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自然不能眼巴巴的看着管鬆釋放威壓,將趙武擊潰倒地。趙武現在可是身份尊貴,謂爲“靈王”。而當着老師的面欺負他的徒弟,他當然不能坐視不管。
“呵呵,玉竹大師!我以前只當你是個給人看病的大夫,今日一見,原來閣下還是會些功夫的,真是小瞧你了。”管鬆收回威壓,風輕雲淡的說道。
“管王,失敬,失敬。小徒年幼無知,沒有見過多大的世面,讓你見笑了,所以有什麼事儘管問我,玉某當如實告之。”牛二笑吟吟的看着管鬆,就好像見到一位久未謀面的老友一樣親切、自然。“管王,請上座!……紅杏,貴客來了,快給客人沏茶!”
一旁的紅杏聞言起身離開。
管鬆當仁不讓,走上前來正衣坐下。坐定之後,管鬆看了看包廂門前垂首而立的那兩位美人,笑道:“愛妃,你們都過來坐吧,主人既然如此熱情,我們當然是盛情難卻。咦,丫頭,你不舒服麼?若是覺得不舒服就退下去吧,反正我與玉竹大師也算熟識,引薦就免了。”
管鳳呆愣愣的看着這裡發生的一切,她就是傻子也能聽出不對勁。當她偷偷瞧了趙武一眼後,心頓時涼了半截。趙武面對父親,如同見到殺父仇人一樣怒目而視,兩方形同水火,根本就是互相敵視,哪裡還是女婿見岳丈……
“嗡……”管鳳一陣頭暈目眩,差點沒有跌倒在地,她的臉上一片黯淡。出了什麼事?到底爲什麼?她不明白!
“鳳兒,你既然不舒服,就不要勉強自己,退下吧。”管鬆憐惜的看看女兒,知道她一時之間很難接受這個現實,但事已至此,他也沒有辦法。
“明月,彩霞,你二人將鳳公主送回去,她現在有孕在身,多有不便。”金蓮柳眉一挑,輕聲說道。
“是!”
當說到“有孕在身”之時,趙武身體猛然一顫,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起身說道:“金蓮姑姑,我去送鳳兒!”
“小子,你不能走!”管鬆冷冷的盯着站起身的趙武,頗有意味的道:“今日你是主角,這樣的酒宴哪能少了你,若是少了你便沒有意思了!”
“管王說的是,武兒,你不必去了,送鳳公主的事就由明月、彩霞去吧,她們做事認真,不會出問題的。”牛二微笑道。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牛二截斷趙武的話,斥責道。
牛二喝斥之下,趙武默然不語。於是包廂內又是一陣沉悶。
“玉竹大師,還有幾位我不認識,不如引薦一下。”片刻之後,管鬆饒有興趣的說道。
“好哇,既然管王有此雅興,我就將他們一一介紹。”牛二輕笑道:“說來他幾人雖然名聲不大,可也算是響噹噹的人物。這位老先生,屈駕夯士堂,名叫洪元奎,洪前輩。這兩位叫做馮凱、楊英,乃是龍鱗衛大統領,這位,金蓮,你已經見過了,她原本是曹國小南山春香閣的弟子,現在是春香閣的閣主……”
牛二說出一位,管鬆的臉色就是一變,等到牛二介紹完畢,管鬆的臉上陰沉的可怕,好像狂風暴雨來臨之前的漫天烏雲。
“管王這是怎麼了,你也和鳳公主一樣不舒服麼?她可是身懷龍子,想來管王不會如此吧。”馮凱惡狠狠的瞪了管鬆一眼,有些調侃意味的諷刺道。
聞言,包廂內幾位男性暢快的大笑不止。他們何等體驗過如此的場面,面對管鬆,他們毫不客氣,今日必將將其拉下馬,成爲階下囚,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放肆!”管鬆暴怒,單手重重一拍,身前的檀木桌子被他拍的粉碎。他的眼中幾乎要冒出火來,在他的眼皮子低下,今日神不知鬼不覺的聚集了這麼些反叛之人,而且個個都有來頭,他怎麼也想不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管鬆進門之後,已經靈識掃過這些人。除去牛二不知他練得是何種邪門功夫,看不清深淺,其餘都不足爲懼。即使他們一同上前,也不是他管鬆的對手。可是,他容不得這些人去羞臊他!身爲管國王上,他的身份何等尊貴,已經很多年了,根本就沒人敢跟他頂嘴,更別說譏笑自己。他眉頭一皺,就要動手。
“唉,管王,何必跟他們動氣呢,他們和你相比,不過都是小人物,豈能入了你的法眼。俗話說,氣大傷身,若是被他們氣壞了身子,那就得不償失了。管王,在動手之前,我還有一事沒有說清楚,若是你不着急,我將此事說清楚了你再殺了他們不遲。”牛二適時的勸說道。
他這一插話,倒令管鬆冷靜了下來。壓制住火氣,管鬆冷眼看着牛二道:“玉竹大師,希望你別說廢話!”
