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柳寒還是不敢相信剛纔那番話是出自他喜歡的韓夜雪之口,他看着依舊平靜如常的韓夜雪,緩緩的放下了伸向柳銘成的手。
“你說什麼?”不敢相信的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句。
看着失落的柳寒,韓夜雪卻笑了起來,這在柳寒眼裡實在有點詭異。
“你瞭解我多少呢?你以爲我是什麼樣的呢?別忘了,第一次你見我的時候,我就偷了你的錢,我不過是個小偷,之後只是因爲被你撞見了,我只好無可奈何的還你了。你不該對我這麼一個小偷說喜歡,怎麼?是不是知道我的真面目失望了,你爸爸這麼大費周章的壓迫我,沒想到我卻是這樣的人吧。”
韓夜雪款款而談,卻一字一字的宰痛了柳寒的心,他實在沒有辦法相信,那個在雪夜唱出唯美歌聲的女人,竟然也是那麼不堪。
見柳寒沒有反應,韓夜雪轉而對着柳銘成說:“柳總,你兒子現在好像沒什麼興趣了,你看怎麼辦呢?”
這麼爽快的答應下來,也遠遠超出了柳銘成的預料,不過他心裡很開心,越是不堪,以後麻煩的事就越少,他冷笑着,不說話。
“我給你一百萬,怎麼樣。”柳寒突然惡狠狠的指着對坐的韓夜雪說。
韓夜雪看着怒目相視的柳寒,內心再次一陣心痛,說了這麼多違心話,無非就是讓眼前的人討厭自己,別在自己身上浪費時間。
對不起,我真的不值得你喜歡。你那份深情,太重,我要不起。
“柳少果然大方,成交。”她淡淡的回答。
“那好,爸爸,給她支票。”柳寒朝着柳銘成叫喊着。
柳銘成笑了笑,掏出支票夾輕快的劃拉了一下,遞給了韓夜雪,韓夜雪接過支票,擡頭笑着對柳寒說:“你想在哪?”
內心的美好崩潰的一絲不剩,甚至連原有的愧疚都煙消雲散,柳寒坐回輪椅,朝着電梯搖去,冷冷的朝着後面的韓夜雪說:“跟我上來。”
…………
房間裡,柳寒低着頭,坐在輪椅裡沉默,久久沒有動靜,身後的韓夜雪看着眼前略顯寂寞的背影,內心不捨,但還是開了口:“怎麼?你想坐在那裡多久?”
柳寒沒有迴應,自顧自的開始了訴說:
“呵,知道嗎?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們再一次見面會是這樣的境地,我一直想着等我的腿好了,我再次離家出走,然後去找你,然後一直賴着你,直到你喜歡上我爲止。不知道爲什麼,我一直覺得,就算我們彼此都淹沒在人海里,我還是可以找到你,因爲有着那樣歌聲的你,不管在哪我都能找到。現在的我,一直都不敢找你,一半是身不由己,一半是害怕,害怕你再次誤會我,就像上次那樣。”
“所以求求你,求求你告訴我,你剛纔說的都是假的,因爲,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一聲哀求狠狠的砸在了韓夜雪的心上,她的腦海裡再次回放起和柳寒的那些片斷,那個雪夜真誠的聆聽者,那個寬容的失主,那個努力證明自己的奮鬥者,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清晰!
努力壓下自己快失控的情緒後,她笑着說:“有多喜歡?你到底瞭解我多少,就敢這麼大言不慚的說喜歡。”
“喜歡到就算被你偷了錢包,卻從來沒有怪過你,喜歡到,想用自己的實力,真正的贏你,喜歡到……”
“夠了!”沒等柳寒說完,韓夜雪就決絕的打斷了他:“我很髒,不值得任何人喜歡,這麼說滿意了吧。所以,別靠我太近。”
震耳發聵的真相驚呆了柳寒,他轉過輪椅,認真的看着韓夜雪。此時的韓夜雪兩顆晶瑩的淚水滑落了下來,生生砸進了柳寒的心裡,他就知道韓夜雪會有什麼原因。
他緩緩的搖着輪椅到韓夜雪身前,艱難的站起,想用袖口擦去她眼角的殘淚,韓夜雪卻一再的抗拒,柳寒只好強制的把她扣在自己的懷裡,任她百般掙扎也不鬆手,靜靜的等待着她乏力。
“韓夜雪,你喜歡我嗎?這個問題,我想我會一直問下去,直到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看着懷裡漸漸放棄掙扎的韓夜雪,柳寒輕輕的在她的耳邊說。
“柳少,要是想做的話,就快開始吧,如萱還在外面等我。”內心一番掙扎,韓夜雪還是決定拒絕。
聽到這樣的回答,柳寒一陣苦笑,緩緩的放開了懷裡的韓夜雪,說:“我說過了,這個問題,我會一直問下去,直到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答案。你走吧,時間差不多了,應該沒人會懷疑,不過記住,三個月後,我一定會去找你,到時候我一定不會放手了。”
說完柳寒坐回輪椅,徑自出了房門,朝着樓下的客廳做作的大喊:“拿上你的支票,滾吧。”
韓夜雪聽後,誇張的弄亂自己的頭髮,解開第一顆釦子,淡定從容的走出了柳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