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快把它吐出來!”
後面傳來蘇曉憤怒的喊聲,“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貪吃了,怎麼連這種東西都吃!”蘇曉越說越來氣,壓抑許久的脾氣爆發出來,“等我們把師傅救出來之後我天天給你做好吃的,現在!快吐出來!”
小淑女在一頭家養的高大猛獸面前張牙舞爪地,好似一頭真正的野獸一樣對星界雪豹不顧形象地吼道。
難道說,這支信號槍......龍小浪留意到白色雪豹鬍鬚上沾着的膠體狀信號槍殘渣,皺了皺眉,問“老鄉”道:“那支信號槍沒了,會怎麼樣阿?”
黑袍男還在小聲地抽咽着,但是一聽到龍小浪說的話之後,立刻就頓住了,“你說什麼?那可是重要的交通工具,上面還刻有組織的靈能標識,再說它的成分包含了西陵山上最柔韌的軟樹皮和金屬重地昆卡鎮上產出石金剛,你不是剛纔才用過嗎?怎麼會沒了的呢?”
對啊,怎麼會沒了呢......那頭雪豹是覺得這杆槍已經用過了所以沒什麼用了,乾脆就拿來作爲小甜點吃掉了?
“可是,它現在就是沒了,你說,”龍小浪望向原方六住所的那道大門,“會怎麼樣呢?”
黑袍循着他的目光也望向那道附滿青苔的大門,用極爲小心的語氣道:“倘若只是遺失的話,問題尚且不大。”
龍小浪道:“那麼如果過是被破壞或者是消失了呢?”
黑袍男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嘶啞着嗓子道:“那問題就大了。”
“會有什麼問題?”小流浪漢滿不在乎地問道。
像龍小浪那麼討厭麻煩的人,爲什麼會對這類可能招來殺身之禍的問題表現出一臉不屑的樣子呢?
龍小浪的注意力從之前的那一刻開始就被那道附滿青苔的鐵門給吸引了,一扇門的魅力之前沒有那麼大的,肯定是某個環節出了錯,或者某個陷阱被打開。
“東西若是丟了,總會有人來找。”黑袍男的目光落在那扇鐵門上以後,就發現再也挪不開了。
龍小浪的左腳不受控制地向前邁出去一小步,他根本沒有向身體的這一部分下達指令的,他原先只是想動動嘴皮子的。
“會有什麼人來找?”龍小浪若無其事地問道。
黑袍男想伸出左手去拉住龍小浪,但是卻發現自己的右手動了,而且是莫名其妙地往後甩,看上去很滑稽。“會有一個很厲害的人來找你。”
察覺到黑袍男的怪異,龍小浪也是一驚,但是他們的之間的談話並沒有受到影響,“那個人有多厲害?”
這次他的右腳動了,跟着左腳上前邁了一步。
黑袍男想跟上他的步伐,也邁出去一隻腳,可是他的肩膀聳動了一下,“嗯......至少有武道六階武士的水準。”
“哦。”
這次龍小浪發出來的只是一個音節,可是他整個人就像發了瘋地向那道長滿青苔又鏽跡斑斑的鐵門撲過去了。
“喂!你還好吧!”黑袍大聲喊道,發現龍小浪的腳步沒有停下之後,他選擇追上去。
難得遇到一個老鄉,看着他出事我是覺得不能坐視不管的。
這一次他的行動沒有受到干擾,可是鐵門上的青苔和鏽跡彷彿在他恢復正常的瞬間變成了血盆大口,而向前狂奔的龍小浪正自己主動往口裡送。
黑袍男雙手結印,開出一個遲緩術的術法來,施加到龍小浪身上,他疾跑的姿態驟然放慢,像是有一個慢鏡頭在給他一個特寫。
這對他的身體機能也是一種損傷,因爲要在那種高速移動的情況下讓身體把速度放慢,四肢在失去大腦控制的情況下是沒有辦法減速的,唯一可以減緩他衝刺的就是削弱他的神經傳導速度。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黑袍施法完畢之後喊道。
龍小浪揮舞着手臂,向前釋放靈力衝擊,借用噴射力抗拒着大門的吸引力,回答道:“還可以!”
還可以是什麼意思?向你那種揮舞着雙臂跟一個看不見的妖怪抗衡的手法我可從來沒見過,怎麼看都像是對法術一竅不通的普通人在反抗未知力量時無助的自衛手段。
黑袍男多少還是有點實力的,雖然沒有白雲門承諾的那麼厲害,但是他自身還是有着將近三階的能力的。
他一個疾跑衝到龍小浪身邊把往院裡鐵門的方向拽,他已經準備好應對那種身體器官不聽指揮的情況了,可是事情變得極爲順當,他毫無阻礙地就把龍小浪扛到了一開始站立的地方。
“多謝!”龍小浪喘着粗氣道。
“不客氣。”黑袍男也穿着粗氣。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老鄉!我叫龍小浪。”龍小浪問道。
在詢問別人的名字前,先說出自己的名字會比較禮貌。
黑袍男露出九死一生過後的舒心微笑,道:“王大錘。”
星界雪豹嚼完了那支槍之後舒舒服服地趴了下來,身體兩側的六芒星閃爍着妖異的紫色光輝。
此刻,龍小浪靈力感知能力全開,以雪豹爲中心,一千米爲半徑的場地裡,空裡中分佈的靈力頓時變得極爲不平衡,大量的屬性元素被一種力量從這麼空間裡推開,填入另外一種很難描摹性質的一種新型的元素種類——它跳脫在風,火,水,自然,冰,雷,土,七大屬性之外,而且該元素所釋放的靈壓似乎還凌駕於七大屬性之上。
剛纔鐵門的劇變就由於空氣元素分佈變化產生的嗎?
好詭異的一個陷阱,安置的人是摸清了星界雪豹的身體素質纔會放下這樣一個讓人防不勝防的陷阱的嗎?
真是厲害。
他也已經算到了雪豹會吞吃信號槍並造成靈力分佈不均勻這一點了嗎?
能夠與小白接觸的人只有我和蘇曉兩個人,他也已經知道了我要到這裡來嗎?
有個人在暗中監視我們。那個人說不定現在正躲在某顆大樹後面或者站在叢林掩映的樹梢上笑着看我們的狼狽樣子。
我要找出他來。
你敢惹龍小浪,你完蛋了!
雪豹的吐息在它趴下來的那一刻就變得厚重起來,拉風箱似的呼吸讓人忍不住懷疑它的肺部是不是就信號槍消化後的東西給侵蝕了,導致了它嚴重的呼吸苦難。
但是從它白裡透紅的面色看來,它非但沒有受傷,看上去還健康得很,那信號槍對它來說也許不只是一份點心那麼簡單,更是它生長髮育的高能營養物質。
花白的眼皮垂了下來,它安靜地伏在地面上,陷入沉睡——或者說,進入蛻變。
“小白!你真是氣死我了!”蘇曉無力地靠在大型貓科動物的腦袋旁邊,但是立馬就又觸電般站了起來,雪豹的體溫變得像滾燙的開水一樣。
“小白你不會出事吧......”蘇曉忽地擔心起來,她小心翼翼地撫摸雪豹熱得足以煮熟生雞蛋的額頭,低聲喚它的名字,“小白......”
“它當然不會有事。”大門裡面傳來一個志得意滿的聲音。
一個同樣穿着黑色長袍,胸口卻繡着兩朵白色流雲的男人從那道佈滿青苔的鐵門走了出來,像是走在空無一物的地方一樣穿過了那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