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尼家中。
路明非興奮的聲音從電話裡傳出，託尼和佩珀互相對視，面面相覷。
佩珀朝着託尼攤了攤手，遞給他一個眼神，意思大概是“這就是你說的肯定會讓路明非心動的女生？”
片刻之後，託尼纔開口：“等等，你給我解釋一下，什麼叫她是生物工程學的天才，你們幹什麼了？”
“這麼說吧，託尼，”路明非語氣神秘，“我和趙博士在創造新生命！”
託尼眼前一亮，得意地看向佩珀，也回給她一個眼神“看吧，我就說過。”
但是不等託尼繼續說話，路明非就緊接着開口道：“如果一切順利的話，用不了幾年，電影裡的變形金剛就會真的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了！”
託尼眼中的得意迅速轉化爲疑惑和迷茫：“伱們兩個人類怎麼生出變形金剛來？”
“託尼你是不是想得有點太歪了。”路明非吐槽道。
想歪了的人分明是你吧！我把你跟一個美女博士放在一起，你跟她聊變形金剛？！託尼心中破口大罵。
“我剛到的時候，跟趙博士一起研究了一下她的再生搖籃，發現再生搖籃結合鍊金術，可以讓生物體跟無機物結合，並且具備一部分相應的特性，這十天我們一直在廢寢忘食地完善這個技術，今天生物實驗終於成功了！”
“雖然現在還只能給生物體內添加無機質，但只要繼續研發下去，遲早可以把無機物改造成有機生命體，到時候汽車變成變形金剛絕對不是夢啊！”路明非興奮道。
託尼先是愣了一下，沉默片刻之後，雖然有點不甘，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即便是站在他的角度，路明非如果是因爲這種劃時代級別的生物技術纔跟趙海倫沒有任何私人進展的話，似乎也很正常。
這種技術擺在面前，泡妞的事確實可以往後放一放。
“具體的情況等我回去之後再跟你說，”路明非道，“現在我得先跟趙博士一起去給弗瑞解凍。”
“你們還沒給弗瑞解凍？”託尼扯了扯嘴角。
“呃……我們稍微有一點醉心研究，所以不小心把他給忘了，不過不用擔心，他已經被存放在冰庫裡了，現在還很新鮮。”路明非道。
“這樣的話你們可以不用急着管他，先去休息一下也無所謂，反正不差這一兩天。”託尼道。
他也就會經常性地廢寢忘食做研究，所以很清楚剛剛做完研究的人會有多累。
當然，更重要的是，路明非和趙海倫已經一起精神高度緊繃地研究了十天，陡然放鬆下來，說不定就會突然對對方產生好感了。
託尼年輕的時候就用過類似的辦法，十幾年前他看上了一位就職於英國皇家科學院，有爵士爵位的物理學家，但對方眼高於頂，表示看不上他這個花花公子，結果一起高強度做了幾天研究之後，等精神鬆懈下來，女爵就對他打開心房和衣服了。
……
韓國首爾，趙海倫的大型實驗室裡。
之前她跟路明非在私人實驗室裡用的都是一臺小型化的再生搖籃，因爲私人實驗室裡一般都只會用小白鼠做實驗，一個小號的再生搖籃就夠用了。
但對於弗瑞這樣一個大活人，就只能用大實驗室裡的再生搖籃了。
把弗瑞的冰雕用幾捆皮帶紮好，放進這個頗有幾分類似鐵棺材的大型再生搖籃裡，路明非伸手拂過，弗瑞身上的寒氣瞬間被他抽離，弗瑞的身軀開始迅速解凍。
幾乎只是幾秒鐘之間，弗瑞就恢復成了平時的模樣，只是依舊還沒有甦醒。
再生搖籃中無數淡藍色的光路交織成一個人體模型，跟弗瑞完全重合。
“好了，”趙海倫在鍵盤上敲打幾下，打了個哈欠，“自動修復程序已經在運行了，他的身體會慢慢復原。”
“太好了。”娜塔莎鬆了口氣，正要問局長還要多久才能恢復，就聽到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啊——”
弗瑞猛地睜開一隻獨眼，掙扎着慘叫一聲，片刻之後勉強壓下了自己哀嚎，變成壓抑在喉嚨裡的咬牙低吼，同時轉頭，獨眼盯着外面的路明非和娜塔莎，身體在皮帶的捆綁下微微抽搐。
