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客棧,又走了一段路,秦四叔帶着二人進了李錦歌和展卿摸尋多日卻不得而入的城門,李錦歌才發現,有一句詩變換一下用在這裡是再合適不過的了: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城外面吶!他們千萬般計量着想要進的城門,原來只是人家的外城牆罷了。
冷洐堡,說是雲澤大陸的第一大堡,實在是一點也不爲過的。它奢華,古典,龐大,當這樣一座看不到邊際的城堡,高大聳立在你跟前時,你能想到什麼呢?李錦歌的腦子裡幾乎是一片空白的,它太雄偉了,不亞於李錦歌看到的古代宮殿,那規模卻是要更大上太多了。這樣的一座城堡,究竟要容納多少人呢?
秦四叔停下腳步,亮出隨身攜帶的令牌,高高舉起,那兩扇沉重如山的銅製大門,便一下子打開了。裡面看不到任何人,一片的寂靜肅然。
秦四叔回身行禮:“城主,請!”
平冶恪回着禮,也不和他客氣,一邊往裡走,一邊道:“看來這些年,堡裡又擴張了不少啊。”
秦四叔爽朗大笑着回答:“哈哈!這都是我們新任堡主的功勞啊!”他的面上也是與有榮焉。
李錦歌一步不落地跟在平冶恪的身後,確切一點說是側身後,剛好能看得見他的側面,聽到秦四叔話的那個瞬間,李錦歌沒有眼花,她卻是有看到---平冶恪不可查尋地輕皺了下眉頭。看來,事實未必如面上所表現出來的這般平和親切隨意呢,這平冶恪和冷孽風二人之間,究竟還有些什麼更深層隱晦的事,就不得而知了。
秦四叔說是冷孽風一心盼等着平冶恪大駕,可是等秦四叔把二人引至堡中後,冷孽風卻並未立時來見他們,秦四叔笑着解釋堡主配他家夫人外出散心去了。
不出三日就要大婚的人,還有什麼好散心的?李錦歌撇撇嘴,不道可否。
平冶恪倒是沒什麼見外的樣子,“既是這般,我二人長途跋涉也有些累了,秦四叔就先尋間屋子放我二人自個休憩片刻便可。”
“好說好說。”秦四叔一聲召喚,便上來一個長得聰明伶俐的小丫鬟,引着二人到客房去,秦四叔忽地在後面大喊了
一聲:“二位好生歇着,等我家堡主回來,再來請二位。”
孰料這一等,便等到了大婚當日,才見着這堡主冷孽風,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且說李錦歌跟在平冶恪身後,經由小丫鬟引了二人來到客房,小丫鬟退下,李錦歌才恢復了她本來樣貌,關好門,在桌前坐下,拿出了談判的架勢來,“喂,我說,城主大人---”
“平冶恪。”平冶恪彈了彈方纔被她抓過的衣袖,在她對面坐下來。
好吧,之前的暫且慢慢他計較,“平冶恪,耍人很好玩是不是?”
平冶恪看她一眼,“你若說之前的事,我不認爲我有什麼過錯,我並未說什麼,都是你自己一個人的認爲,既是這般,現下我把你帶進來,也算兩清了。”
“喂,明明我進來,還不是爲了找你啊!你不騙我,我至於大老遠的跑到這裡來嗎?”李錦歌的臉上,火氣噌噌地往上冒,笑話,陣場可不能輸陣勢,虛張聲勢這手,她還是會的。
“難道,你不是想要來看看,這冷洐堡堡主是如何大婚,和誰大婚的嗎?別和我說你不感興趣,臉上都明寫着呢。”
李錦歌承認,被他言中了。李錦歌或許自己都還沒有意識到,她對這個平冶恪還真是一點害怕提防的心都不曾有,也不知她這膽量信任勇氣都是哪裡來的,難道真是所謂的“初生牛犢不怕虎”?對這個人的勢力以及實力,她可是幾乎半點都不清楚啊。盲目,有時候是誰都可能犯的,就不笑得是不是致命的錯誤了。
見李錦歌不說話,平冶恪突然正了臉色問道:“說吧,你找我究竟所爲何事?”
見他把話題拉正,李錦歌自是求之不得,“我呢,在蜇尋城開了家糕點店。”
平冶恪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李錦歌眼珠一轉,靈機一動道:“想請城主大人的墨寶回去,可是急着找您,店名還沒想好呢,呵呵。。。。。。”
“明白了,好吧,只要你不礙手礙腳,耽誤了我的大事,這個好說。”
“我說,平冶恪,”李錦歌身子傾過來,壓低了聲音:“你來這裡不會有什麼不軌的意圖
吧?”
平冶恪好笑地看着她,也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怎麼,被你看出來了?你要按我的指示去做。。。。。。”得,就說天上不會掉餡餅,掉的那也是陷阱,世上哪會有免費的午餐呢,擱着這平冶恪之所以肯讓她跟進來,是爲了讓她幫他打馬虎眼的啊。不過想想也無所謂了,各取所需嘛,你也不能怪人家利用你啊。
冷孽風一直沒有見二人,期間秦四叔有出現過一次,說這說那說三說四,總而言之,他們堡主的事,卻是一句未提。只說堡裡又來了不少客人,可能會忙着應酬不過來,怠慢處還請多多海涵之類的。他略微說了幾個人,呵呵,李錦歌不巧還真能認識其中的幾個呢,例如這裡面就包括了武昌王宇文執,文軒王宇文挹,大國師季冼,連那神秘的鐘天教教主居然也在其中。這個冷孽風,好大的面子啊,居然請的動這些個人。宇文執嘛,好說,他來倒是不稀罕。可是爲什麼連一向不怎麼出門的宇文挹,也要來呢?自己若是被這些人認出來,又該作何?他們人據說是到了,不過卻也未見着,都分在不同的院落裡了。
李錦歌自是不想這麼快就被人認出揭穿身份的,平冶恪見她心神恍惚不定的樣子,什麼也不說,直接遞給她一面銅鏡,李錦歌接過一看,頓時傻眼了:怎麼會這樣?
“是,你動的手腳?”李錦歌指着平冶恪問。
“你以爲呢?”他頭不擡,語不亂,怡然自得。
好,好得很啊,她居然都絲毫沒有察覺,自己頂着一張悍婦醜臉招搖了還不知不知多久了!“什麼時候動的手腳?”李錦歌頗有些咬牙切齒地冷笑着。
“就你那日坐我桌前時。”看來,這廝,是早就打算着設計利用她了,虧自己還在一直自作聰明呢!原來早成了別人眼裡的一道菜。被擺了!
不過,醜是醜了些,只要她小心行事,起碼就不會有被認出來的危險了。這個平冶恪,究竟是事先知道些什麼,還是,他未卜先知呢?不論是哪一條,這個傢伙,都危險的很吶。李錦歌暗忖:自己會不會已經不小心,着了人家的道了?
一晃,便到了冷孽風大婚這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