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請龍之計

轉眼間,離開和城已有數月了,也不知他如今是否安好,身體恢復得怎樣。/|\更新超快/|\自那日一別之後,原本以爲沒有了他的糾纏,會感覺輕鬆一些,卻怎麼都不曾想,如今的自己竟對他有種莫名的思念。

枕着手腕,躺在草地上仰望着藍天,紫陌心神早已不靜,一會兒想到的是前方吃緊的戰事,一會又想從前與他在一起的美妙時光。

自那戰之後,唐軍節節敗退,號稱十萬大軍,經之前魯川(今大理市挖色鎮)、魯南(今大理市海東鎮)兩大戰役之後,所剩之兵已不足萬人。如今卻退守江口城內(今大理市下關鎮),憑着地勢險要,死守早先拿下的江口城(今大理市下關鎮),說什麼都不肯出戰,真是急壞了驍勇尚戰的一代帝王。

城內數千民,又如何能不顧其性命?可敵軍猖狂,曾大言不慚說要月之內拿下南詔,如今月又月,天氣已然轉寒,而那遠征的軍人,多半也已客死他鄉。耳邊似乎又響起了,怡冰曾經吟唱過的那歌曲:

君莫忘,十年戰,

幾生死,只換寒風瀟瀟,淚兩行。

將軍行,戰四方,

功成名就,不見得有情郎,傷傷傷!

統六詔,稱帝王,

一腔熱血爲誰淌?

枯骨裹寒衣,將士埋沙場,

家中婦孺啼,園中草漫漫。

策馬揚鞭平亂世,軍鼓聲聲正嘹亮,

誰言家中妻,兩鬢已茫茫,

夜夜守空帳,村頭盡相望。

他日捷報傳,屋空人已散,

唯有浪花周復始,留得孤影映殘陽……

也不知如今怡冰怎樣了,再過幾日想必就要臨盆了吧!可惜王卻無法守在她的身旁,難怪這幾日王的脾氣越來越急躁了,或許也正是與此事有關。想當年也是因爲戰事吃驚,王纔不得不扔下殿中即將臨盆的王妃而率軍出征,以至之後的陰陽兩隔,而使他深深抱憾。如今情形,甚若當年,只盼怡冰能夠平安。

“公,少將軍讓您過去一趟!”

“知道了,就來!”紫陌答應着,站起身來拍掉了身上枯黃的碎草。雖說這片沃土四季如春,但卻也並非毫無變化,像這漸漸變得枯黃的野草,也已證明冬就快要來了。

此行,王雖是御駕親征,但手下掛帥的卻是怡冰的父親、當今兵漕大將軍段儉魏。先鋒則是自己掛名父親段全葛,在軍中被人尊稱少將軍,而自己也被人稱爲公。對此,紫陌先還覺得不自在,可聽得多了也就習慣了。

隨着那名士卒經過主營房外,卻聽營房之中王正大發雷霆,想必又是爲那龍尾關的久攻不下而感到煩悶,王后即將臨盆,他又怎能不急呢?

此時已將案几之上的物都已摔在了地上,卻依然無法想出破敵良策來。

“滾!全都給我滾出去,這小小一道龍尾關都攻不下來,孤王養你們有何用?!滾!全都給我滾!”

營房門開了,衆將軍逃也似的涌了出來,其中便有紫陌掛名的爺爺段儉魏。對於她的身份,段家上下雖然人人皆知,但都心照不宣,對外更是絕口不提。

此時見她過來,段儉魏不禁一臉惆悵,急忙側過身去,不讓她看到自己那一臉尷尬的狼狽相。紫陌卻莞爾,與身邊那士卒交代了幾句,隨後反而大步走到了段儉魏的身旁。對其微微行禮,隨即便明知故問道:“爺爺,大王這是怎麼了?爲何如此大動肝火呢?若是還未退敵便先氣壞了身體,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作戰這幾月以來,段儉魏也深知她的厲害,不僅因爲她的技高人膽大,而更多的卻是她的料事如神與一身異術更是讓人驚歎不已。想那前幾日,她曾與城中貓兒對言,指使它們偷偷將城內倉鼠趕入了敵方營中,咬壞了敵方衆多將士禦寒的棉衣棉被。以至如今天氣轉涼,他們卻還大多身着單衣,夜晚堅守之時,常常在寒風中被凍得瑟瑟發抖。

此刻聽她如此問起,忽覺眼前一亮。但當着衆將之面,卻又不好得明說。只好呆愣地站着,直到衆將走後,方纔將她拉到一旁,謙遜的低聲請教:“公主,您是否有何高見,此戰該如何個打法,還望公主能夠明言!”

紫陌警覺地四處張望了下,這才小心翼翼地回答:“段爺爺不必如此多禮,我並非南詔公主,且又身在軍中,若是讓人知道了,那可就麻煩大了!爺爺以後還是叫我名字吧!段將軍既是我的義父,那我便也是段氏的孫。”

聽她此言,段儉魏眉頭依舊緊鎖,但卻也不好再作推辭,正想對她再次行禮,卻被她急忙制止了。

“爺爺,如今軍中冬季禦寒衣物是否已經發下?”紫陌突然神秘的問道,聲音並不算高,但足以讓過之人聽得一清二楚。

“發了!”段儉魏驚詫地望着她,不明白她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而她卻笑了笑,顯得更加神秘了,“發了就好,若是還有剩餘,那就給體虛的將士和附近多加一些吧!日後午夜時,我將請來雪山神龍,在此地降下大雪,爺爺只需在此龍尾關處各卡布下重兵,並在四門燃起篝火,到到時候讓城中內應打開城門,定會有姓從城中涌出,隨後而來的唐軍將士,那就交給爺爺了!”

“噢?”還未等段儉魏回答,王已赫然出現在了二人面前,表情雖然看似平靜,但雙眼中的光芒,已然暴露了他心中的狂喜,“小愛卿果然能將雪山神龍請來?”

“當然!”紫陌胸有成竹的回答,嘴角的笑容顯得格外堅定。打小就與龍王老爹習行雲布雨的她,在此巴掌大的地方下場雪,對於她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好!”王大喜,雙手一拍,道:“真是天助我南詔!若是此戰勝了,孤王便封你爲葉榆王,但若是無法請來雪山神龍,那又當如何?”王並不知眼前的她便是所謂的“雪山神龍”,如此承諾對於她來說,好比探囊取物一般。

紫陌不禁莞爾,“若是請不來神龍,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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