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海明威
“找到他……”
“肯定是那該死的俱樂部的人偷偷放他出去了!”
“我們被騙了,爲什麼不直接把這地方給砸了……只是一個秘密酒窖而已……”
“不行,這裡是查理的地盤,他背後有……”
“你知道嗎,老大爲什麼大張旗鼓的讓我們過來,又不告訴我們具體的情況?”
“你知道?!”
“噓,小聲一點,據說是因爲發現了他女友揹着自己在偷偷約會其他人,所以才讓我們過來抓人的。”
“真的假的!”
“具體真假我也不清楚,不過大概率應該是真的,當時我就在門外聽到老大在裡面發怒的語氣,聽起來這個傢伙還是一個有名的傢伙,就算是老大也不敢把事情弄的太難看,所以才讓我們過來把他給‘請’過去……”
這一點事實上也同樣在他的作品中得到了印證,在海明威的小說中,男女的分離通常是以某種強大的外力——以極端死亡的形式出現——作用而成。
值得一提的是,之前兩度和柯林見面的‘幸運查理’盧西亞諾,就是被杜威給送進監獄的。
“我好想聽到旁邊傳來動靜?”
“我這一趟非洲行程的時間可不短,而且也無法保證文章的創作時間。”
這可是未來美國曆史上最偉大的政治家之一,並且在後來兩度作爲候選人競選總統。
扭頭看向身後的21俱樂部,突然目光在不經意間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打算創作一部絕對真實的書,和虛構的作品相媲美。”
正如同他除了硬漢之外,也同樣是美國“迷惘的一代”(Lost Generation)作家中的代表人物。
在柯林《信使每日報》崛起的這段時間,海明威一直遠在加拿大生活,直到最近他才因爲不甘枯燥乏味的生活重新回到紐約。
不過海明威終究是經歷過大場面的人,他是真正上過戰爭又中過彈的人,這一點小事對他來說其實不算什麼。
他左右確認了一下週圍的情況,正要從俱樂部離開。
聽到車內人的催促,以及俱樂部周圍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海明威沒有太多猶豫的就鑽進了車內。
告別了喬治·Z·梅達利,目送他從俱樂部離開。
“非洲?”
緊接着就看到後面們打開,從裡面傳來招呼的聲音:“快進來,如果伱不想被這些人找到的話。”
很快的將內心的尷尬收斂起來,海明威脫下身上不合時宜的廚師服露出裡面的襯衫,同時在這些襯衫下柯林也看到了他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傷疤,這些都是當年他在戰場上留下的印記。
“那是什麼地方?”
對於柯林道出自己的真實姓名,海明威並沒有太多的意外。
搖了搖頭,海明威道出了自己此次來往紐約的目的。
對此,柯林似乎早有準備。
“你難道就不擔心,我隨便寫一些內容糊弄你們嗎?”
臨走前柯林明顯看到梅達利扭頭又看了一眼21俱樂部外的那些幫派分子,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托馬斯·杜威的反黑行動事實上是建立在喬治·Z·梅達利的基礎之上,也就是說喬治·Z·梅達利其實才是紐約反黑反腐運動的先驅。
隨着柯林的話音落下,駕駛座上司機雖然不清楚原因但還是下意識的踩下了剎車。
“不知道,去看看情況。”
柯林當然不會對此感到失望,雖然眼下在喬治·Z·梅達利手下工作的托馬斯·杜威還只是一根籍籍無名的助手律師。
《流動的盛宴》記錄了早年海明威在巴黎生活的感情經歷,其中就詳細描寫了他和當時的妻子以及情人間的感情,以及內心複雜的情緒。
但是他很清楚,對方未來的成就。
他此行的目的是爲了加入一隊狩獵的旅行隊前往非洲,去那裡看看更加廣闊的世界,近距離的去接觸動物或者狩獵。
也正是因爲盧西亞諾的受審使杜威贏得了全國範圍的聲譽,成爲了人們口中的“黑幫剋星”。
“謝謝。”
畢竟,對於一個以硬漢自居的作家,眼前這一幕場景的確有些狼狽。
爲此他已經辭去了自己之前在加拿大《多倫多星報》的記者工作。
“我只會在紐約短暫呆上一段時間。”
“杜威在成爲我的助理前就已經在律師界工作多年,後來又在我的手下作爲下級辯護律師工作了一段時間,我很清楚他的性格和工作能力,都是極爲出色的律師,相信他一定不會讓柯林·盧珀先生你感到失望的。”
而盧西亞諾背後的坦慕尼協會,也同樣是柯林紐約發展的阻礙。
雖然最終都以敗選爲落幕,但這並不影響托馬斯·杜威在歷史上的定義,尤其是作爲紐約反黑反腐的明星‘人民的救世主和英雄’。
從通道里出來,海明威來不及換下自己身上寬大廚師制服。
“很有趣的見面,不是嗎?”
