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慢慢長夜盼天明
錢老太婆翻來覆去的想睡又睡不着，好在有電視伴陪，漆黑的夜沒有一點點的星光，一個人醒着害怕安靜下來了。房間裡有電視音樂的烘托，黑漆漆的夜裡顯得也不是那麼靜黯可怕。
錢老太婆沒有關上電視就躺到牀上，她要不關電視的，來讓自己睡覺。
斜影孤燈夜深深，翻過來覆過去的，似乎進入了夢鄉，忽悠忽悠的滿世界的遊弋，又忽悠忽悠的飄飛到，以前和朱允強爸爸一起開的小鋪子裡，自己就坐在櫃檯的後面，眼看着朱允強的爸爸從外面送貨回來，是那樣的朝氣蓬勃。
他一進門就把錢往櫃檯上一拍的喊着說：“這一趟就賺了577元，一天能有兩份這樣的買賣，我們一年就能賺到10多萬呢……”可是，好景不長，眼看着他又忽悠忽悠的飄遠了，猶如天外之音在說話：“你不要走，你在哪裡？你回頭，帶我一起走。”
錢老太婆心裡咯噔一下，嚇醒了，她再也睡不着了。在心裡罵着：“這個死鬼，又飄來嚇唬我了。”
錢老太婆的心情無比滴沉重，驚恐之中一顆破碎的心惶惶不得安寧。
她心不甘的折騰着，下牀去喝了一杯溫開水，又爬上牀翻過去一片又一頁的，努力使知己閉上眼睛去睡覺。“完蛋了，就是睡不着了。”
這個死鬼老勁的在她的眼前飄來飄去的，他說：“我很想你哦，你從小就願意和我一起玩，躲在我身後藏貓貓，叫我豬哥哥，我們在一個班裡上小學、上中學……”
錢老太婆的眼睛溼了，心想，我也很是想你呀，你是我的初戀，也是我唯一和你結婚的愛人，可是，你卻狠心的丟下我，你悠閒的自己飄走了，剩下我一個人養兒子好辛苦好辛苦，帶我走吧，求你帶我走。你無情無義的好狠心呀，忘記了我們的共同的誓言“終生死守”。
心力憔悴的錢老太婆一眼辛酸淚，痛苦的流個不停。
想到現在，“自己費勁巴力養大的兒子，忘了老媽媽了，不回家了，連一個的電話都不給老媽媽打了。大孫子一年半載的都見不到幾回，都是別人家的孩子了，好心酸，好心痛。”
電視機裡的文藝臺播放節目，是演的是小品和相聲節目，錢老太婆看到那些加賓讓相聲演員們，逗的張嘴錢老太婆大笑的東倒西歪，心情略有好轉，自己也跟着差點笑出聲來了。
看着看着，錢老太婆隨之心頭勃然一動，似乎是聽到了範臭棋錢老太婆的大笑聲，定神一看不是，是電視節目裡的嘉賓在爆笑。
錢老太婆的情緒又低落下來，房間裡只有自己一個人在看電視，睡又睡不着，沒有誰可以搭訕說話。
她這個老太太恍恍惚惚的，跟隨着電視機裡的哭聲和笑聲，轉換着自己的情緒，一會兒哭，一會兒又笑了。
她忽悠悠的聽到的怎麼又都是範臭棋錢老太婆的大笑聲呢！這錢老太婆的笑聲此時此刻環繞在錢老太婆的耳畔，撞擊着錢老太婆這顆柔軟脆弱的心臟，使錢老太婆的心沸沸揚揚。這個範臭棋怎麼這麼的能笑啊！真不知道愁，錢老太婆的。
範臭棋他在家裡是不是也和我是一樣一樣的？他也是一個人過着孤獨的日子，過着孤苦悲催的日子。可憐兮兮的範臭棋，他跟誰在笑啊！他怎麼還能笑得出來呢？
錢老太婆一顆悲苦的心，在哀怨情仇的風雨中飄搖思索。悲憫失落思緒無安處，思情瑟瑟淚沾衣，錢老太婆一笑千愁抹，聲聲入耳瀟瀟夜，殘陽如血月如霜，情悠悠恨悠悠……。
漫漫長夜過去，就是新的一天開始。從來都是如此，晝夜循環不變。晨光中，錢老太婆在東北風味飯店的長椅子上坐夠了，就去超市逛一圈，看看有什麼需要的、便宜的東西順便的買點，再家回來。
錢老太婆多半是去超市買的青菜、水果、食品等，她看着便宜，都要多買一些，放到冰箱裡，能吃兩三天。她平時去超市逛的時候，遇到有新奇的東西，她也會臨時引起興趣的買一些。錢老太婆往往都是想起兒子願意吃的東西，看到自己喜歡的食品，她也會毫不猶豫的隨便買一些回來。
