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錢老太婆受傷的腿和腳都可以踩地自由的邁步起步的隨隨便便的走路了，就是有時候腳還有一點點的浮腫，她堅持着走步鍛鍊，大膽的在屋子中間走。範臭棋爭搶着多爲錢老太婆做一些事情，把房間的上上下下的清掃乾淨，錢老太婆也堅持着自己多做一些事，擦桌子洗衣服的。
沒有多久，錢老太婆不需要任何幫助的，她就可以做任何的家務事了。範臭棋看看錢老太婆，覺得她恢復的可以了，她自己能夠完全的做一些自己需要的事情了。他有些寥寥傷感的說：“我不用每天都來你家了，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有事就打電話，我會隨叫隨到。”
錢老太婆心情難受的落淚的說：“我給你發微信吧？”
“發微信當然可以，但是，有着急的事一定要打電話，因爲我有時不太愛看微信，會耽擱事的。”
“好吧，有着急的事一定給你打電話，你可不要忘了呀。”
範臭棋不來錢老太婆的家裡了，錢老太婆的情緒一落千丈，她落落寡歡的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裡來回的轉磨磨，臉上的笑容也沒有了，錢老太婆每天的努力的堅持鍛鍊的，告誡自己不想太多，可是就是心煩意亂的不得安心。
這天清晨，清澈透明的金光從東方升起，一輪紅紅的太陽當空照耀，錢老太婆有點小孩學步的歡樂，看着花兒開、聽着鳥兒叫，它們都是那麼的親切的對着她微笑。銀杏樹在向她招手，棋牌桌哪裡笑語聲聲，小公園裡熱鬧非凡，小廣場上舞曲響在耳畔，慕容梅香和那些大爺大媽正在歡樂起舞，踢毽子的，打太極拳的場景一幕一幕的出現在眼前……
範臭棋晨練結束，他給錢老太婆發來微信：“外面的天氣可好了，太陽特別的亮，你還不出來走走，我去吃早飯了，送“加油”表情包一個。”
錢老太婆深受鼓舞，她受傷一個多月以後第一次決定明天，明天一定要早早的走出家門去散步。不要害怕萬一，要堅信自己能夠走到銀杏樹下，坐在東北飯店門前的椅子上曬太陽，看雲捲雲舒，聽着小廣場上的舞曲和大街上的行走的汽車聲，瞭望棋牌桌上的打打殺殺……
她在房間裡活的活動腿，轉轉腳脖子，感覺到好像還不是那麼靈敏，但是她相信自己是沒有問題的，一定可以走到的，腦子一下子開竅了，心情亮堂了許多。
說到做到的信心十足，爲了安全起見防備再次摔跤，錢老太婆還是拄着柺杖，一步一步的慢慢的走在水泥方磚鋪成的人行道上。
她按照原來的老定律一層不變的的走到東北飯店門前的銀杏樹小的長椅子哪裡坐下，瞭望、看天、曬太陽。
錢老太婆發微信，“我走出家門了，坐在銀杏樹下的長椅子上等你、看你跑過來，送笑臉一個。”
以後的清晨、在上午、在下午，錢老太婆都老守陳規的及時的出現在水泥方磚鋪成的人行道上，在小區的小公園裡遛彎，坐在東北風味飯店門前的銀杏樹下的長條発子上曬太陽，去超市裡買食品和青菜的了，大家能看到錢老太婆煥顏一新的精神狀態，微笑時時刻刻的綻放在臉上。
範臭棋在清晨跑步鍛鍊身體，依舊矯健如飛，在上午、在下午，範臭棋坐在銀杏樹下的棋牌桌哪兒，完全的恢復了老樣子的和陳棋簍子下象棋。
和錢老太婆保持一定的距離和打招呼的以往，有時間就和錢老太婆微信聊天，樂在其中。
當範臭棋晨練跑到最後去飲食一條街去吃早點的時候，在最後一圈經過錢老太婆坐的長椅子的時候仍然的和大家打招呼：“您好！”或者“您好！”
錢老太婆的腳傷剛恢復，不能再有什麼閃失，所以很少走動，幾次都是慕容梅香走過來和她坐一會兒，聊聊天。
範臭棋只是遠遠的用雙眼關照着錢老太婆，時時刻刻的準備着，如果錢老太婆有一個萬一，自己要立即的衝過去，爲她提供最快捷的最及時的幫助。
