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真相
入夜後的聖倫城與怒濤城有很大的不同。
怒濤城的市民都很願意在工作之後享受一段時間的夜生活，因此夜晚的怒濤城還要熱鬧很長一段時間，一些娛樂場所徹夜不休。
而聖倫城以前有着嚴格的宵禁，晚上十點以後，普通的市民就不準再隨意的外出。雖然現在宵禁放寬，但習慣晚上就回家的聖倫城市民大多不會在外面做過多的逗留。
孤獨的路燈照着安靜的街道，兩側的民居只有少量的窗戶還亮着燈，不時有遊蕩的夜鴉發出叫聲。突然一陣卡車引擎的聲音擾亂了這寧靜的夜晚，沉重的車輪壓在石板路上發出有節奏的聲音。
烈犬隨着狂吠。
很多市民被吵醒，他們打開窗戶向外觀望，就看到一輛輛軍用卡車載着全副武裝的城市戍衛軍士兵疾馳而過。
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
驚慌的市民們立即關上窗戶，再把所有燈全部關掉。
沒有預兆，沒有向任何人通報……臨近凌晨的時候一支城市戍衛軍突然進城，並對一些街道和城區進行封鎖和管控。
城市治安署最先作出反應，可不等他們派人問詢，戍衛軍先拿出了大皇子的命令。
“辛克萊·奧古斯丁將軍正領軍協同密情局特務六處清剿潛伏在帝都的敵方奸細，請城市治安署全力配合！”
城市治安署立即調撥治安官協助。
騰出手的城市戍衛軍集中兵力對所有目標完成了封控和包圍，糧商奧斯頓的房子外更是被重重圍的水泄不通。
重型戰爭機械頂在最前面，技術士兵快速組裝用於突進的魔偶。一部分魔法師爲準備進攻的士兵釋放增益狀態，爲他們提供精神類的防護，一部分魔法師則準備着攻擊需要的法術。
天空中五艘飛艇盤旋，高功率探照燈射下光柱來回掃視整片建築區。在飛艇的吊艙下，幾十米的牽引繩吊着身穿滑翔服的精銳士兵飛行，他們可以隨時在飛行範圍內的任何地點空降戰鬥。
指揮這支戍衛軍的辛克萊站在這棟建築的外門前，他穿着一身金屬輕甲，戴着將軍制式的金屬軍帽，手裡握着一把鍛造精美的闊劍。
辛克萊等着自己的士兵做戰鬥準備。
一個士兵從後方護衛中擠到前方，對辛克萊小聲的說道：“殿下，晴空小姐帶着五名奧盧法師來了。”
辛克萊高興的說：“快請晴空小姐過來！”
過了一會兒晴空帶着五名奧盧法師到達。除了晴空穿着她那特色的戰鬥裝，其他五名奧盧法師都穿着魔法長袍，並戴着寬沿兜帽遮着樣貌。
辛克萊見到晴空立即行騎士禮：“感謝晴空小姐和奧盧法師們的支援，這會讓我們少付出一些犧牲。”
“深淵神殿起源與奧盧學院，消滅深淵法師是每一個奧盧法師的職責。辛克萊殿下，你和你的士兵準備好了嗎？”
晴空謙遜說着，同時觀察着現在的局勢。
糧商奧斯頓的房子佔地很大，主樓的四周有開闊的草地和花園，在外有一道鐵柵欄圍攏。面對城市戍衛軍的包圍，房間裡面的人沒有任何的反應，他們熄滅了裡面所有光源，靜等着進攻。
辛克萊的軍隊已經完成了進攻準備。
從衣裝和裝備可以看出城市戍衛軍的兵種和級別。身體有明顯的特徵，或穿着高級護甲的官兵都是有一定武力的精銳。
辛克萊也看看自己帶來的軍隊，他對這支由北方軍團老兵組成的聖倫城城市戍衛軍非常滿意。
再掏出懷錶看看時間。
“晴空小姐，我的軍隊備戰完畢，與隕星總督約定的時間也到了……可以進攻！”
晴空回頭看看自己帶了奧盧法師，目光在明顯是女性的兩人身上停留一下，對辛克萊說道：“進攻吧！深淵使徒摩爾里斯交給我們。”
“他是您的！”辛克萊對晴空展現一個自認爲非常帥的笑容，然後揮手下令：“全軍聽令！圍剿深淵神殿……進攻！”
