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上杉繪梨衣
玉藻前俱樂部，三樓某房間中。
路明非、楚子航、源稚生和櫻四人對坐。
“所羅門聖殿會……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源稚生微微點頭，“這種喪盡天良的組織，會和猛鬼衆合作，倒也不是很讓人意外。”
路明非和楚子航簡單給源稚生講了一下前段時間他們在維亞納堡時，他們發現的所羅門聖殿會做的事情，其中比較敏感的信息都被他們略去了，只大致講了一下所羅門聖殿會抓捕無辜少女，把她們當做生下優秀混血種的工具，以及進行黑魔法和人體試驗的惡行。
至於所羅門聖殿會豢養龍類作戰這種重要信息，被路明非隱去了，楚子航雖然沒那麼多心眼子，但好在他不愛說，所以也沒被察覺到什麼異樣。
“家族會盡最大的努力幫助兩位完成任務，”源稚生道，“但明天恐怕要浪費路明非先生一點時間，蛇岐八家的各家家主們想要親自和您見面，以作歡迎。”
“這是不是有點太隆重了？”路明非有點不好意思。
“這是家族對貴客應有的重視。”源稚生道。
雖然源稚生嘴上這麼說，實際上這確實有些過於隆重了，畢竟說到底，路明非只是個S級新生，又是以私人身份來拜訪，再怎麼也不至於要蛇岐八家的高層全部來迎接他。
但路明非背後的人是昂熱，那位曾經以一己之力打服了整個蛇岐八家的傳奇，如果是昂熱親自前來，整個蛇岐八家傾巢而出來“歡迎”他，規格都不算高。
所以此行的路明非，確實配得上八位家主的親自接見。
……
深夜，源氏重工附近，某家豪華酒店，總統套房中。
路明非和楚子航坐在客廳沙發上。
本來源稚生給他們訂了全東京最豪華的酒店，但因爲後續要一起合作調查有關猛鬼衆的事情，所以在路明非和楚子航的臨時要求下，住處被改成了源氏重工旁邊的一家豪華酒店，雖然比不上原本預定的酒店奢華，但勝在方便。
至於蘇建南那些普通人，自然就被送去了原本預定的那家酒店。
“師兄，我們爲什麼不把任務直接外包給蛇岐八家來做呢？”路明非嚼着薯片，“反正他們是這裡的地頭蛇，面對個叫猛鬼衆的組織，無論是經驗還是實力，都比咱們兩個強。”
雖說他跟楚子航在混血種裡也算是高手了，但畢竟只有兩個人，跟家大業大的地頭蛇肯定是沒法比的。
楚子航搖頭：“他們不一定會盡力。”
“啊？”路明非挑眉，“師兄你爲什麼會這麼說？”
“以前我遇到過類似的情況，任務要求我殺死一個進行黑魔法交易的混血種，他在血統上並沒有死侍化的傾向，是個墮落的鍊金師，用其他混血種的身體煉製鍊金道具，然後賣給其他見不得光的勢力，在我到達後，當地的某個混血種家族找上我說要提供幫助，但實際上他們就是那個進行墮落鍊金師的幕後金主。”
“最後我殺了墮落鍊金師，把那個家族的族長送到了當地的執行部分部處理，”楚子航道，“雖然任務完成了，但那個家族在完成任務的過程裡給我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師兄你懷疑蛇岐八家和猛鬼衆的關係其實沒有源師兄說的那麼水火不容，他們實際上也在進行某種交易？”路明非摩挲着下巴，“雖然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但他們畢竟是學院的分部，不至於做這種事吧？”
“來日本的途中我做了調查，發現日本分部的獨立度非常高，整個日本分部的高層全部來自蛇岐八家，中層也大多由蛇岐八家的人組成，外姓混血種比例很少，”楚子航道，“日本分部和學院的關係並非上下級的從屬，更類似於附屬國向宗主國臣服。”
“所以師兄你纔打算親自調查，因爲擔心如果蛇岐八家和猛鬼衆有勾結，把任務交給蛇岐八家，蛇岐八家會藉機袒護猛鬼衆。”路明非恍然。
楚子航點頭，頓了頓，道：“不過這只是我出於謹慎的決定，實際上除了蛇岐八家統治着日本的黑道，性質稍微有些敏感之外，我並沒有發現他們有什麼其他問題，或許只是我多慮了。”
