這一系列秘術的玩家到底都經歷了什麼，但不得不承認這些秘術確實非常的完美和精妙。不同的神秘道具、不同的組合，最後竟然能產生一樣的效果。
這個系列秘術對秘術的研究有非常高的研究價值，因此雖然蒐集需要的秘術道具很困難，但他還是派人滿世界集齊了所有神秘道具。
第三使徒貝爾加也是倒黴，將這一系列秘術體驗了一遍。十多首歌中，紅隼在舞臺上展現出自己歌唱上的天賦，用實實在在的實力演繹什麼是真正的麥霸。而對音樂一竅不通的貝爾加，則是從頭跳到尾，實力遭到一削再削，最後直接四肢癱軟成軟腳蝦，依然被牽引着四肢在那裡蹦躂。
當“不騙人真正絕對最後請給我一首歌的時間”秘術結束後。
貝爾加癱倒在舞臺上。
舞臺合攏成門，盧克把杯中的茶喝完，帶着砂紙穿過車廂，推門走進火車車頭駕駛室內。
駕駛室因爲挨着車頭鍋爐，因此裡面的溫度比其他車廂高很多。裡面遍佈着輸送蒸汽的管道，還有各種用途的拉桿和鍘刀。
車窗玻璃外是黑色的次空間，火車正動力十足的奔馳在次空間內。
在盧克進來的時候，沸騰已經把貝爾加捆在一把金屬椅子上，砂紙把紅隼拉到一邊，嘰嘰喳喳說成立樂隊的事。
力量幾乎完全被抽空的貝爾加耷拉着腦袋，即便不用繩索捆束，他也擡不起一根手指。
貝爾加見到盧克第一個問題竟然問的是：“這是什麼秘術？”
“很普通的秘術。”盧克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
“不！這絕對不是普通的秘術！”貝爾加勉強擡起一點頭，側眼看着盧克：“在我的認知中，秘術的研究具有很強的隨機性，兩個不同秘術能產生相同的效果已經非常罕見了。而剛剛那十五個秘術全部都是相同的效果，這完全顛覆了我對秘術的認知。
除非你掌握了秘術的底層邏輯，可以隨意的創造秘術。”
盧克回答道：“根據我的研究，秘術的底層邏輯是存在的，但我還沒有找到。這個世界最接近秘術底層邏輯的，應該是五個古代文明所擁有的古代語言。但古代語言也僅僅只是對世界本源的解讀，它並不能自由的編敘秘語，只能用複雜的語法編寫神術。
因此神術難以傳承、難以掌握。
如果有人掌握秘術的底層邏輯，真的就是言出法隨。”
“那是神纔有的力量。”彷彿是知道自己要死了，貝爾加沒有了深淵神殿的包袱，很自然的與盧克聊起秘術：“當我們意識到秘術的終點就是成爲神的時候，心中就再也沒有其他。
可惜我們丟失了災厄之書，那是自由打開深淵之門的鑰匙。結果我們空空耗費了百年，卻沒在成神的道路上邁出一步。反而是晴空，她得到災厄之書短短几年時間，就創造出瞭如此令人折服的秘術。
難怪我們相知百年的好兄弟會背叛我們。”
盧克沒想到深淵神殿對秘術的研究竟然如此之深，這可是玩家都沒有發掘出來的隱藏劇情。
他順着貝爾加的話說道：“深淵是世界本源的力量之一，代表着混亂。混亂本就是不可知、不可控，你們卻偏偏想要了解深淵，甚至還想控制深淵能量。更可笑的是……你們竟然還建立了等級嚴明的深淵神殿，簡直就是對深淵的羞辱。
別說百年沒有在成神的道路上邁出一步，就是千年萬年，深淵也不會正眼看伱們一眼。”
聽到盧克的這些話，貝爾加的眼睛了頓時就有了光。
“原來，我們都錯了！深淵代表混亂，我們墮入混亂卻執行着秩序。而你和晴空……你們看似身在秩序中，卻在四處打破秩序製造混亂。
因此你們纔得到深淵的青睞，在西境降下神權的權柄。”
盧克聽完貝爾加的話，不由的心中一警。
某種意義上，貝爾加說的似乎沒有錯。
回想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後的經歷。
