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完之後,柳寒呆呆的坐在候車室候着車,一切都結束了,他只能迴歸到原來的生活軌跡中去,身邊的聆風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了口:
“表哥,你真的不打算回家嗎?阿毅很想念你的,儘管她嘴上沒說,但是我看的出來。”
柳寒淺淺的嘆了口氣,勉強撫平了自己的悔恨:
“還是算了吧,現在什麼都不是,回去了又能怎麼樣,到時候還不是被我爸爸強迫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我的話你沒忘吧,不要告訴任何人我的近況,不然我會恨你的。”
聽到這樣不信任的話,聆風頓時激動起來:
“表哥,你這是什麼話,從小到大你還不知道嗎,我有做過背叛你的事嗎?”
柳寒笑了笑表示肯定。這時廣播裡也傳出了聆風班次的提醒,聆風拿起行李,看了眼基本穩定下來的表哥,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一聲道別後檢票上車了。
目送完聆風離開,柳寒呆呆的看着來來往往的匆匆旅人,感慨萬千,匆匆的人生,原以爲這一站會有光亮,現在卻孤孤單單的回去,可笑的是,有着美好站名的那一站,家,卻不能回。
廣播再次響起時,他回望了一下車站,然後毅然決然的檢票上車,因爲失去的再依依不捨也回不來。
“你怎麼回來了,發生什麼事了,你的臉怎麼了?”
開門的如萱看見一臉傷痕的柳寒,急切的詢問着。柳寒沒有理會,徑自走到沙發上坐下,冷冷的撩了句:
“明天看新聞就知道了。”
這樣不耐煩的語氣,讓如萱越發的着急起來,緊隨着柳寒在沙發上坐下,焦急的詢問着:
“第一場你不是得了第一名嗎?怎麼現在就回來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的臉……”
這樣的追問不免惹得柳寒厭煩,他沒有回答,而是瞪了眼如萱,那眼神,冷的刺骨,看的如萱心驚膽戰,不敢再多嘴問哪怕一句。整個客廳一下子被柳寒眼中的寒意凍結,兩個人靜靜的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
許久,柳寒略帶抱歉的打破了沉默:
“對不起,我和人打架,被取消了比賽資格,所以你以後就當不成我的經濟人了,我心情不好,剛纔見諒了。”
得知真相的如萱驚呆在那裡,她無法相信柳寒這麼好的開場,卻落得這樣的狼狽收場。片刻後,她恢復過來,掛上她甜美的笑容,試圖讓一切回暖:
“沒什麼,你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我去給你煮個雞蛋敷下傷口吧。”
“你不想知道我爲什麼和人打架嗎?”
剛起身的如萱停了下來,緩緩坐回到沙發,小心翼翼的詢問:
“你有興趣和我說?”
“你還記得以前酒吧來的那個女歌手嗎?就是被客人要求趕出去的那個,她叫韓夜雪,那天……”
柳寒開始款款道來,從第一眼的悸動,到後來的憤怒,一直到最後的失落,詳細的講述了每一個值得回味的細節,講的太認真,完全忽略了身邊的傾聽者其實是自己的愛慕者。
聽完了柳寒深情的敘述,如萱的心也被掏的空空蕩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臉上的笑容也終於堅持不住,慢慢消散。
“我做的對嗎?”
簡單的問題,如萱此刻卻回答不上來,她知道在柳寒的心裡,這不過是個反問句,不需要回答,她只能沉默。
“說話啊,我只想知道我做的到底對不對。”
一再的逼問,如萱終於不再沉默,在愛裡,她決絕的選擇了無可厚非的自私:
“你太天真了,爲了個你一無所知的女人,放棄自己的大好開場,只能說,你太天真了。”
在如萱看來,柳寒太天真,天真到注意不到自己的問題有多麼的自私,永遠只注意到自己的傷痛,而忽略身邊真誠的關懷。
被這樣的當面一盆冷水,柳寒也被從哀傷裡淋醒,他盯着如萱看了一會兒,漸漸的揚起了嘴角:
“謝謝你,我懂了。”
看到柳寒臉上的微笑,如萱內心也安定了下來,她起身進了廚房,爲柳寒煮了雞蛋,小心翼翼的幫着柳寒熱敷傷口,第一次,她近距離的撫摸到了柳寒的臉,內心激動不已,但外表還是盡力剋制。
終於,天色漸晚,既然柳寒回來了,她也就沒有理由繼續留下來,她拎起包,起身道別,準備離開,可是內心卻十分渴望能被挽留。
“你能留下來嗎?”
背後一聲天籟傳來,她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