“他怎麼了？”娜塔莎一臉緊張，“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受傷了自然會痛嘛，很正常的，”路明非解釋道，“除了他身上原本的槍傷之外，解凍會讓幾乎所有細胞受損甚至崩潰，自然會很疼，等修復好了就沒事了，哦對了，順便一提，再生搖籃裡麻醉藥是無效的。”
因爲跟趙博士一起嘔心瀝血地研究了十天，路明非對再生搖籃已經非常瞭解了。
“到底……怎……怎麼……回事？！”弗瑞在再生搖籃裡抽搐着問道。
“我靠！”路明非一臉驚奇，“不愧是特工之王！全身細胞崩潰的痛苦下你都能說話？”
“我爲什麼……會……會……這樣……”弗瑞咬着牙，獨眼死死地盯着路明非，想要知道答案。
路明非看向娜塔莎。
娜塔莎硬着頭皮把當時手術室裡發生的事情還有現在的情況給弗瑞講了一遍，因爲還有趙海倫這個外人在，她略去了一些敏感細節，但足夠跟弗瑞解釋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聽完娜塔莎的解釋後，弗瑞死死盯着的對象就變成了她——如果目光有攻擊力，娜塔莎現在已經千瘡百孔了。
娜塔莎心虛地後退兩步——如果不是她自作主張，弗瑞假死二十四小時後就會轉移到暗處養傷，壓根不用受這份罪。
“放輕鬆，疼是正常的，”趙海倫拿着文件夾，低頭看向再生搖籃裡的弗瑞，“等你完全恢復就不會疼了。”
“醫生……我……要……多久才能……恢復？”弗瑞咬着牙問道，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塊每根纖維都在燃燒，卻始終燒不完的木頭。
“放心吧，你的傷勢是再生搖籃擅長的領域，恢復起來很快的。”趙海倫道。
弗瑞鬆了口氣。
“五個小時左右應該就沒事了。”趙海倫道。
弗瑞：……
不理會在再生搖籃裡咬牙堅持的弗瑞，趙海倫打着哈欠走到路明非身邊：“走吧，我們去整理一下之前的實驗筆記……”
話說到一半，一陣眩暈感突然襲上腦海，趙海倫只覺得自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腳踩空向着路明非跌過去，路明非連忙扶住她。
“趙博士？你怎麼了？”路明非扶着趙海倫問道。
“我好像……有點累了……”趙海倫趴在路明非胳膊上，擡頭看了看他，旋即直接閉上了眼睛，身體軟軟地倒下來，路明非連忙環住她的腰，以防她摔在地上。
“她這是累暈了？”娜塔莎微微皺眉，出於特工的警惕性，她懷疑趙海倫是裝出來的，走過去撐開她的眼皮，仔細觀察了一下，“好像是真的失去意識了。”
“不會吧？”路明非一愣，“怎麼突然就昏迷了？”
娜塔莎看向路明非：“她多久沒睡了？”
“也就二十多個小時吧，”路明非道，“我也差不多。”
娜塔莎嘴角抽搐：“那這十天她大概睡了多久？”
“通常來講我們是一起睡的，一個人睡醒之後就會把另一個人也叫醒繼續研究。她這十天大概睡了接近三十個小時吧。”
娜塔莎：……
你們這些搞科研的怎麼比我們特工還不要命？
“對一個普通人來說，她的身體已經透支了，先送她回房間休息一下吧。”娜塔莎道。
路明非思索幾秒，把趙海倫扛在肩膀上，走到再生搖籃邊，低頭看向弗瑞：“弗瑞局長，能不能請你先出來一會兒，讓趙博士進去恢復一下？放心，她應該很快的，一個小時就好。”
弗瑞：……
……
最終弗瑞還是沒有讓出再生搖籃，畢竟以他現在的傷勢，離開再生搖籃就會有生命危險，路明非也不好把他拽出來。
由於並不知道趙海倫的宿舍在哪，所以路明非只好把她帶回了私人實驗室，然後又娜塔莎搬進來了一架簡易的摺疊牀，讓趙海倫躺在牀上好好休息。
大概十二個小時後，趙海倫揉着額角從牀上坐起來：“呃……好疼……”
“你醒了？”路明非坐在牀邊，拿起一碗深青色的液體，“來，先把藥喝了。”
這是他在趙海倫昏迷時專門用鍊金術調配的精力劑，可以幫助身體透支的混血種加速恢復，因爲趙海倫是普通人，他特地更改了配方，使其更加溫和。