錢老太婆她每天近乎都要去超市逛逛，她有時候什麼都不買，她怎麼走進超市去的，她就再怎麼的走出來。錢老太婆在超市裡遊蕩了一圈，兩手空空的什麼東西都沒有買，就走出超市來了，也是常有的事。
錢老太婆在這個時候，她漠不關心她周圍的這一些人和事，她看見誰都象是在超市裡看到櫥窗裡的明星，和俊男靚女做的廣告劇照一樣，沒有生命活力，這些人和事都是假的都在演戲，都是不真實的。
雖然她清清楚楚地看到走進來、走出去的人們，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知道的他們都是真實存在的，錢老太婆裝模裝樣的就是裝作看不見，在心裡排斥，不重視這些事實。
她認爲他們這些人，彷彿都是從另外的一個世界裡來的外星人，和自己沒有一點兒關係，何況另外的星球上的人，他們都偏離我們的地球太高太遠，他們根本就不存在。我們和他們外星人之間沒有共同語言，他們沒有我們地球人的思想和情感，所以我們最好不要去理會他們，也不能主動地去和他們溝通，更不能主動地去接觸這些人和事。
無形中，錢老太婆又想起，朱允強在家裡時，晚上能按時來到錢老太婆的房間裡，陪伴媽媽，錢老太婆心裡當然也有一刻的欣慰和高興。
她高興之餘，她以爲兒子還是自己的好，她感到能和自己心愛的兒子過一個快樂的晚上，是一件非常愉快之事。錢老太婆晚上也能睡一個好覺，一覺醒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晚飯以後，笑容滿面的錢老太婆樂呵呵的，坐在躺椅上和兒子朱允強聊聊天說說話。她把這一天的所見所聞都說出來，把自己的心裡話都吐出來，心裡這個舒坦。
孃兒兩個人，說到盡情處，錢老太婆還是不會忘記的，又把過往的七白年穀子八百年糠的不吐不快的，反反覆覆的又叨嘮一遍:“現在的年輕人太幸福，太白由了，也不用侍候公公婆婆和小叔子、小姑子，也不用養一大堆孩子，我年輕的時候，做兒媳婦的可真難......。”
錢老太婆每天晚上十點半的時候必須要按時的就寢睡覺，兒子朱允強在十點來鍾纔回到自己的房間裡，現在是當媳婦的真有福，有爹媽的幫着護着，有老公寵着愛着，有錢隨便花，誰也管不着。
閒人事兒多，錢老太婆看到，近一些日子，都是兒熄婦林琳先回來了，兒子朱允強忙的常常在下班以後，還要在單位加班，耽誤了回家來。
其實當兒子的也不容易，工作加班加點的忙，回到家裡，這邊陪媽媽高興，那邊還要鬨笑老婆。其實，每逢朱允強從媽媽的房間裡回到自己的房間，都是要看媳婦的臉色的，媳婦甩臉子虎着嘴，象要把朱允強一口吃掉，“還知道回來呀？你媽媽的哪裡纔是你的家。”
朱允強看久了媳婦難看的臉色，聽慣了林琳陰陽怪氣的一些不着邊際的渾話，朱允強對這一切一切的也就習以爲常了，聽着就是了。
朱允強心裡明白，這兩個女人誰也不能得罪，他誰也得罪不起。
他要盡心盡力的哄着她們這兩個女人開開心心的，他纔有自己的一條活路。朱允強照例的在媳婦林琳面前要用心的哄着媳婦林琳高興，媳婦林琳高興了，一家子人就都不生氣的開心了，朱允強也能幸福的睡一個好覺了。
錢老太婆今天逛超市順便買了一些降價的聖女果和菠蘿蜜，回到家裡把聖女果又泡又洗的。
還沒有洗完，林琳就回家了，錢老太婆分給林琳一部分聖女果和兩個菠蘿蜜，剩下的聖女果就留着等兒子朱允強吃過晚飯以後過來再一起吃，菠蘿蜜留着明天早餐吃。
林琳害怕身體發胖，晚上吃的又少又精，晚飯吃兩小塊紅燒牛肉或者兩塊紅燒帶魚和一點兒水果，主食就是喝一小碗麥片粥或者喝一小碗黑米粥。
朱允強除了和林琳吃的一樣以外，還要再吃一些青菜和烙餅或者饅頭、米飯之類的主食纔算吃飽。朱允強還經常的把林琳不愛吃的，或者把朱小林吃剩下的飯菜都吃光光。朱小林的姥姥看着朱允強把餐桌子上的剩飯剩菜吃喝的一乾二淨的說：“看看允強的肚子，圓滾滾的，就像一個泔水桶，什麼吃喝拉雜碎的東西都能往裡裝。”
