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對決(十)
鴛鴦等好不容易將賈母打理乾淨,又去給賈母倒了一杯熱水喝下去,方纔好了點。賈政都還坐在一邊發呆,他覺得自己剛纔就在老虎嘴底下轉了一圈。還錢就還錢吧,好歹自己的命還在啊。這人要是自己死了,攥着再多的錢也沒用啊。
黛玉等人在外面閒逛,林曄看着滿屋子花裡胡哨的裝飾皺眉道:“婠婠,這裡不是什麼女孩子的屋子吧,不要待會又鑽個什麼人出來?那可太麻煩了。”
黛玉撇嘴道:“十哥,你瞧你這出息勁兒,別丟人了。這裡是那個鳳凰蛋兒的屋子,雖然他這裡丫頭多,不過現在他也不住在這兒,你有什麼好怕的。”
林曄目光躲閃,哼了一聲咕噥道:“我看外邊的牌匾,還以爲是那種地方呢,正奇怪賈家怎麼會把那種人弄到院子裡來,還跟你們住在一起。”心道,老子差點都想大開殺戒了。
黛玉莫名其妙的道:“哥哥,你在說什麼啊,哪種人啊?能讓你氣成這樣。”
琥珀看了外面一眼,淡淡的道:“大,十少爺說的是那種不乾淨的地方。”
黛玉都還在發怔,弘看着敖潤不停的給他遞眼色,似乎有些明白了。識趣的閉上嘴巴也不吭聲了。唐瑞文與清和落在後面,聽着他們嘀嘀咕咕的,走進來也撇嘴道:“天啊,這個名字是哪位高人取的?還真是個奇才呢。”
黛玉眨巴眨巴眼睛,咦,似乎有點兒不對勁,想了想,點着自己的臉頰道:“這個名字就是以前住在此間的主人取的。他取的是”怡紅快綠“,怡紅院是簡稱。”
唐瑞文感嘆的道:“哦,那麼這個人一定是個下流胚子,林大你怎麼跟他住的這麼近。只怕以後要吃虧的。”媽的,這小子多半是在外面看到什麼倚紅偎翠之類的照搬的吧。也忒沒文化了,怎麼這麼直白的就搬回來了,兄弟你也換個雅點的呀。這沒去過的你還蒙得過去,可只要到過那些地方的人一看都懂啊。
黛玉瞪圓了眼睛,吃驚的道:“你在說什麼呀,這個人雖然喜歡女色,但卻並不下流,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她委實被小侯爺的話嚇了一大跳,下流胚子,咳咳,唐瑞文你別信口開河好不好。
賈母在裡面剛剛緩過氣來,聽得他們如此議論寶玉,被氣得連聲咳嗽,怒道:“我孫兒怎麼會是那種人,哪個混蛋在胡說八道?”她看不到外面,還以爲是林家諸人又在肆無忌憚的攻擊寶玉。再加上剛纔的氣委實是受得狠了,她賭林家的人並不敢真的殺了自己,拼了命也要將這一口惡氣吐出來。
唐瑞文找了一張離弘遠一點兒的椅子坐了下來,他本就對賈家瞧不順眼,現在賈母雖沒指名道姓的罵他,但在他看來都差不多,當下冷笑着道:“是麼,我再混蛋也不會把個的牌子掛到我門上啊,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混蛋?一個那麼大的男人居然還和姑娘們混居一處。”頓時裡裡外外幾個女孩子都紅了臉,黛玉雖然已經很放得開了,但玄女他們究竟也還沒有教她這一方面的知識,也被唐瑞文給鬧了個大紅臉。
黛玉瞪着眼,指着唐瑞文驚道:“小侯爺,你快別胡說,怎麼可能?這院子的名字可是賢德妃賜的,賈二少爺也是奉賢德妃的旨意才住進來的。”
噗的一聲,唐瑞文嘴裡的茶就噴了,我的個天啦,這麼香豔的名字居然是皇帝陛下的妃子取的,可還真是個假賢德。都不知道她的腦子裡在想什麼?
賈政聽不是話,也顧不得自己腳都是還是軟的,慌忙扶着丫頭出來解釋道:“小侯爺誤會了,是小犬無知,胡亂取的,賢德妃也是在小犬的基礎上賜的名,貴人未進宮前一向養在深閨,哪裡會知道這些。”
玄女不懷好意的笑道:“是麼,怎麼我卻覺得這位貴人本就不懂規矩呢?”
賈政看着她氣得說不出話來,抖着手指着她道:“這位姑娘,你從未見過貴妃,憑什麼詆譭她?”
