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來到大街上,想起自己額頭還有個鳳凰烙印。
這烙印,在丐幫裡面還好,並不顯眼。因爲丐幫中千奇百怪,各種各樣的人,都有。並沒有人特別注意他。
但是自己如果在外面,尤其是到了鳳鼎山,肯定一眼就被人認出來。
雖然葉青在鳳鼎山只是個雜役。而且還一直和二小姐呆住‘藥谷’,很少見到鳳鼎山其他人。但是自己當初是意外從鳳鼎山墜崖。恐怕大家都以爲他死了,而且屍骨無存。
想到這裡,葉青突然想到,晚些時候,該給陳心怡去個消息。想來陳心怡見自己落崖,一定很傷心。
還有一件事,就是不知道陳心怡有沒有將自己墜崖的事告訴母親。
若是母親聽說了,還不一定要怎麼傷心哩。希望陳心怡還沒告訴母親吧。
稍後儘快給母親去一封信。不,應該回家一趟。
不過眼下最緊急的還是去鳳鼎山看看。等去鳳鼎山看過,就趕緊回家一趟。
葉青邊走邊盤算。
果然,欽州城內來了不少生面孔。這個‘生面孔’並不是說葉青認識欽州城所有的人。而是感覺:比如口音啊,舉止啊,穿着啊,裝束啊,一看就不是這附近一帶的人。
葉青正考慮着,自己不好直接露面。自己已經是個‘死人’了;而且當時自己誤吞‘鳳靈’,還不知道葛山主和葛文嫺見到自己,會怎麼處置自己。還是先隱藏身份比較好。
葉青走着,走着,看到有賣面具的。靈機一動,買了個面具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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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鼎山的路徑,他很熟。
很快就來到鳳鼎山口。
一路上見過許許多多,形形色色的人。
還有不少人,或垂頭喪氣,或憤憤不平,或互相攀談的離開鳳鼎山。
看樣子,這些人大概是前往鳳鼎山之後,無功而返的。
葉青一身破破爛爛,比之他第一次來鳳鼎山,還要埋汰。第一次來的時候,好歹還是囫圇個衣服。這次整個就是一乞丐。雖然葉青手腳臉都洗的乾乾淨淨,頭髮也清洗梳理過。但是與其他人相比,自己就是一乞丐。
也無人注意他。而且葉青所到之處,別都不屑與他同伍。露出厭惡嫌棄的眼神。
葉青已經見怪不怪,何況此時一心只在葛文靜身上。根本不在意這些。葉青遠遠在後面角落等着。
因爲前面擠滿了人,似乎鳳鼎山並沒有直接安排這些人進去。不知道在搞什麼。這不想鳳鼎山的待客之道,不過葉青一想,也許是人多。一時招待不過來。
一路陸陸續續聽到不少議論。
比如有談論道一個月以前,鳳鼎山發生的醜聞。
比如離葉青不遠,就有兩個青年在談笑風生。
“你聽說了嗎?前不久,鳳鼎山發生的那件轟動江湖的事?”
“你是說,鳳鼎山大小姐新婚之夜,被人拋棄的事?”
“就是那件事。據說那男的叫什麼袁離慕。夥同一個臭名昭著的採花賊,把來鳳鼎山參加婚禮的人都藥倒了。還下毒毒死了副山主。”
“你聽錯了。我有一個朋友參加了那場婚禮。他知道內幕。我聽說是副山主夥同外人,想要趁機奪取鳳鼎山。據說副山主被葛山主殺死了。鳳鼎山不想讓人說他們兄弟相殘,才都推給袁離慕。對外宣傳是袁離慕和溫子葉乾的。”
“啊?不會吧?”
“怎麼不會?從古至今,這種爲了家產權力,父子兄弟相殘的還少麼?”
“噓噓,你小聲點。被人聽到,我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你咋這麼怕?鳳鼎山又怎麼樣?怕他怎滴?”
“你說那個袁離慕是什麼來頭?怎麼會和鳳鼎山傳說中的女神葛大小姐成婚?這小子也太不知足了?我要是能娶到葛大小姐,給我一個皇上我都不願意當。真傻。”
“你?你就別妄想了。也不知道葛大小姐還是不是個處?你說被那個‘淫蝶戀花,見花必採’的溫子葉碰上,如此嬌滴滴的美人兒,他能放過?搞不好大小姐已經被人那個了?”
“咋?我看你是羨慕溫子葉吧?要不你去跟他拜師?人家就算被那個了,也輪不到你。”
“哼,難道你就輪得上?你也不照照鏡子,葛大小姐就算是賣,你也出不起那個價。”
“我出不起,你就出得起?”