“嗯，謝謝。”趙海倫微微朝着路明非傾過身子，路明非用勺子給她喂藥。
抿下一口微苦的藥湯，趙海倫看着路明非幫她喂藥時認真嚴肅的表情，突然意識到這個只是大學生年紀的人，似乎出乎意料地好看，讓人盯着他時會不自覺地有些沉醉。
“趙博士？”路明非的聲音打斷了趙海倫的思緒。
“啊？”趙海倫回過神來，才發現路明非的碗已經空了。“怎麼樣，有恢復一些了嗎？”路明非問道。
經過他提醒，趙海倫才發現自己身體力似乎有暖流升起，身上疲憊和虛弱感在暖流中漸漸消散。
“真神奇啊，這也是鍊金術的造物嗎？”趙海倫有些感慨。
“嗯，”路明非點點頭，“這是一種精力補劑，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可以把配方告訴你，以你的研究強度來看，你應該很需要。”
“謝謝，不過我沒什麼能回禮的，要不我花錢買吧？”趙海倫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了，就當是朋友的禮物。”路明非笑道。
“那就謝謝朋友了，算我欠你一個人情，”趙海倫也笑道，“對了，那個像滷蛋的黑人怎麼樣了？恢復了嗎？”
“幾個小時前他就沒事了，不過……”路明非微微皺眉，“不知道爲什麼，他所有的傷勢都修復了，連割過的闌尾都長回來了，只有眼睛上受的傷沒有任何變化，完全無法治癒。”
“爲什麼？”趙海倫不解，作爲再生搖籃的發明者，她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我問弗瑞，他說是因爲那隻眼睛在一場特殊的戰鬥裡遭遇了強大的攻擊，所以傷勢永遠無法治癒。”路明非道。
“這是什麼原理？”趙海倫不解。
“我也不懂，所以我專門問了一下，能不能研究研究他的眼睛，可惜他拒絕了，說涉及機密。”路明非道。
“可惜……”趙海倫也是一臉可惜。
“還有一件事，不好意思啊趙博士，”路明非道，“我最近不能陪你繼續研究再生搖籃了，我有點其他事要做，等我忙完了再來找你。”
“跟弗瑞還有娜塔莎有關？”趙海倫問道。
“不全是，準確地說我有好幾件事要忙，”路明非道，“下次見面說不定就是幾個月後了。”
趙海倫下意識地皺了一下鼻子，或許是因爲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志同道合的研究同伴的關係，對於路明非說要突然離開，她居然相當不捨。
……
次日，清晨。
某座大廈的前，路明非、娜塔莎和弗瑞看着一輛黑色的車駛來——這是託尼派來接他們的人。
“等等！”趙海倫從一樓大廳快步走出來，因爲運動劇烈有些喘氣。
這座大廈是她家的財產，最頂上的幾樓都是她的實驗室。
路明非朝她看過去，趙海倫依舊是一身實驗室裡的白大褂，只是頭髮已經洗過並且精緻地盤好，還化了一層淡妝，遮住了已經很淡的黑眼圈的同時愈顯清麗，陽光照在她的臉上，溫潤如玉。
“趙博士，你怎麼來了？”路明非不解。
“我來給朋友送行啊！”趙海倫走到路明非身前，露出一個略顯俏皮的笑，伸出雙臂抱住他，清雅的香氣飄進路明非的鼻子。
“早點來找我，”趙海倫雙臂輕輕環着路明非的腰背，擡頭看他，“我們還有很多研究沒做呢。”
不遠處的娜塔莎旁觀着這一幕，微微眯起眼睛。
……
託尼家中。
託尼、路明非、史蒂夫、弗瑞、希爾和娜塔莎圍坐在一張桌邊。
“我們要清理掉神盾局內部的九頭蛇！”弗瑞斬釘截鐵道。
“我反對。”史蒂夫舉手。
“反對什麼？”弗瑞看向史蒂夫，不解。
“我建議直接解散神盾局，”史蒂夫道，“這個組織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必要存在了，與其費力清理九頭蛇，不如直接把神盾局整個清理掉，把九頭蛇都揪出來，剩下的人讓他們換份工作。”
