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爾學院，路明非家中。
“午飯很好吃，我先回去了，明天見。”夏綠蒂在門口朝路明非揮手。
“嗯，明天見。”路明非點點頭，朝夏綠蒂揮手。
或許是因爲經常做飯的緣故，零和和小天女的廚藝都有了明顯的長進——準確地說，是小天女的廚藝長進了，而零開始嘗試改良她擅長的俄國菜，讓做出來的食物更符合路明非的口味。
送走了夏綠蒂，路明非轉身回到餐桌旁，把餐具迭放起來，拿到廚房。
廚房裡，蘇曉檣和零正在清洗廚具。
“呦！這是來幫忙了？”蘇曉檣瞥了路明非一眼。
路明非一頭霧水地點點頭，憑藉着和小天女之間的默契，他一下子就聽出來小天女這是在對他陰陽怪氣。
但是爲什麼呢？我最近還沒來得及得罪她啊……
路明非不解。
“難得路大帥哥還能想起我們兩個，不容易啊。”蘇曉檣輕哼一聲。
“咦？小天女你終於承認我帥了？”路明非恬不知恥地湊過去。
“是啊，當然帥了，”蘇曉檣道，“要是不帥的話，怎麼能把女校董迷得團團轉呢？”
“啊？”路明非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是說夏綠蒂？”
蘇曉檣沒有回答，只是用鋼絲球擦鍋的手明顯用力了一些。
“什麼迷得團團轉，夏綠蒂和我只是朋友啊，”路明非道，“而且她已經不是校董了。”
“不是校董？”蘇曉檣有些驚訝，“爲什麼？”
一旁默默收拾東西的零也轉頭看向路明非。
路明非一邊擠到兩個人中間洗餐具，一邊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從他給夏綠蒂的爺爺治療到高廷根家族遭到龍類襲擊，都講了一遍。
“大概就是這樣了，所以目前夏綠蒂算是高廷根家族的繼承人，她爺爺重新成爲校董，”路明非解釋道，“不過她自己挺喜歡這樣的，畢竟當校董壓力還是蠻大的，而且也因爲爺爺恢復健康了，她纔有時間來上學。”
“一個還沒成年的女孩，揹負着家族的存亡。”蘇曉檣若有所思道，“原來她一直揹着這麼大的壓力……”
“不過她現在可以放鬆些了，”路明非道，“其實她剛剛搬到咱們隔壁的時候，就想來找咱們一起聚聚的，但因爲剛剛住進新房子裡，要重新裝修一個鍊金實驗室出來，花了好幾天時間才搞定，所以才拖到了現在。”
“親愛的，我想睡午覺了。”零看向路明非。
“那零你先去休息吧，我來收拾廚房。”路明非道。
零搖搖頭：“我收拾完再去。你能陪我一起睡嗎？”
路明非點點頭：“沒問題。”
或許是因爲最近每天晚上都跟零還有小天女一起睡，路明非已經有些習慣了和零同牀共枕的感覺，聽到零說要一起睡午覺，他淡定地點了點頭。
一旁正在用鋼絲球刷餐盤的蘇曉檣轉頭，看了路明非一眼，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
……
路明非的臥室裡。
路明非和零走進臥室，零比路明非慢幾步，落在後面，走進門後順手關上門，然後擰了一下把手。
伴隨着“咔嗒——”的聲音，房門被反鎖。
“零，你鎖門了？”路明非扭頭問道。
“嗯，習慣了。”零點點頭。
零有這個習慣來的嗎？路明非有些納悶，但也沒有細想，徑直走到牀邊躺下。
零拉上窗簾，打開夜燈，臥室裡頓時變得昏暗起來。
仰躺在牀上，路明非看向走過來的零。
零並沒有直接躺在牀上，而是伸手脫掉了連衣裙外的外套，露出貼身的吊帶長裙，纖細雪白的肩膀只掛着兩條淡藍色的細帶。
看到零脫外套，路明非波瀾不驚——這段時間他和零還有小天女一起睡，零有時也會穿這種吊帶睡裙，而且裙襬還要更短一些，他已經看習慣了，不會有絲毫失態。
等等……她肩上爲什麼只有兩條帶子？
吊帶連衣裙有兩條帶子沒錯，可內衣不是應該還有兩條嗎？！
難道零沒有穿……
下一秒，路明非就瞪大了眼睛。