朱允強不管誰說什麼，他就是節省慣了，什麼都不要浪費掉。他的肚子已經胖的圓圓乎乎的了，還是捨不得丟掉一些剩飯剩菜，還自嘲：“我胖嗎！肚子圓還不算胖，再胖一點多好啊！說明我的身體健康有氣魄，工作幹勁高多掙錢。吃飯就是要碗光盤光，決不浪費一粒糧食和一個菜葉。”
“你可真逗，肚子圓不算胖，那什麼樣子算胖，一頭豬嗎！”林琳嘲笑他。
朱允強晚上下班總是那麼的不定時，經常的都到了吃晚飯以後的什麼時候，朱允強還沒有回來，總是忙忙的，沒有一個好的身體還真的是頂不住。
錢老太婆已經習慣了，今天都吃過晚飯好長時間了，又等了一陣子，兒子朱允強總算下班回家了。
朱允強吃過晚飯後，按照慣例，他來到錢老太婆的房間裡，陪伴錢老太婆看電視聊天嘮嗑，又和媽媽一起吃聖女果，朱允強愛吃蘋果，平時還可以再拿一個蘋果來啃着吃。
今天在單位忙的太累了，朱允強在錢老太婆房間裡只呆了一小會兒，就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錢老太婆自己愛吃水果，搞得朱允強也得愛吃水果，所以錢老太婆的櫥櫃裡的水果是很豐富的，蘋果、橘子、香蕉是經常有的，車釐子呀，芒果啊，葡萄，桃子、火龍果等應季水果都是隨時吃隨時買的，換着樣的買着吃。
兒子朱允強很體諒媽媽，不管有怎樣的情況，不管自己有多累，只要他回家，就儘量的100%的，要過來陪着媽媽一會兒，在錢老太婆的房間裡和媽媽一起吃一點兒水果，喝一杯茶，一起看電視聊天。
如果兒子朱允強今天晚上有情況，沒有過來看電視聊天或者不吃水果，錢老太婆就會心緒不安，擔心寶貝兒子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或者是不高興，錢老太婆猜不到是什麼原因的時候，他也會生氣的。
有一天朱允強可能是上火了，口腔潰瘍的舌頭潰爛起泡，不太敢吃酸的辣的等東西。他怕媽媽心疼，所以也沒有和媽媽說明白。
晚飯後，他只好忍受着疼痛，陪着媽媽呲牙咧嘴的只吃了兩顆葡萄粒，他就不吃了。
錢老太婆看了， “你這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朱允強應付的說：“我這不是挺好的嗎，沒有不舒服呀。”
錢老太婆就很生氣的說：“葡萄酸呀，不好吃就別吃了，越長大越挑剔了，都是跟你媳婦不學好，別在這兒氣我了，回去睡覺吧。”
錢老太婆從她住的樓房門口到水泥方磚鋪成的人行道上的之間，有一小段的上下的小陡坡路，是用美化的青石板鋪成的。是錢老太婆去超市或者去東北飯店門前的銀杏樹下去曬太陽必經之路，她要走上水泥方磚鋪成的人行路之後再走上這一小段用美化的青石板小路，然後再踏上水泥方磚鋪成的的人行道，她才能走到銀杏樹下或者走進超市。
天氣一下雨、下雪，這段美化的青石板小陡坡路會很滑很難走，錢老太婆每天清晨、上午、下午三次出去散步和逛超市都要走的路。雨季和雪天就是錢老太婆走出來、走回家去的艱難之路，幾天不出來走走的，整天的貓在家裡也是不行的，時間長了身體的健康是不允許的。
春去秋來一年四季，只要不是下大雨，錢老太婆每天都要千篇一律的在這條水泥方磚鋪成的的人行道上的這條青石板小路上走出來、走回去。下大雪都不怕，因爲錢老太婆喜歡雪。在的嚴寒的冬天裡，在大雪紛飛的風雪中，她喜歡迎着滿天飛舞的雪花走在白白的雪上，白皚皚的雪景魅力無窮，飄飄灑灑的有一種迷迷濛濛而神聖的感覺真好。
錢老太婆這個人有一點兒奇奇怪怪的，她不但特別喜歡在煙雨濛濛的小雨中悠閒地漫步，甚至在狂風暴雨的天氣裡她都要走出來，走在水泥方磚鋪成的的人行道上，看看狂風能不能把她撕碎，看看暴雨能不能把她砸爛，只是現在的腿腳不好，幾乎刪除了這一個愛好，不是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打死也很少走出來了。
