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紅樓篇 243 玄女VS賈母(二)
玄女嘴角一勾,就你這反覆無常的性子,我要能相信你纔怪。晶瑩雪白的玉手一伸,上面是一卷銀光閃閃的卷軸,看着賈母微笑道:“賈太夫人,這是契約書,只不過,它跟普通的契約不一樣,它需要以你的魂血爲引,以此立誓。一旦誓約成立,終其一生都會受到它的制約,立誓人一旦背誓,那麼它便會依照當初的誓言,進行懲處,不知道賈太夫人可敢立誓。”哼哼,方纔你這老太婆居然敢逼十立誓,那可不是你們的狗屁誓言,可以邊說邊忘的。那可是終身都不能違背的,一旦違背,必受誓約反噬。雖說是以師尊立的誓,但俗話說世事難料,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修行之人,一旦立誓,便會受誓約的束縛,行事難免縛手縛腳,這對於瀟灑慣了的修士們來說,這纔是最致命的,所以大家輕易都不會立誓。
林曄自巫妖大戰之後,長住女媧宮,基本是玄女一手帶大,那關係亦母亦姐,她自己欺負林曄倒不覺得,但別人敢欺負林曄那卻是絕對不能容忍的。依着她睚眥必報的性子,如何肯嚥下這口氣。再加上黛玉也是師尊的心血,也是玄女當初一手護着投胎轉世,看着長大的,對玄女來說,雖然叫的是妹妹,其實就跟自己的女兒也差不多,被賈母算計成那樣,她要咽得下這口氣纔怪,怎麼可能不找賈母的麻煩。
賈母聽玄女一說就呆了,這世上居然會有這種東西,你別是嚇我吧。但依着賈母的脾氣,卻也不肯在自己不瞭解的東西上簽字。當下道:“呂姑娘,老身如何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不如老身另寫一紙契約吧。”
玄女一翻手,笑盈盈的掏了一大把紙張出來,對着賈母一揚,含笑道:“我這裡倒收了老夫人不少的保證呢,唉,兌現的可不多啊。嗯,待我好好想想,好像沒有一件是兌現了的。唉呀,看着連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看來,老夫人的記性實在是相信不得的,我也只好相信我這契約了,老夫人的可不大保險哦。”
賈母冷冷的道:“那姑娘如何向老身保證,你那契約上沒做什麼手腳呢?”
玄女半點都不着急,微笑道:“賈太夫人這是想和我談條件了,只是我想提醒賈太夫人一件事,你們一家老小,上上下下的性命可都攥在我手裡,你便是不籤這契約也沒什麼?我照樣拿着他們玩兒。唉,瞧我,居然也氣糊塗了,怎麼居然忘了是賈太夫人自己提的要求呢。”對着賈母嬌媚一笑,嫣然道:“反正現在這裡的人也不算多,我就順手拉一個出來先看看效果吧,若是效果好的話,我就讓他們全家上陣吧,一來也熱鬧點,二來他們互相也有個照應不是。”
賈母全身都在發抖,咬牙道:“拿來,我籤。”
玄女微笑着將卷軸遞給她,“唉,太夫人不用擔心,也就是說的有點兒嚇人而已。其實,只不過是要太夫人誠心誠意的寫封血書,只不過這封血書的要求有點怪,只要你的心不誠,不是真心立誓的話,誓約就寫不上去。我這個人有點兒懶,實在不想一天到晚跟着別人去檢查別人說的真話還是假話,我想就是太夫人也不喜歡我老是這麼跟上跟下的吧,所以就選了這個偷懶的法子,還請太夫人不要見怪呢。”
賈母聽玄女如此一說,也不由的打了個冷戰,這個魔女一天到晚跟着我,算了,我還想多活幾年呢。舉起自己的手,狠了狠心,使勁一咬,只是她年齡實在大了,哪裡一下咬得破,倒疼得自己渾身發抖。
玄女搖了搖頭,挺心疼自己的嘛,只是對別人下手的時候再不會有半點手軟。纖指一彈,賈母只覺得自己的指上一疼,低頭一看,那上面已經開了一道口子,殷紅的鮮血正順着手指流出來,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賈母只覺得自己的頭一陣眩暈,身子不由的晃來晃。玄女涼涼的道:“賈太夫人,您可記清楚了,必須得誠心誠意哦,不然的話,可不要怪我沒提醒你喲,你的這些血可就白流了。”
賈母身子一顫,恨恨的盯着玄女:“那麼老身就多謝姑娘的關心了,實在是讓姑娘費心了。”
玄女笑靨如花,“唉喲,賈太夫人實在是過獎了,承讓,承讓。”
賈母咬着牙,忍着手上那鑽心的疼痛,儘管心不甘情不願,卻不得不虔誠的抖着手將誓約寫下,等到寫完最後一筆,賈母已是滿頭大汗,全身都快虛脫了。看着玄女,虛弱的道:“呂姑娘,你看這樣行了吧。”
