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紫玉劍狹小而晶瑩,乃是採自混沌中的古玉,當世少有。
就是太一聖地的混厄玉碟,雖也是混沌古玉,但與混沌紫玉相比,便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
何況混沌紫玉劍乃是一段古玉精華,曾誕生過聖靈,被三代天師降伏,成爲劍中神祇,說是靈器中的帝兵也不爲過。
在修士手中,這就是一段古玉,但在即墨手中,它卻是無上利兵。
即墨若全力激發混沌紫玉劍,其威力比使用問心戟還強幾分,他使用混沌紫玉劍,未嘗沒有一擊必殺的念頭。
哧!
劍光撕裂大地,斬開空間,從白令先體內穿過,這一劍太快,快到白令先沒有機會準備,再加上他本來就沒有防備,因而一擊被殺。
即墨的戰力,遠勝白令先,再加上以有心算無心,白令先死的不憋屈。
哧!
即墨收劍,再水平斬出,兩個動作,完全合一,難以分辨出,甚至於,只有少部分人能看見一個動作,其他人,則連一個動作都看不到。
紀如風大驚,他只看見一道劍光向白令先襲去,正在納悶,尊使爲何會對這‘狗頭’軍師出手,難道是想試他的實力。
納悶尚還未消除,便感到似有十萬頭猛獁古象撞過來,直接撞在胸口,他的鎧甲瞬間破碎,胸骨全部塌陷,內臟成爲肉泥。
隨即,他倒飛出去,噴出殘碎內臟,倒地再難爬起。
一擊,重傷!
如果他沒有鎧甲,他就是下一個白令先。
“尊……使……你這是……”紀如風趴地,艱難擡手,五指彎曲成爪,想要抓住即墨。
到現在,他都還未明白,即墨爲何要出手殺人,難道僅是因他穿了鎧甲?
即墨收起混沌紫玉劍,擡指洞穿紀如風眉心,然後縱目掃向還未反應過來的永城流寇。
他的一切動作,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以有心換無心,立斬兩大入虛。
他緩緩轉身,道,“唐沐龍,你還要看到何時,纔會動手?”
唐沐龍從空間中縱馬踏出,眼中隱含忌憚,即墨太可怕了,入虛二重天修士,也不過是其一合之將,以他入虛四重天的實力,還真的不夠看。
能隻身一人,蕩平方圓七萬裡,這等戰力,足以睥睨當代。
唐沐龍本就不敢輕視,此刻更多了幾分凝重,他的性格決定他沒有十足把握,便絕不會冒險。
身前這年輕修士,能悟得連天道都嫉妒的王道自然,果然就這般可怕?不是入虛,勝似入虛,他是太古兇獸,還是洪荒遺種?
只看一眼,唐沐龍很快便恢復奸雄本色,提槍遙指永城,大喝一聲,“龍騎衛,攻城!”
三千龍騎衛,如潮水般從空間之門中殺出,馬踏高天,從天穹碾壓過去,唐沐龍一馬當先,提槍刺破護山法陣,殺入永城內。
他提槍挑起一個道合修士,縱馬睥睨四方,大喝道,“吾乃唐家沐龍,紀如風惡貫滿盈,已服首惡,其餘衆等,自封修爲者,不殺。”
即墨久久無語,看着坍塌半邊的永城門,那個‘永’字,如今只剩下半邊,再當不得永久的意思。
他看了一眼,就再提不起任何興趣,轉身緩步離開。
三千龍騎衛,對戰數萬流寇,看似數量上根本不沾優勢,但龍騎衛同境界以一敵二。
何況,紀如風與白令先已死,永城失去中心骨,最多半個時辰,唐沐龍就能控制永城,若半個時辰之內做不到,即墨只能對唐沐龍表示失望。
青衣袞袞,即墨烏髮如龍,站在山崖畔,遙望北方,那裡是天戟聖地,天戟聖地再北,便是極地冰川,可是天戟山在何方?
在北原的版圖上,根本就無‘天戟山’三字,天戟山與天戟聖地同含‘天戟’二字,可否是有聯繫。
他百思無果,蹙眉看向身後,只見唐沐龍左腋下夾着纓盔,戰袍隨風獵獵作響,緩步走來,戰甲鏗鏘作響,傳出金屬交擊,骨骼爆響之聲。
一盞茶時間!
比他想的要快許多,即墨眸光微凝,感到要對唐沐龍的實力重新評判,或者說是對龍騎衛的實力重新評判。
唐沐龍反出唐家,只帶這區區三千人,這三千人,只怕不僅僅是殺人利器。
“行軍途中禁酒,還有一罈醉仙釀,只有等到拿下唐家再飲,箭已從弦上發,還望你繼續出手,解決陵川、冰城二地的賊首,同我共赴唐家。”
即墨輕嗯一聲,向山崖走去,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唐沐龍虎目微豎,刺穿夜幕,雙手捧住纓盔,緩緩放在頭頂,提起插在地上的龍槍,斜指天空,大聲道,“龍騎衛,出發!”
