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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飛差點像他的姓一樣,石化在當場。
會動的東西?這裡的東西要是能動,他在警校裡培養成的人生觀、世界觀和價值觀就要完全顛覆了,還想什麼編制的問題,趕緊回老家結婚得了。
簡思雪看到他扭曲的表情,噗地一聲笑出來,“我不是說這些死人會動,而是其他的一切東西,比如動物之類的。”
她這一笑,宛如迎春花開、山泉解凍,石飛竟然看得癡了。
她的笑容在他的心頭留下殘影,久久無法消散。
半響,他纔回過神來,恍然道:“簡姐,你是說,有可能是動物園裡的動物在地震裡跑出來了?”
簡思雪柳眉一挑,她還真沒想到這個可能,如此一來就說得通了。
“嗯,就是這個意思。小心點兒,也許是一隻猛獸也說不定。”
她暗歎一聲,周圍沒看到開槍者的屍體,也沒看到中彈者的屍體,說明開槍者和中槍者都沒有死在這裡。
她早已經注意到,地上有血跡,然而這血跡完全可能是田鼠啃咬屍體所造成的,無法作爲追蹤的憑證。
她取出隨身攜帶的ts取跡片,將槍套上的指紋和掌紋完整拓印下來,然後放進證物袋,然後與石飛二人繼續相隔20米,向前方搜索着。
“簡姐!機頭算不算可疑?”
不一會兒,那邊傳來石飛興奮的叫聲。
機頭麼?機頭的結構比機體更堅固,也許能保留下一些線索。
“來了。”她迴應道。
她循着聲音向石飛那邊走去,一個房屋大小的灰色影子逐漸在濃霧裡顯現出來。
除了舷窗玻璃破碎以外,機頭還算完好。
她徑自走向機艙內門,石飛小聲說道:“簡姐,你要進去?”
“嗯,看看裡面有沒有線索。”她隨意答道,來到門前,發現門並沒有關嚴,而是半掩着。
她剛想進入機頭,卻發現腳下有一個白滾滾的東西。
“這是什麼?”石飛也好奇地蹲下來。
簡思雪從隨身帶的牙籤盒裡取出一根牙籤,慢慢把這團東西撥開,一隻血肉被舔得乾乾淨淨的人體手骨出現在他們面前。
石飛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以手撐地連連後退。
“好傢伙,幾乎連一點肉絲都不剩,簡直能去醫學院當標本了。”簡思雪喃喃說道。
“這……這是老鼠啃的麼?”石飛面色慘白如同死人,哆嗦着問道。
“怎麼可能,老鼠可沒這麼大的嘴,它們要吃的話,肯定會將每根手指都咬下來,而不是整體咬斷屍體的手。”她說道。
現在已經可以確定,有一隻體型較大的食肉動物曾經出現在這裡。
簡思雪左手戴着手套,輕輕拉開機艙門,右手虛按在腰間的手槍上,隨時可以抽出。
“我自己進去。”她說道,石飛連連點頭,本來他就沒想進去。
簡思雪快速探進頭,閃電般掃視了一下機頭內部,確認沒有危險,然後才小心地走進去。
兩位駕駛員的屍體仍然被安全帶綁在駕駛位上,身上到處都是血,胸骨塌陷,身體多處骨折,應該是飛機墜毀的瞬間就已經死了。
只是,他們的喉嚨都被咬開,喉管、氣管和血官暴露在空氣裡,隱約能看到白色的頸椎,應該是被那隻猛獸咬斷脖子喝血所致。
她注意到,駕駛臺上有幾隻清晰的血腳印,形狀是那種看起來很可愛的肉墊型,由一個掌痕和四道指痕組成。
“大型貓科動物麼?”她目光閃爍,只是她對動物學並不瞭解,看不出來這是哪種貓科動物的腳印,只能從這腳印的大小推測,這隻動物的體型絕對不小。
她掏出手機,閃光燈頻繁閃爍,將駕駛室內的情況和那幾只血腳印全照下來。
然後她走出機頭,深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機頭裡面的血腥味實在太重。
“咱們能走了嗎?”石飛可憐兮兮地問道,這次本應該香豔無比的共事已經變得充滿血腥和危險,他恨不得當下就離開這裡。
簡思雪看了看周圍,機頭再往前,殘骸已經很少了,沒有繼續搜索的價值。
“回去吧。”她說道。
石飛如蒙大赦,當先快步走回到警車那裡。
“簡姐,那我先走了啊!”他招呼道。
“慢着,我說回去,指的是回到警車這裡,誰讓你走了?”簡思雪白了他一眼,然後低頭看向手機裡的電子地圖。
這裡前不着村,後不着店,連間農舍都沒有,無論是誰取走了手槍,很可能是搭車走的。
“上車,去最近的公路。”
她坐回自己的警車,當先繞過殘骸,開向北方,石飛苦着臉,在後面開車跟隨。
片刻之後,他們二人來到一條普通公路上。
簡思雪把車速降得很低,將頭探出車窗,掃視着公路的每一個角落。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讓她在一個路段上發現大灘的血跡。
她停下車,沿着血跡走了十幾步,便在公路的外面發現一具黑色的動物屍體。
石飛也跟着停下車,走到她身邊,驚歎道:“這……這是什麼?黑豹嗎?”
“黑豹?”簡思雪搖搖頭,“你覺得這像只豹?”
“我倒是覺得它像只貓,可貓沒有這麼大個兒的吧……”石飛撓撓頭,說道。
簡思雪調出手機的圖庫,全屏顯示剛剛拍到的血腳印,然後將手機放到這隻動物的前爪旁,仔細比對,特徵完全一樣。
在這隻似貓非貓,似豹非豹的動物身上,她找到了至少三處彈孔。
她用小鑷子探進它脊背上的一處彈孔,摸索了一會兒,夾出了一顆有些變形的染血彈頭,裝進了證物袋。
直覺告訴她,這就是p229所用的.357sig子彈的彈頭。
她再次取出手機,拍下這隻怪動物的照片,而石飛也掏出他自己的手機,開始啪啪地拍照,大概是想以後發到上炫耀一下。
簡思雪拍了幾張,又覺得不滿意,全都刪了,因爲從照片上無法直觀地看出這隻“貓”有多大……
“你過來躺下。”她對石飛說道。
“啊?在這裡做?”石飛看看那怪物的屍體,他心說,野戰是很好,但在這怪物屍體旁邊實在硬不起來啊,沒想到簡姐口味這麼重……
“做什麼做?讓你躺下就躺下,少廢話!這是命令!”簡思雪寒着臉說道。
“好,好,我躺下,我躺下。”石飛縮着脖子,躺在怪貓屍體的旁邊。
“你多高?”她問道。
“嗯……1米73。”石飛有些心虛,其實他只有1米68,並不算矮,穿上內增高皮鞋纔是1米73,不過在女神面前,總想讓自己顯得更高更帥一些。
簡思雪沒說什麼,只是對着怪貓又拍了幾張照片,這次把躺着的石飛也拍進去了。
她本想記下這個位置的座標,但馬上想到,北斗、伽利略和gps衛星並沒有隨地球一起被移動過來,而陪伴着月球留在原來的地方。
那股神秘的力量,只移動了地球和它的絕大部分大氣層,沒帶走一顆衛星,簡直如同外科手術般精準。
濃霧漸漸淡了,陽光已經露出崢嶸。
“下面,咱們得去交警大隊走一趟了。”她看着路燈杆上安裝的攝像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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