幾道魔法信號升空，高空中的飛艇也跟着放出進攻信號。很快聖倫城的天空上，滿是四處飛起的魔法信號炸開成絢麗的煙花。
進攻命令下達，隨軍魔法師率先放出準備好的魔法。烏雲在建築範圍內急速成型，雨水傾盆而下，然後一道道落雷從空中劈下來。
隨軍魔法師們並沒有把攻擊的首要目標對着主建築，而是控制落雷形成一道雷網在主建築周圍的花園中掃蕩。
落地的雨水導送電流在地面上亂竄，一個又一個魔法陷阱被引爆炸開。
完成火力清障，電網向主建築合攏。
重型戰爭機械在駕駛員的操控下，扛着厚實的盾牌向主建築走去。那些鐵柵欄在它們前面，如同麪條一般被撞的彎曲斷開。
後續跟進的士兵排成一條線跟在戰爭機械高大身軀的後面。
整個進攻配合行如流水，每個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做自己該做的事，展現出極高的軍事素養。
外圍的魔法陷阱被破壞殆盡，戰爭機械順利向主建築接近，藏在裡面的深淵法師忍不住對帝國士兵發起攻擊。
那些緊閉的窗戶打開，從裡面爬出無數有血肉拼接成的怪物。一個個樣子猙獰，如同生化危機裡面的變異喪屍一般。
這些怪物扭曲的爬行向着帝國士兵撲去，接着窗戶裡面就射出魔法火球和弩箭，還有火槍啪啪的響着。
高大的戰爭機械把盾牌頂在頭頂，保護着駕駛員，併爲後面的士兵提供掩體。帝國士兵則把身邊的機械魔偶推到身側，用魔偶吸引怪物的攻擊，自己抽刀尋機劈殺怪物。
進攻隊伍繼續前進。
這時地面的泥土翻滾起來，一頭直徑達到兩米粗的巨大蚯蚓從地下鑽出，一口就將一個帝國士兵吞下。然後巨型蚯蚓扭着身體碾壓，在整齊的隊伍中撞出一個突破口，悍不畏死的怪物突破進去，一支帝國士兵突擊隊立即就陷入苦戰中。
站在外圍的辛克萊一擺手，一支全部有精銳士兵組成的小隊衝了進去。這些士兵配合無間，戰鬥經驗極爲豐富，面對只有殺戮本能的怪物很快就佔據了上風。
巨型蚯蚓被一名士兵一刀斬成兩段，兩段蚯蚓再生長出頭尾繼續攻擊，但在精銳小隊的攻擊下很快就被分割成無法再生的碎塊。
深淵法師的反擊沒有給帝國士兵造成太大的傷亡，戰爭機械帶隊衝到了主建築的牆下，專業士兵上前準備爆破。
一艘蒸汽飛艇行駛到主建築的正上方，十多個圓柱形的物體從吊艙中被投擲下來。飛行的精銳士兵解除捆在身上的繩索，向下俯衝而來。
圓柱破開主建築的房頂，在上面留下可以進人的窟窿；外層牆壁爆破，手持武器的帝國士兵蜂擁的衝進去；空降的帝國士兵落在房頂上，順着被打開的洞口攻入。
慘烈的戰鬥在主建築內全面開打。
辛克萊看看時間，對自己軍隊攻入的速度非常滿意。他讓後續士兵跟進，然後對晴空說道：“晴空小姐，您是現在進去，還是等我的兵找到地下祭壇的入口？”
“現在進去！我能感覺到這裡的深淵氣味越來越濃，深淵法師一定在準備一個大型秘術，如果釋放會把這一片城區全部摧毀。”
晴空帶着奧盧法師們向戰場走。
辛克萊帶着一隊精銳士兵跟上，他甩出一道劍芒把一個偷襲的怪物劈成兩段，再殷勤的說：“晴空小姐，你們放心對付摩爾里斯，其他雜兵交給我就行。”
晴空穿過被打爛花園進入主建築內，彷彿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建築的內壁上滿是如同血管的凸起，可以看到有黑色的液體在裡面流淌。血管匯聚的地方會長出肉瘤，肉瘤爆開就會從裡面竄出一個怪物。
怪物產生的速度非常快，攻擊來的帝國士兵們正陷入與這種怪物的苦戰中。
晴空召出精神法球，精神法器如同一個擁有無限火力的炮臺一般發射着火球，焚燒所有攻擊範圍內的怪物和長出的肉瘤。
