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芳華正走神,忽然有人撞了她一下,陸芳華定睛一看,是個髒兮兮地小孩兒。
“你沒長眼啊?胡亂撞人,髒死了。”陸芳華嫌棄地拍拍被髒小孩碰到的地方,真是倒黴。
小孩頭也不回,一溜煙的跑了。
“小姐,包子買來了。”司琴從隔壁的包子鋪買了包子回來找小姐。
“肉包子兩文一個,素包一文錢一個,奴婢買了五個,三葷兩素,小姐,這包子可香了,您嚐嚐。”司琴遞上香噴噴地包子。
陸芳華伸手,卻不是接包子,而是問:“剩下的銀錢呢?”
她一共給了司琴十枚銅錢。
司琴不情願地摸出兩枚銅錢給小姐。
這都是她的錢啊,小姐說拿走就拿走了。
陸芳華取解要上的荷包,準備把兩枚銅錢放起來,一摸沒摸到,陸芳華心裡一驚,低頭看去,腰間已是空空,不但荷包沒了,腰間的一塊玉佩也不見了。
陸芳華霎時臉色煞白,司琴也發現不對了:“小姐,荷包怎麼不見了?”
“我……我不知道啊?”
明明之前都還有的。
對了,剛纔那個小孩。
陸芳華馬上放眼去找那小孩,可是大街上人來人往,早就不見了那小孩的蹤影。
“小姐,是不是被偷了?”司琴哭喪着臉,那是她們兩僅有的財產了。
陸芳華急了,六神無主:“這,這怎麼辦?”
她們客棧都還沒找呢,手裡就剩兩文錢了,兩文錢能做什麼?買兩個素包子?
“小姐……”司琴都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了,她之前有提醒過小姐,街上小偷多,要管好錢袋子的,這才過了多久,錢就被偷了,小姐防賊一樣的防着她,結果真的被賊偷了。
“司琴,我們去報官。”陸芳華想來想去,就想到報官一個辦法。
司琴無語道:“小姐,這種事,除非是當場抓到人才能報官,人都沒抓到,報官也沒用。再說了,您看清楚那個小偷的模樣了嗎?”
陸芳華搖搖頭,那小孩子低着頭,從她身邊一躥而過,她怎麼看得清小孩的樣貌?
“那就沒辦法了,小姐,我們只能認倒黴。”司琴鬱郁道。
“可是……我們錢沒了怎麼辦?”陸芳華束手無策。
司琴瞄了眼小姐的耳環,還有脖子上露出的一條鏈子,支吾道:“那就只有找兩樣值錢的東西出來去當或者賣?以解燃眉之急。”
陸芳華下意識的捂住胸口,值錢的東西,那不就是她身上的首飾了?司琴身上就一對銀魚耳環,值不了幾個錢。
眼下安頓下來要緊,陸芳華咬了咬牙,道:“我這隊耳環拿去當掉好了。”
兩人找了家當鋪,朝奉坐在高高的櫃檯後,從小窗戶裡瞅了陸芳華一眼,漫不經心地問道:“要當什麼?”
陸芳華遞上一對耳環:“您看看這個能當多少銀子?”
朝奉將耳環拿進去,對着燈光看了又看,須臾道:“一兩銀子。”
“什麼?你這裡也太坑人了吧?我這對耳環當初可是花了十幾兩銀子買的。”陸芳華怪叫起來。
朝奉慢條斯理道:“你這對翡翠耳環不管是質地還是成色都不是極品,只能稱得中上,勝在雕琢的還算精緻,一兩銀子已經是很公道的價錢了,你到別的當鋪試試?不可能高出一兩了。”
陸芳華聽了朝奉的話又猶豫地去看司琴,她從來沒當過東西,不懂行情。
司琴也不懂,以前陸家多有錢啊,哪用得着到當鋪當東西過日子。
“小姐,要不咱們換別家看看?”司琴建議道,貨比三家,準沒錯。
朝奉甩都不甩她們一眼,把耳環還給陸芳華:“走好,不送。”
主僕兩連跑了三四家當鋪,果然最高的也就一兩銀子,還有的,居然說只給六百錢,真是黑心黑透了。最後,主僕兩回到第一間當鋪,一對耳環當了一兩銀子。
之後,兩人又去找客棧,找了好幾家客棧,一兩銀子只夠地字號住三天的,她們還得留點錢吃飯呢,誰知道世子什麼時候會來接她們。
爲今之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兩人在街上走了大半天,都累的不行,陸芳華累到都沒力氣去嫌棄地字號房的簡陋,倒在牀上起不來了。
“司琴,你去一趟瀾衣坊,跟坊主說一聲,咱們住在這,要是世子出宮了,讓他儘快來見面。”陸芳華怏怏地吩咐了一句,翻個身就這麼和衣睡着。
司琴欲哭無淚,她也很累了好嗎?不過,還是得去瀾衣坊告知,世子早些來接小姐,她也好早日脫離苦海。
司琴道:“奴婢這就去,小姐您起來把門拴上。”
司琴出了客房,關上房門,就去瀾衣坊了。
可陸芳華實在太困了,一點也不想動,就說先躺一下,再起來栓門,結果就這麼睡着了。
沒過多久,一個人偷偷地摸進了房間,一番翻找,並不滿意今天的收穫,看着主僕兩穿的料子都挺好的,身上怎麼就這麼點財物?
陸有仁也在來福客棧的人字號房住了下來,跟他同住的,還有朱旺和老管,三個男人擠一間,隔壁是芳藹和兩個丫頭。陸芳藹一共就租了兩個房間,因爲是租一個月,所以價錢在原價上打了個八折,還是挺優惠的。
陸有仁看看這逼仄的空間,簡陋的擺設,再看看在打地鋪的朱旺和老管,他似乎都已經聞到老管身上的汗臭味……
陸有仁不僅皺起了鼻子,難道接下來的一個月都要三人擠在這麼一間小破屋裡了?
“把小姐去叫過來。”陸有仁道。
朱旺停下手中的活去叫小姐,不一會兒陸芳藹過來了。
“芳藹,去換一間大的,這麼小的房間怎麼能住人?”陸有仁道。
陸芳藹道:“父親,這是人字號,已經不算差了,就這房間,打了八折都得四百文一天,兩間房,八百文,一個月二十四兩銀子,我們這麼多人還要吃飯……父親,女兒手裡只有六百兩銀子得省着點花。”
鑑於父親的不靠譜,陸芳藹隱瞞了手裡的錢數。
她一個嬌生慣養的小姑娘都沒嫌棄這裡差,父親倒是嫌棄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