玄女目不轉睛的看着那捲軸,淡淡的道:“賈太夫人,我跟你說過,必須要誠心誠意,這就看你自己做到了沒有,如果你的心不誠的話,它就不會接受你的誓言,那麼誓約就無法成立。我話都給你說到如此地步了,你都還要耍心眼的話,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既然你喜歡自討苦吃,我也會成全你的。”
賈母怒道:“呂姑娘,你莫不是在講天方夜譚,這一張紙怎麼會知道人的心是怎麼想的?”話音未落,只見那捲軸上銀光閃爍,自己飄了起來,那上面賈母所寫的血字全被逼出,化作血滴,全部落到了地上。賈母不禁目瞪口呆,連退兩步,指着那捲軸吃吃的道:“這怎麼可能?這……這……是怎麼回事。”鴛鴦也不由的張大嘴,都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了。
玄女將眉一聳,冷冷的道:“看來老夫人是不相信小女子所說的了,居然到了現在都還在耍心機。”看着賈母冷笑道:“我看老夫人的確算計妹妹是算得太順手了,都到了這地步了,居然都還不肯息了你的心思。”纖手一伸,那捲軸自己飛回玄女手中。
玄女也不多話,轉身便向外走去,賈母回過神來,撲過去跪在玄女腳下,連聲哀求道:“呂姑娘,我已經是很誠心誠意了啊,可怎麼會這樣?是不是你的那張紙出了什麼毛病,要不,我再寫一遍。”
玄女頓住腳,森然看着賈母道:“怎麼,在賈太夫人眼裡當我是什麼人?是你賈家的奴才嘛,由着你擺佈。看來不給你點兒顏色瞧瞧,怕你當真是要爬到我林家的頭上來拉屎了。”看在師尊面上,欺負你的確不大方便,不過你那個什麼寶貝兒子、孫子,姐姐我可不用忌諱什麼。咯咯一笑,撫掌道:“長安城裡的諸位朋友,睜大眼睛看着哦,你們馬上可就要大開眼界了呢。這個節目可是千古難逢的喲,皇帝陛下的賢德妃與她老爹聯手大跳脫衣舞。哇,這可真的會名垂青史,流芳千古的啊,別人可是想都想不到呢。呵呵,賈太夫人,小女子就在這裡提前恭喜你囉。”
賈母癱在地上,她現在什麼心都死了,一直以來想的怎麼算計林家,將三春中的一個嫁進林家,讓賈家的人重新掌控林家,然後再如何操控黛玉兄妹給賈家謀福利的心全都扔進爪窪國去了。都什麼時候了,火燒眉頭,先顧眼下。不然的話,老二一家可就真要毀在這妖女手裡了。忙掙扎着跪起,連連給玄女磕頭,哀求道:“呂姑娘,求你了,再給我一個機會罷,我實在不知道在那張紙上要怎麼寫啊。”
玄女微側身,避開賈母的大禮。一挑秀眉,疑惑的道:“怎麼,賈太夫人,我難道沒告訴你要集中注意力,誠心誠意的寫嘛?”
賈母哪裡還敢說個不字,慌忙道:“呂姑娘,實在是我的年齡太大了,一下做不到,你能不能讓我先歇一下,養養神然後再寫。”
玄女瞅了她一眼,勉強道:“好吧,就給你一刻鐘的時間吧。”
賈母如蒙大赦,身子一軟,就坐在地上。鴛鴦忙過來用力將賈母摻起,扶到牀上。看着玄女傲立當地,鴛鴦遲疑一下,對玄女道:“呂姑娘,你還是先坐下休息吧。”
玄女兩手環胸,一雙秋水般的眼睛在鴛鴦面上一轉,鴛鴦的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不由的瑟縮了一下,玄女淡淡的道:“這裡住的那個人太污穢了,我不想讓他的氣息污了我。”
賈母坐在牀上喘息良久,玄女冷冷的道:“賈太夫人,時間到了,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希望你不要再浪費了。”眼睛一睜,眼中寒光一閃,賈母心下一凜,指上一陣劇痛,低頭看時,方纔的創口已經崩裂,又開始往下滴血,玄女纖手一揮,那捲軸飛到賈母的面前,纖指一彈,一縷銀光射入,玄女冷漠的道:“現在我已經將那三個人魂記攝來,記住,賈史氏,這是你最後一次了,我沒那麼好的閒心老是在這兒陪你玩。”
賈母看着玄女冷酷的面色,心下一寒,不敢再有任何心思,按着玄女的要求,心驚膽戰一筆一劃的將自己的誓言工工整整的寫好。看着自己那一個個血色殷然的字跡,賈母的身子一軟,她這次真的是筋疲力盡了,忐忑不安的對玄女道:“呂姑娘,這次應該可以了吧。”
玄女看着卷軸一聲不吭,淡然道:“這個你不該問我,只問你自己便是。”
賈母渾身一顫,戰戰兢兢的看着那捲軸,心裡禱告,祖宗,求你不要再鬧了,我這次可真是按你的要求辦的啊。只見那捲軸上光華一閃,接着無數玄奧異常的符文流出,那捲軸銀光大作,一陣光芒閃動之後,只聽得天上一聲霹靂,那銀光分做五團,一團直接射射入賈母的額頭,另外一團射向玄女,玄女一招手,直接便將它收了,還有三團,化做三道銀光,射出窗外,不知所蹤。鴛鴦呆呆的看着那銀光在賈母的額頭化出一個極古怪的符號,然後慢慢淡去,驚的張着口只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