奧盧法師們也紛紛釋放魔法，幫助被困的帝國士兵們。
晴空對跟進來的辛克萊說道：“伱帶着你的人守着這裡，不要讓這些怪物跑出去。我們去找摩爾里斯，只有殺了他摧毀祭壇，才能阻止這些怪物長出來。
小心有深淵法師以怪物的模樣藏在裡面，他們可以依靠這些脈絡快速移動和襲擊。”
辛克萊驚訝的問：“深淵法師會變成這樣的怪物。”
這些血肉組成的怪物幾乎就沒有人的樣子，什麼人會把自己變成這幅模樣。
晴空擡手射出一道冰錐，把一個怪物釘在牆上。那個怪物沒有同其他怪物一樣，死後化作血水被血管吸收，而是掙扎了幾下就肢體癱軟。
“這就是深淵對一個人的影響。他們還沒有直面深淵就已經變成這樣，直面深淵的人更是會放棄做爲人的一切。”
辛克萊知道晴空是暗示奧古斯丁大帝，他立即正經起來：“晴空小姐，放心……這裡就交給我吧。”
“好好幹，不會讓你們等太長時間。”
晴空帶着奧盧法師們向主建築的深處走去，這裡到處都是與怪物廝殺的帝國士兵。
他們隨手擊殺着怪物，如入無人之境的到達最中間的一個房間內。
這是一個四四方方的房間，牆壁上沒有那些噁心的血管，沒有怪物，自然也沒有士兵。
“詹弗妮，關上門。”
詹弗妮掀開兜帽，轉身把門關上。
其他人也都把頭上的兜帽掀開。
四個人分別是布魯斯·班、黛兒公主、阿加莎公主和阿加莎的近侍女官。
晴空對黛兒公主問：“有沒有看到熟悉的人？”
黛兒面色很凝重，似乎不願意相信自己發現的事實。最終她還是點頭說：“我看到有襲擊我的人在裡面，雖然我當時沒有看到他們的樣子，但他們撤退的時候顯露了很多特徵。
法尼亞哥哥他……他怎麼會……”
殘酷的現實給了黛兒很大的打擊，她想不到要殺自己的竟然是自己的哥哥，目的是害他另一個妹妹。
阿加莎撫摸着黛兒的頭髮，柔聲的說道：“黛兒，這就是殘酷的皇室鬥爭。歷史上這些事情太多了，爲了那個皇位，有些人什麼事都能做出來。”
淚水從黛兒的眼中流出，她倚在阿加莎的懷中，哭泣的說：“可那是歷史，我從來沒有想過那些書中故事會發生在我的身上。阿加莎，我害怕……”
阿加莎攬住黛兒，神情很是悲涼：“不怕，我會保護你。你是奧古斯丁家族最後的善良，是我想做卻做不到的公主，我不會讓你再受到任何的傷害。
我想晴空小姐也會保護你。還有隕星總督，他會讓欺負你的人付出代價。”
晴空看着抱在一起的公主姐妹情深，此時的阿加莎沒有任何的銳氣，就是一個呵護妹妹的姐姐。
但晴空還是打破了這個溫馨的場面。
“如果黛兒公主願意，等你返回皇宮可以向陛下申請繼續在奧盧學院學習。你很聰明，一定會成爲一名優秀的秘術大師。
現在我們要儘快找到摩爾里斯。不殺了他，這裡的怪物會變的越來越多。不管法尼亞做了什麼，你們的侄子辛克萊不應該死在這裡。”
想到還要對付深淵法師，阿加莎爲黛兒擦乾淚水戴上兜帽：“守衛帝都，保護帝國的臣民，是奧古斯丁家族的責任。你是帝國的公主，做你應該做的事。”
“是，阿加莎姐姐。”
阿加莎戴上兜帽，一手拔出劍，一手拉着黛兒，對晴空說道：“我們去殺摩爾里斯！”
晴空說道：“那就飄起來吧！”
晴空念出魔咒，周圍立即發出機械齒輪轉動的聲音，然後整個房間上下顛倒的轉動。
六個人使用浮空術，等房間停止後，落在原本是天花板的地面上。
站在門邊的詹弗妮把門打開，外面不再是混戰的戰鬥場面，而是一條幽靜漆黑的地下通道。
不用晴空命令，詹弗妮拿着魔法棒走了出去。隨着她吟誦咒語，一個個幽靈從通道兩邊的牆壁內鑽出來。
接着詹弗妮發出一聲刺耳尖銳的叫聲，幽靈沿着地道向前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