“嗯,好的。”牛二微微一笑,緩緩走到趙武的身邊,然後不慌不忙的說道:“下面我介紹一下武兒……”
“武兒說是我乾兒子也行,說是我的徒弟也行,因爲此子從誕生之日起就由我照料。武兒不是外鄉人,而是趙國人。並且他就姓趙,如假包換。”牛二輕鬆的說道。
“這麼說……他真是趙崢的兒子!”管鬆詫異的盯着趙武上下打量。猜測畢竟是猜測,而終於得到證實,那是另一番事情。
“不錯,趙武正是趙崢與樊氏的孩子。當日,趙國叛亂,你於金鑾殿上倒戈奪權之時,同樣也是趙武誕生之時,一生一滅,一滅一生,天道就是如此。而今日,又到了跨時代之時,同樣也會一生一滅,一滅一生!”牛二緩聲說道。的確,管鬆掌權幾十年,從身兼宰相一職至今,可以說是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大權總攬一身。不過,一個人能力再強,始終會有被新人取代之時,他不可能永遠霸佔,而新人證明自己最佳的方式就是將其擊敗,將其壓在腳下。
“哈哈哈哈……”
管鬆突然縱情狂笑,笑的肆無忌憚,無法無天。
“就憑你,就憑你們,也想取代我管鬆的王朝?你們也太高看自己了!”管鬆立刻露出原有的那副嘴臉,齜牙咧嘴,兇相畢露。在肅清叛亂一事上,他絕不會姑息遷就。而此刻在他的眼中,屋裡的人都已經變成了死人,稍後他們將不會再有一位活於世上。
伸手虛空一攝,管鬆已經探出一隻黑氣形成的大手直接抓向了趙武。在管鬆眼裡,他的第一個目標就是趙武,只要殺死了趙武,衆多隱藏的勢力都會因爲失去主心骨,慢慢土崩瓦解。
“雕蟲小技!”牛二冷哼一聲,屈指一彈,便將那氣勢洶洶的黑氣抹掉。頓時,黑氣化爲星碎的靈力,飄散開來。隨後牛二吩咐道:“馮凱、楊英,護送靈王離開此地。”
“咦,好厲害的手法……但今日你們一個休想逃走!”管鬆眼睛一瞪,已然跨前一步。將外衣一甩,露出裡面的青衣道袍。他大袖一揮,大片黑氣便已形成,那濃厚猶如液體存在的黑氣張牙舞爪,飛快的向四下擴散。
“不好,此黑氣有毒,大家小心!”金蓮忽然意識到什麼,大聲的警告道。
牛二卻是搖搖頭,雙手一搓,手中呈現一種四色火焰。那四色火焰極爲活躍,火苗呼呼翻騰,就像在歡快的跳舞一樣。輕輕一拋,四色火焰就第一時間飛向了黑氣。
在四色火焰接觸到黑氣的同時,原本只有尺高的火焰猛然狂漲,“呼”的一聲,變形爲巨大的火網,一下就將黑氣包裹其中。然後迅速的聚集、縮小,當再次還原爲尺高的四色火焰後,半空中除去落下一些微不可尋的黑色粉末外,黑氣完全消失不見。
火乃是毒氣的剋制方法之一,即使它的毒性再強,也難逃異火對它的剋制。
看着還沒有擴散開就被輕鬆滅掉的黑氣,管鬆不自覺打了一個寒顫。他當然不會因爲毒氣被毀而害怕,他遇見了那可怕的四色火焰。
作爲結丹期的修仙者,管鬆對火焰多少有些瞭解,不過這些火焰一經出現,就不同於一般的火焰,一則其威力驚人,再則其自身氣勢威猛,讓人心生忌憚。這使他初步判定四色火焰絕非俗物。但另一方面,他極不願意承認這四色火焰乃是異火,雖然心底隱隱覺出四色火焰應該就是異火。
管鬆一下變得很糾結。若是異火的話,那麼他只有倒頭認輸了。四種異火的存在幾乎可是說打破了此界中的一些平衡,在四種異火的攻擊之下,他自認爲便是晉級了元嬰期境界,也不見得沾上一點便宜。這就是異火的威力。
“玉竹,你使用的是什麼火焰,是不是異火?”管鬆怪異的問道,他想親耳聽到牛二的話,來確認一下那四色火焰是異火。
牛二搖搖頭,低聲說道:“你知道不知道結果都是一樣的,無須再做無謂的掙扎了。在我的面前,你根本沒有能力反抗。”說話間,牛二的氣勢緩緩的增加,不停的疊加。很快,管鬆的臉色鐵青一片,情不自禁的自言自語:“你……你是煉體士!……什麼?六星……七星……八星……你到底是何人?你不是玉竹!你絕不是玉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