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近一天的戰鬥,南面的戰鬥結束,除少數幾十人跑掉之外,想從南面突圍的一萬叛軍,被擊殺五千多人,另有四千多投降,首領杜三、楊老柴被生擒。
叛軍另一部主力突圍的方向是西面,楊嘉謨的兵力不足,讓這一部主力突圍成功,有九千多人逃出了包圍圈。
此戰,戰功最大的是唐峰,他的部隊殺敵三千多人,生擒首領杜三、楊老柴。
戰功第二的是曹變蛟,他的部隊殺敵兩千多人。
曹變蛟部隊的戰損達到三成,他很快就從投降的叛軍中選出士兵補充他的戰損。
唐峰部隊的戰損是一百七十多人,接近一成,可他並沒從投降的叛軍中補充自己兵源,唐勇會在榆林城護衛隊中給自己補充的。
這一戰投降的叛軍達五千多人,除了一些首領被處死,其餘的基本都會被放走。而這些放走的叛軍,他們已經沒有土地,也沒有別的生活來源,只能再次參加起義軍,直到他們戰死。
曹文詔和楊嘉謨都知道放走這些降兵不是最好的辦法,可他們沒有第二個辦法。這些人是大明的子民,殺不能殺,可養着他們又養不起。
不過,這一次,唐峰的出現,曹文詔和楊嘉謨都鬆了一口氣。
唐峰將這近五千的降兵全都要了過去,準備發往臺灣與海南。臺灣那邊,鄭芝龍也極需開荒的人力,海南那邊,只要一次數量不是很多,完全是可以消化的。
曹文詔還對唐峰說道:“唐峰,如果每次你都能把降兵給消化了,我一定讓朝廷給你記一大功。朝廷最頭痛的就是對這些降兵的安置,而我們的士兵,就是被這些反覆造反的人消耗掉的。安置了這些人,就是救了我們士兵的命啊。”
將戰果報給總督洪承疇之後,曹文詔帶着隊伍繼續追殺剛突圍的那九千多人,一定要將他們全都消滅乾淨。
這九千多人被追急了,直接就上了山。
曹文詔不敢進山,只能帶着隊伍在山下紮營,將對方困在山裡。
五月中,戰功報到兵部之後,唐峰因戰功顯著,升爲遊擊。
六月初,唐勇從榆林城補給唐峰的五百人到達甘肅,唐峰的兵力升到兩千三百人。
曹變蛟對唐峰的火槍兵戰力很佩服,可他得知培養一個合格火槍兵至少要二百兩銀子的時候,他就沒有再提這件事。同時他也知道,這一千火槍兵要消耗唐峰二十萬兩銀子,而唐峰從朝廷獲得的錢糧卻只有區區的四千兩。唐峰每次打仗,完全是在虧錢,沒有賺錢。這就是爲何大明衆多將官,只有極少能將自己家丁擴大到一千人以上。
曹變蛟知道唐峰是一名海商,每年從海貿中賺不少的錢,有一次他問唐峰爲何不做一個富家翁,卻要帶兵打仗。
唐峰想了一下告訴曹變蛟,他不想靠別人的保護,他要自己保護自己。
曹變蛟聽罷無語。
七月中,山上的叛軍衝出,被唐峰和曹變蛟聯手擊退。
七月底,山上叛軍再次衝出,這一次曹文詔早有準備,將叛軍趕到一處山谷,形成包圍。
這一次,除了幾百人逃走之外,剩下的七千多人,全部投降。
這七千多人,同樣被唐峰的大華商行全部帶走,一部分送往臺灣,一部分送往榆林港。
八月,榆林港迎來一批從歐洲返回的老兵,離家五年的張壯就在其中。
船慢慢靠近榆林港,看着變成了大城的榆林港,張壯異常激動,他終於回來了。
碼頭上,馮雲、唐勇、唐青、唐蘭、唐義還有張壯的妻子張崔氏和兒子張濤迎接張壯的迴歸。
張壯與唐勇唐義一一擁抱,與馮雲、唐青、唐蘭打過招呼之後,一把抱起自己六歲多的兒子張濤說道:“好小子,可比你爹爹小時候沉多了。”
在一邊的張崔氏看着張壯父子倆,悄悄地抹着眼淚。
張壯帶着兒子在榆林城裡轉了一圈,張崔氏只敢離張壯半步,跟着他們父子倆的後面。