“要是真有問題的話，也不會那麼容易被看出來啦，”路明非隨口道，但旋即他意識到了不對，聲調陡然上揚，“等等！師兄伱說什麼？蛇岐八家是混日本黑道的？！”
“說‘混’不太準確，蛇岐八家實際上是整個日本黑道的最高領袖，所有日本黑道都要服從他們的規矩，並且定期繳納供奉，”楚子航道，“作爲回報，蛇岐八家會維繫日本黑道的穩定，只要不觸發蛇岐八家的規矩，就算是違法了，蛇岐八家都會把黑道的人從警察手裡保出來。”
“這不還是混黑道的嗎？！”路明非瞪大眼睛，“而且師兄你剛剛還說他們只是性質稍微有點敏感？混黑道都只是‘稍微’的程度嗎？”
“嗯，”楚子航點頭，“學院裡許多混血種家族都有過黑道背景，只是後來都洗白了。”
“這都纔算稍微的話，那特別敏感的是什麼？”路明非很好奇。
楚子航想了想，認真道：“比如裝備部。”
路明非：……
靠，無法反駁！
相比於黑了美軍最先進的無人機炸煙花玩，混日本黑道好像還真不是什麼大事。
路明非沉默，但楚子航卻有些好奇：“你不知道日本分部有黑道背景？來之前沒調查過嗎？”
“誰會專門調查這種事啊，”路明非捂臉，“我對日本分部的瞭解都來自校長，校長跟我說的時候也沒提過這事啊，就說日本分部在日本勢力很大，囊括了不少行業，比如他有個學生，就把控着日本最大的風俗業和娛樂產業……”
其實源稚生本該跟路明非介紹一下這些事的，但在他看來路明非都代表昂熱而來了，對蛇岐八家的情況應該已經非常瞭解，就沒必要多費口舌了。
……
次日，路明非早早地就起來了，他本來想帶着楚子航一起去見八位家主，但楚子航說自己要去調查任務，所以路明非只能自己去了。
他下樓吃了個早飯，又順便逛了會兒街，大概九點鐘的時候，源稚生和櫻上門，帶着他前往源氏重工。
雖然離得很近，但肯定不能讓貴客走着去，所以自然還是櫻開車載着路明非和源稚生。
路明非注意到，櫻今天特地穿了一雙平底的女式皮鞋。
從車裡出來，櫻和源稚生帶着路明非進入高聳的源氏重工大樓，走進電梯裡，櫻按下第三十層的按鈕。 電梯里路明非想說點什麼活躍下氣氛，於是看向源稚生問道：“源師兄，蛇岐八家在秋葉原有產業嗎？”
“秋葉原？”源稚生一愣。
他對秋葉原有所瞭解，那裡原本是一條電器街，但越來越多的遊戲和電子產品都在這裡發佈，逐漸變成了宅男的聖地，“御宅族之街”秋葉原的名頭也就此打響。
他對二次元文化不怎麼感興趣，但卻有一個重度二次元的妹妹，所以想不知道也難——他的妹妹無數次跟他提起想去秋葉原玩，但她不能離開源氏重工的範圍，甚至不能離開自己的病房。
但路明非爲什麼會突然提起秋葉原，難不成學院的S級也是個宅男？不可能的吧？
“我想買一些美少女的手辦，而且還要給一些朋友帶禮物，”路明非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個小號的天女獸手辦，“這是我早上在酒店附近買的，找了半天只找到這一個喜歡的，但做工也不是很好，而且還沒有包裝盒，我懷疑是盜版。”
“所以我覺得還是得去秋葉原這種二次元聚集地方，才更容易找到好的手辦……對了，源師兄你認識這個角色嗎？她是數碼寶貝里角色……”
源稚生：……
S級還真是讓人琢磨不透啊。
好在電梯的速度很快，不等源稚生回答，就已經到了三十層。
走出電梯，櫻在樓中的一角拉開一扇暗門，門後陽光照出來。
這一層居然有一處寬敞的露臺，它隱藏在大廈的一角，從地面和天空都不易覺察，唯有拉開這道拉門，才能踏入這處洞天。
“裡面是醒神寺，八姓家主們正在其中等候您。”櫻引導路明非走進門內。
雖然名爲醒神寺，但卻不是佛教的寺廟，而是日本神道教的寺廟，也叫做“神社”。
一般的神社是建在山上的，從鳥居到大殿之間有一條長長的路，名爲“參道”，但在一座樓裡實在騰不出這麼大空間，所以神社入眼就是鳥居，鳥居後便是建築。
路明非隨着櫻走進去，進入本殿前，櫻捧上了銅盆，銅盆裡盛着清水，路明非洗手漱口，這是參觀神社前的“手水儀式”。
