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清炮營第三輪炮擊之後,唐家軍的炮營終於反擊。
關城內,軍民們都聽到了唐家軍火炮巨大的聲音,這聲音比城外大清的炮聲響一百倍,軍民們沒有怕,反而覺得安全了,有唐家軍在,大清攻不下山海關。有唐家的炮營在,大清的炮營轟不破山海關。
大清炮營先開的炮,他們搶了先手,可同時也處於被動位置,因爲他們炮營的位置暴露了,唐家炮營可以直接打擊大清的炮營。
當然唐家炮營開炮,同樣也將自己的位置暴露給大清炮營。
這一場戰爭,實際是兩國火炮的競爭,是現代科學與技術的競爭。
兩方的炮營都暴露了位置,當然都不可能就停在那裡等對方將自己的炮營給轟上天去。所以,雙方都開始不停地運動。這場戰爭,就如一盤華夏的象棋一樣,誰能將對方將死,就看炮的運用。
對火炮的運用,唐欽比孔有德更有經驗,因爲唐欽可是在歐洲歷練了五年,現在唐家的炮營中,仍有不少的歐洲軍事顧問。
大清炮營雖然在不停地變換位置,可他們目標卻沒變,就是要破南門。從早晨打到晚上,山海關的南門被上千發炮彈擊中,有近兩百多米的城牆塌了,可大清的騎兵仍不敢衝鋒。
在沒有消滅唐家炮營之前,大清的騎兵不敢輕舉妄動。
第一天的炮戰,大清炮營損失火炮一百四十多門,戰損達一半。而唐家炮營的損失,他們卻不知道。
夜色降臨,響了一整天的火炮也停了下來,唐欽向張壯彙報唐家炮營的情況:“報告總指揮,炮營損失火炮九十七門,其中大半爲因發射次數達到極限而自爆。”
“炮兵的損失如何?”張壯沉聲問道,唐家自己生產火炮,所以他對火炮的損失並不在意,他最在意的是炮兵。培養一個有經驗的炮兵至少需要三年時間,炮兵比火炮更珍貴。
“共損失四十三人,其中一半被對方炮彈所傷,基本都無法挽救。”
“記住這些人的名字,要把他們的骨灰帶回去。”
“是,我們不會忘記他們的。”
豪格對大清炮營第一天的戰果很不滿意,南門雖然已經塌了,可唐家軍的火炮依然兇猛。此次出征前,大清軍部對豪格的要求是,就算大清炮營打得只剩下一門炮,也要將唐家的炮營打掉。現在看來,這個任務,不一定能完成。
第二天一早,大清炮聲從東門傳來,大清炮營轉到了東門。
唐家炮營還是處於被動位置,只好將炮營從南門調到東門。可大清炮營看到唐家炮營第一輪反擊之後,竟然又換了地方,這一次,他們又轉到了北門。
孔有德沒有想到,唐家炮營留在北門的這一百門火炮一直都沒有動過。當大清炮營在北門暴露位置之後,馬上就遭到唐家炮營的猛烈反擊,一下就有損失了十幾門火炮,他們只好繼續移動到西門。
第二天的炮戰,大清炮營將四個門都輪了一遍。由於運動戰中,大清炮營處於先手,他們打完一輪馬上就換位置,所以,第二天炮營的損失並不大,但火炮發射次數有極限,大清炮營剩下的一百六十門火炮中,又損失了七十多門,只剩下不足九十門火炮。
關城內,張壯與唐欽正在討論大清炮營還有多少火炮。由***炮營是集中在一處,所以,有經驗的火炮專家,聽聲音大概是可以判斷對方火炮的數量。當然,也可以從自己一方損失的數理,推算對方可能的戰損。
“阿欽,你估計孔有德還剩下多少門火炮?”張壯問唐欽。
“我估計在八十到一百門左右。”
“我們火炮還有多少?”