馮雲和唐勇代表唐峰,對這批老兵同樣給予表彰,與第一批的待遇一樣。
張壯迴歸之後,唐勇隨着新一批士兵,一起前往歐洲。
唐青唐蘭唐義在碼頭送唐勇,唐義剛結婚,還沒有孩子,他對唐勇說道:“二哥,等我有了兒子,我就接你的班,我也要去歐洲。”
唐勇笑着說道:“等你先有兒子再說吧。”
唐青則笑着說道:“二哥,我不用等有兒子才能去歐洲吧。茱莉嫂子說等那邊的戰火消一點,她想回去看看,我就跟她一起回去。”
唐蘭也說道:“我也去歐洲。”
唐義有些羨慕地看着唐青和唐蘭,還是女孩好,不用生了兒子才能去歐洲。
唐勇離開了,張壯接任護衛隊總隊長。
張壯在榆林港呆了一個多月,然後就前往豪鏡去看望自己父母以及大姑唐張氏。
張源夫婦和唐張氏看到張壯都非常高興。
張壯也見到了唐峰差不多五歲的兒子唐瑜。
張壯告訴張源夫婦,他在馬尼拉見到唐仁和張強,張強的妻子安娜懷孕了。
張源夫婦聽到這個好消息,更是笑咧了嘴,張壯的母親聽了,恨不得馬上趕去馬尼拉,卻被張壯勸住了,安娜有她的母親在身邊,用不着她去幫手。
在豪鏡住了半個月,張壯沒有回榆林港,而是帶着十幾名老兵跟着大華商行的人,直接去陝西,他有一些事情要跟唐峰當面商量。
九月初,曹文詔部接總督洪承疇命令,轉入山西,追擊滿天飛、劉道江領導的這一支民變軍。
滿天飛、劉道江早就聽說曹文詔善戰,所以,他們悄悄聯繫另一支義軍,準備聯合對付曹文詔部。
曹文詔剛擊潰一路叛軍,心裡正得意。
滿天飛只派出一千多人引誘,曹文詔自己親自帶着五百騎兵追擊,同時命曹變蛟和唐峰緩慢跟進。
不想,曹文詔的五百騎兵落入滿天飛與另一支叛軍的包圍之中。
曹文詔不甘被擒,帶着十餘名家丁左衝右突,浴血殺出包圍圈,他的五百騎,最後只有七騎回到大營。
曹變蛟看到自己叔叔被滿天飛暗算,心裡暗恨,發誓一定要把滿天飛斬於自己刀下。
曹文詔被圍之後,終於看清滿天飛的陰謀,他這一次不敢再冒進,帶着大部隊,一兵兵緊逼,並配合寧夏總兵賀虎臣,將這兩支義軍包圍在一個小區域之內。
十一月底,唐峰看到剛從歐洲回來,就趕過來的張壯,兩人緊緊抱了一下。
“表哥,你怎麼就過來了?”唐峰問道。
“榆林城那邊有唐義,我很放心,所以過來這邊看看,找你談談一些事。”張壯說道。
“歐洲那邊怎麼樣?”唐峰又問。
“還在僵持,我回來的時候,愛德華多男爵跟我說,你的戰功可以申請晉升男爵了,他已經幫你遞交了申請,估計明年就可以有回覆。你這裡情況如何?”
“剛滅了一股,現在圈住了兩股人,正準備決戰。我已經是從三品的遊擊了。”
“哈哈,阿峰你什麼時候成了官迷了,要不要我叫你將軍大人。”
“我對官位並不在意,只是想借平叛練自己的兵。而且這些叛軍多是由流民組成,每次剿滅一股,還可以收攏一批流民,可以算是一舉兩得。”
“拿我們精銳去打流民,有些大材小用。我現在沒什麼事可做,要不我在這裡代你,你還是回榆林城吧,榆林城的人口快突破五萬了,達到你原先計劃的五萬極限,就要開始建三亞新城。建城我不在行,還是喜歡打仗。”張壯說道。
“表哥,你可不能光會打仗,建城也要學。而我也不能光建城,打仗我也得學。我計劃在這邊呆上三四年,至少要見到李自成再說。”
“李自成是誰?”張壯有些驚訝地問,他知道這天下能讓唐峰看重的人連一隻手掌之數都沒有,可他卻從沒聽說李自成的名字。
“他現在只是一支叛軍首領,但我看好他。”唐峰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