零雙手提起自己肩上的連衣裙繫帶，向外一褪，連衣裙就瞬着她纖細的身體毫無阻礙地滑落了下來，露出女孩欺霜賽雪的肌膚。
哦，穿內衣了，只不過是無肩帶的款式而已。
路明非鬆了口氣的同時，心底難免有幾分失望。
“零，你要換睡衣的話，還是在自己的房間裡換吧，我這裡的睡衣都太大了……”路明非道。
零雙手伸到背後內衣的固定扣上，稍微動了兩下，隨着一聲細響，地上又多了一塊小巧的衣物。
路明非先是猛地瞪大眼睛，幾秒鐘後才反應過來，連忙不捨地把眼睛捂住：“零，你這是幹嘛？”
“我有件事，想要確認一下，”零爬上牀尾，“請睜開眼睛看着我。”
路明非試探着睜開眼睛。
零爬上牀尾後並沒有躺下，而是依舊保持着跪趴的姿勢，手腳並用地向着他爬過來，她的頭隨着動作一上一下，燈光下眸子時不時地閃爍，像是一隻雪白優雅的小貓。
零爬到他面前不過十幾秒鐘的時間，路明非卻感覺像是過了一天。
“零……你……”路明非只說了兩個字，嘴脣就被零堵住。
整整一分鐘後，零向後縮了縮頭，路明非的嘴重新自由。
“嗯，”零的臉上染上了一層紅霞，“繼續吧。”
“繼續什麼？”路明非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該往哪裡放。
結合最近的經歷，他有點懷疑自己是在做夢，但剛剛零強吻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悄悄掐過自己了，如果是夢他應該早就疼醒了纔對。
這一刻他只慶幸還好自己面前的是零，他勉強還能保持清醒。
如果面前的女孩是蘇曉檣，考慮到自己在夢裡的所作所爲，路明非很懷疑自己能不能保持理智。
還是都堅持不到這一步，就要在現實裡重演夢境了。
不對，想什麼，小天女又不會做這種事，別胡思亂想，太猥瑣了……路明非在心中譴責自己。
零略有些冰涼的柔嫩手指撫上路明非的脖頸，把自己的額頭抵在他的額頭上，鼻息交纏。
“零，放心，我沒發燒……”路明非忍不住飈爛話。
“但我有些熱，這是爲什麼？”零的呼吸明顯急促了一些，眼中閃過一絲清澈的疑惑。 等等，伱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你現在這個狀態不熱才奇怪吧！不對！你現在這個樣子本身就已經非常奇怪了！路明非心中大聲吐槽。
“明非，”零的聲音因爲呼吸急促而有些變形，但依舊保持着一貫的冷淡平靜，用彷彿醫生檢查患者身體般的冷靜口吻道，“你能摸我一下嗎？”
不等似乎大受震撼的路明非回答，她就抓起路明非的一隻手，引導着放在了自己身上。
接觸的一瞬間，路明非突然有些恍惚。
雖然因爲各種原因，他看到過很多個不同女生的身體，但這還是他生平頭一次，在夢之外的地方，切實感受到那種獨特的觸感……
細微的“咔嗒”聲在門口響起。
蘇曉檣一邊擰開門一邊抱怨：“你們兩個睡午覺鎖什麼門啊，還沒睡吧？我有些困，也來……啊——！！！！！”
昏暗曖昧的燈光下，路明非和轉頭的零一起看着蘇曉檣，路明非的手在零的胸口僵硬不動。
蘇曉檣的尖叫聲響徹整個諾頓館：“啊——你、你們，你們大白天的在幹什麼啊——”
……
諾頓館門口，剛剛回了自己房間的夏綠蒂抱着兩本書走到路明非門口。
雖然幾乎全部都是專精煉金術，但高廷根家族偶爾也會有些對魔動機械感興趣的學者，把經驗記錄下來，就是她懷中這兩本筆記。
本着多學點東西沒什麼壞處的想法，她前段時間在看過路明非改造的“皇帝”裝甲後，就開始學習這兩本書，可惜她發現自己太缺乏現代科技的知識，有點看不懂。
考慮到自己惡補現代科技還需要些時間，她剛剛回自己的房間裡，把兩本家族傳承下來的魔動機械筆記拿了過來，想在這期間讓路明非先看看。
雖然照理說這種家族傳承的筆記，是不允許給外族人看的，但夏綠蒂想了想，以路明非爲家族做的事情，別說是要看筆記了，就算是要進家族收藏鍊金羊皮卷的密室裡翻看，爺爺應該也不會拒絕。
