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一聽居然還有這事兒!
“那你之前怎麼不說?”
“那不是被你打斷了?”
“可是這種事情就算打斷也要說的吧?”
傅新搖搖頭說的:“我不會因爲這些就放棄小牡丹,就如同她也不會放棄我一樣。”
一邊說着一邊看向小牡丹,伸手緊緊握住佳人那柔若無骨的手。
“而且你還在他那裡做工,我知道你想在他那學廚藝,我這麼一說,你還能留在他那裡嗎?”
看着陳年想要張口,傅新笑了笑說道:“我瞭解你,你還沒有把他那裡的菜學會,就這麼走了未免可惜,雖然我知道他是個人渣,但至少這樣你可以心安理得的在那裡學東西。”
小綠在一旁聽着,早就忘了自己在今日之前每一天都會對傅新破口大罵。
畢竟在她的腦子裡除了小牡丹之外,其他的記憶大概都像魚一樣簡單。
整個人傻傻笨笨的。
但就算這樣小綠以前也總覺得傅新纔是傻傻的書呆子,一看見小姐連道都走不動。
但現在小綠忽然覺得傅新似乎比陳年還要更聰明。
如果說陳年在第三層那麼傅新就是在第五層,這書呆子連陳年會如何想都已經知道了!
不愧是能考上狀元的!
可就在這個時候陳年卻又搖了搖頭:“,非也非也,傅兄你還是不瞭解我,如果早知道他是這樣的人,那我就更可以心安理得的白嫖了,這世上沒有誰會不喜歡白嫖而且還是讓這種人出血,而且說不定會跟他要更高的價格。”
衆人聽着哈哈大笑,但是小綠卻對陳年的這一番言論感到震驚。
“白、白嫖什麼的……,這也太粗魯了!沒想到陳豆腐你居然是這樣的人!”
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小綠的臉又開始紅了起來,一個勁大叫着屋子裡好熱好熱,然後到門口把門打開。
然後,從外面吹進來了比屋子裡還要更熱的風。
而就在這時,一個挑着扁擔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門口。
原本應該滿滿當當的筐子裡面空空如也,顯然是今天生意不錯,基本把東西都賣光了。
對方停下之後朝着裡面瞅了瞅:“呦,用膳呢?”
陳年一見張富貴,當即打招呼:“大爺來吃點啊?”
“那多不好意思。”然後張富貴一邊帶着不好意思的笑容,一邊毫不客氣的挑着空空的扁擔,輕快的走了進來,生怕陳年反悔把門關上。
進屋之後把扁擔放下,然後不知道從哪摸出來個扇子對着自己猛扇了半天:“這天也太熱了,跑了一天也該吃點好的了。”一邊說着一邊看着陳年:“不過我這飯也不白吃你的,就送你個你想知道的消息吧。”
陳年一聽這話頓時就笑了:“老張啊,我本來想看在我們朋友一場的份上免費請你吃一頓的,但沒想到你自己要做交易,那這性質可就變了啊,要是你的交易不值得我這頓飯,你今天可就吃不成了。”
誰知張富貴渾然不在意的搖着蒲扇:“今年五月份的時候楊篪擎向京城那邊送了一筆銀子,你猜這銀子是給誰了?”
陳年臉色一變,變成了滿臉笑容:“來來來,張哥這邊坐。”
安頓張富貴也坐下之後,他們便開始聽張富貴說他所知道的東西。
原來那個學子的家裡確實出了一些生意,而且是在五月份的時候。
當時他叔叔確實是帶着傅新寫的信回來了,但是畢竟還是家族的事情比較重要,所以他先去求了楊篪擎幫忙。
而楊篪擎對於他們之間的事情一直都瞭解,所以直接開口說:“想要我的幫助可以,但你們得幫我做件事。”
因此他們直接把傅新的信件從那時起就扣了下來,每個月去了都說幫傅新捎信,但是每一次出了城門就把信件撕了。
而且在開始的時候他們雖然知道傅新通過了省試,但是並不知道殿試的成績如何。
況且他們覺得傅新不過是一個小地方出來的貧寒學子,說起來甚至連寒門都算不上。
能過了省試就已經是燒高香了,哪裡想得到傅新居然在殿試的時候一舉獲得進士頭名中了狀元。
按理來說,只是過了省試頂多也就是個普通進士的頭銜,到時候還不一定被分配到哪個小縣裡去當縣官,一輩子都不一定能回來幾次。
到時候就算是管也管不到揚州城來。
可是中了狀元那可就不一樣了,那是要留在長安城做官的。
再加上傅新表現的尤爲出色,所以起步便是在翰林院做了個六品的官。
日後誰知道他能到什麼地步?
但事已至此,他們也沒有辦法,現在家族的命脈都被掌握在楊篪擎的手中,根本不敢有所忤逆。
就在幾個月之前張家剛剛倒臺,這背後就是楊篪擎的手筆。
有着如此能量的楊篪擎想要收拾他們一個小小的家族,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因此他們就只能寄希望於傅新在高中之後會變心,找一個朝中有些名望的大臣或者是某個大世家的女兒進行聯姻,強強聯合。
這樣一來到時候就算知道自己在從中作梗,估計也不會太過於生氣。
說不來還要感謝自己。
男人嘛。
張富貴說的十分詳細,而陳年在聽完這些之後也不禁感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不過既然所有的心結都已經解開,他們彼此之間也沒什麼芥蒂了。
老班主帶領的那些武生向傅新道了歉,而傅新則表示沒有關係,他們都算是小牡丹的孃家人,所以聽到小牡丹可能在受了欺負之後,有此心情也是正常的。
這一次由於吃飯的人數衆多。
所以陳年直接把在現有條件下能做的,自己會的所有菜都做了個遍。
然後直接來到自己的牀下,從下面取出足足十幾壇酒。
“你這些酒都是哪裡來的?怎麼這麼多?”
而陳年則是笑盈盈的指着這些酒罈:“這些就是我所有的家當了。”
“果真是性情中人啊!”傅新搖頭嘆氣說道:“在這一點上我不如陳兄遠矣!”
隨後開壇斟酒,衆人舉杯相慶。
就連小綠都倒了一小杯酒。
一口喝下去直扇嘴巴。
好辣好辣。
喝完酒之後便開始坐下吃菜,這時傅新忽然疑惑的看着當中那一盆豆腐羹:“陳兄今日怎麼沒有做你那雲山霧繞了?這山怎麼沒了?”
陳年卻搖搖頭沒有回答,反而說道:“還記得之前我們二人曾爲小牡丹寫的那一首詩嗎?”
傅新一聽到這裡,頓時來了興趣:“記得啊,怎麼不記得?當時你就說了半句,後面死活也不說,可把我急壞了!”
“現在我想起來了。”
傅新一聽有了下面,一時竟沒聽得陳年說的其實是想起來,而不是想出來。
“雲想衣裳花想容
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羣玉山頭見
會向瑤臺月下逢”
“妙啊,果然好詩。”傅新越琢磨就越覺得這詩跟自己與小牡丹非常契合,前面似乎是在說小牡丹,但是後半句卻好像也把自己說了進去。
而小牡丹此時也來了興致,在天寧寺住了許久,也許久沒唱戲了:
“不如今日,趁着這大喜之日,我爲諸位唱幾句如何?”
“我有一段情呀~”
“唱給諸公聽呀~”
“諸公各位心呀心靜靜心呀~”
“讓我來唱一支江南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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