在路明非和源稚生進行了手水儀式後，櫻就鞠躬離開了，路明非跟着源稚生進入本殿。
本殿格外寬敞，裡面垂着巨大的幕布，大幕下襬着八張小桌，桌上供奉着不同的長刀，刀柄上用黃金描繪着八種不同的家紋，其中七張長桌前都跪坐着一個人，只有一張是空着的。
見路明非進來，其中六人都起身鞠躬，只有一個黑紗遮面的紅髮女孩巋然不動，身上紅白巫女裙在神社裡毫無違和感。
“路君，我來爲你介紹……”源稚生走到七人身旁介紹道，“這位是龍馬家的家主，龍馬弦一郎先生，龍馬弦一郎先生是現任的日本分部分部長。”
龍馬家主身後桌上的長刀，在刀柄上描繪着神駿的馬頭，無疑出自大師之手，駿馬彷彿隨時會躍進現實，但與神駿的馬頭相反，龍馬家主看起來是正經歷中年危機的男人，穿着一絲不苟的西裝，身爲混血種竟然有些謝頂，整個人都沒什麼精氣神，去電視劇裡演社畜的話，說不定能拿到好幾個演技獎。
“犬山家的家主，犬山賀先生。犬山賀先生是第一任分部長，昨天招待您的玉藻前俱樂部，就是犬山家的產業。”源稚生道。
頭髮花白的犬山家家主看起來很和藹，笑容也很和煦爽朗：“本來昨晚老夫應該親自去迎接的，但全是美少女的場合突然擠進來我這樣一個滿臉皺紋的老頭子，估計會影響各位的興致，所以就把見面延後到了今天，還請見諒。”
“櫻井家的家主，櫻井七海女士，她兼任日本分部的監察員。”源稚生介紹起身鞠躬者中唯一的女性，另一位女性依舊穩穩地坐在原地，雙手縮在巫女裙寬大的袖子裡。
櫻井家的家主居然是個令人驚豔的少婦，雖然她衣着刻意保守，但套裝裙遮不住她火熱的曲線，那副深紅色的粗框眼鏡戴在她的臉上，素顏就像是盛妝般多了色彩。
“風魔家的家主風魔小太郎先生，蛇岐八家的‘若頭’，大家長不在的時候，家族的事務都由風魔先生決斷。”源稚生道。雖然這麼說，但實際上最近幾年，大家長不在的時候，他纔是實際上的領導者，只是他並不喜歡這種感覺。
風魔家主是在場唯一像是黑道人士的家主，這個穿着黑色和服的老人如同精鐵鍛打出來的，目光冷厲如刀，站在他面前有種被刀指着眉心的感覺。但名字好像是四百多年前日本某位出名的人物，不知道取名時是怎麼想的，難道就不怕尷尬麼？
“接下來是我，”源稚生指了指自己，“我是源家家主。”
路明非有些驚訝：“沒想到源師兄你這麼年輕就當了家主，我還以爲家主會是你家的長輩。”
在場所有家主的臉色都微微變化，只有那位黑紗遮面的紅髮女家主，就算她面色有變化也沒人看得出來。
源稚生沉默了片刻，解釋道：“源家目前只有我一個成員。”
路明非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源稚生的意思，連忙道歉：“抱歉源師兄……”
“沒事，”源稚生搖頭，介紹一直跪坐在原地，穿着巫女服的家主，“這位是上杉家的家主，上杉繪梨衣，她不太擅長交際，而且不能說話，失禮之處還請路君見諒。”
上杉家主仰頭看着路明非，行注目禮，也算是在打招呼了。
“繪梨衣！”一身白麻衣的橘政宗低聲訓斥道：“對貴客要有禮貌！”
上杉家主眨了眨眼，從袖子裡掏出小本子，低頭沙沙書寫了一會，舉起來：“你好。”
路明非眨眨眼，心說這姑娘看起來好像不是很聰明的樣子啊。
而且還是殘疾人，不能說話，也有點可憐。
路明非有些苦惱，這還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和殘疾人交流，不知道該怎麼這個女家主的打招呼才比較好，不禁伸手撓了撓頭，結果他突然發現上杉家主的目光突然一變，竟然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的左側腰部。
路明非低頭看過去，這才發現自己因爲伸手撓頭，把衣服拉伸了，導致之前勉強裝在上衣口袋裡的天女獸手辦，露出了一個頭。
而上杉家主的視線，就聚焦在天女獸從他口袋裡露出來的頭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