在怒濤城打破了它原有的秩序，在引起了一系列的混亂後，最後控制了這個城市。雖然怒濤城重新恢復了秩序，但以怒濤城爲支點，自己攪動整個帝國陷入一起又一起的亂局中。
特德加丘陵凱爾特公爵叛亂、北境亞特郡聯入侵、鄰國里奧政權更迭。即便看似安穩的西境，也是打破了帝國自建立就在那裡存有的秩序，蠻族、西境貴族、二皇子亞力克互相盯着、互相掣肘。
沉寂千年的五個古代文明集體入世，還有一場世界戰爭在醞釀。
盧克都不知道自己會把世界折騰成什麼模樣。
這不叫混亂！什麼叫混亂？
難怪在聖山，深淵表現對自己如此青睞，像要當場封一個神位一般。
不過……貝爾加剛剛說……深淵在西境降下神權的權柄！
盧克冷笑道：“你們雖然不被深淵喜歡，但的確聰明。深淵的確在西境降下了神權的權柄，這就是我們復甦世界樹的目的。”
盧克不知道貝爾加說的深淵神權權柄是什麼，但只要往世界樹身上扯準沒錯。反正作爲比深淵使徒更“接近”深淵的人，在這件事上擁有最終解釋權。
而貝爾加聽到盧克親口承認後，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又是以秩序之名引入混亂。”
盧克用晴空對自己說過話回答：“混亂不排斥秩序，秩序可包容混亂。混亂強則秩序蟄伏、秩序強則混亂藏匿。沒有秩序、哪來的混亂？
我已經在西境埋下混亂的因子，只等最後收割深淵賜予的神權權柄。”
貝爾加一副恍如大悟的樣子，然後對盧克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維克多離開深淵神殿後，應該去西境找災滅去了。”
盧克心中想：難道災滅就是所謂深淵神權的權柄？
想想災滅的確很符合深淵的特質。
災滅因世界樹復甦而生，世界樹具有晉升爲神器的潛質，而且與代表秩序的星空有極深的聯繫，那麼災滅真的極有可能是深淵放出來搞平衡的。
現在維克多跑去西境找災滅，不知道他能做出什麼事來。
看來西境之行必須提前安排。
盧克不着聲色的對貝爾加問：“你們對災滅的瞭解有多少？在你死之前，我可以讓你的思想更接近神……”
聽到隕星竟然願意告知自己災滅的秘密，貝爾加的頭全部擡了起來，他的眼睛發着紅光，神情沒有仇恨，全部都是虔誠的求知慾。
“謝謝你，隕星。百年的時間空廢，我們自以爲擁抱深淵，卻不知被深淵唾棄。您能告訴我神的秘密，我死也就沒有任何遺憾了。”
“就是因爲你要死，我纔會告訴你這麼多。”盧克笑了笑，然後拋磚引玉的說：“災滅是上一代世界樹承受千年痛苦所化的一種神秘能量。因爲世界樹被另一個與深淵同級的能量體青睞，因此深淵將災滅賦予了神權的權柄。
災滅與世界樹共生共存，又以毀滅世界樹做爲自己存在的基礎。
你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我不會放走知道太多災滅秘密的深淵使徒活着離開。
開始吧！”
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知道自己必死的貝爾加，爲了死前知道更多的秘密也就沒有了任何顧慮。
西境貴族雖然全部向奧古斯丁大帝上交了效忠書，但西境貴族的生存之道卻不會輕易的改變。他們表面上與凱爾特公爵決裂，其實暗中還是有勾連的，只是沒有以前那麼明目張膽而已。
持刃兄弟會在西境的一部分力量被深淵神殿侵吞，因此深淵神殿在西境不僅沒有被根除，反而是有所加強。
遊蕩在西境的災滅，就是這樣被深淵神殿發現的。
災滅在深淵神殿的幫助下，已經在西境建立起了一個叫“遺恨”組織，並與暗中保護世界樹的“獵魔團”有過很多次明裡暗裡的交鋒。