錢老太婆拄着柺杖，她每次出來的時間比以前，都要提前十幾分鍾，早到可以絕不晚來一分鐘，準時的很。
腿不痛了越走越有勁，心情舒暢。錢老太婆時常的能主動的隨便的和小區的里人們說上幾句話。一反常態的，過往的熟人們打招呼，招呼鄰居們來長椅子上坐坐，休息一下。
走到小廣場坐在健身器械上練習騎自行車，看着慕容梅香和小區裡的大爺大媽們唱歌跳舞，互相的說說話聊聊家長裡短，和和孩子們逗逗樂，她和年輕的人們也能主動地說幾句適當的話，主動的和他們微笑一下。
範臭棋本來就是一個守時的人，他依然每天清晨練習跑步鍛鍊身體，只是時間掌控的比以前還要準確無誤，甚至是分秒不差。每當跑坐在飲食一條街的飯店裡，就微信問錢老太婆： “早飯想吃什麼？我可以給你捎帶買早點哦。”
錢老太婆笑了張開抿着的嘴脣回微信：“我自己溜達着去超市買吧，你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不要跑的太急，出很多的汗，會着涼的。”
每天的上午和下午，範臭棋和陳棋簍子坐在銀杏樹下的棋牌桌旁下象棋，然後在下午增加了一個項目，當陳棋簍子去接瑤瑤的時候，他就走進超市去買東西了，他說：“還是自己做飯吃的香，也講究衛生。”
範臭棋和錢老太婆在超市裡碰見的次數漸漸的多了起來。在超市裡的菜攤處，他們會在哪裡一起挑青菜買菜的，一起選擇愛吃的食品等，常常的交流着做菜的經驗和秘籍。
錢老太婆囉囉嗦嗦的說：“摘好這個青菜以後，至少要洗三、四遍，頭一遍洗菜都要泡上15分鐘到20分鐘以後，一根一個的清洗。第二遍也要泡到15分鐘或者10分鐘之後，再認真的洗淨一次青菜，凡是青菜都要一根一葉的清洗乾淨。第三次、要用清水仔細的沖洗的，最後也還要用清水最後的徹底的沖洗一遍。”
範臭棋說：“這也是太麻煩了吧。”
“你不要怕麻煩，隨隨便便的洗洗涮涮的就下鍋炒熟。青菜上有化肥、有防腐劑和甲醛等的農藥，在水裡泡一泡會被稀釋掉一些的。”
錢老太婆不容分說的反駁後又說：“青菜在盆裡泡着，你可以在這個時間裡去休息，去收拾屋子或者看電視呀，一點兒也不耽誤時間的。”
錢老太婆也是有毛病了，她太囉嗦了，她看着範臭棋手裡拿着挑好的香菇又說：“這個香菇啊，你回去也要多泡幾次多清洗幾次才行，每一次洗完，都要把香菇裡含的水分用手使勁的擠出來，因爲有一種氨水味。”
範臭棋望着錢老太婆目瞪口呆的一時無言以對，他又拿起兩個香菇，終於說到：“我以前都是把洗香菇的水沉澱後，又倒回鍋裡煮菜的。煮好的菜是有香菇的香味的，感覺挺好吃的，你不讓我這樣做，不是浪費了香菇的香味嗎？還要泡洗好多次的，把香菇味都泡淡了。”
錢老太婆說：“那是以前，現在不行了。我就是聞着洗香菇的水裡有一股氨水味，吃了對身體肯定會不好的。所以不要再用沉澱洗香菇的水做菜了，你一定要切記，千萬不要吝惜那麼一點兒香菇水，把自己吃壞了肚子。”
錢老太婆和範臭棋說着說着，都交完款。錢老太婆走到超市的寄存櫃子哪裡，掃碼打開一個小快門，從小寄存箱子裡，拿出來一個一個的精巧的，大大小小的玻璃罐子，遞給範臭棋。
“這是我自己做的辣椒油，五香粉和糖醋蒜，還有用老陳醋醃製的鮮薑片，你就不要再買這些東西了，免得被化學制劑欺騙了，你吃沒有了，我還會給你做。”她輕輕的說。
範臭棋憋不住的看着錢老太婆說：“這也太多了吧，我都會記不住的。”
錢老太婆說：“記不住，也得記着，可不要忘了吃啊。”
範臭棋多少年以來，都沒有人和他說這麼多的話，爲他做這麼多的好吃，更沒有人這樣的關心過他，他的心溫暖透了，他只有俯首帖耳的聽着，連連的點頭說：“嗯嗯，我吃沒有了，你一定還要給我做呀！否則，我吃上癮了，吃沒了，我的大牙都會被饞掉了。”