當然了，她還是最喜歡在漫漫的細雨中看花賞景了，在小雨中深情滿懷的來回往返的遛彎散步，看雨踏水，踩着小雨沖洗過的石板鋪成的小坡路，淅淅瀝瀝的小雨斜斜的刮在臉上溼潤潤的，涼絲絲的美妙，走在銀杏樹下，欣賞嬌滴滴鮮花嫩草，美麗極了。
在風裡雨裡艱苦活下來的錢老太婆對大自然的風光美景是情有獨鍾的，只是錢老太婆的老寒腿，要她格外的加小心，不允許她有一星兒半點的馬虎和着急，每每的時間裡，她都是小心翼的慢慢的走在水泥方磚鋪成的人行道上，她迷戀外面的世界，欣賞着美景中的奼紫嫣紅，看不清的是人世間的各種各樣的紛紛雜雜的人和事。
可是今年，雨季時間長，天氣說變就變，暴風驟雨說來就來，一瞬間就電閃雷鳴的颶風暴雨傾盆而下。
天氣嘩嘩的象漏了似的，大雨傾盆的一下就是好幾天的不停歇。有人說，天氣變化反常，地球要變遷，這是”“厄爾尼諾””現象。
這樣的壞天氣給錢老太婆每天的散步和出門到超市買東西帶來極大的困難和不方便，憋在房間裡好幾天也不敢出門，冰箱裡的食品和蔬菜都要吃沒有了。
今天，錢老太婆準備中午給兒子朱允強做一個油燜大蝦和牛肉燉土豆，兒子朱允強好幾天沒有吃牛肉了，需要補補身體了。
可是，打開冰箱都沒有找到牛肉，只有一點豬肉餡，豬肉和雞肉也都沒有了，幾條凍得硬邦邦的小黃魚孤孤零零的躺在冷凍室那裡。錢老太婆又看看冰箱裡的東西，都要吃光光的了，平時吃的青菜也只是剩下一點點的香菜和青蒜，什麼也都沒有了，必須的要到超市裡買一些肉和青菜等東西回來。
好不容易的看着大雨變成小雨，錢老太婆打着雨傘，穿上雨鞋，又揹着他那小巧精緻的小黑皮包，她一出門就感到有點恐懼，想回來，還是走了出去。
她埋怨道：“老天爺呀，怎麼還不晴天啊！路這樣的難走啊！可讓我怎麼得了。這個鬼天氣，不會是真的漏了吧！爲什麼會天天不停歇的下大雨呀！什麼是”“厄爾尼諾””現象啊！”
雨中的空氣比往常清新了很多，路面光潔乾淨，沒有一絲絲的粉塵，路邊的花草水靈靈的嬌嫩盛開，下幾天幾夜的瓢潑大雨，在晨光中漸漸變小。錢老太婆只好撐着雨傘繼續的向前走。
東北風味飯店門前銀杏樹下的椅子是不能坐了，那上面全是雨水，對面的棋牌桌哪裡也沒有人下象棋的人，小廣場裡跳廣場舞的姐妹們和慕容梅香也沒有在哪裡跳舞，有幾個人一堆一夥的打着雨傘，站在哪裡的銀杏樹下閒聊說話。
錢老太婆沒有走過去，她要直接到超市裡趕緊的去買東西。
下雨天，不要總出來買菜了，雨天路滑，錢老太婆要多買一些東西回家，明天就不要再來超市了。
在超市裡，她把小巧精緻的小黑皮包裝的鼓鼓的，手裡還提着兩個裝的滿滿的大菜袋子，一個大菜袋裡面裝着好多樣的蔬菜，豬肉、雞肉、牛肉也一樣一樣的都買點外加一條鯉魚和一斤大蝦，另一個菜兜子裡裝着幾種水果和幾個燒餅、甜點等，小皮包裡裝着幾種調味品，錢老太婆心滿意足的走出了超市。
趕巧了，走出超市大門，外面的狂風橫掃，轉眼又是大雨瓢潑，連雨天不晴天也就罷了，怎麼天天都會下大雨！雨越下越大了，狂風加暴雨都下冒煙兒了。
錢老太婆停下腳步站在超市門口避雨，望着天，看着雨，眼看着中午給寶貝兒子回家做午飯的時間快到了，再站一會兒，就要當誤寶貝兒子吃午飯的時間了。
時間緊急，錢老太婆毫不猶豫的趕快打開雨傘走進雨中。
她一胳膊上挎着兩個大塑料袋子，一隻手打着雨傘，背上揹着小黑皮包，一步一看的儘量看得仔細之後方纔敢邁開腿落下另一隻腳，步履蹣跚在暴風雨中。
行路難回家的路更難，錢老太婆一步一滑的着急的步步艱難的走在水泥方磚鋪成的人行道上，她要趕緊的回家去給寶貝兒子做午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