一批深淵法師隱藏在“遺恨”內，暗中研究災滅。
深淵使徒根據所得到的資料，結合他們百年來對深淵的研究，就有了災滅是深淵某一部分神權權柄的判斷。
根據貝爾加的敘述，深淵神殿對災滅瞭解的不多，而且災滅行蹤飄忽不定，也不可能讓深淵法師們按在實驗室裡解刨分析。貝爾加講述的更多是深淵神殿對深淵的研究，再向災滅身上延伸，大部分又是和神權有關。
讓盧克不由的感慨，深淵神殿研究深淵百年還是有點東西的。
而對於貝爾加的問題，盧克是能答就答，答不出來就編。反正貝爾加沒辦法求證，自己說什麼他就只能信什麼。
“關於災滅，我還有一個問題。你如何獲得它所攜帶的神權權柄，消滅它，還是融合它？”
盧克掏出懷錶看看時間：“時間到了，問答結束。該送你上路了！”
貝爾加快速的說：“這是我最後一個問題，也是我最想知道的問題，請務必回答我。”
盧克放回懷錶，拿出輝熾羽毛的鋼翼甩手變成燃燒聖炎的長劍。
“我知道你的力量正在恢復，一個小時是我能給的最多時間，不能再多了……帶着秘密去見你的同伴們吧！”
說完後，盧克沒有任何猶豫的對貝爾加揮出一劍。
附着聖炎的劍刃劃過貝爾加的脖頸，頭與身體分離滾落在地上。
接着貝爾加的屍體分解成黑色的粉塵，再轉變成黑色的霧氣消散，只留下一顆黑色的珠子滾在地板上。
盧克撿起珠子看了看，裝進口袋中。
轉身就看到砂紙、紅隼和沸騰擠在一起。
砂紙顫音的問：“我們聽了你那麼多秘密，你會不會殺我們滅口？”
盧克裝作嚴肅的問：“什麼秘密？”
砂紙害怕的回答：“深淵、混亂、秩序，還有什麼災滅和成神。你怎麼不讓我們迴避！這是我們能聽的嗎？”
盧克笑着說：“真不知道你跟我身邊都學了什麼！你說的這些是重點嗎？重點是……貝爾加把深淵神殿在西境的組織結構完完整整的告訴了我。”
“啊？”砂紙驚訝的問：“這是重點？”
“當然是！我們密情局就是幹這個的。深淵神殿的人都是瘋子，你不會把他說的那些成神的東西當真了吧。”
“怎麼會當真，我們逗你玩哪。”砂紙、紅隼、沸騰的情緒立即放鬆下來，砂紙還吹噓道：“咱們怒濤城密情總局，每年都要抓幾百自稱是神的神棍。我還見過托馬士總探長審問過那些神棍，用的就是你剛剛用的辦法，這些人什麼招，根本就不用上刑。”
小孩子就是好騙。
盧克轉而叮囑道：“雖然從貝爾加口中套取了一些深淵神殿的秘密，但事情和世界樹有關，因此你們聽到的一切都不能對任何人說。
包括你們的姐妹。”
盧克沒想到貝爾加會突然說到神權這種話題，如果當時把砂紙他們三個趕出去，只會讓她們認定聽到的是真的。
因此盧克也只能做這種補救。
事情既然和世界樹有關，那麼就和晴空小姐有關。
爲盧克保守秘密，砂紙會有所選擇，但是爲晴空小姐保守秘密，砂紙立即拍胸表示：“你就放心吧！我們保證不把在這裡聽到的告訴任何人，即便是藍鳩她們，我們也不說。
是不是紅隼。”
紅隼也是晴空的小迷妹：“不說，我保證對誰都不說。”
沸騰晃着雙手，表示自己也不會說出去。
搞定！
盧克拍拍手說道：“這裡結束！沸騰負責讓火車停下來，你們兩姐妹去清理車列裡殘留的深淵法師。
我去陪長公主殿下和辛克萊殿下喝茶，準備慰問晚會結束的事。
給你們一個小時的時間，夠不夠？”
“夠了！”獨立解決了一個深淵法師，砂紙對如何對付這些藏在秘術後面的深淵法師有了一些心得，這次又有紅隼幫忙，更是姐妹同心，其利斷金。
砂紙飄起來拍拍沸騰的肩膀，然後拉着紅隼的手一起離開車頭駕駛室。
沸騰操控設備給火車減速。
盧克回想一遍從貝爾加那裡獲得的信息，然後走出駕駛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