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少柏苦笑一聲說:“我看不到,我是感覺,我感覺到你似乎是沉浸在很痛苦的事情中一樣。”
蘇小窗啞然失笑說:“恭喜你,感受對了。”
兩個人正在說說笑笑,蘇小窗想起一件事,就對展少柏說道:“你等着,我現在去給你做點吃的,醫務所有個小廚房,他們冰箱裡也有一些東西,你已經餓了很久了。”說完,蘇小窗便給他蓋了蓋被子,轉身走了出去。
來到小廚房之後,蘇小窗就挑選了一些清淡的蔬菜,準備給展少柏做粥吃,展少柏則躺在病牀上等待着蘇小窗。
在失明的日子裡,他已經學會了怎麼樣可以打發孤獨和黑暗,然而忽然他聞到了一股不尋常的味道,那是很濃烈的香水味,而這種香水味蘇小窗一般是不會用的,他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的喊了一句:“小窗。”
誰知道得不到任何迴應,展少柏心裡越來越寒涼,他似乎已經意識到要發生什麼事情了,緊接着他就感覺到有個人輕手輕腳走到他的身邊,他還感覺到有一把冰涼的刀鋒貼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展少柏的心裡猛的一抖,顫聲問道:“明若華?”
明若華的聲音在夜裡聽起來格外的凜冽,她說:“不錯,是我,少柏,你沒想到我會回來看你吧?”
展少柏愣了一愣,他頓時知道怎麼回事了,明若華既然處心積慮的下毒害自己,就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再活着。
如果自己活下去的話,家產到不了她的手中還算是小,她給自己的親夫下毒,已經犯了故意傷害罪,到時候一定要坐至少五年以上的牢,也難怪她會如此緊張,竟然偷偷的跑到醫務所裡來想害他。
展少柏想通了這些之後,反而冷靜下來了,他說:“若華,你已經錯了一步了,你還是知錯能改吧。否則到最後,就恨錯難返了。”
“你說什麼?憑什麼呀?你說我走錯路就走錯路,你讓我改我就改?你這想法太天真了吧,總之,發生今天這些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全都是你害的。展少柏,我也曾經想過要放過你,可是你呢?你的眼裡、心裡就只有蘇小窗,你捫心自問,你到底是爲了什麼才娶我的?你是因爲怕傷害到蘇小窗,怕你的眼睛瞎了連累到蘇小窗,所以才娶我的,我說錯了嗎?你既然因爲這個原因娶我,也不要怪我對你不好。”
展少柏聽完她的指責之後,心中不禁有些凜然,其實明若華說的這些話還是對的,自己當初之所以娶她,也無非是因爲蘇小窗,也是因爲自己不想連累蘇小窗而已,而明若華又一心一意的嫁給自己,便就這麼輕易的中了她的圈套。
展少柏只覺得心裡就像是有塊寒冰一樣讓自己噬骨的涼,他想了很久很久才緩緩的問道:“我想問你,若華,你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謀奪我的家產的?你是抱着這種目的同我結婚的呢?還是因爲別的原因同我結婚的?”
明若華本來要下手,忽然聽到他問出這麼一句來,頓時整個人在那裡怔住了,她愣了足足有十分鐘那麼久,才緩緩的說道:“不錯,我承認我對你多多少少是有一點點喜歡,但是那種喜歡只有一點點。我最開始爲你做的一切,包括爲你擋子彈,都是因爲想跟蘇小窗爭。我明若華長得明豔動人,從小到大隻要我想要的東西,沒有人能夠搶得過,你也一樣。我一心一意的想把你搶到手,沒想到卻被蘇小窗捷足先登,你又對她一心一意,我當然要想出一些辦
法把你搶過來了。”
展少柏一句話都不說。
明若華有些暴躁起來問道:“你爲什麼不說話?你難道不認同我的想法嗎?”
展少柏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平和,他說:“你讓我認可你的想法,我想沒有可能,那是因爲你是一個非常自私的女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自己,而我也雖然稱不上是一個好人,卻絕對不會你那樣,爲了爭強好勝,什麼都肯做,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幸福。”
展少柏的面上滿是嘆息之色,看得明若華心裡一陣激盪,她連忙扭過頭去想了很久,才緩緩的說道:“好了,我不想再和你說這麼多廢話了,總之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說着,明若華便把她的刀子在展少柏的脖子上輕輕的劃出了一道血痕。
她正要用力的時候,展少柏忽然用異常冷靜的聲音對她說:“若華,你要想清楚,我並不因爲貪生怕死才這麼跟你說,我的命就是你救的,我的命可以說是你的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只要你這麼一刀劃下去,你就會犯了故意殺人罪,到時候一定會判判處終身監禁。”
“展少柏,死到臨頭,你還在裝什麼腔,做什麼勢?你說你不想讓我成爲殺人兇手,是因爲關心我,你以爲我會相信你的話嗎?在你的心裡,只有蘇小窗一個,根本就沒有其他人,其他人說的話你又何必放在心裡。”
明若華正準備殺死展少柏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面有人在喊:“少柏,我給你做了一個清淡的菠菜螺絲粥,你嘗一下。”
緊接着就見到蘇小窗端着一碗粥走了進來,她猛然見到眼前的這種情形,不禁愣了愣,手中的碗掉落在地上,撒了一地的熱湯。
展少柏連忙對她說道:“小窗,你趕緊走吧,不要管我。”
蘇小窗這纔看到明若華手裡拿着一把雪亮的匕首,準備殺人,蘇小窗先是微微愣了一瞬,在那一瞬裡面她想了好多辦法,可是都不可行。
她只好往門口走了兩步,這才望着明若華,對她說:“你到底想做什麼?你已經把少柏害成現在這副模樣了,你還想着怎麼樣呢?”
