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時間的推移,距離九針大賽越來越近了,陸小寧是整日裡不想別的,就忙着救治病人,但御醫院和皇上卻不得不爲最後的參賽名單而犯愁。
本來有着充足的後備力量,還準備來一場最後的選拔,可現在別說選拔了,想從矮子裡面挑都沒有矮子可以挑。
薛御醫去了東籬巷,陸小寧在城南,連鮑良於和劉奇正也主動請纓進了城南疫區。
大周可參賽的人數是五人,現在就是把趙學禮也算上,加上顧院判也只有四個人。
真是愁啊。
這天,皇上就把方院使和顧院判,還有丞相、禮部尚書等人給叫了去商議此事。
“此事,你們覺得該如何是好?”皇上把鍋甩給幾位大臣。
方院使和顧院判對了個眼色,方院使道:“啓稟皇上,御醫院的意思是,名額不能空缺,可以先把薛御醫或者陸院判的名字報上去,他們若能趕在參賽之前出疫區,便可趕往楊州參賽,若是趕不上,屆時我們再找個藉口。”
顧院判道:“臣附議,輪九針術,薛御醫和陸院判都是佼佼者,他們能參賽最好,不能參賽的話,現在也實在無人可選,若是爲了湊數,到時候在大賽上落了最末,反倒不好。”
此言甚得皇上的心意,皇上微微頷了頷首。
禮部柳尚書道:“方大人和顧大人所言都有道理,只是到最後,薛大人和陸大人都不能參加的話,再找說辭,恐怕各國也不會相信,說不定會覺得咱們大周連五個人都湊不齊,人才如此匱乏。”
柳尚書這麼說,皇上覺得也很有道理,各國使團肯定會趁機笑話大周,人才匱乏,都無人可選,可要真選個不入流的去充數,還不是照樣會被笑話?
陳丞相問道:“方大人,當初甄選賽上,能入眼的人選真的就沒有了?”
方院使道:“九針大賽,七針是門檻,沒有十拿九穩的七針水準,就是沒有參賽的資格,甄選賽上,過了七針的人都已經被收入御醫院專門集中起來訓練,就是劉奇正和鮑良於了,這二人幾個月來進步很大,可如今也在城南疫區,其他的,真的選不出來了,七針也是很難的。”
“當初,你們就不該同意那劉奇正和鮑良於去疫區,又不是沒有別的大夫人選,這下好了,弄得如今連參賽的人選都沒有。”一位大臣抱怨道。
“正是,也不該派薛大人去東籬巷。”另一位大臣附和。
底下的大臣們面面相覷都低下了頭,這位仁兄是頭腦發昏了嗎?說方大人和顧大人失策可以說,幹嘛提到薛大人,難道這位仁兄忘了薛大人是皇上親自指派去東籬巷的嗎?
哎……衆人齊齊爲這位仁兄默哀。
皇上的嘴角抽了抽,臉色不太好看,沒好氣道:“薛大人是孤指派的,王大人有意見?”
姓王的大臣嚇的一哆嗦,趕緊跪地解釋:“臣不是這個意思,臣是說,既然薛大人已經指派去了疫區,御醫院就不該再讓劉奇正和鮑良於進疫區,臣……”
“行了,別臣啊臣的,一邊去。”皇上不耐煩地打斷王大人的話。
王大人抹了把汗爬起來灰溜溜地退到最後面。
真是一時不慎禍從口出。
“方大人,顧大人,你們覺得讓陸小寧提前出疫區是否可行?”皇上心心念念還是希望陸小寧能夠參加。
方院使和顧院判互相看了一眼,顧院判上前道:“這……微臣也說不好,得問問陸大人。”
“這恐怕不行吧,城南疫區的疫病非同小可,而且,前幾日城西疫區吳大的急報中就說疫病似有變異的症狀,陸大人若是中途離開,萬一疫病變異,疫情又失控了該如何是好?金陵可萬萬不能亂的。”柳尚書忙道。
衆人沉默,這事兒還真是說不準。
陳丞相沉吟道:“臣覺得,還是按照方院使的法子,先把陸大人的名字寫上,一切看天意吧。”
“臣同意先寫名字,但臣以爲寫陸大人的名字還不如寫薛大人的名字比較穩妥,東籬巷的情況很穩定,薛大人在九針大賽之前出疫區的可能性要比陸大人的可能性來的大,而且,薛大人已經參加過一次九針大賽,有着八針的水準,論經驗輪水平也勝過陸大人。”有大臣說道。
顧院判道:“臣以爲如果想要取勝,不如兵行險着,把薛大人和陸大人都寫上,這兩人的水平,和穩定性都比趙學禮要強。”
“顧大人,你不讓趙學禮參加,萬一薛大人和陸大人趕不上,那咱們大周可就只有三人蔘賽了,作爲九針大賽的舉辦國,卻只有三人蔘賽,白白浪費了兩個名額,那可真要讓人笑掉大牙了。”柳尚書道。
顧院判據理力爭:“距離九針大賽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從金陵快馬加鞭趕過去也只需兩天時間,二十八時間,薛大人和陸大人很有可能順利的出疫區,臣建議冒此風險,並非沒有一成把握。”
“可是一成把握夠嗎?這可是關係到大周的國體,尊嚴,甚至牽涉到其他方方面面,顧大人簡直在開玩笑。”柳尚書慍怒道。
“我說的不是一成把握,我起碼有五成把握。”顧大人說。
“別說五成,就是九成都不行,事關國體,半點閃失都不能有。”柳大人跟顧大人扛起來。
皇上頭疼的扶額,他是真的很希望陸小寧能參賽,大家不知道,他是見識過陸小寧的針法,是陸小寧用九轉銀針術救的他,當時可是連方大人和顧大人都束手無策了。足可見陸小寧的針法之高明。
可他現在還不能說,說出來,只怕那些巴不得他早死的人會把賬算到陸小寧頭上,那陸小寧就危險了。
陳丞相道:“皇上,臣以爲九針大賽的事還是聽御醫院兩位大人比較妥當,畢竟他們比較瞭解情況,至於五成還是幾成把握,就看皇上怎麼定奪,不管皇上做何決定,臣等一力擁護。”
柳尚書心裡罵了一句……馬屁精,論老奸巨猾,拍馬屁的道行,朝廷上下沒人能及陳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