“同意，”託尼舉手，看向弗瑞，“你的窩已經被九頭蛇蛀空了，沒必要再留戀它了吧？”
“不不不，等等，”弗瑞那張黑臉上頭一次浮現出驚慌失措的表情，“我們在聊九頭蛇的事情，是他們滲透了神盾局，神盾局沒有被滲透的地方是無辜的……”
“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路明非面無表情地吐槽道，“況且你真的覺得神盾局還有沒被滲透的部分嗎？說不定保潔裡都有九頭蛇的人哦。”
“可是神盾局還能起作用……”弗瑞道。
“你是指副作用嗎？”託尼問道。
“神盾局裡匯聚了大量的人才，就這麼遣散他們，研究成果很大一部分會白費，太可惜了……”弗瑞依舊不死心。
“你還敢提人才，你忘了神盾局就因爲吸收了大量九頭蛇的人才所以才被滲透了嗎？”路明非吐槽道，“就算還剩下了人，誰敢確保他們不會再發展成九頭蛇？”
弗瑞：……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確實沒辦法反駁路明非。
“如果你不解散神盾局，那我們就不會管這件事，”史蒂夫看向弗瑞，“或者你也可以帶着希爾和娜塔莎去神盾局清理掉所有九頭蛇。”
希爾看了一眼弗瑞，湊過去小聲開口：“局長，我也覺得神盾局現在……可能不太適合繼續存在了。”
弗瑞：……
深深地嘆了口氣，弗瑞看向託尼：“直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我不相信你是真的想毀了神盾局。”
“這有什麼不信的，我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一向立場清晰，”託尼道，“想想你的神盾局在被九頭蛇滲透的這些年，害了多少無辜的人，做了多少齷齪的事情，我們怎麼能允許這樣一個組織存在下去！”
弗瑞面無表情地看着託尼。
託尼話鋒一轉：“不過我們得承認，九頭蛇裡肯定還有一些被矇在鼓裡的無辜特工，他從始至終都不知道九頭蛇的事情，只是悲哀的棋子，如果直接把他們全部驅逐遣散，也確實是太殘忍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弗瑞黑着臉問道。
“賈維斯已經把整個神盾局的內部資料都掌握在手裡了，任何一個九頭蛇都逃不掉，”託尼道，“或許，等我們把九頭蛇的人全部都清理掉，剩下的人再好好篩查一下，通過篩查的人，可以有一個很好的就業去處。”
“去哪兒？”弗瑞問道。
“爲了避免被某些政客或者FBI誤導，未來的美國總統，可能需要幾個忠於他的情報人員。”託尼微微一笑。
弗瑞：……
史蒂夫皺了皺眉，想要開口拒絕，但託尼給了他一個“相信我”的眼神，史蒂夫猶豫了一下，按捺住沒有開口
弗瑞足足沉默了十分鐘，最後才咬牙看向託尼：“好。”
託尼微笑：“合作愉快。”
弗瑞深吸一口氣：“愉……快。”
“所以，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幫我們清理神盾局裡的九頭蛇？”弗瑞問道。
“我有個問題，”路明非舉手，“如果我們把動靜搞得太大，聯合國那邊怎麼應付？神盾局應該算聯合國的組織吧？”
“我們已經掌握了九頭蛇滲透神盾局的確鑿證據，只管動手。”弗瑞道。
路明非和託尼對視一眼。
“賈維斯，打開飛行平臺。”託尼開口道。
不遠處的一面牆壁突然整個打開，露出廣闊的天空。
路明非拍了拍手掌，會議室不知何時已經氤氳起大片的寒霧，霧氣中傳出清脆的踏地聲，一道道騎着羽翼天馬的身影從霧氣中走出來，在飛行平臺上衝天而起。
“賈維斯已經掌握了所有九頭蛇成員的身份信息，加上五百冰騎兵，”路明非坐在會議桌上，端起一杯可樂，看向弗瑞，微微一笑，“一小時內，還你一個乾淨的神盾局。嗯，雖然馬上就沒有神盾局了。”
弗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