“蘇小窗是吧?不好意思,我不想跟你說話,你趕緊給我滾出去,你也有着脫不開的聯繫,你趕緊給我滾出去。否則的話,我絕對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
明若華的刀子一點一點的bi進展少柏的身體,展少柏甚至都已經感覺到了那犀利的刀鋒,他也感覺到了脖子有一陣生疼。
見到這種情形,蘇小窗知道再怎麼勸下去也沒有用了,她很想上前去阻止住明若華,然而她手中是有武器的。
蘇小窗四處看去,一眼看到旁邊放着一個cha花的玻璃瓶,就想也不想,把玻璃瓶拿過來,對着明若華重重的砸了下去。
花瓶砸下去,明若華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便沒有了聲音。
蘇小窗見她躺在地上,頭上有血跡流出來,很是害怕。
展少柏只聽到啪的一聲,緊接着就聽到有人忽然倒地的聲音,情急之下,連忙叫了一聲:“小窗。”
蘇小窗搖了搖頭,聲音有些顫抖的說:“我沒事,剛纔倒下的是明若華,不是我。”
“出什麼事了?”展少柏急急問道。
蘇小窗這才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剋制住自己的情緒說:“剛纔是我一時着急,找了一個花瓶用力砸了下來,結果恰好砸在她
的頭上,她昏過去了,她現在頭上出了血。我很害怕,不知道該怎麼做纔好。”
蘇小窗雖然也經歷過很多大事,也經歷過很多大場面,可她畢竟是一個女人而已,遇到這種情形,害怕是難免的。
展少柏仔細想了想,便對她說:“你不要着急,你趕緊給建鄴打電話,讓他把羅伯遜找來,看看明若華有沒有事。萬一她出了什麼事情就麻煩了。”
“是。”蘇小窗連忙答應着,立刻慌忙的給林建鄴打了一個電話,讓他趕緊讓羅伯遜來。
大概過了不到十分鐘,羅伯遜就到了,他看到眼前的情形,不禁大吃一驚,他也來不及多想,立刻把明若華給拖到隔壁房的病牀上,替她診治。
經過一會診治之後,他從病房走出來,蘇小窗連忙上前去問他道:“醫生,病人到底是什麼情況?她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沒有生命危險,她是由於重物撞擊,以至於暫時xing的昏迷。可惜她由於失血過多,還需要好好休養,到底出了什麼事?”
蘇小窗不好跟羅伯遜說明出了什麼事,只好說道:“總之這件事情說起來很複雜,多謝醫生,請您不要再問了。”
羅伯遜見蘇小窗不想說,也沒有再強迫她說。
到了第二天,明若華還沒有醒,林建鄴便帶着展少柏的爸爸,還有李鳳嬌來到醫院中,展裴東走進來之後,他望了展少柏一眼,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展少柏立刻聽出他的聲音,有些緊張的說:“爸爸,你來了。”
展裴東應了一聲,誰都聽不出他語氣裡到底是什麼,只有展少柏能夠感覺到展裴東其實是很擔心自己,他故意讓自己保持冷靜,好讓自己不要擔心他。
李鳳嬌倒不一樣,李鳳嬌見到展少柏躺在牀上,連忙撲到前去,看了他幾眼說道:“哎呀,實在是太可憐了,怎麼可憐成這樣呢,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說瞎了就瞎了呢。還弄成這樣,躺在病牀上下不來,看上去這次真的是很麻煩啊。”
展裴東有點生氣的望了她一眼,冷冷的說:“阿嬌,你要是不說話,沒有人把你當傻瓜。”
李鳳嬌這才閉嘴不說。
林建鄴又向羅伯遜詢問了幾句,回來之後對一屋子的人說:“你們放心吧,我已經問過羅伯遜醫生。羅伯遜醫生有能力把他治好,總之少柏身體很快就沒事了,至於眼睛嘛,是視網膜脫落,相信要靠做手術來恢復光明。”
衆人聽到他這麼說,稍微心安了一點。
林建鄴這才把蘇小窗扯到一邊,小聲的問她道:“小窗,昨天晚上出了什麼事?你給我打電話慌慌張張的,我說要來,你也不讓我來,說已經解決了。到底怎麼了?”
蘇小窗便把昨天晚上明若華怎麼樣闖進來,想要殺人滅口的事情向他說了一遍。
林建鄴聽完之後,頓時張大了雙眼,說:“你說什麼?你說的可是真的?事實上真的有這麼一回事嗎?”
“當然是真的,難道你以爲我還騙你嗎?總之,昨天晚上的情形實在是驚險萬分,我沒有想到明若華竟然這麼執着,少柏來到醫院裡,她還要繼續一錯再錯下去。”
林建鄴擡起頭來望着天花板,過了很久才說道:“事到如今,她也勢成騎虎之勢,除了殺人滅口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選擇。”
“什麼?她勢成騎虎之勢?你就不要爲她開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