“我爲了留住你的這一口老牙，我也得給你做的。你就儘管吃吧。可是，你要適當的吃哦，否則也會吃壞肚子的。你不要多吃，也不要少吃，吃的合適最好的哦。”錢老太婆嘮嘮叨叨的說。
“啊哦！你的事可真不少。喜歡吃，就多吃兩口，不喜歡吃就少吃點唄。”範臭棋說。
錢老太婆說：“那可不行，你喜歡吃的，也不要多吃，比如說，這個辣椒油吃多了會上火的，再說了，你明天就吃沒有了，我肯定不給你做了。”
範臭棋說：“行，行，我一定要記住，不多吃也不少吃。像你一樣的，適當的吃吃喝喝，也保持一個白晶晶的細皮嫩肉。”
“老沒正經的，就會耍貧嘴說笑話。”錢老太婆微笑着舔怒了範臭棋。
這些天以來，錢老太婆一直都很高興，家裡家外的心情都很歡快，吃完晚飯，坐在躺椅子上，她用手機和慕容梅香聊天，“老趙的侄子還來嗎？”
“這幾天好像消停不少，我懷疑老趙可能跟他們達成了什麼協議。”
“你要搞搞明白呀。”
“這兩天忙着編排小區的消夏晚會的舞蹈節目，還沒有顧得上問老趙。”
突然的手機的對話框都消失了，“怎麼了？我們沒有聊上幾句話。”
錢老太婆她以爲沒有電了，趕快的插上充電寶，可還是顯示不出來微信。慕容梅香不知道錢老太婆怎麼了，打電話過來“喂，你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突然就沒有微信了。我插上充電寶也沒有微信。”
“嚇我一跳，沒事就好，可能是沒有流量了。”
“我想起了，可能是沒有流量了，明天我讓朱允強再給我買。”
從此以後，錢老太婆的生活豐富起來不少。範臭棋在自己的生活裡，也有了一些新的改變。他去飲食一條街吃飯的次數減少了，他經常的到超市裡買米、買菜，自己回家做飯、做菜。
在超市裡範臭棋和錢老太婆切磋做飯的經驗，成了範臭棋的一種樂趣，他接受錢老太婆的嘮叨和囑咐，心安理得的愉悅。
錢老太婆每天都是快活多了，臉上露出的微笑十分迷人，使錢老太婆變得又可親又溫柔。她愉快的經常的變着樣的，給範臭棋做小吃，做小甜點等。
錢老太婆說：“人老了，一餓就頭暈，血糖也不穩了。此時此刻要適當的，吃一點零食等東西。補充一下身體需要的營養，增加抵抗力。人老了，千萬要保證自己老年的身體健康。”
人逢囍事精神爽，範臭棋現在是，每天都有一種喜出望外的感覺，自己很高興的在家裡多做一些事情，把房間收拾的清堂瓦亮的。把小白打扮的乾淨漂亮，並且給小白的腦門子上用紅墨水染上了一個大大的紅點，漂亮極了，小白自己跑去對着大穿衣鏡照啊照……，歡喜的繞着主人“汪汪……”
範臭棋每天他也都按着錢老太太的囑咐，爲自己做一頓好吃的飯菜，一個人也要吃的香、喝的甜。
範臭棋他每天還都是穿戴的利利索索，兩隻腳上的運動鞋刷的白淨淨的，好看的遮陽帽戴在他的頭上恰到好處，他那健壯的身體，跑起步來是那樣的身輕健美，颳得乾乾淨淨的臉膛紅潤潤的放着光彩。
範臭棋他還有一個特別經意而改變的，那就是，他每天來棋牌桌下象棋的時間，比以前更早、更準時的以外，他還都要坐在，和錢老太婆對面方向的位置上。也就是要在這個位置上，他和錢老太婆坐的長椅子上的座位，夠成垂直線最短的坐位距離。
不管颳風下雨，還是烈日當頭，範臭棋都要坐在這個方向的位置上。
他一擡頭一瞭眼，都要把人行道對面的錢老太婆看的一清二楚。範臭棋隨時隨地的要把錢老太婆的一顰一笑，都要記在心頭。
這個位置太好了，範臭棋的一擡眼一投足，也都被坐在對面的，長椅子上的錢老太婆，看在眼裡、記在心上。這兩個老人還挺會玩的，不但是暗送秋波，他們還在相互的瞭望、相互的關照。