雖然目前主流的文學界,對於他的這一套理論還不是太信服,多有爭議。
相較於海明威在文學上的成就,他在感情方面的經歷也同樣不分伯仲。
正是因此察覺到了這一點,柯林纔沒有貿然開口,對海明威做出邀請。
“停車!”
“不過,既然海明威先生已經確定了前往非洲一趟……”
當然,眼下這位‘黑幫剋星’最主要的工作,是替柯林打贏和美國無線電公司的專利訴訟官司。
“好像是廚房的垃圾通道。”
“回報社。”
然而,從俱樂部外幫派組織幾人口中的對話,確認這個硬漢臉上的表情忍不住變化了一下。
雖然,在俱樂部內,柯林已經親耳聽到了海明威此行的目的,但是表面上他還是做出好奇的詢問道。
“呼~”
“不管怎麼樣,總之感謝你的援手,柯林·盧珀先生。”
對此自己即將前往的非洲行,海明威顯然抱持着極高的期待。
目光掃過俱樂部前的幫派組織,喬治·Z·梅達利皺着眉頭對着柯林說道。
“沒關係,這些可以等到從非洲回來之後,再發表也行。”
他顯然是擔心柯林不滿意托馬斯·杜威的安排。
“很高興認識你,歐內斯特·米勒爾·海明威先生。”
“會不會是流浪漢。”
海明威似乎通過這種所謂的“命運”因素來掩蓋他對與女人一起生活的恐懼。
就在海明威遲疑的時候,突然有一輛汽車停在了廚房小巷的通道處。
作爲‘禁酒令’時期的私人酒窖,21俱樂部除了地下室那如同迷宮一般的設計之外,還有這其它別出心裁的設計,專門用來針對探員的搜查以及海明威這樣的情況。
行駛的車內,雙方沉默了半晌。
從海明威的話語中,柯林能夠聽出他的無奈。
眼下,這位‘迷惘的一代’的作者,就因爲感情上的一點小問題受到了幫派組織的搜索,來到了柯林的車上。
聽到柯林的邀請,海明威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在從事創作前,海明威《堪城星報》有六個月的工作,之後也在《多倫多星報》擔任過記者,雖然如今他的事業已經朝着作家轉變,但是同樣對於柯林這個在紐約市鬧得沸沸揚揚的新聞人物並不陌生。
面對柯林的祝福,海明威報以冷靜的笑容。
海明威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以及身後越來越遠的21俱樂部,思緒也從之前緊張尷尬中脫離出來。
柯林的臉上,適時地流露出‘意外’的神色,似乎無法將這和海明威作家的身份聯繫在一起。
這或許也是他的感情生涯爲什麼如此豐富的原因之一。
他雖然不懼和這些人打架,但是這個時候被發現終究不是一件太光彩的事情,尤其是他如今的身份已經不同於往。
“訴訟專利的案卷,我已經交給杜威了,事實上這本來就是他負責整理的,同時我也會在閒暇之餘幫助他完成後續的法律事宜。”
緊接着,柯林的話鋒一轉,似乎打算說點什麼。
和梅達利告別,柯林也轉身上車對着司機交代了一句,車上只有他和司機兩個人,露易絲已經先回家照顧女兒了。
從21俱樂部出來,餐廳外依舊可以看到那些幫派組織的身影。
正如海明威死後出版的隨筆《流動的盛宴》最後所寫的那般:“我愛她,我並不愛任何別的女人,我們單獨在一起時度過的是美好得令人着迷的時光。我寫作很順利,我們一起作過幾次非常愉快的旅行,因此我認爲我們又成爲不可損害的伴侶了,但是等到我們在暮春時分離開山區回到了巴黎,另外的那件事重新開始了……”
