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起彼伏怪嘯聲四處響起,車隊經過的街道兩旁建築的門窗紛紛碎裂,又是數十頭碾壓者與突襲者從中撲出,行進中的車隊再次陷入混亂。而周圍的屍羣也像被注入大量興奮劑一般突然亢奮起來,在大量突然出現的二階進化喪屍的帶領下,向車隊發起了極度瘋狂的攻擊。
所有人類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打蒙了,防禦圈陡然被壓縮了一半,所以車輛只能依據96式主戰坦克的火力勉強維持。然而這時,街道中間的路面突然隆起,“碰!”伴隨着一聲巨響,地面就像噴泉一樣,砂土和石塊一起朝上噴出。一條黑影從地面中衝了出來,直直的向一輛裝載麪粉的東風重卡衝去。
“哐!”就在一聲差不多把在場者的耳膜都震破的巨響中,那輛少說有而十幾噸的卡車竟然一下子撞飛了出去。周圍的人立刻調轉槍口,連不遠處的96式主戰坦克也將炮口調轉了過來。只見那衝出來的竟然是身上沾滿了泥土的類似蚯蚓一樣的巨蟲。身上散發着硫磺等化學物質的惡臭,巨大圓筒橡膠狀身體四周長滿了無數的觸角。
相比較之前出現的掘土者來看,這隻巨蟲不但長的更爲猙獰醜陋,而且更加巨大,數十米長的身軀,如果直立起來絕對能夠着十層高樓。從它鑽出來的那個洞到它身邊的地上留有一條明顯的液體,就好像鼻涕蟲經過一般。不過被這層液體浸過的地面似乎被七月的太陽曬過的冰塊一樣,軟化塌陷了下去。
這正是由掘土者進化而成的新型變異生物——吞蝕者!
“轟——”96式主戰坦克帶頭開火了,125毫米的炮彈狠狠的擊中了目標,緊接着周圍的幾架車載機槍也噴出了火舌,無數子彈瞬間傾瀉在吞蝕者身上。吞蝕者嘶叫着扭動着肥大的蟲軀,大量墨綠色的體液四處噴濺。
這種發出腥臭的體液具有極爲恐怖的腐蝕性,周圍車輛躲閃不及,多少被濺到了一些。淒厲的慘叫立刻響起,只見那些被體液濺到的人類一個個被腐蝕的骨肉消融,整個人就如火中的蠟像一般,在地獄般的慘嚎聲中化爲一灘膿血,當真是屍骨無存。連汽車上的鋼板與車載機槍在這樣恐怖的體液下也被腐蝕出無數孔洞。
48倍口徑125毫米滑膛炮再次開火,吞蝕者被打的又是一聲難聽的嘶叫,只見它轉過蟲頭對準96式主戰坦克猛的噴出一大股腥臭的膿液。坦克車表面瞬間如開鍋一般發出一陣瘮人的“滋滋”聲,火炮和機槍同時啞火。駕駛艙門忽然被推開,一名被腐蝕的快成骷髏的駕駛員掙扎着想從艙內爬出,可惜短短几秒鐘就已化成了膿血消失。
“車隊完了……這都是那個白癡隨便釋放魘能的結果!”沈浩面沉如水,指着隊伍中手持金劍的光頭青年恨恨的說。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個人,他也是獵魘者嗎?”眼前如地獄般的場景令蘇悅臉色慘白,她身體晃了晃,靠着天台的護欄才站穩了身子。
遠處那個光頭獵魘者已經開始施展他的第二招,指見他從車上跳起,劍尖朝下一劍刺入地面,只留出劍柄握在手中。
“第二式——遍地黃金闢疆土!!”
只見以他的金劍爲中心,方圓百米內的地面都變成了亮金色,隨後無數金色的光劍如同火山噴發一般噴涌而出,凡是被捲入其中的喪屍或者變異生物都紛紛被切成了細碎的屍塊,身周再次出現了一片空地。
“雖然是個腦殘……但他的確也是個獵魘者,而且應該是活着通過了一次以上的夢魘空間。”沈浩低聲回答道,左手習慣的掏出煙盒,可頓了頓,又放了回去,“他的異能一定是‘幻想武技’,你看看這劍招是不是很拽,肯定是某本港漫中的產物。完全就是一堆華而不實的垃圾,在體內魘能爆發的催動下才能達到眼下的效果。”
“而且這個白癡居然在這種情況下使用魘能爆發,哼!除了向那不知隱藏在何處的魘魔暴露自己獵魘者的身份以外沒有任何意義。要知道,獵魘者永遠都是魘魔優先擊殺對象,他這一露面,迎接的就是魘魔不計成本的全力擊殺,你看看,剛纔這一波,出現的大大小小的使徒已經上百了,而獵魘者體內保存的魘能有限,要是沒人幫他,他最多也撐不過一個小時。只是可憐了整個車隊,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生魂存在,只能活活給這個白癡陪葬……”
“那我們先離開這裡吧?回基地?還是去找你說的那東西?”面對連數千人組成的火力強大的車隊都即將吞噬的屍羣,蘇悅心中泛起一種難言的無力感,眼下只想快點離開這個恐怖的地獄。
“暫時走不了啊,我們還得幫下那個白癡才行。”沈浩摸着下巴,語氣無奈的說。
“幫他?!爲什麼?”蘇悅瞪大了眼睛。
“因爲我們還沒離開危險區。”沈浩指了指遠處不斷出現的進化喪屍說,“爲了絞殺獵魘者,魘魔已經投入了大量使徒,這樣的規模,恐怕方圓數公里內都是魘魔的獵食區,要是讓那個白癡就這麼掛了,失去了主要目標,這些使徒四散開來掠食,我們哪怕不暴露身份,在它們眼裡也是可口的生魂,到時候又是一大堆麻煩上身。所以,我們需要他來爲我們吸引最難纏的對手。”
說道這兒沈浩突然眼睛一亮,低聲道:“說曹操曹操就到,難纏的傢伙出現了!”