所以她就把這兩本書抱過來了。
剛剛要伸手按門鈴，夏綠蒂就隱約聽到屋子裡似乎傳出一道略顯驚慌和憤怒的女聲。
“啊——你、你們，你們大白天的在幹什麼啊——”
欸？裡面在說什麼？
夏綠蒂一手抱着書，另一隻手疑惑地支着下巴，陷入了思考。
幾秒鐘後，夏綠蒂的臉色像是番茄一般通紅。
“欸！！！！！”
……
路明非的臥室裡。
路明非和剛穿好衣服的零並排在一起，老老實實地跪坐在牀上，如同剛剛淘氣後被媽媽訓了的小孩子一樣低着頭。
蘇曉檣站在牀前，低頭俯瞰着面前的兩人，雙手掐腰，臉色通紅。
“你們，你們，”蘇曉檣胸膛急劇起伏，“每天就對零做這種事情，路明非我怎麼不知道你是這麼人面獸心的人！”
“不是，是零主動的啊。”路明非小聲替自己辯解。
照理說他跟零是“情侶”，做這種事情完全合情合理，倒是莫名其妙闖進來打斷他們的蘇曉檣纔是有問題的那個。
但就算給他一百個膽子，他現在也不敢這麼說。
而且他跟零嚴格來說是契約情侶，等三個月一過他就要跟零分手了。
不過……到時候真的要分手麼？
仔細想想，零這樣的女朋友，除了有些冷冰冰的，以及身材像是初中生之外，簡直就是完美的啊。
乖巧，雖然性格不可愛但是長得可愛，會替自己着想，善解人意，而且還很有錢，血統也高，甚至都不排斥和自己……
照理說如果僅僅只是爲了履行所謂的“契約”，沒必要做到剛剛那一步吧？
他也記得，零在答應當自己女朋友時，似乎就說過會履行女朋友應盡的義務，但不包括那種事。
但現在零都原因……是不是說明她除了要履行契約之外，其實也對我……
路明非低頭看着牀上的花紋，有些走神。
“路明非！路明非！”蘇曉檣彎腰，趴在路明非耳邊，雙手呈喇叭狀大吼。
“啊！”路明非差點從牀上跳起來。
“你還敢走神！”蘇曉檣咬牙切齒地看着他。
這次的咬牙切齒不是形容，路明非清楚地看到蘇曉檣在他面前，一口雪白整齊的牙齒正在左右磨動，彷彿隨時都能撲上來咬他一口。
路明非縮了縮脖子。
“哼，”蘇曉檣白了路明非一眼，身上揪住零的耳朵，沒好氣道，“還有你！零，你是怎麼想的？居然大白天做這種事情！這都已經不是有沒有女孩子的矜持的問題了吧！”
零被蘇曉檣擰着耳朵，順着她的手微微歪頭，平靜道：“對不起。”
路明非在一旁，以第三視角旁觀，總覺得這一幕有點像是調皮淘氣的女初中生女兒被年輕漂亮的媽媽拎着耳朵訓斥。
尤其雖然小天女看起來不像媽媽的年齡，但很有媽媽的氣勢，而零雖然沒有女兒的氣質，但身材簡直跟初中生一模一樣，臉也就是稍微大一點的高中生的水準。
“噗……”
腦海中升起這個念頭的路明非忍不住笑了一下。
正在訓斥零的蘇曉檣瞬間轉頭，看向路明非，漂亮的眸子裡彷彿亮起危險的紅光。
路明非果斷低頭。
……
十分鐘後。
“這次就算了，看在你們兩個態度誠懇的份上。”蘇曉檣輕哼一聲。
從小就沒有媽媽的路明非，在這十分鐘裡，彷彿能體會到那些做錯事後被媽媽訓斥的孩子的感覺了。
至於嬸嬸訓他……那不算，嬸嬸訓他一般跟他做錯什麼關係不大，就算他真的有錯，嬸嬸也不會就他的錯誤去批評，而是從頭到腳把他路某人批判地體無完膚，不管他做錯什麼，甚至什麼都沒錯，嬸嬸訓他的方式都基本大差不差。
甚至於那天看他不順眼，也會直接拎出來批鬥一頓，批得路明非一頭霧水還不敢不服。
用一句比較俏皮的方式形容，大概就是“下雨天訓孩子，閒着也是閒着。”
“以後不許再大白天做這種事了，影響太惡劣，尤其這裡還住着我，就算是現代社會，你們這樣在白天，房間裡還有別人的情況下做這種事也太有傷風化了，鎖門做也不行啊！”蘇曉檣輕輕戳着零的腦門，“知道嗎？”
“嗯，”零點點頭，似乎認真思考了幾秒，然後開口道，“下次我會在晚上。”
蘇曉檣：……
蘇曉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