“今天損失五十八門,還有兩百四十五門。”
“明天把這兩百四十門火炮平均分在四個門吧,就算一對一拼掉大清的火炮,我們也要拼,我們這一次要讓孔有德光着屁股回去。”
“好,以六十對一百,我們也有信心能打平。”
第三天炮戰開始,大清炮營仍是四個門輪着移動,可這一次,他們發現每一次只要發炮,唐家炮營都會迅速回擊。豪格和孔有德馬上就推斷出,唐家炮營再一次分散在四門,不再跟着他們移動了。
分散之後,唐家炮營的實力肯定減弱,這是各個擊破的好機會。
在得出結論之後,孔有德這一次不動了,而是停在東門,與唐家炮營展開對轟。
關城的軍民們都能聽到,第三天的炮戰,城內唐家的炮營的炮火好像比城外大清的炮火弱了一些,大家都很擔心最後唐家軍的炮營不是大清的對手。只有張壯和唐欽心裡明白,唐家只以四分之一的力量,與整個大清的炮營相抗。
第三天的戰損,大清與唐家的損失相當,都在四十門炮左右。
第四天,大清炮營換了一個地方,轉到南門。這一次,豪格和孔有德發現唐家火炮的數量與他們相當,都在五十門左右。轉到東門,情況依然如此,轉了一圈,豪格和孔有德已經知道,唐家炮營就算不多動,每一個門的火炮數量,已經與他們相當,這一次炮戰,大清輸了。
第五天,大清炮營的炮火依然轟鳴,這一天,他們再次不動,就留在南門與唐家炮營對轟,他們就算滅不了唐家炮營,但能滅其中四分之一也好。
雖然這一天雙方的火炮數量都不多,可是非常殘酷,你一刀我一劍,你來我往,開始拼命。
第五天結束,大清炮營真的只剩下最後一門可以發射的火炮,而唐家在南門的火炮,也不足十門,真的算是兩敗俱傷。
孔有德還想將最後一門火炮也打完,卻被豪格勸住了,他要留下這最後一門火炮,作爲大清與唐家第一次火炮對戰的見證。
大清炮營真的做到了打到只剩下最後一門火炮,可他們仍沒能拼掉唐家炮營。豪格和孔有德根據南門的火炮數量,就可以推斷出其它三門的火炮數量,知道自己這三百門火炮,最終拼掉唐家約二百四十門火炮。
大清炮營輸了,可豪格和孔有德都摸清了自己與唐家炮營的差距,他們相信,以大清全國之力,對付只有海南一隅之地的唐家,還是有勝算的。
第六天,城外再無火炮的聲音,關城內的軍民這才鬆了一口氣。
關城外,豪格沒有因炮營拼掉了而沮喪,他馬上兵分兩路,只留四萬精騎圍在關城外,另一路人馬就在山海關附近到處搶掠。豪格想以這樣的方式引唐家軍出城,可張壯並不爲所動。
在確認大清炮營已經全數被殲之後,張壯讓唐欽將炮營再次集中,然後在步軍與騎軍的保護下,炮營開始移動,不斷縮短與城外大清軍帳間的距離。
豪格當然一直關注着唐家的炮營,他發現唐家炮營移動之後,馬上讓大清軍帳跟着移動,保持與唐家炮營有安全的距離。
唐家炮營就這樣一步步將大清軍營逼到關城的五里之外,唐家炮營就停了下來,因爲炮營要是再移動,如果大清騎兵兩面夾擊,炮營想回城那就不容易了。
雖然唐家軍出了城,可豪格並沒有讓大清的騎兵去衝陣,明知對方炮營仍在,衝陣只能上送菜,這樣的事,豪格是不可能做的。
兩軍一直在對峙,大清軍隊不動,唐家軍也不動。在野外,大清騎兵的靈活性,要比唐家軍要高,因爲唐家軍只有一萬的騎兵,剩下只有步軍與炮營。而大清的八萬兵力中,有六萬是騎兵,只有兩萬是輔兵。
唐家軍出城五里,豪格並不是不想動唐家軍,只是另一路出去搶掠的人馬沒有回來,他沒有能留下唐家軍的把握,所以,他一直不動,等着機會。
四天之後,阿濟格帶的另一路人馬返回,在十幾裡外就被豪格等在那裡的人攔下,然後將豪格兩面夾擊的計劃告訴阿濟格。
阿濟格聽罷豪格的計劃,大喜,他都沒想到唐家軍竟然敢出城五里。這一回,一定要讓唐家軍嘗一下大清鐵騎的滋味,最後是能將這兩萬多的唐家軍全部都留在城外。
按計劃,阿濟格帶着四萬人馬,在夜色的掩護下,悄悄向唐家軍的後路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