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時間過得很快。
可是它到底有多快?
你可知道一眨眼有多快嗎?
月亮和太陽換班的時間彷彿就是在一眨眼間完成的。
對,就是這麼快。我絕對沒有誇張的成分。
這兩顆天體真是盡職盡責呢。
久違的黎明灑下溫暖的晨曦,驅逐着暗夜裡森然的冷寂。
摩洛不明所以的表情在奶黃色的光輝下清晰起來,“你們好。”
他在這個居然跟龍小浪打了個招呼。
選擇性刪除,龍神玉到底刪除了摩洛那一部分的記憶呢?龍小浪陷入沉思。
蘇曉揮揮手,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少女式笑容,“你也好阿。”
“喂!好人師傅,你刪了他關於什麼的記憶阿?”龍小浪像是對着一口深不見底的枯井叫嗓一樣地喊道。
要不是搞不清楚摩洛現在對龍小浪抱有的態度,可能又免不了一場惡鬥。
無謂的爭鬥,還是儘可能避免的好。
“你自己試試阿,就當是......”老者斟酌着用詞,說道:“鍛鍊的推理能力吧,你在西魯夫的審判所裡面表現得還不錯哦。”
“你是說那段關於元素傷口的論調?”龍小浪眼睛一亮,他自己想起來也有點小激動呢。
抽絲剝繭地利用人性的弱點透過現象看本質阿有木有!
那種一步一步逼近真相的刺激感真是太痛快了!
老者放下手裡的電子儀器,換了一條腿翹起來,“雖然存在無數的小型漏洞,以你目前的檔次來看,其實也算不錯啦~”
龍小浪偏了偏頭,“你這到底是在損我還是誇我?”
“誇損參半吧。”老者打了個響指,他的身邊就出現了一排又一排的書架,他伸手從書架上摸出一本厚度級別接近語言詞典的書籍來,戴上一副老花鏡,把臉貼到書頁上,“別來打擾我了,我要幹正事了。”
“正事?什麼正事?”龍小浪道。
老者拂了拂了衣袖,他身周所有的場景包括他自己都消失在一片慘白色的煙靄裡,朦朧的白霧裡,傳來他蒼老又低沉的聲音,“正事就是正事!下次不管遇到什麼事情,多思考。靈能之珠這個術法,你若是感興趣就多加練習吧。其實它的作用沒有你想象得那麼大。”
“最後,”紋有滾雲的袖子從白霧裡探出來,手裡抓着一本薄薄的小冊子,上面寫着“靈力上限鍛鍊心得”,他繼續說道:“好好研究這本書,我可能有一段時間不能出現了。”
不等龍小浪發表意見,老者就自顧自地用告別式的語氣接着說道:“那麼,祝你好運哦~”
意識洪流裡浩浩蕩蕩的白霧瀰漫得更加濃密,伸手不見五指。
“多謝哦~”龍小浪接過那本小冊子,模仿者老者最後說話的腔調回應道。
真虧你還記得我的靈力總是不夠用,否則我都不知道您老頂着師傅那種頭銜到底有什麼用。
太陽像是滑輪一樣地被拉上了蓼藍色的天幕,陽光普照。
“我好像是個僱傭兵來着,”摩洛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有些茫然地道:“我的老闆好像姓方,方什麼來着......”
他邁着內斂的步子向龍小浪走來,“小夥子,你可知道我的老闆是誰嗎?”
失憶之後連智商也會直線下降的嗎?自己的老闆來問一個陌生人,這是哪門子邏輯?
“你的老闆是誰,我又怎麼會知道呢?”龍小浪給出了一個標準式的回答。
摩洛又把視線聚焦到蘇曉身上,這個剛纔跟他打招呼的漂亮小女孩應該多少知道點什麼的吧,他這樣想着,“你好啊。”
他又說了一遍,想借此拉近彼此的距離。
陌生人吶,很多情況下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陌生的。
因爲人類是社會性動物阿。
“你也好阿。”蘇曉的笑容沒有減色。
她以前是這樣子的嗎?
龍小浪回憶起與她在凝香院裡初見的樣子,那副盛氣凌人的自命清高的公主範的蘇曉跟現在這個溫文爾雅可親的少女簡直判若兩人。
還是隱藏得太深連龍小浪自己都沒有發現。
“請問你認不認識一個姓方的老闆?”這個時候摩洛還真是像極了一個淳樸得不得了的莊稼漢,黝黑的膚色憨厚的笑容,短寸長的頭髮和結實的肌肉以及勞動人民專用的粗布上衣。
“呃......”蘇曉猶猶豫豫地道:“認不認識呢......”
“你想說什麼?”龍小浪對她擠眉弄眼的,話裡的意思就是,我的小姑奶奶,別再惹是生非了,一句不知道不久搪塞過去了嘛,咱們趕緊找你師傅他老人家去吧。
女孩子都是很細心的。
龍小浪的意思,蘇曉當然明白。
她捨不得他,他卻好像由於遲鈍了點還沒有覺察。
“我認識的,我認識一個叫方六的老闆。”蘇曉瞪大了眼睛與龍小浪一臉的不滿對視,“而且,我們還比較熟的。”
“是嗎?那太好了!”摩洛一下子又笑了起來,露出一口白牙,“不知道姑娘方不方便帶我去方六老闆那裡呢?”
他稍稍低下頭,這種請求就被他這麼輕易地提出來了,臉都不帶紅的,你說說勞動人民是有多直率!
“我感覺那個老闆好像欠了我三個月工資來着......”摩洛在這個時候臉紅了。
合着你現在就記得這事兒了是吧!真是現實的一個大老粗。
“好阿,我們正好也要去找方老闆的。”蘇曉爽朗地答道。
龍小浪推了推蘇曉,“你搞什麼?我們這是要去見方七他爹?”
“嗯~”蘇曉閉上眼睛點了點頭,“怎麼了,你不敢?”
“敢!我有什麼不敢!呵呵......”龍小浪附上一句沒什麼底氣的冷笑應道。
“那就走吧!”蘇曉拽着龍小浪的手臂就大步流星走了出去,“嘿!跟上!”
“嘿嘿!來了!”摩洛快活得不得了,像是找着吃食的鳥兒一樣。
小姑娘的心情轉變得好快!
剛纔她似乎還處在一種名爲害怕和擔憂的情緒裡的。現在卻忽然歡快起來了。
女人心海底針,現在連龍小浪也猜不出來她到底在想什麼了。
“她只是不想你走。”停留在遠處一株樹梢上的路何方翻了翻白袍,淡淡地道,“弗裡西斯那個傢伙,居然變成了一塊玉佩,哈哈哈~”
路何方無奈地搖了搖頭,似乎又想起來什麼,又無奈地笑了笑,最終離開了他站了約莫一個時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