“丈夫在工作結束之後,有兩個美貌動人的女性伴其左右。一個是新奇的、陌生的,而要是他運氣不佳,他會漸漸愛上兩個的。”
正如同在21俱樂部內,他和那位幫派老大女友所說的。
以他的三部長篇小說《太陽照常升起》,《永別了,武器》和《喪鐘爲誰而鳴》爲例,在第一部小說中,造成傑克和布蕾特分離的是傑克的性無能;第二部小說中男女主人公分離因凱瑟琳難產而死;在第三部小說中,男主人公羅伯特·喬丹爲正義事業而獻身。
自從《太陽照常升起》出版之後,他就開始嶄露頭角,今年出版的《午後之死》更是將自己的‘冰山原則’運用到作品之上,在文學和批評界得到了廣泛的討論。
而在他面前,海明威似乎也已經做好了準備。
“不知道,海明威先生目前在紐約有什麼工作,或者是爲了創作新的作品纔來的嗎?”
“不知是否有意向,作爲我手中《信使每日報》的特邀記者,攢寫一些關於非洲的文章。豐富報紙的國際版面?”
他在感情方面的未來,總是以美好開始,又最終以殘破落幕。
如果拋開藝術方面的成就,海明威確實不是一個值得託付的男人。
而事實上他也做到了這一點,從非洲回來之後,他就創作出了《非洲的青山》來描述自己在非洲狩獵經過。
他們三三兩兩的站在門外,用審視的目光掃過俱樂部進出的客人,偶爾有想要進去的客人在看到這些身影之後也面露遲疑的停住腳步,或者乾脆繞道離開。
坐進車內,注視着身後註定無功而返的幫派組織成員,海明威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這纔對着車上的柯林感謝道。
……
和後來那張留着花白鬍子的照片不同,眼下的海明威還正值壯年,他嘴上留着整齊的鬍子頭髮也梳的一絲不苟,如果不是身上那一件寬大不合時宜的廚師制服,顯然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性。
但這並不影響海明威如今在文學界升起的勢頭。
在21俱樂部侍者的掩護之下,海明威小心翼翼的從俱樂部的通道口鑽出。
想來,未來一段時間紐約將會變得很熱鬧。
“那麼,我祝願海明威先生你在非洲的旅程一切順利,能夠再創作出精彩的作品。”
而就在海明威感謝的同時,車上的柯林也在打量着這個歷史上鼎鼎有名的硬漢作家。
當然,海明威前往非洲的目的也不僅僅只是單純的旅遊,也同樣是累積素材爲日後創作做靈感的打算。
“……”
他的人生一共經歷了四段婚姻,而除此之外的感情更是數不勝數,例如眼前柯林所看到的這一幕,或許就是對方生命中衆多感情生活的一個點綴而已。
“休整完成之後,我就會去往非洲一趟。”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夠不是以這種情況,或者在另外更好的場合和你見面,柯林·盧珀先生。”
不過對此柯林並沒有任何的反對,甚至他還在思索着是否在其中施加一點力道。
畢竟,當初他和盧西亞諾的見面,可算不上多麼友好。
柯林認出了海明威,海明威也同樣對眼前這個男子並不陌生。
……
聞言,柯林看着他微笑着反問道:“你會嗎?”
“……”
面對柯林的反問,硬漢沉默了一下,才搖頭道:“不會。”
海明威的性格以及如今的身份,註定了他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