轟!
大地動,飛鳥驚。
唐沐龍爲了保證兵力完整,龍騎衛能發揮最大戰力,並未在永城留下任何兵士,而是直接屠盡天乞境以上的流寇,血染紅了永城,也染紅了龍騎衛的戰刀。
然而,沒有任何人改變臉色,一羣殺戮機器,早就將感情拋棄了。
一日後,冰城淪陷,李慕容戰死,被青衣少年一戟釘在城門上,死不瞑目。
只用一招,這念神二重天修爲的第二大寇,便被釘死。
此次,即墨使用同樣的方法,騙李慕容出城,暴然出手,一擊致命。
同時,他殺死了兩個入虛一重天修士,這便是李慕容能成爲第二大寇的原因,他有兩個兄弟,都是入虛一重天。
一門三入虛,說出去都能嚇死人,但最終,也不過是成爲即墨戟尖綻放的三朵血花。
即墨收戟束立,緩步轉身,背對冰城而離開。
一盞茶後,唐沐龍縱馬追來,翻身下馬,鄭重道,“流川唐沐鉉,尚在唐家時便被稱爲武癡,如今已在念神五重天,同時,他身後不知隱藏了多少我唐家的入虛修士。”
“你唐家有多少入虛修士?”即墨突然轉頭問道。
唐沐龍笑了笑,不置可否,避開這個話題,道,“總之你要小心,不可酣戰。”
想了想,唐沐龍道,“若我未記錯,唐沐鉉手中,還有我唐家傳世聖兵碧水垂柳瓶的仿器,暫時可爆發接近歸境的破壞力。”
碧水垂柳瓶的仿器,當初即墨便從唐家聖子手中搶到過一個,如今還在他的丹田。
不過隨着他實力增加,那玉瓶已成爲雞肋,並且這件仿器,也無法爆發歸境級的破壞力。
歸境啊!即墨目光微爍,道,“若我記得無錯,你唐家的傳世經典,當應修出本命星,不知道你的本命星是哪顆?”
唐沐龍頓足,壓低急促呼吸,道,“我並未修煉唐家經典,所以並無本命星。”
“唐沐鉉呢?”即墨問道。
“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唐沐龍重新擡步,向即墨走來,罕見的露出笑容,只是臉上刀疤因笑容而更扭曲。
“你錯了,我不是害怕,我是在找你唐家本命星的規律。”
即墨收回目光,淡然道,“北原三世家,唐家修煉本命星,確實能激發人的潛力,提高戰力,但當本命星的分佈規律被發現,唐家便是三世家中最弱。”
唐沐龍笑容凝固,說到底,他還是唐家人,被人說的如此不堪,的確很丟臉,也很惱怒。
“你說我要殺幾人,才能掌握這種規律?本來,我是打算先殺唐家年輕子弟,尋找這種規律,再殺唐家長老,最後誅太上、斬底蘊。”
即墨看向唐沐龍側臉,道,“這是之前的打算。”
唐沐龍臉皮顫抖,冷哼了聲,不語,真的要即墨這樣幹下去,不出三年,唐家絕對會被拖垮。
一個聖地,確實有自傲的資本,能傲視一方,但底蘊都需要積累,也有毫空的一天。
“你不是已反出唐家了嗎?”即墨淡笑,紫眸中閃爍戲諏。
唐沐龍冷哼一聲,翻身上馬,策馬轉身,走向身後,提槍指天,大喝道,“龍騎衛,出發!”
即墨回目,看向消失在身前的三千鐵騎,身形也消失在當地。
半日後,他出現在陵川。
此處離唐家已很接近,再跨過兩座城,便是唐家。
最多一個時辰,唐家的修士就能從唐家趕到陵川,僅憑這一點,便可看出,唐沐鉉當年並未真的反出唐家。
所謂的造反,只是唐家的障眼法,爲培養屬於唐家的流寇,不爲外界詬病,名正言順的搶劫青州,所打的煙幕。
與李慕容、紀如風相比,唐沐鉉的勢力或實力,才真的堪稱第一大寇,他的名字,傳遍青州,能治小兒夜啼。
畢竟,那兩大寇,也只是唐家扶持的傀儡,爲唐沐鉉的存在打的掩護,而唐沐鉉,身後則站的是整個唐家,一個存在三十萬年的恐怖龐然大物。
即墨都不敢說能真的滅了唐家,要想拖亂唐家,他只需一年,不眠不休的騷擾。
若要拖垮唐家,他則需三年,若真的要滅掉唐家,斬草除根,他要至少十年,這還是建立在他實力不斷進步,且在此過程中,他不會被唐家斬殺的前提下。
一個真正的聖地,哪怕只是普通聖地,也極爲恐怖。即墨來北原,本的便是打持久戰,先拖亂三大世家,再拖垮三大世家,最後再滅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