兩人越說越下流,簡直要當場‘剝光’葛文嫺的衣服。
葉青有點聽不下去了:“你們兩個,積點口德行嗎?大小姐清清白白的。不許胡說。”
那兩人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一個小叫花子,還敢訓斥他們。這還得了。
一人道:“喲,哪裡來的臭要飯的?敢管你大爺的事?我看你是活膩歪了吧?你怎麼知道她請不清白?難道你在場?大爺我偏要說,偏要說。我不光說,我還想舔一舔她那淫蕩風騷的大乃子,摸一摸她那雪白嬌嫩的小腰,揉一揉她那碩大結實的大屁股。怎麼滴?輪得到你多嘴!要不是在人家地盤,看老子不教訓你一頓。”
另一人道:“我看這個小叫花子是想發財想瘋了。你看他帶着面具,肯定是醜的見不得人。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想女人想瘋了。不自量力,也想接榜。我勸你,有點自知之明,感覺滾蛋。”
葉青氣得七竅生煙。真要動起手來,葉青自信這兩人不是自己的對手。但是,一來,這裡是鳳鼎山;二來,自己不想暴露自己。
葉青說不出話,只能狠狠瞪着這兩個人。
一人見這小叫花還敢瞪他們,擡手就朝葉青臉上抽去。葉青一偏頭躲過。
那人道:“喲,看不出來,還有兩下子。難怪敢管大爺的事。”
那人待要再伸手去打。
人羣一陣騷動。
那兩人也就懶得管葉青了。
這時人羣不在沸騰。從中讓開,一個人走出來。
葉青遠遠一看,是馮鑫林。馮鑫林身後還跟着兩個鳳鼎山的雜役。一人手捧一個紅漆木的盒子。
馮鑫林走到人羣當中,先是對着四方各行一禮,然後站定,朗聲說道:“各位英雄好漢,在下鳳鼎山弟子馮鑫林。見過各位英雄好漢。”
這時一個眼圈微黑,臉皮幹皺,約有五十多歲,瘦瘦巴巴的小老頭走出來:“哎,我說馮公子。我們不辭辛苦,緊趕慢趕,從四面八方來到鳳鼎山。沒人接待不說,還把我們擋在門外?這時鳳鼎山的待客之道麼?何況我們都趕來,可都是爲了醫治二小姐的。你們鳳鼎山這樣做,馮公子,你今天可得給個說道。”
人羣頓時爆發一陣贊同的喝彩。七嘴八舌的指責鳳鼎山怠慢遠客。
馮鑫林不惱怒。微微一笑:“這位前輩,敢問尊姓大名?”
那小老頭見自己佔理,神氣活現道:“在下既沒有什麼‘尊姓’,更不敢稱‘大名’。江湖人稱‘活閻羅’的真是在下。”
馮鑫林長揖道:“原來是‘毒鬼活閻羅’,穆達黎穆老前輩。失敬失敬。穆老前輩,且聽晚輩說來。”
穆達黎挺着肩膀道:“你且說說,是何道理?”
馮鑫林道:“穆老前輩,還有在場的各位。我馮鑫林先代表鳳鼎山感謝各位遠道而來。怠慢各位了,我先在這裡給各位陪個罪。”
馮鑫林說完,又對着四周,各施一禮。
這時,一個陰鷙發出怪聲的男子聲音大聲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不要搞這些虛頭巴腦的玩意兒。格老子滴,老子急等着娶美妞兒哩。”
衆人看去,一個着裝怪異,頭上穿着包巾,身材瘦削,臉皮黑瘦的中等身材青年,撥開人羣,站到當中。那人臉上還花裡胡哨的刺着刺青,左耳朵上掛着一個大金環。說話帶着濃重的口音,粗俗之語不斷。顯然不似中原一帶的人士。
馮鑫林一聽這人說話粗夯無力,忍不住眉頭聳動,但是轉瞬,依然微微帶笑:“敢問閣下是何人?”
那瘦削漢子,這人瘦削,手卻不小,大手一揮,嘎着嗓門,聽來刺耳道:“老子叫金蠶子,天蠶派的。問那麼多幹嗎。快點放老子過去,好讓老子給你家那小妞治病。聽說你家那小妞,嫩的很。老子等不及了。”
人羣中不少人,聽聞,不禁大皺眉頭。這人說話,總帶着一股臭屁味兒。
當然,有知道‘天蠶派’,心中驚異。這時南域新近崛起的一個神秘大門派。這人看來,來頭不小。
由於中原對南域本來就知之甚少,很多人甚至將它們視爲牛鬼蛇神。如今這金蠶子的舉止作爲,更是印證了他們的想法。
馮鑫林依然禮貌周到:“原來是天蠶派的高足。失敬失敬。金兄弟,還請稍安勿躁。”
金蠶子大手一揮:“你叫馮鑫林是吧。甭跟老子來這套。有老子在,用不着這些人了。你讓他們都滾蛋。老子一個人就夠了。你們這些中原人,就是虛僞麻煩。整那些有的沒的。格老子滴。”
這人不僅粗魯,還好大的口氣。
場中人一陣驚呼,人羣激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