玄女斜睨着他懶洋洋的道:“我記得我方纔好像說過,我不喜歡別人拿手指着我,賈二老爺,看來你同你哪位夫人一樣沒長記性啊。”
賈政的手如被火燒,霍的收了回去,唐瑞文看得有趣,不由的噗嗤一笑。
玄女連看都懶得看氣得渾身發抖的賈政,嬌俏的對唐瑞文笑道:“小侯爺,你說現在這位賈二少爺都要成親了,那麼他三年前搬進來的時候該多大了。”
唐瑞文是什麼人,比猴都精,哪裡還要別人提點,笑眯眯的摸着下巴道:“哦,那麼至少也該有十二三歲了吧。”
玄女撫掌道:“着哇,小侯爺,這些世家大族應該都很講規矩的吧,你說這是人都該知道男女七歲不同席吧,怎麼這位號稱賢孝才德的賢德妃居然連這個最基本的常識都不知道呢。這麼一大園子的女孩子,而且還有親戚家的姑娘,她居然將那麼大一個男人放進來,你說她安的是什麼心呢?而且都還是她親自下的令,她這個賢德是不是有點名不副實啊,看來也是盛名之下有虛呢。”含一個爬牀的女人而已,什麼賢德妃,你要給你弟弟搞特殊待遇,關我屁事,只是你憑什麼算計婠婠,既然你閒得發慌,我就給你找點事做吧。
賈政差點沒有當場暈過去,他發現玄女處處針對自己,隨時隨地都在找自己的麻煩,賈政現在真的是掐死玄女的心都有了,只是想到玄女方纔一針差點就要了王夫人半條命,再想想弘方纔的身手,以及黛玉手上那會發雷電的笛子,隨便哪一個自己都惹不起,只好咬碎一口鋼牙,恨恨的退了進去。
賈母疲憊的斜靠在,神思恍惚,她到現在都還沒從弘一指將館打入地底的打擊中恢復過來。這個世上竟然有這樣的人,看着比寶玉大不了多少,可寶玉跟人家比起來,那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雖然不知黛玉究竟心意如何,可看那男孩子對玉兒的模樣,那是對玉兒有意思了。而且他跟寶玉不一樣,寶玉是個沒主見的,根本就受他那個媽的擺佈,便是家的從了自己的意,讓寶玉娶了黛玉,只怕黛玉也過不上什麼好日子,自己當初也是看明白了這點纔不得不放手,只是卻是害了玉兒了。那位看樣子卻絕對不會是一個吃素的,只怕是個極有主見的,他不擺佈人都不錯了,還會有人能擺佈得了他。
想了想弘對黛玉言聽計從的樣子,我若是玉兒,我都選他,不會選寶玉。唉,沒想到玉兒卻是個有福氣的,始終沒有落到寶玉的手上,也算是逃過一劫了。玉兒有他護着,想必這輩子是一帆風順了,自己對賈敏也終於有個交代了。
看着賈政蔫蔫的回來,賈母苦笑了一下,這個錢只怕由不得自己願意不願意,都是非還不可的了,這外面的人,都不是自己能擺佈的,也不是自己幾句話就說得動的。俗話說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家的既然做下這些事,就讓她自己來承擔吧,自己也給他們爭了一輩子了,只是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竟然到最後連自己都被她算了。這大概也就叫自作自受了吧。只是自己該給他們爭取的都爭取了,他們自己沒抓住我這個老婆子又有什麼法子,總不能你們還要我陪到陰曹地府吧。她也實在是太累了,算了,我還能再活幾年,何必還這份閒心,你們究竟是要上天,還是入地,就全憑你們自己了,牛不喝水我還能強按頭不成,我也爬不動了,就隨你們想怎麼鬧就怎麼鬧了罷。
賈母現在對賈政也徹底死心了,真是個阿斗,怎麼扶都扶不起來,再添上他那個自作聰明的老婆,唉,國公爺啊,我這都是造的什麼孽哦,怎麼就遇上了這些冤家,我可怎麼來見你,見賈家的列祖列宗啊。閉上眼睛,賈母對鴛鴦道:“鴛鴦,你去將林姑娘請進來……”不待鴛鴦起身,便揮了揮手,嘆了口氣道:“算了,她現在已經不是我所能管的,凡事自有她哥哥做主。”只怕便是自己求黛玉照應賈家,林曄等人都不會答應。現在賈家能不能逃過這一劫,只能看王子騰如何施展了,自己是無能爲力了。
衆人又休息了一陣,王子騰等人方趕到,卻是因爲賈璉一事耽擱了,賈璉被傳到乾清宮,一見皇帝的臉就呆了,趴在地上就爬不起來了,只覺得自己背上直冒寒氣,還說什麼,自己要說的人皇帝陛下早就知道了,還是自己推心置腹的對着別人大倒苦水的。想想那天的情況,賈璉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我叫你嘴賤。
慕容景嶽看着賈璉的臉色也覺得有趣極了,好吧,大妹妹說了要我拖住你,反正你也憋的難受,於是皇帝陛下就好像從來都沒見過賈璉一樣,絮絮叨叨的將賈璉的苦史問了個底朝天,王子騰沒想到平時冷冽嚴肅的皇帝陛下怎麼突然化身好奇寶寶,對別人家的八卦那麼感興趣,可是誰叫他也只是個當差的呢,那裡敢去質疑自己主子的意思,只好也陪着八卦了一番,好在八卦是不需要什麼技術的,而且尤其是自己手下的大臣的家事,也沒有什麼忌諱的,再加上賈赦賈大老爺雖然沒幹過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不過他的糗事實在是太多了,皇帝陛下隨口問幾句都叫賈璉如坐鍼氈。反正出糗的是別人,皇帝陛下就當自己在看戲,自然這差使幹得是賞心悅目,比什麼都舒服。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