這一個小小的改變，搞得陳棋簍子不斷的憤憤不平的向範臭棋提出抗議：“範臭棋，這個座位被你號下了咋的？你天天的都要霸佔着這個座位，你是什麼意思？你要怎麼的？”
範臭棋毫不示弱的說：“咋的，我就號下了，我不怎麼的，你也不要怎麼的。你這個臭棋簍子，有辦法就去想啊，錢老太婆，沒有辦法了吧。”
陳棋簍子氣的伸長脖子強硬的說道：“我明天就早一點來，我先佔上這個位置，看你還能錢老太婆的笑得出來嗎！”
“錢老太婆，你就瞧着吧，我不但一定還能笑得出來，還要笑得更開懷更大聲。因爲，這是我的常項，也是你的短板，我們明天見。到時候我們一定會涇渭分明的，一見分曉。那肯定不是你要的結果，錢老太婆。”範臭棋佔了便宜還賣了乖。
範臭棋知道陳棋簍子說的是鬥氣的話，陳棋簍子也知道範臭棋說的是對的。
他們誰都沒錯，陳棋簍子根本無法能做到，自己能早一點兒來棋牌桌這裡來佔座位。因爲，陳棋簍子每天早上，他都要送他的小孫女瑤瑤去學前班。
下午，陳棋簍子還要去送瑤瑤，學鋼琴，學跳舞等。
瑤瑤的時間要求，非常的準時和必須有保證。搞得陳棋簍子每天都爲了趕時間，弄得忙忙呼呼的，一點點兒的時間都不能耽誤。
陳棋簍子在時間上，他根本就沒有一點兒的自主權。他哪裡還能跟範臭棋爭搶這個位置，他無論如何也和範臭棋搶不到這個位置的，他沒有時間來和範臭棋鬥氣玩。
陳棋簍子他只有賭氣的說：“算了，我搶不過你，不過，我也不會讓你在這個位置上坐的長久。我回家和瑤瑤的奶奶商量商量，把你和那個錢老太太捏咕捏咕，讓你們兩個老單身湊合湊合的，搬到一塊兒住得了，我也了卻一份心了。”
氣哼哼的陳棋簍子又衝着範臭棋說道：“我會想辦法，讓你們湊合在一起，永久的，不讓你和我搶座位。省得讓你和那個慕容老太婆在我面前，你們一齊的，眉來眼去的氣我。”
錢老太婆坐在對面的椅子上看的清楚，偶爾的順風也能聽的真切。
錢老太婆伸長的脖子，都酸酸的了。她回過頭來，才轉了轉脖子，又把自己的脖子伸的又長又直。恐怕他們還說有什麼話，沒有被自己聽到，此時此刻漏掉一句話，沒有清楚的聽見，錢老太婆都覺得很遺憾。
錢老太婆走神了，一眨眼睛的時間，她沒有聽清楚，剛纔陳棋簍子和範臭棋他們在說什麼，只看見範臭棋仰了仰了頭，張開了大嘴，在哇啦哇啦的說話，錢老太婆一句話兒也沒有聽到，他們說的是什麼。
她又見陳棋簍子氣的鼓鼓的，大笑幾聲之後，忽然高聲的唱到：“滄海笑，滔滔兩岸潮，沉浮隨浪記今朝。蒼天笑，紛紛世上潮，……。”
這兩嗓子鏗鏘有力的高亢唱腔，着實的讓錢老太婆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個陳棋簍子還有這兩下子，高高的調門還帶有一定的磁性。
陳棋簍子的滄桑感，和這個舉止和風度，還真的有點兒像一個老江湖。
錢老太婆欣賞的聽着看着，不自覺的笑出聲來了。陳棋簍子唱的忘了詞兒了，字兒不正腔兒也不園了，調兒也都跑了，還在伸着一個脖子唱。
“算了，算了，你別再嚎叫了，都快把人嚇跑了。好好的一首歌曲都讓你給喊糟蹋了，你喊的調子，都跑到八百國裡去了。”範臭棋譏笑着說陳棋簍子。
正說着話兒呢，陳老太太從超市裡，買東西走過來。對着陳棋簍子說：“你還在這兒磨蹭什麼呢？都幾點了，還不去接瑤瑤。”
陳棋簍子一看錶：“呀！都過5分鐘了，這就去。”陳棋簍子說着就快步的走了，接送瑤瑤是一刻也不能耽誤的。因爲晚班還要去學舞蹈呢，去晚了，瑤瑤和老師都會不高興的。
陳棋簍子走了，去接瑤瑤去了。剩下一個範臭棋向錢老太婆的方向張望了一眼，錢老太婆回報以微笑。範臭棋留戀的站立一小會兒，就向回家的方向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