只見戰場處情況又變,蜂擁的屍羣忽然被大力撞開,漫天浮塵中慢慢的走出來一個通體漆黑的恐怖巨人。只見它渾身赤裸,三米多高的身上,扎滿了結成塊狀的肌肉,與‘暴君’與‘碾壓者’不同,皮膚表面已經看不見裸露在外的青紅色的經脈,體表黝黑髮亮,如同穿着一身黑色的鎧甲;一雙大手上長出類似‘突襲者’的利爪;頭上光禿禿的,一張大臉上只有一隻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紅色光芒的獨眼;巨口大張着,露出兩排鋒利的獠牙。
“四階力量型進化喪屍——‘屠戮者’,還是魘魔本體分離出來的精英使徒……這小子有難了,我們要抓緊時間!”沈浩招呼蘇悅來到天台的另一側,從包中取出登山繩,一頭系在護欄上,一頭綁住一根鋼筋標槍。
沈浩手握標槍,站在天台邊緣處,比了比對面一棟略矮的樓房,輕輕呼了一口氣,身子一弓,握槍手臂猛的揮出。只見那拴着繩索的標槍如同出膛的子彈,帶着一溜殘影射向對面的建築。只聽“咚”的一聲悶響,鋼筋標槍透牆而入。結實的登山繩頓時在兩棟建築之間形成了一座“滑索橋”。
“我們要救人,但卻絕對不能暴露自己。這座大樓位置不錯,你就在這裡用狙擊槍掩護,儘量拖延時間,但是如果遇到不可抗拒的敵人,就立刻利用這座滑索橋滑到對面去。”沈浩盯着蘇悅的眼睛,鄭重其事的吩咐道。“記住,保存自己的性命纔是第一要務。我還等着你回去接收我的健身中心呢!”
“嗯!我明白的!”蘇悅看着沈浩的眼中滿滿都是對自己的關注,心中微微一跳,當下堅定的回答道。
“那好,時間不多了,我下去尋隙救人,一會就在對面匯合!”沈浩點了點頭,帶着自己的東西直接從樓頂跳了下去。
跳樓這事對沈浩已是家常便飯,一路借力緩衝而下,自然不會受傷。而在那邊,精英使徒‘屠戮者’已經和光頭獵魘者交上了手。
只見一身黑甲的屠戮者邁着沉重的步伐直直的闖進了光頭獵魘者的劍圈,無數噴薄而出的光劍擊打在它那黝黑的外殼上,發出難聽的金屬摩擦聲。之前似乎無堅不摧的光劍在屠戮者的外殼上瞬間擦無數細小的白痕,卻是無法再構成更大的傷害。
屠戮者雙手護住自己的面部,怒吼一聲,右腳高高擡起,狠狠的一腳跺在地面上。只見之前被光頭獵魘者刺入地面的金色長劍顫抖了一下,直接被震的從地下彈射出來。光頭獵魘者也是一驚,趕緊躍起,一把接住在在空中滴溜溜打轉的金色長劍。
還沒等他完全落地,那頭黑甲屠戮者一個短程衝刺,瞬間就到了他的面前,閃爍青藍色幽光的利爪帶着一股腥風迎面就是一爪。
“第三式——固若金湯鎖無窮!!”
光頭獵魘者神色鄭重,低喝一聲,握劍的右手在空中劃出一個半圓,只見一座金色的光牆憑空出現,正好擋在自己與對手中間。
“哐——”的一聲巨響,爪牆向撞,光頭獵魘者臉色大變,牆外傳來的巨力震的他體內氣血一陣翻涌。雖然金色光牆未破,但他的身體卻不受控制的被撞的高高飛起,正好落回自己乘坐的那輛卡宴車內。
“老大!老大!你沒事吧?!”周圍幾個跟班頓時慌了手腳,一邊衝着逼近的屠戮者胡亂扣動着手中衝鋒槍的扳機,一邊急忙圍到了光頭獵魘者的身邊。
“還愣着幹啥!快開車,快走啊!”光頭獵魘者扶着車廂護欄站起身來,握劍的右手居然還有些發抖。他雖楞但也不傻,此刻也發現己方的情況相當不妙,眼見自己佈下的金色光牆在屠戮者的暴力轟擊下開始隱隱出現裂紋,立刻對手下吼道。
“不要跟着前面車隊了!”他回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大部隊,那邊情形也是岌岌可危,明顯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於是四下張望,最後指着西面一條偏街對開車的小弟喊道,“衝過去,走那邊!繞道回基地!”